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居然要把閨嫁給文生,姜琳不氣反而笑了,“你們倒是會想好事兒,不管你閨好壞,就沖著有你們這樣的爹娘,我這輩子都不想和打道!”
你以為你自己不修德行是自己過得痛快?打得是你父母的臉,毀的是你兒的明天。
說句不好聽的,買豬還要看圈呢!
有你們這樣的父母,誰敢和你們結親?
劉大鵬夫妻倆臉紫脹,跟被人扇掌一樣辱。劉大鵬怒道:“你這個婆娘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我們愿意和你私了,把閨嫁給你們,你們怎麼還嫌棄?是你們男人把我們閨清白毀了,你們不負責,讓我們嫁給誰去?”只字不提救命的事,仿佛救命不如清白重要似的。
他老婆也附和道:“我們不要你們賠錢,不嫌棄你們家傻子,你們不激,咋還辱我們”
郭民英也在那里喊:“見就見,看看到底誰怕!流氓罪可是要槍……”
姜琳不等說完狠狠甩了一掌,“你給我滾一邊去閉!”
劉紅花握拳頭,心里了一聲好,讓你們也嘗嘗的掌,疼得很,臉疼耳朵疼!
郭民英可沒想到姜琳突然會打人,立刻就上來撓。
姜琳怎麼會怕撓,不等郭民英胳膊過來,一腳先踹過去,將郭民英踹倒在地。
“怎麼還打人!欺負人!”劉家那些男立刻圍上來幫襯。有人先揪著程如海和劉紅花打,這一下他們又打一團。
反而沒人敢靠近姜琳,因為文生在旁邊呢,男人人的上來一腳踹一邊去,他們也就來了七八個人,這邊可是好些鄰居婆子呢。
文生給他們一個個揍倒地上,拍拍手,“欺負我娘,打不死你們!”
姜琳笑道:“打趴下,你們才能講人話!”
這時候程玉蓮和治保主任得了消息過來問怎麼回事。
姜琳就把文生救了落水的孩子,卻被家里人訛耍流氓,還想把閨嫁給他的事兒講一下。
程玉蓮怒了:“我說你們打量我們水槐村好欺負是怎麼的?救了你們閨不來道謝,還來訛人讓人家娶你們閨!”
程玉蓮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要是正常人來說親,姜琳還不同意呢。之前就問過姜琳,看文生況很穩定,沒病,不如給他說個媳婦兒留個后。姜琳卻覺得文生現在的狀況不適合結婚,他沒有男那種意識,和個孩子一樣單純,就算結了婚他都不懂,為了留后結婚沒有意義,對方也不公平。
雖然文生是半路有病,沒有傳基因,可姜琳和程如山還是不想強求。
沒想到救人還救出麻煩。
治保主任也忍不住道:“你們這樣,這不是害人嗎?要是別人知道救個閨就被賴上,那以后誰還敢救人?”
郭民英不服氣,“他說救就是救?還有人看著他耍……我們好好的黃花閨嫁給你們,怎麼啦,還委屈你們啦?我們不嫌,你們還嫌棄我們是怎麼的?”
這要是別人,一個大年紀傻子救個黃花大閨,還不得立刻賴上?
明明怎麼看都是程家占便宜的事兒,怎麼他們就不同意?
不會這一家都是傻子吧?
其實事并不復雜。
劉小霞今天下午在河邊洗服,為了能快點干,洗完一件就晾在河邊的樹枝上,等都洗完有的就差不多半干,拿回去再晾晾就能穿。
今日風大,掛著的服不穩當有一件掉到河里,急得趕去撿,結果腳下一掉河里去。
來例假把子弄臟了,自己沒多余的子換,只好借嫲嫲的換洗。今日穿老太太的子,寬腰沒有袢,腰繩不能穿進去固定,只能直接勒在腰上。掉下水接連掙扎,腰帶雖然還纏在腰上,子卻出來,寬腰的被水沖下去。
當時文生和大寶小寶拿玻璃瓶抓蟲子、螞蚱,拿回去喂下蛋,看到好看的野花也采回去給嫲嫲和姜琳。河邊水草茂盛,各種各樣的野花開得正好看,而且蟲子也多,他們就在那里玩兒。
恰好到劉小霞落水。
大寶小寶拉著文生趕過去看看,就見河里一個人浮浮沉沉的,正在撲騰著喊救命。
大寶小寶立刻雙手攏在邊幫著喊救命,了幾聲卻沒人來。
河里的人撲通著然后沉下去,文生立刻褂子子穿著短去救人。
大寶小寶拉著他,“文生,娘不讓你下水。”文生雖然會游泳,姜琳卻怕他在水里神出現意外,容易出事,所以哪怕夏天也不讓他下水游泳。
文生:“會淹死的!”他撲通跳下水游過去。他水很好,很快就把落水的劉小霞給撈起來,恰好有三個村里的男人路過,“誰落水了?”
文生把半昏迷的孩子給抱上岸。
“哎呀,怎麼著屁!”一個男人喊了一聲,其他男人趕去看。他們扭又貪婪地盯著看,尤其還是村花,看了回去能顯擺一年。
文生只顧得救人,本沒注意,大寶小寶趕去扯岸上的服給蓋著。
文生把那孩子放在岸上,卻不知道要怎麼辦,他看看另外三個大男人。
幾個男人就朝他笑,年男人本來就私下里黃腔不斷,這會兒現的素材,他們有賊心沒賊膽的,一個人就攛掇文生:“你心口窩。”
文生以為他們是讓他救人,就要去。
大寶小寶撲過來拉著他的手,對文生道:“快穿服,冒你就完蛋了!”
文生指了指那個溺水沒醒的,“死了嗎?”
大寶小寶看看,卻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大寶看了那幾個男人,雖然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不過看他們的表怪怪的,就好像要盯著看又不大敢看,眼睛卻賊溜溜的。
大寶氣道:“你們干什麼,怎麼不救人?”
一個男人道:“這不是救上來了嗎?沒事兒的,嗆了水,控控就行。”幾個男人心里卻想著這麼好的機會不看白不看啊,再說人都救上來也死不了,他們也干不了什麼啊,也不敢啊。
大寶就讓文生把那孩子翻過來,給控控水,劉小霞就是一口水嗆暈了,一陣咳嗽,咳出水就醒了。
幾個男人看醒來就不好意思再盯著看,一副文生真有艷福的表彼此對視一眼,趕竊笑著走了。
文生和大寶小寶看孩子醒了就不擔心,跑去繼續抓蟲子。
劉小霞卻發現自己著屁,臊得眼前發暈天旋地轉的恨不得死一死。好不容易穿上服,挎著筐子回家。頭發漉漉的,臉慘白,腳步虛浮。嬸子郭民英看見立刻問怎麼回事,就說自己洗服落水好不容易爬上來的,沒敢提有男人的事兒。
結果那三個男人忍不住跟別的男人炫耀看了劉小霞的屁。這麼一傳,一下午的功夫不男人都知道,傳到劉父和叔叔的耳朵里,兩男人很沒面子。劉大鵬回家不問青紅皂白拿子就要敲死閨,以為在外面不檢點。劉小霞不得不說自己掉河里的被救被男人看去的事兒。
劉大鵬兩口子第一個念頭不是關心閨掉河里差點淹死,反而埋怨蠢竟然掉了子著屁被人占便宜。如果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就當吃個啞虧,也就白了。可現在村里男人看到了,說得滿村都知道,以后閨還怎麼嫁人?哪個人家還敢娶?嫁不出,那不是要爛在家里?豈不是丟娘家的臉面?以后更會影響哥哥弟弟們娶媳婦兒!所以這事兒非常嚴重。
劉大鵬兩口子就會埋怨閨,倒是沒想要去訛人干嘛的。
郭民英卻去找人問了問,到底是什麼人救了侄。那三個傳播的男人理虧,只得告訴。他們三個不認識文生幾個,卻有印象,告訴郭民英家“那個男人可俊呢,大高個兒,模樣俊,倆小子可能是他兒子,長得一模一樣奇俊。”
他們這麼一說,再一打聽,就有人說肯定是磚窯廠姜廠長家,男人又高又俊,倆兒子雙胞胎,一模一樣俊得很。
郭民英就想磚窯廠有錢啊,那也可以去訛一大筆錢,只要比劉小霞以后嫁人的彩禮多就行。
和公婆、哥哥嫂子一商量。劉大鵬夫妻一開始不敢,要是訛人被人穿,那多丟人啊。郭民英卻讓他們不要怕,一開始就說他們耍流氓,嚇唬住。哪怕穿也沒問題,他們男人閨屁是真的,抵賴不得,總得給補償吧?
劉大鵬夫妻倆聽說能要一筆錢,比閨以后的彩禮還多,能夠幫襯兒子,他倆就樂意。這麼著,就聽郭民英指揮,找上自己家的叔伯兄弟妯娌七八個,一起來水槐村,先找社員們打聽一下。
結果聽說那個大高個肯定不是姜廠長家男人,男人跑運輸不在家,肯定是他們家那個傻子文生。
郭民英仔細打探一下,知道文生的況,雖然傻,但他是程家長房長子!以后家產都是他的!
而且,他沒媳婦!
更得意,就說劉大鵬夫妻撿了便宜,先用耍流氓嚇住對方,再用結親的辦法來解決。這樣兩家結親,文生是個傻子,分了家還不是小霞說了算?
哪里知道,姜琳竟然不同意,所以劉大鵬夫妻和郭民英很不解也很氣惱。
在他們家兒養著就是要給兒子換彩禮的,生活一好鄉下兒子娶媳婦兒聘禮就多起來,繁瑣又計較。比如之前一鉤子布,這會兒就要兩鉤子,還得加上別的糧食、、蛋。郭民英自己倆兒子沒閨,就指著跟大嫂家蹭仨閨呢,反正他們還住一起沒分家,所以格外出力替侄張羅。
姜琳卻不管他們打得什麼算盤。
曾泓潔聽說以后立刻拿著相機跑過來,先咔嚓咔嚓把郭民英等人拍下來,“行啦,我這里有證據,直接去公安局報案,就說你們意圖擾社會治安,圖謀……”
“沒沒沒,我們沒的!”劉大鵬夫妻倆嚇壞了,他們可不敢見,他們只是想把閨嫁給程家。那個文生雖然傻,但是不打人,整天和孩子一樣樂呵呵的,家里還有地、房子,還有磚窯廠、繡花坊。雖然是二房的,可二房孩子還小呢,家里人都對他好,他結婚肯定得幫襯他啊。
水槐村治保主任騎車去磨盤村找他們治保主任,然后把那三個男人和劉小霞給帶過來。
劉小霞拿破手巾包著頭,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那三個男人卻跟吃了神仙果一樣舒坦,樂滋滋的,仿佛在接萬民朝拜似的。
劉小霞又又臊,恨不得找地鉆進去,可治保主任問,也不得不說。
他們本來得了郭民英關照,一口咬定是文生欺負,不要提落水的事兒。可都是普通社員,也沒有什麼別的本事,被大隊干部一嚇唬,一個個就說實話,哪里還敢編?
三個男人的確看著文生從河里把劉小霞撈上來的,至于什麼著耍流氓,都是郭民英自己說的。
姜琳問了幾個關鍵問題,三言兩語就說清楚。
罵劉大鵬夫妻倆:“你們覺得別人都是傻子嗎?你只聽到你閨沒穿子,你沒看到要淹死?是不是對你來說,閨要是換不到錢,還不如淹死?”
劉大鵬愧得無地自容,不是覺得自己錯了,而是被人當眾這樣責問,就和那些被人斗的一樣,丟人!
劉小霞娘忍不住道:“人的清白能隨便毀嗎?以后還怎麼嫁人?”
姜琳:“是我們毀的嗎?不是你們當爹娘的毀的?”
劉大鵬夫妻倆見姜琳指責他們,立刻就漲得臉紅脖子,“咋的是我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是你們男人撈的抱的,是他們說。”
他們恨恨地瞪著那三個男人。
三個男人卻不覺得有愧,“那……我們也不是故意去看的啊,自己不穿子……”不看白不看啊,比起那些躲在廁所后面看人屁的,他們哪里錯了?
大寶小寶手里拿著一手指的子,趁人不備就去他們的手,“小孩子都知道不看生屁,你們老大的人怎麼還看?臭流氓!”
三人這才把頭低下了。
磨盤村的治保主任和大隊書記也覺得丟人。
劉大鵬夫妻這一家子在他們村那是奇葩,有的,重男輕就算了,關鍵他們把三個閨當豬養,吃穿能果腹蔽就行,覺閨多吃一口飯,多穿一件服,就是浪費,心疼得要命。從劉小霞十三四歲就開始留意說親,彩禮一年比一年要的多,就想把兒子的彩禮都賺出來。
劉書記罵劉大鵬和郭民英:“你們在村里鬧笑話也就算了,還鬧到鄰村來,全村跟著你們丟人。讓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磨盤村都是你們這號人呢。”
他趕對姜琳和程玉蓮等人笑道:“大家可千萬別誤會,我們村絕大部分都是好的,和咱們一樣,被人救了就激,被人欺負就生氣。絕對不會這樣的!”
姜琳:“那我倒是奇怪,明明是救人,為什麼要來說我們欺負你們?這要是真被扣上流氓罪,那我們文生不是要倒霉了?”
如果家里沒點本事,明明救人,卻被訛上耍流氓,萬一真的被槍斃,那算誰的?
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還以為訛人沒錯呢。
劉小霞娘扭頭看郭民英,“都是你出餿主意。”
郭民英一下子炸了,“怎麼是我?不是你們怕閨被人了看了丟人,讓我幫忙出主意的?我說要點錢就行,你們覺得還是結親好。”
他們自己又起了訌。
姜琳:“都閉吧。要麼去公安局報案,要麼就賠償。”
“賠,賠啥?”劉大鵬急了,他們閨被占便宜,不給他們錢怎麼還讓他們賠?
程如海大聲道:“當然是賠錢!你們想訛錢,就賠錢!”他終于跟著揚眉吐氣一把。
程玉蓮看了他一眼,“你說了句實話,這話不假,你們想訛多,就賠多!不冤枉你們,也不用你們給救命錢。”
郭民英:“我們可沒想訛錢,我們是想結親的。你們男人占我們閨便宜,結親不是應該的?”
程玉蓮:“那不要彩禮,報答救命之恩?”
劉小霞娘急了:“哪里有嫁閨不給彩禮的。我們閨不到18,長得也俊手巧能干,你們那個男人還傻的,我們也不多要,就給我們四鉤子布,二十斤皮棉,兩百塊……”
這都是在家里商量好的,尋思減掉一半,免得對方嫌多。
姜琳不耐煩了,“行啦,你們別在這里發夢了。你們閨再俊再巧,我們也不要。你們自己留著。至于你們救命不恩反而來訛人,就賠我們四鉤子布,二十斤皮棉,兩百塊錢。”
“什麼?”劉家急了,都瞪著姜琳。
姜琳笑了笑,“不對嗎?閨要是淹死了,你們想要的彩禮可就沒啦。我們救的不是閨,是你們的彩禮啊。”
“我、我們還沒要來啊!”劉小霞娘急了。
姜琳:“那和我們無關,要麼賠償,要麼見!看你以后還能給兒子娶到媳婦兒!”
鄉下人怕見,如果是被抓過的想找媳婦兒可難。姜琳聽他們話里話外就是輕賤閨,養了當搖錢樹,換錢給兒子娶媳婦兒的,本沒想過兒的。
劉大鵬兩口子立刻慫了,又埋怨郭民英瞎出主意,結果不但沒要到錢,沒結上親,反而被人敲詐。
他們之前只想著閨被賺便宜,毀了清白嫁不出去要不到彩禮幫襯不了兒子,本沒想別的。這會兒見姜琳家不好欺負,立刻又慫,開始罵閨是個沒福氣的掃把星,把自己害得丟人,還得讓家里跟著丟人,毀了哥哥弟弟們的婚事。
劉大鵬耷拉著腦袋在這里唉聲嘆氣,劉小霞的娘忍不住就去打自己閨,“你這個死丫頭,你蠢死得了,洗個服還洗出禍事來,你活著還能干嘛?咋不淹死你!”
接連打自己閨。
對外人慫慫的,對自己閨卻一副母老虎的架勢,把劉小霞打得只抱著頭哭。
程玉蓮看不過,一把將劉母扯開,“你有完沒完?我們說你們來訛人的事兒,誰管你們教育閨,要打家去打。”
兩邊干部就商量一下,怎麼給他們一個罰,程福軍就問姜琳:“姜廠長,你說怎麼辦?”
姜琳:“看他們這樣要錢也拿不出來,欠著就不了了之。我看這樣,他們那麼稀罕我們家磚窯廠就罰他們去磚窯廠打磚坯。下午下了工就來打磚坯,直到一個人打滿一萬塊。打不完就敢不來的我去公安局報案,讓公安局抓你們來,還要大喇叭吆喝吆喝!”
指了指劉大鵬、他老婆,“你們一個也別想跑。”又對那三個男人罵道:“你們自己沒有娘媳婦兒閨?占人家便宜就那麼舒服?看到別人難不去幫忙,還落井下石沾沾自喜?你炫耀什麼?既然你們這麼喜歡看屁,不如把子了,在我們大隊敲鑼打鼓地走上一圈!”
“不、不、那可不行!”三個男人臉都變了,趕擺手。
“不行?那你們怎麼那麼喜歡看別人屁呢?那麼好看,給別人也看看你們的唄。”姜琳瞥了他們一眼,就看三個男人已經兩戰戰,覺要尿子。
冷冷道:“不游街也行,去磚窯廠打磚坯,一個人打兩萬塊!”
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他們能知道厲害?還以為訛人不過是說句話的事兒不用承擔責任呢。
三個男人還想討價還價,卻被自己大隊書記狠瞪了一眼。
姜琳看了一眼角落里抖得不樣子的劉小霞,穿著灰突突大的褂子和子,明明模樣不錯,卻被打擊得跟見不得人似的。
道:“那天你穿著服呢,臭男人造謠胡說,罰他們打磚坯。”
劉小霞以為聽錯了,不敢置信地翻眼瞅著姜琳,卻不敢抬頭對視。
姜琳看向那三個男人:“你們看見屁了?”
一個男人剛想說看得真真的,卻被另外一個懟了一下,三人趕道:“沒、沒,都是……我們胡說的。”
說著三人自己給自己大子,“讓你胡說。”
大寶立刻道:“沒,穿著子呢!”
文生和小寶也說穿著服。
姜琳瞅了劉大鵬夫妻倆一眼,譏諷道:“你倆可真是蠢到家,還罵閨蠢。當時就我們家文生和大寶小寶三個孩子,他們也不懂事。另外也沒什麼人看著,你們不去打那三個臭男人的子,卻回家打閨。蠢得要死!打了閨,還聽這個缺德老婆的挑唆,來我家敲詐勒索,蠢得要命!你要是來商量怎麼保全閨的清白,我還敬你們是好爹娘,怎麼著也得幫襯,卻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閨長你們家,真是倒八輩子霉!”
劉大鵬夫妻倆一個屁不敢放,放也只能肚子里憋著。
姜琳繼續道:“要是我再知道你們為這事兒打閨,辱,我就不客氣!”
“不、不敢。”兩口子趕求饒。
姜琳看他們就是蠢,不是故意做局陷害文生訛人,否則指定送他們去和程福貴作伴。
姜琳又對郭民英道:“你這個老婆心腸歹毒,閨不是你的,你挑唆事兒不怕更壞,你安的什麼心腸?不但坑害侄,還想趁機訛詐我們。”
“我沒!我才沒!我是為侄……”
“好?”姜琳冷笑:“我們文生就是救人的,有三個男人看著,你侄自己也清楚。你就那麼有把握他們肯定幫你改口訛我們?”
郭民英還想反駁姜琳卻不理睬,轉對治保主任道:“這種心思歹毒的,最好給公安局判關幾年。”
郭民英一聽急了,大喊道:“不要不要,干嘛關我!我就是幫侄的啊,關也是關他們啊。”
指著劉大鵬夫妻倆。
劉大鵬老婆氣得要撕扯,“都是你出的主意,你非說小霞被壞了清白,嫁不出去……”
姜琳對劉大鵬夫妻倆雖然討厭,但是他們并不敢主害人。郭民英這種,卻是得著機會就損人利己。若以后經濟好了,還不得上天!
所以姜琳堅持送郭民英去公安局,怎麼也讓勞改兩年。
今日時間已晚,折騰得九點多大家還沒吃晚飯,干部們也惱火,就把郭民英扣在這里,其他人各自回去,讓他們回家鬧騰去。
晚上曾泓潔跟著去了姜琳家,問文生:“你以后還敢救人不?”
文生納悶道:“救人不對嗎?”
曾泓潔:“……對。”
文生:“那為什麼不救啊?我會水啊。”
程蘊之雖然也生氣劉家,卻也為文生驕傲,因為文生頗有其父之風,為人正直,救人于危難。雖然下場不好,可秉父子相傳,卻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第二天一早,郭民英的家人就來求,希姜琳和揚紅大隊能高抬貴手,放了郭民英,不要送去公安局。
“我們給打磚坯,多多的打!”郭民英的男人和兒子們不得不低頭。
最后兩個大隊商量一下,希姜琳也退一步,讓郭民英敲著鑼在揚紅大隊公開道歉,表示文生救人起貪念想趁機訛錢等等。
劉家雖然怕這樣會連累兒子們的名聲,卻也不得不如此,畢竟這樣吆喝幾圈,總比被帶去公安局好。反正附近村子也沒有不知道郭民英這個事兒的,丟人也就在家門口,不出去丟人。
至于劉小霞,因為姜琳讓那三個男人也敲鑼在自己村里澄清,表示人家好好的,是他們猥瑣才造謠的,敲鑼游街三天澄清這件事。
如此也算保住劉小霞的面,被人造謠總比被人看屁好。
這麼一弄,劉小霞在附近村子倒了名人,還有人專門要去看看呢。而劉大鵬夫妻倆因為被姜琳那麼威脅過,白天要上工,晚上還得去給磚窯廠打磚坯,倒是沒時間管,所以劉小霞的日子比從前好過起來。
郭民英雖然沒抓起來,卻也被大隊帶回去開大會批評,還有敲鑼認錯,同時還得給磚窯廠打磚坯。
姜琳帶著文生大寶小寶和曾泓潔去了一趟縣里,把繡花品給陶珍,算算之前的賬目,跟曾泓潔告辭以后他們在縣城逛逛觀察一下形勢如何。這會兒跟去年相比,工廠門口、街上,擺攤兒的人越來越多,主要是賣吃的、蛋、糧票等。還有一些日用品,都是從廠子里倒騰出來的。
姜琳看有人賣豆腐條餡兒的大包子,一個有小寶臉大,不要票,一錢一個。
買了四個,文生自己吃倆,和大寶小寶一起沒吃掉兩個,最后還是文生吃掉。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地朝文生走過來,低聲問:“玻璃、鋼材,要不要?”
文生:“要啊。”
那人四下里瞅了瞅,使了個眼,“跟我來。”
文生把最后一口包子塞里,對領著大寶小寶去看舊書攤兒的姜琳喊道:“娘,這里有玻璃和鋼材,你不是要買玻璃安窗戶嗎?”
他這麼一喊,所有人立刻看過來,那個倒賣的嚇得拔就跑。
文生:“哎,你別跑啊,我們要呢。”
姜琳趕拉著他,笑道:“沒事,咱們回頭再買。”又教教文生買東西要小聲點。
文生不太懂:“這不是那麼多人賣嘛。”
大家都在擺攤,怎麼那個人鬼鬼祟祟的呢。
倒賣工業資和賣點吃的,質不同,姜琳講了他也不懂,就告訴他那人可能是賣的,不是自己的。
文生氣憤道:“不是他的還賣,抓著送公安局。”
大寶笑道:“賣的抓,買的不抓,他害怕。”
小寶:“這投機倒把。”
姜琳:“咱不管他們,去逛逛書店。”
想買幾本參考書卻沒找到合適的,只好回家。
十四這天下午,姜琳在磚窯廠看了看。雖然不干活,但是對細節監督卻不含糊,尤其安全方面。誰若是不按規定來,請他立刻走人,決不姑息。不能因為心大意導致出現事故,那樣得不償失,不如不干。
因為現在是農忙,正秋收呢,所以磚窯廠的勞力了大半,留下的都是一些練工。
而大隊有拖拉機等農用機械,拉莊稼、耕地、耙地、播種都省很多力,也支持每家有一個壯勞力去打磚坯。比起其他大隊農業生產和大隊副業的矛盾,水槐村基本沒有那麼多麻煩。
姜琳去看了看劉大鵬幾個。
這兄弟倆可真是懊悔死了,本來閨落水被人救了是好事,哪里知道弄這麼一出,來給人家免費打磚坯還債。
開始他們還覺得大家都這樣,說句話怎麼啦?就算誤會道個歉拉倒唄,怎麼的就犯法了?還要給抓起來要怎麼的。
這幾天他們上工之余還得空來打磚坯,可給他們累慘了。打磚坯是大力氣,跟大隊上工不一樣,大隊上工還能磨洋工,在這里怎麼磨洋工?別人都稀里嘩啦忙得夠嗆,一個人守著一大堆泥呢,總不能傻站這里吧?
所以,只能起來。
姜琳:“好好干,知道累知道疼,才能反省自己干了什麼錯事兒,以后千萬別再犯糊涂。”
兩人還能說什麼?只能自認倒霉,別提多憋屈。
郭民英也在呢,這是大隊特意要求的,必須得來,每天來打磚坯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就能累個半死!
畢竟白天還得去大隊秋收呢!
才兩天就把累得搖搖墜,臉慘白的,再也沒有力氣出壞主意。
姜琳看看,心滿意足地去河里洗洗腳和手帕,然后帶著文生回家,剛走到南北大道上,就看那里停著一輛軍綠的大卡車。
“文生,你爹回來啦!”姜琳高興地起來,拔就往家跑。
文生一高興拎著姜琳的胳膊帶著往家跑。
姜琳:“……”
正好程如山和戴國華、朱俊杰在搬東西,看到文生拎著姜琳飛一般跑回來,幾乎腳不沾地。
幾個大男人沉默了一瞬。
朱俊杰嘿嘿笑道:“嫂子,你這水上漂練得扎實呀。”
文生輕輕地把姜琳放下,過去幫程如山扛東西。
大寶小寶則在駕駛室里空扭方向盤,嘟嘟嘀嘀Mei~~~~
“文生,快來開車!”小寶招呼他。
文生猶豫了一下,“我先搬東西。”
那邊姜琳瞅瞅程如山,搬東西熱,他把服扣子解開,出一片膛。長期在外風吹日曬的,臉黑了一些,顯得口格外白,盯著那里看了一瞬,竟然有些臉熱,趕移開視線跟他笑了笑,“還以為明天才回來呢。”
程如山看跑得額頭和鼻尖都是汗,用手背給了,順手從車上掏出個石榴徒手掰開遞給,“甜的。”
酒紅的石榴,一粒粒晶瑩剔特別人,姜琳嘗了嘗,眼睛彎起來,“真的好甜!”
看笑得那麼開心,程如山就覺得再累也值得,他怎麼就看越來越好看呢。是以前看得太,還是因為聚離多,分別的日子總惦記?
從過年以來,他在家的次數不超過一個掌。
臉上沾了石榴,程如山用指背替掉。姜琳了一把石榴粒遞給他吃,程如山垂首在瑩白的掌親了一下,繼續搬東西。
大寶小寶從駕駛室歪著頭瞅著后視鏡,哈哈大笑,“琳琳~~”
姜琳跑過去,“你倆,快下來,別把車弄壞了。”
大寶:“鑰匙都不在,哪里會壞呢?”
小寶:“琳琳,你來,教我們開車唄。”
姜琳上去給他倆吃石榴,讓他們不許擺弄方向盤,“會壞的。”
大寶小寶聽話的下來,還幫著搬東西。戴國華拿下一卷鞣制皮革對姜琳道:“弟妹,這是如山兄弟給你帶回來的。”
姜琳好奇道:“什麼皮?”
“牛皮羊皮都有,可以做皮、皮鞋、皮包,好用著呢。”戴國華給扛進去。
他們還帶了一些石榴、哈瓜以及葡萄干枸杞等回來。這些保存時間比較久,他們在運輸任務資的時候買了半車廂回來試水,可惜本沒等拉回家,在省城就被買了。程如山最后好歹留下兩簍子,拿回來幾個人分分。戴國華幾個還不舍得,覺得大老遠拉回來,不如都賣錢。程如山想法卻不一樣,告訴他們,“咱們出來賺錢,不就是為家里嗎?再好的東西先拿家去嘗嘗,錢有的是機會賺。”
有他帶著戴國華幾個也轉變想法,好東西都拿家來先給爹娘老婆孩子,看著他們開心,覺自己再辛苦也值得,自己也跟著開心。
朱俊杰跑過來,扛起一簍子瓜果,對姜琳眨眼卟滋卟滋的,“嫂子,你不知道俺哥的好事兒?”
姜琳:“什麼好事?還沒告訴我呢。”
朱俊杰嘿嘿道:“那等哥自己告訴你吧。”他一溜小跑送東西去。
等把程如山那份扛下來,他們就把車擋板推上去,鎖好,然后去吃飯。
他們帶了一些牦牛干回來,還帶了一壇子特產酒,另外還有一些吃食,什麼酪、大馕、油茶面等等。姜琳問了一下,他們去了西北那一片,轉了一圈,就買了不特產。這些在當地可是頭一份,其他人見都沒見過,大寶小寶跟著開眼界,回頭不得給同學們講。
閆潤芝和程蘊之給他們做了飯,人多也不講究致,搟上一大鍋面條,做拌面和湯面,澆頭有大蔥炒蛋、沫辣椒醬、芝麻花生碎醬,各人自己調。
戴國華和朱俊杰兩人要開車走,為了能喝酒就剪刀包袱錘,朱俊杰輸了不能喝酒。
戴國華得意地拉著程如山喝個痛快。
這一路上,除了停車住宿,只要在路上,哪怕不開車,程如山也不讓喝酒,可把他給憋壞了。
程如山陪他喝了不,喝得戴國華后來都有些抬不起頭來,他想試試程如山到底多酒量,結果把自己喝大了。
“喝、不過你……”
程如山笑了笑,把酒杯扣了開始吃面,他吃完姜琳就給他盛,竟然吃了四大碗。
姜琳小聲道:“晚上,吃點。”
也不是長的時候,吃這麼多再撐著。
程如山朝笑,“沒事,我不撐。”
閆潤芝就對姜琳道:“冬生長的時候虧了肚子,一直都。等能吃飽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飯量了。”
這麼一說,可把姜琳心疼了,程如山的后背,“這可憐的孩子,幸虧沒耽誤長個子。”
程如山放下筷子,拿手巾了,握著姜琳的手,笑道:“娘不知道,其實我沒著。在農場的時候,半夜沒去魚吃。那時候不敢見明火,就用泥一裹,掏在地里埋著燒,香得很。”
大家就笑起來,大寶小寶和文生不懂,覺得好玩,也說要去燒魚吃。
程蘊之和閆潤芝卻知道那時候多心酸,程如山得去抓青蛙、蛇、田鼠,燒了拿回家一起吃掉,還怕巡邏的看見。農場圍墻上的每一個程如山都了如指掌,后來大了,能輕松攀出去,哪怕上面有鐵網或者尖刺他都不怕,用個什麼墊著,一下就能翻出去。
姜琳小手在他后腰上輕輕地以示安,結果得他心澎湃的。
吃過飯大家聊了一會兒在外的趣事兒,戴國華喝多了言語不顧忌,把自己好多糗事都抖出來,說得特別H。大寶小寶聽得格外來勁,還一個勁地打破砂鍋問到底,結果把戴國華好多小都打聽去。
“媽媽,我也想跟爸爸出車!”大寶小寶湊到姜琳邊,大寶規矩坐著,小寶卻扭兒糖一樣在姜琳懷里扭,“媽媽,行不行?”
姜琳:“可是我不開車啊,我說了也不算,你得問爸爸。”
小寶又去程如山懷里扭,“爸,下一次我和大寶也要去。”
程如山抱著他,順著他的心思將他輕輕地拋了拋,惹得小寶咯咯笑,“你要上學,再說你還小呢,等過了十歲的。”
文生:“那我可以了!”
大寶小寶立刻羨慕地看著他。
程如山:“你去了,誰保護娘呢?”
文生一拍腦袋:“對啊,我也不能去。”
朱俊杰呼嚕呼嚕吃完面,一抹,對閆潤芝笑道:“嬸兒,你做飯真香。”
閆潤芝笑起來,“在這里要吃飽,別拿。”
“嬸兒,我腰帶都松了三次,你說我這拿?等以后我讓我媳婦兒來跟嬸兒你學學做飯。”朱俊杰著肚子,豬佬上就是多,這年頭都有巍巍的小肚腩。
他對程如山道:“哥啊,你小時候學過功夫,你咋不教大寶小寶呢。”
程如山笑了笑,“學那些太辛苦,他們不需要。”他本舍不得老婆孩子吃苦,讓他們像別的孩子那樣健康長就可以。
大寶小寶拉著文生去把戴國華他們講的趣事記下來,要加工加工把琳琳加進去,回頭講給小朋友聽。
戴國華已經睡一覺,他醒了就告辭回家。
一家人給他們送到路口,然后看著他們開車離去。
閆潤芝:“寶兒娘,你和冬生去溜達溜達吧,我和你爹也帶著文生和大寶小寶找人耍耍。”吃完飯去大隊幫忙剝玉米皮跟認識的老人說說話,這也是他們現在的活之一。
當年不管如何,都過去那麼久,大家都需要忘卻一些。舊相識也都年紀大了,去年冬天沒了幾個,今年也有幾個不好的,沒一個一個。閆潤芝就陪著程蘊之去看看,說說話,說得多了,他心里有些事也能慢慢地放下。
日落西山,小夫妻在河邊并肩散步,下工的社員們到,都熱地和他們打招呼。
等人越來越,程如山便握住的手在河邊慢慢走。
河邊的楊柳隨風輕舞,依依飄拂,岸邊野花開得恣意,夕在水面灑下粼粼金,群的白鵝和鴨子們游弋河面,悠然自得,看著這樣的景,覺時都慢下來。
姜琳把文生救人的事兒告訴程如山,“天底下也有這樣的父母,著實氣人。”
程如山攬著的肩頭,輕輕地握了握,“天底下什麼樣的人都有,除了你的,哪一種都不值得你生氣。”
姜琳笑起來,“我沒生氣,我讓他們去打磚坯,他們才生氣呢。”
落日仿佛要跌進的眼睛里去,程如山凝視著,垂首,捧著的臉頰親上去。
……
夜幕四合,兩人手牽著手回家,姜琳笑道:“每次都看落日。下一次要看日出!”
程如山輕輕一笑,手臂攬上的腰,“我也想陪你看日出啊,就怕你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