當地都是旱田,式拖拉機耕地完全沒問題,而且拖拉機的胎還是新換的,跑起來穩得很。后面的耕地機械是先進的式,能夠調節升降,不需要和五六十年代的那樣還得專門有個人騎在后面跟著調節。
這邊拖拉機耕地,那邊兩頭健壯的大牛耕地,一開始齊頭并進,漸漸地拖拉機越來越穩當、勻速前進,耕牛卻開始慢下來。尤其一個來回以后,耕牛差不多就要歇息一下。
而且拖拉機耕地的同時還有一個機械能順便把土坷垃打破,牲口卻要耕地之后再耙地,總之很繁瑣。
一個半小時候以后,程如山問姜琳:“累嗎?我替你。”
姜琳:“不用你替,讓商宗慧來,以后他們幾個年輕人負責開車。”
姜琳讓商宗慧上來開車,跟車指點耕地,免得耕歪了或者有什麼問題。
因為駕駛室不大,一個人坐在座椅上,另外一個人就靠他很近。程如山攬著姜琳的腰把送下去,“你休息一會兒,我來教他。”
姜琳就去找孩子們,見文生領著大寶小寶幾個赤著腳在耕過的地里瘋跑,撿地里的蟲蛹,尤其豆蟲蛹,很大一個,拿回家去燒燒吃噴香。
這時候還冷呢,著腳可不行,姜琳趕喊他們穿上鞋子。
商宗慧看程如山跟車,他也松了口氣,雖然駕駛室四面風,可他和姜琳單獨呆在里面就會張,聞到姜琳上淡淡的香氣,他不控制地心跳加速手足無措,車都不會開。
在下面看姜琳開車似乎很簡單,自己上來才知道看花容易繡花難。
商宗慧不是把車開歪了,就是耕犁深度不合適,要麼就熄火,比姜琳可差遠了。春寒料峭的,他額頭汗嘩嘩地淌下來,實在是太丟人了。
程如山拍拍他的肩膀,“在地里不用擔心開進里,也不用擔心撞到人,放松。眼睛不要盯著車頭,要盯著前面,往地頭的方向看,把前面的地壟當參照,慢慢地盡量走直線。”
他坐在姜琳旁邊,看開車是一種,到商宗慧可真是累得慌。好歹兩個來回以后,商宗慧開始著門道。
程如山跳下車,“沒別的竅門,多練就行了。”他又指了指另外幾個小伙子,“上去一個給他看直不直,順便跟著觀學習。”
年輕小伙子們求知旺盛,學東西也快的,這麼跟著跑幾趟兒,基本都會了。
所以姜琳也就拉風了那麼半上午,就被程如山拉回家,他們回家還有點早,閆潤芝還在繡花坊沒回來。
姜琳坐在炕沿上靠著炕柜看書,翻了兩頁,對程如山道:“現在紉機好買嗎?娘們東西要是有紉機就好了。”
程如山洗了幾個紅棗遞給,“紉機得十七八張工業券吧,跟自行車差不多。”
姜琳就盤算一下,鄉下也不發工業券啊,還得從城里弄。可以寫信給徐梅,讓他們幫忙買一下。
程如山靠著,胳膊搭在炕柜上,修長的手指在書上點了點,“你可以請我幫忙啊。”
姜琳歪頭斜睨他一眼,“哼哼,用不起!”
工業券償!別想!
程如山朝笑,逗,“我就對三,你還要不起?”
姜琳得意道:“我想到辦法了,我讓陶珍幫忙,現在厲害著呢,在供銷社搞小作就是如魚得水啊。”
程如山:“那我不厲害嘛?”
姜琳朝他壞笑:“你厲害,你可厲害呢,朕怕得很。”
兩人鬧了一會兒,文生和大寶小寶一起跑回家,手里還捧著一個破碗,里面裝了一些蚯蚓,他們拿回來喂。
“娘,你看我挖了這麼多。”大寶小寶很得意,跑屋里給姜琳看。
姜琳頭皮都要炸了!
立刻跳到程如山背上,“快拿走!”
小寶:“琳琳你別怕,可有營養呢,可吃了。”
大寶:“走,去喂,多下蛋吃。”
文生趕把那只破碗搶走,別嚇著他娘。
程如山背著姜琳去院子里看他們喂,扭頭笑道:“媳婦兒陛下原來怕蚯蚓哦。”
姜琳咬他耳朵,“才不,我最怕你了。”
程如山:“我明天就走了,你高興嗎?”
姜琳心頭一,將臉在他臉頰上,親了親,“在外面注意安全,吃飯一定要準時,不許隨便對付。我要是知道你敢用冷水送饅頭,一生氣再也不理你,以后你就打地鋪!”讓你有媳婦也沒的抱!
程如山笑起來,“不敢不敢,聽媳婦兒的。我們隨車帶著小炭爐呢,不但有熱飯吃,還有熱水喝。”
因為姜琳關心,程如山也就往心里去,戴國華原本還對付呢,看程如山這樣講究,他也就跟著講究起來。他們現在燒水的時候還會蒙上個鐵網烤幾片兒咸呢,當然免不了嘬兩口小酒兒,不過嘬了小酒程如山就不讓他開車。程如山自己聽姜琳的,路上開車不喝酒,他也不煙,閑著悶了就看書,要麼嗑瓜子。
他這樣聽話姜琳心里說不出的歡喜。因為他第二天要走,晚上主配合,溫似水,把程如山鋼鐵的意志也化繞指。結果就是第二天他走的時候,都不知道。
自從有了拖拉機,揚紅大隊一下子就揚眉吐氣、在整個公社都起了腰板。大隊的嫁娶都比以前容易許多,因為有拖拉機,意味著干活沒那麼累卻能拿工分!
姜琳被請了去,每天帶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耕地、耙地、種地,一天掙十工分不說,大隊還給獎勵呢。
在姜琳的帶領下,商宗慧等幾個小伙子都學會開拖拉機,每天晚上聚在一起學著保養、修拖拉機,一定得干干凈凈的。
現在姜琳是一群小伙子們的偶像,雖然不敢說,一個個卻盼著能找個這樣漂亮又能干的媳婦兒。
以往沒有拖拉機,春耕春種從二月二要忙到快端午節割麥子,男人人都跟著累死累活。現在有了拖拉機,耕地種地輕快許多。所以清明節徹底化凍以后,磚窯廠就忙起來。大隊就商量,允許各家各戶留兩個勞力幫著種地鋤地,其他的可以去磚窯廠干活兒。
比如種棉花,點種、包埯,人孩子就行,不用非得男勞力。挑水這個也改牲口拉水,畢竟牲口解放出來,也得干點什麼。
所以今年種地覺輕快了一大半,種得又快又輕松。
而有拖拉機以后,姜琳他們去拉沙子、水泥、煤炭,簡直是如虎添翼,空里還能去給買主們有償送磚瓦。
如此以來,再遠的地方都有人來買磚瓦,因為留下地址和定金,拖拉機給送上門。
在這個賣方市場,你有錢不一定買到貨的時候,他們排隊買到磚瓦,還給送過上門,能做到這樣,不要太周到。
大隊干部們發現,大隊真是躺著收錢啊!
最后有些干部也坐不住了,之前還拿,不好意思,覺得自己是干部,哪里能和社員們一起去打磚坯賺那點錢呢?后來看人家一天一塊兩塊三塊的,他們也忍不住,紛紛投磚窯廠的懷抱賺錢去。
磚窯廠更加火熱起來,又開了好幾個窯口。
姜琳為了不破壞耕地,都讓人去附近的河里挖粘土,除了有山,還有幾條河,有些河已經淤住,既可以挖土又能疏通河道。
等夏天地里沒那麼多活兒的時候,整個揚紅大隊的壯勞力都去打磚坯、燒磚瓦,弱一等的勞力在大隊里鋤地、侍弄棉花,他們發現這樣最好,不耽誤干活兒,也不耽誤賺錢。
姜琳還組織了一支建筑隊,有活兒就干,沒活兒就去打磚坯,固定骨干有十個,每一個都是好手,都能當師傅,臨時打下手的據需要安排。
現在水槐村已經有三分之二的人家都蓋上了瓦頂,紅的、灰藍的、灰泥的,再下大雨也沒那麼害怕,有瓦片蓋頂,就算,也不至于太過分。還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都預備著今年翻蓋新房。蓋不了三間蓋一間,磚瓦房總比土坯房子住著干凈安全。
姜琳在學習之余,還設計一些新式兒的農民房,當然不是原創的,而是從現代一些建筑里獲取的靈。
比如設計的平房搭閣樓。
如果只蓋得起兩間屋子,可以蓋平房,上面隔出閣樓。之前的屋子都是壘墻、山墻,把梁枋搭上,再覆蓋屋頂。這樣屋子高、空曠,實際也容易落灰,掃屋頂不方便。姜琳給他們在本來虛棚的地方,做了復式,加一層或者半層閣樓,上面可以睡人。
這樣的戶型適合分家的小年輕,帶著一兩個孩子,或者家里有兒兒子需要分開睡的。如此,總比兒子兒都十幾歲還在一個炕上睡的好。
村里的繡花坊也有模有樣的,程如山給弄了工業券買一臺紉機,姜琳還托娘家和陶珍等人幫忙,也湊了一臺。閆潤芝加紉機,簡直跟磚窯廠得了拖拉機一樣如虎添翼。聽姜琳的,多做一些文藝范兒的東西,上面繡花不要傳統的致刺繡,而是以小清新、質樸為主。這樣的繡品,反而賣得更好,做起來還省事。
姜琳還給閆潤芝描述如何做口金包,這種小手包、錢包,孩子特別喜歡。閆潤芝和另外幾個心靈手巧的婦,按照姜琳描述的,三天就做出來能賣的品,6得不得了。
在姜琳的帶領下,閆潤芝覺擁有了自己的事業,小老太太越活越年輕,得讓其他年輕的婦都羨慕。
而程蘊之有祠堂和展覽室,忙著完善、編纂村志、家史,也忙得很充實,本沒有心思再去傷閨還是誰的。
轉眼盛夏過去秋天來臨,姜興磊春天來現在回省城去,呂航的爸爸被審查以后不但沒撤職,反而還升職。紡織廠招工考試他讓姜興磊去考,姜興磊之前被姜琳著學習,廠考試并不難,被選上就在工廠上班。
姜琳又讓大寶小寶去上小學,現在文生天天跟著不是去蓋瓦就是打磚坯,如果在家里學習他就練劍。
程如山今年開始不只跑省,還去全國各地,到不一樣的氣息。南方的城市里開始出現更多的攤販活,雖然工商部門還是會打擊,但是本管不住。
他直覺以后攤販、商業行為會越來越多,而各地的貨流通也會越來越頻繁,所以他有意地多往外地跑,了解運輸線路、各地的風土人、各地有名特產等。
現在這一家子,沒有一個閑人了。
這日一早,姜琳和文生去磚窯廠轉了轉,回來去學校溜達一下,暗中窺探一下大寶小寶。
這些年他們村的學校就是樣子貨,孩子們不想來讀,老師也懶得備課認真教,上課都是混日子。
大寶小寶雖然已經上學,但是老師講的沒意思,他們也不聽,覺得還不如跟著爺爺讀育紅班好玩兒呢。所以小哥倆上課坐一起不是走神就是編故事,小腦瓜里天馬行空的,坐下不一會兒就能飛到外太空去。
這堂課是自習,老師布置完任務就先走了。
大寶眼尖,瞅著姜琳和文生在外面,他立刻捅捅小寶,“娘來了。”
小寶立刻把課本拿起來,平舉起來非常認真地大聲朗讀起來“秋天來了,樹葉黃了。一群大雁往南飛,一會兒排個隊,一會胡飛……”
他這樣倒是把后面的同學給嚇一跳,還尋思他干嘛呢。
小寶胡念一會兒,用書本擋著自己,趴低了扭頭問大寶:“琳琳走了嗎?”
大寶扭頭看了一眼,正好和姜琳的眼神在木窗欞之間對上,正目瞪口呆呢,估計被小寶驚著了。他立刻朝姜琳眨眨眼笑了笑,然后對小寶道:“走了。”
小寶松了口氣,蹭得坐直,把書本一扔,了個懶腰,“咱爸中秋節肯定得回來吧,我們可要過壽誕了呢。”小孩子學話說,本不管合適不合適。
大寶嗯了一聲,抿著憋著笑。
小寶:“放學啦放學啦,自習有什麼好上的啊,還不如育紅班好玩兒呢。”
就有其他學生開始起哄,“你給我們弄個好玩兒的唄。”
小寶:“我給你們講個冬生大戰霸王龍!”
“要聽!”這教室是一二年級的孩子,這下子都不學習,全轉盯著小寶聽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冬生……”
“小寶,你爹怎麼就很久很久以前了?”
“哎,你別打岔!”其他小朋友趕讓那個不合氣氛的閉,你管很久是多久呢,誰說冬生是小寶爹的,冬生就是我!
姜琳在窗外聽了一會兒,也沒出聲,轉默默地走了。
文生跟著,“娘,小寶講故事好聽,你別批評他行嗎?”
姜琳:“娘不批評他,娘也不是老師。”小孩子的想象力多寶貴啊,為什麼要批評呢?只是鄉下的教學質量實在不行,覺得還是要想辦法讓大寶小寶去城里讀書。
所以一定要考上大學,這樣就可以帶著小哥倆一起去讀書。
冬天考試,來年春天學,姜琳同學,你要加油!握了握拳頭鼓勵自己。
文生:“娘,我爹大月亮回來不?”十五這一天,文生都說是大月亮。
姜琳雀躍道:“回的,你爹說過的,中秋節肯定回來,還要給大寶小寶過生日呢。”
想到程如山要回來,都有些激呢。程如山這一趟走得有點久啊,都整月了呢。一開始還覺得哎呀終于可以自己一個被窩睡到大天亮,結果沒幾天又開始孤枕難眠。哎,這人真是奇怪的生。
和文生去找程蘊之。
沒想到曾泓潔和另外一個宣傳干事也在,他們正和程蘊之在整理一些口述史,謄錄下來分門別類裝訂起來。
“小潔,你們怎麼今天來了?”曾泓潔有日子沒來了。
曾泓潔看姜琳和文生一起進來,忍不住拿起相機拍照,“別!”
前陣子來過,也知道文生現在的況,覺得好神奇。一個12歲的年神錯,后來變一個會唱戲、會罵人的男人,再后來變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天真爛漫,現在又變個十歲出頭的男孩子。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個,可他像孩子的時候,那雙好看的眼睛流出來的眼神真的是孩子,這會兒他像個十來歲的年,這雙眼睛青里帶著拘謹,以及小年的故作老。
可他明明有一米八多的個子,形頎長,配合這樣的表和眼神,真的不能不讓人好奇。
笑道:“每次來都不巧,沒機會給你和程如山拍照。”
姜琳:“以后有機會啦。”
曾泓潔是為秀坊來的,并不是為展覽室。展覽室已經立起來,各項工作也都到位,只需要程蘊之完善即可,跟關系不是很大。去供銷社聽陶珍說姜琳做了新的產品,什麼口金包。原本說過些天姜琳會去供銷社送貨,曾泓潔沒忍住就來看看。
姜琳和他們招呼一聲,陪著曾泓潔去秀坊參觀。
讓文生留在這里給程蘊之幫忙,他卻不喜歡這里涼、肅穆的擺設和氣氛,跟著姜琳和曾泓潔去繡花坊。
曾泓潔路上對姜琳道:“我聽說市里工廠在招工,我有個叔叔在那里管招工的事兒,你要不要去試試?”
姜琳知道曾泓潔家條件不錯,不人找幫忙解決工作的問題,從來沒給幫忙,還要再三聲明沒有那樣的本領,否則自己早就去了,何苦在文化館這樣的清水部門?
沒想到曾泓潔會主給找工作,忙跟道謝。
“小潔多謝你,就是我想拼拼試試,能不能去省里。畢竟我娘家在那里,如果能去省城,以后也方便。”
曾泓潔沒想到姜琳有這樣的大目標,笑道:“那你可得想想辦法。”
如果沒結婚,跑關系還是可以調回去的,已經結婚有孩子,要回城就得離婚否則是不可能的。
姜琳笑道:“多謝你關心,總有機會的。”
們說笑著進了屋里,繡花坊和育紅班在一起,占了兩間屋子,兩臺紉機,二十個幫工,從**歲的孩子到六七十歲的老婆子,只要手巧的都可以來。
因為曾泓潔喜歡,在縣里給做了宣傳,把這當一種民俗文化,所以沒有到任何刁難,辦得很順利。
如今曾泓潔從這里買一些比較獨特的,還自己畫花樣請秀坊給加工。
閆潤芝也很喜歡曾泓潔,見過來,就把之前準備的禮送給,一個很漂亮的口金包。
古銅的口金,多層絎的亞麻布,繡著簡單的花紋,優雅大方又耐看,特別符合曾泓潔的審。
一眼就上了,驚喜地捧著小手包,“姨,你真的好厲害!怎麼這麼手巧!”
閆潤芝笑道:“寶兒娘指揮得好。”
曾泓潔:“我要預訂十個,不,要二十個!”
姜琳笑道:“那你就選花樣吧。”
曾泓潔撲在口金包上把別的都丟到腦后去了,拉著閆潤芝挑選、修改花樣,還給閆潤芝設計新的花紋,不只是中國元素的,還有外國元素。
姜琳看那麼迷,也不打擾,就在屋里看看。有閆潤芝和商老婆子盯著,這里就是干活兒的地方,安靜又溫馨,閆潤芝還帶著收音機來放戲大家聽。們對其他節目不興趣,只喜歡聽戲。
這時候收音機里開始放黃梅戲《王小六打豆腐》文生立刻聽得迷,姜琳就讓他在這里聽戲,去南路上看看能不能接到程如山他們的車。站了一會兒也沒接著,有點失,尋思可能得等十五那天才回來吧。
晌午姜琳邀請曾泓潔家去吃飯,下午大寶小寶不上學,他們和文生一起給小朋友講故事,然后一起玩兒。
曾泓潔拉著姜琳設計新的花型,自己想了很多,都是喜歡的,畫出來給姜琳看看能不能做,可以的就先打樣。
“琳琳,我這一次要多訂一些,讓我嫂子在市里賣。你不知道之前我拿回去的,全被們搶了。”曾泓潔的品味比較高雅,設計得比較致獨特所以價格也高一些。
姜琳也絞盡腦地回想**十年代的世界流行風,同時加自己的理解和邊人們的喜好,盡量制造邊的流行。
畢竟哪怕世界流行風,如果不適合眼前人的品味,那也流行不起來的。
兩人興趣相投,聊起來就半天,不知不覺屋里線暗淡下來。
閆潤芝讓們聊,先家去準備做飯。
姜琳邀請曾泓潔:“晚上住我家。”
曾泓潔:“好的。”本來想拿了口金包等繡花品就走呢,結果看了以后手難耐,又和姜琳畫了不花樣。
這時候天還亮,們就去院子里畫。
正忙著,有小孩子來找姜琳:“寶兒娘,寶兒嫲嫲讓你家去,有人來找。”
姜琳跟曾泓潔說一聲自己去看看。
曾泓潔:“你只管忙,畫完我自己過去。”
姜琳忙回家去,就見院門口聚著一堆人,其中七八個陌生的中年男,一個尖猴腮齙牙的人特別突出。
他們正圍著閆潤芝嘰嘰喳喳在說什麼。
姜琳上前:“你們什麼人?什麼事兒?”
那齙牙婦立刻沖著姜琳道:“那男人呢,怎麼不敢出來?”
姜琳蹙眉:“你是什麼人?”
齙牙婦:“你們男人欺負我們家閨,我們要找他算賬!”說這話的時候,豎眉瞪眼的,特別兇狠。
可惜姜琳只怕狗和,對兇婆娘一點都不怕,不夠打的!
姜琳沒理睬,而是問閆潤芝:“娘,文生和大寶小寶還沒回來?”
閆潤芝道:“他們拿了瓶子去抓蟲子喂呢,說裝滿再回來。”
他們和小朋友講故事,講完聽別的孩子去抓蟲子、割草,他們也去抓蟲子。
姜琳這才看向那個齙牙婦:“你先報上名號,哪里人,再說我們文生怎麼欺負你閨。”
尋思可能是外村的孩子不了解況,追著罵文生傻子,被文生嚇唬了,家里來告狀。
那婦指著旁邊倆男道:“我郭民英,這是我婆家大伯哥劉大鵬還有大嫂。你們家男人欺負我侄小霞。”
姜琳不耐煩:“怎麼欺負了?”
“他我們小霞的子!”郭民英豎眉瞪眼,“你趕把他出來,今兒好好解決這個問題。”
姜琳冷冷道:“你大年紀話也不會說嗎?你冷不丁跑過來說我們欺負你侄就是欺負?你侄呢?證人呢?當時的況是如何的?”
郭民英自忖占著理,想來個先聲奪人嚇唬住姜琳,沒想到被姜琳一頓搶白。
立刻大聲道:“怎麼的,你們不想認賬?”回頭跟自己同來的男人人喊道:“他們想耍賴!”
那些老娘們立刻聲援,嗚嗚喳喳地指責姜琳不認賬,包庇自己家男人。
閆潤芝被他們氣得夠嗆,想解釋卻被姜琳拍拍胳膊示意不要生氣。
姜琳:“娘,你先家去,不要和他們多說什麼,擺明來找茬的。我帶他們去大隊。”閆潤芝一直在繡花,什麼都不知道,跟著除了生氣也無益。
閆潤芝卻不肯,“我去你爹回來,讓人去找找文生和大寶小寶。”
這時候程如海和劉紅花跑過來,他喊道:“這是怎麼回事?欺負我們老程家沒人怎麼的?欺負到我們門口來!”
他大聲吆喝,要顯示自己為弟弟家撐腰的機會,好讓姜琳和閆潤芝記著。
幾個婆娘見有男人出來,以為是管事的,立刻圍過去,對著程如海和劉紅花指指點點,嗚嗚啦啦。
又有鄰居跑出來看,馮婆子聽說文生欺負大閨,道:“你們可拉倒吧。什麼七八糟的!文生你們家閨子欺負?”
自從去年姜琳和孩子被狗追幫忙,跟姜琳家就走得比較近,對文生了解頗多。
這要是以前說這話,可能還懷疑是真的,尋思文生是三十好幾的年男人,又是個瘋子,萬一發病強個人很有可能。可現在和閆潤芝接比較多,對文生也不陌生,文生和大寶小寶差不多,甚至在男意識上他連大寶都不如!
其他鄰居也紛紛附和,現在他們都在磚窯廠干活,當然要幫襯姜知青。
他們發現雖然文生懂事,努力表現得像個大人,也只是努力表現而已。估計在他眼里,人只有他娘他嫲嫲。
過年那幾天,村里踩高蹺,不外村孩子往文生跟前湊,可他看都不看,眼睛只盯著他娘,生怕他娘丟了被人了。
十歲男孩子可能會因為惡作劇去孩子子,文生就絕對不會。
結果馮婆子劉紅花等人先跟郭民英他們撕扯起來。
這時候文生和大寶小寶從路口跑回家,他們看到姜琳在人群邊上,高興地喊著:“娘,我們抓了好多蟲子,喂下蛋!”
到了跟前,見一群人在打架。
文生喊道:“不許打架!”他沖過去一手一個給他們拎開推一邊,“都不許在我家門口打架,嚇著我娘你們賠不起!”
他力氣大,這麼一推一個就把男人人的推開,盯著他們,非常不高興。
“都安靜,別嚇著我娘!”
大寶小寶跑過去先把采的野花給姜琳和閆潤芝,又給們看抓的蟲子,還想逗姜琳呢。
姜琳問他們,“文生,大寶小寶,你們下午在哪里抓蟲子?”
大寶搶著道:“在東邊河那里啊。”
那條河是三村界地,水槐村、廟子村和磨盤村,那里水草茂盛,野花盛開,蟲子也多。
姜琳指了指那個齙牙人,對他們道:“他們說你們欺負一個孩子,的子。”
文生和大寶小寶立刻驚呼一聲,“我們為什麼要子?的子格外好看嗎?”
三個人立刻低頭看看自己的子,一起把出來,“看,我們的子這麼好看,干嘛要的子?”
這時候大家的服款式都很土,大無型,姜琳不能忍。有了紉機以后,就自己設計一下,讓閆潤芝給做。
家里的子除了閆潤芝和程蘊之兩個老人喜歡寬松的,其他人都是姜琳設計的小腳,細腰,前開門,不需要另外腰帶,而是腰直接延出一塊腰帶,往左有三顆扣子扣住,又結實。子部和大略,膝蓋開始往下收,小到腳踝收住,在腳踝的地方側開口,用兩顆布扣子扣住。
這子把程如山和文生兩人修長筆直的包裹得特別漂亮,曾泓潔都覺得好看還管姜琳要了樣去也做一套。
姜琳曾經跟家里人夸海口說這是目前最好看的子,村里人肯定都沒。
文生幾個自然深信不疑的,聽人家說子,他們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有人覺得他們子比娘做的好看?
不可能的!
文生的大長出來,大寶小寶排在旁邊,三人特別顯擺自豪,“怎麼,有我們的好看嗎?”
“神經病!”郭民英氣得直哆嗦,“你——”指著文生,“對孩子耍流氓,抓你去槍斃!”
威脅地盯著姜琳,這時候流氓罪直接槍斃,沒有人不怕的。對方怕了,就會跟自己求饒,然后談條件擺平,不讓姜琳大出可別想擺平這事兒!
可是打聽清楚姜琳家開著磚窯廠、繡花作坊呢!
有錢!
姜琳道:“話不能你一個說,去我們大隊,把大隊干部、婦主任都上,哦,對了,我們村正好有縣里干部蹲點,一起上,好好掰扯一下這事兒。”
自然不信文生會對孩子耍流氓,直覺對方想訛錢,所以你敢來,就讓你有來無回!
對方看居然不怕,還主找干部,這和自己想的可不一樣。
劉大鵬夫妻倆對郭民英使眼,想先商量一下,別鬧得太過。
他倆一看就不是善于說話的,什麼都是郭民英在出頭鬧騰。
姜琳:“走吧。”
“等等!”劉大鵬喊住姜琳。
姜琳卻不理睬他,反而問大寶:“大寶,你們下午到一個孩子了嗎?”
大寶:“我們抓蟲子的時候撈上來一個洗服的,在河里撲棱撲棱喊救命,文生說會淹死,就下去撈。”
“你們子了嗎?”姜琳自然不信,不過可能說法有異。
大寶大聲道:“誰子?不害臊,著屁!!!”
小寶:“不害臊,著屁!”
文生:“不害臊,著屁!”
劉大鵬夫妻幾個立刻面紅耳赤,郭民英喊道:“別胡說,我們閨在河邊洗服,怎麼可能著屁。”
姜琳瞥了他們一眼,“這麼說我們文生是救了你們落水的閨,怎麼你們不但不恩,反而來污蔑我們耍流氓?行啦,不用找大隊干部了,直接去公安局報案,給你們抓起來!”
郭民英立刻喊道:“抓我們干什麼?我們有證人,看到你們男人得溜溜的著我們閨耍流氓!”
姜琳一下子冷了臉,手就把郭民英的手腕狠狠攢住,“你可別跑,你這張沒證據的說,等會兒我要給你上!”
大寶喊道:“下河撈人,不服那不是傻子嗎?了我們還怎麼抓蟲子?”
小寶:“他們是傻子吧。”
文生:“我可沒那麼不害臊著屁!我穿著頭!”他們的頭也是姜琳設計,閆潤芝做的,仿照子彈的樣式,里面有一層細棉布當襯,下面是平角,腰上是松帶。
姜琳聽他們三言兩語的差不多也知道怎麼回事,有孩子可能洗服不小心落水,文生下去救人,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孩子的子沒有穿,于是有人看到就以為文生對耍流氓。
“你們不問問清楚,不帶著閨和證人,自己跑上門來鬧,怕不是想訛錢的?”
“不、我們可不是。”劉母忙否認,“我們是來討個清白的,好好的閨,被……你們男人毀了清白,以后可怎麼嫁人?”
“去把你們的證人和閨來,大家當著干部的面把事說清楚,別在這里自說自話的。我管你什麼清白嫁人?那是你們的事兒。我先警告你,想污蔑和訛詐,等著公安局見!”
“見就見!”郭民英很囂張,覺得姜琳就是嚇唬人的。
劉母卻忙擺手,道:“別見,見那不是要死俺們小霞嘛?好好的閨,被個男人又摟又的,子被看清白也毀了這以后還怎麼活,怎麼有臉嫁人啊。你們……你們雖然是傻子,我們不嫌棄,咱們不如就讓他倆結婚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