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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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麼一鬧,很快隔壁班級以及老師們都過來,劉建武忙問怎麼回事。

朱彩萍那大嗓門發揮到了有生以來的極致,“劉老師,姚振霞是冒名頂替的!”

劉建武驚了,“什麼?朱彩萍不要說啊。”

朱彩萍把那準考證給他看,那是姚振霞的準考證,上面是姚振霞的名字、住址、考場、考號,并沒有錯。朱彩萍讓他仔細看,“老師你看紅啊。”

這時候還沒流行全部鋼印,照片上以后是蓋,下面一個上面一個。

姚振霞的準考證上的照片紅印和準考證的不能重合,這就證明上面的照片本來不是的,而是另外一張。恰好,朱彩萍從姚振霞的箱子里搜出證據,和準考證的紅印嚴的一張一寸照。

朱彩萍去撬了姚振霞的箱子,那里面和別的生一樣,基本都是自己的私人品,日記本、衛生用品、一些有紀念意義的小東西、錢和各種票證。朱彩萍當時直接把皮箱和小木箱全撬開,想找姚振霞左手寫字的證據,結果就抖出姚振霞的準考證,一開始并沒有發現異樣,后來從一堆信件里掉出一張被撕破的小照片,一下子就發現新大陸。

果然,有鬼。

朱彩萍其實也不是無的放矢,畢竟和姚振霞從開學就形影不離,兩人互相比較了解。

朱彩萍有被姚振霞看到,姚振霞有朱彩萍又怎麼會覺察不到?

朱彩萍早就懷疑姚振霞箱子里有!

劉建武和同學們都驚呆了,還是不敢置信,看著姚振霞,“姚振霞,怎麼回事?”

姚振霞渾抖如篩糠,青白得嚇人,“我沒、我沒有、沒有!”

突然嘶聲著,滿腦子都是東窗事發沒臉見人還可能要被判刑的恐懼,頭腦發熱一沖就往窗戶狂沖過去。

“姜琳!”有同學大喊站在窗邊的姜琳。

姚振霞似乎是太過絕,不管不顧地就沖過去,本不管姜琳站在那里。

姜琳迅速蹲下。

后面沖過來的姚振霞沒想到突然這樣,沒了屏障就直直地朝著窗臺撞過去,“砰”的一頭撞在窗戶上,把那一片玻璃撞得裂。姚振霞疼得當場慘一聲,腦門腫起好大一個包,瞬間變小寶喜歡的腫頭龍。

姜琳趕溜了。

這時候窗戶不大,玻璃更是一片片鑲上的,而且冬天都關著窗戶,要跳窗哪里那麼方便?

劉建武嚇出一冷汗,忙讓人把姚振霞拉住,又關心一下姜琳。

姜琳:“姚振霞你朝我撞什麼意思?你舉報我,我還有錯了?你冒名頂替,難道是我讓的?”

姚振霞耷拉著腦袋,“我沒,我沒,我自己考上的。”

如今有了結果,再往前逆推,很多同學也發現了問題。有男同學道:“這麼說我想起來呢,剛開學的時候,姚振霞對理化真的不太擅長,當時解釋說考試的時候運氣加,以及蒙對了題目。”

在學習中姚振霞的確理科不大好,更擅長文科,可偏偏考了理科,而且高考績也不算差,否則也不能選當副班長。

朱彩萍其實并沒有找到直接證據,準考證上寫著姚振霞,照片也著姚振霞,只是眼睛尖發現紅不吻合。那張被撕破的小照片,也許是被忘沒來得及理掉,現在重見了天日。

這事太過嚴重,劉建武也不好直接下斷論,他讓同學們繼續復習功課,他帶著姚振霞去校辦核查況。

姚振霞一個勁地哀求他,“劉老師,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

劉建武:“姚振霞,咱們作為文g后第一代大學生,不能不嚴格要求自己,給后面的學弟學妹們起個榜樣作用。”

走到僻靜,姚振霞突然跪地抱住了劉建武的雙著他。

劉建武嚇得臉都變了,“你、你放開、你放開!”

“劉老師,你幫幫我吧……求求你幫幫我吧,要是公開我就只有死路一條。嗚嗚……”

劉建武慌得跟什麼似的,這可是很嚴肅的事,這要是被人看到,他還要不要臉和名聲了?

“姚振霞,你放開!”劉建武趕扯開。

這時候朱彩萍就沖過來,指著姚振霞就罵:“臭不要臉,還想賄賂劉老師,劉老師是你這樣齷齪的人嗎?”

劉建武汗,“趕到校辦來。”

教室里同學們哪里還有心復習,一個個炸了鍋,隔壁們都沖過來問怎麼回事,同時又在說懷疑誰誰也是這樣的況,因為自己考上來的,怎麼開課以后死活不跟班?這個不會那個不會?

“姜琳,這事兒你怎麼看?”楊陸湊到姜琳跟前,現在班級就剩下們倆生啦。

姜琳看了一眼,“用眼看,坐著看,站著看,還怎麼看?”

楊陸:……

“你就不生氣姚振霞舉報你?”

姜琳:“有什麼好生氣的。”

一開始不確定是姚振霞還是朱彩萍,所以讓曾泓潔弄了個紙條試探一下,本以為試探不出什麼也就拉倒,哪里知道不但試探出來,還一拔拔出這麼大的蘿卜來。

一開始聽說朱彩萍拋夫棄子大家就夠震驚的,結果這個大蘿卜還沒啃完,朱彩萍就挖出姚振霞冒名頂替來,這個瓜簡直吃不下,要把大家撐死。

現在都還冷靜不下來,臥槽聲此起彼伏呢。

你問我怎麼看?

我特麼不是元芳啊!

低頭復習功課,就跟和自己沒關系一樣。連遭遇渣男穿越,一來就賣兒子的大瓜都親自囫圇吞下去,這點算什麼?小意思,淡定!

兩個班級的同學們聚堆嘰嘰喳喳,簡直比花鳥市場還鬧騰,他們發現人家姜琳真是——坐得住。

快放學的時候曾泓潔過來找,見他們班滿了人,不詫異道:“你們干嘛呢?提前考完試了?”

幾個男同學神兮兮地對笑,“曾泓潔,你下午沒聽到風聲嗎?”

曾泓潔:“我們下午去市政府了,沒在學校。”坐在姜琳邊,“怎麼啦?”

姜琳朝比了個v,遞給一個自行領會的眼神。

曾泓潔秒懂,“我……真是?”

姜琳點點頭。

曾泓潔:“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口有點漲。”摁了摁。

楊陸難得地幽默了一把,“曾泓潔,你也沒懷孕,怎麼還漲?”

曾泓潔:“……”你閉吧,我看你可一點都不走眼。這時候也聽見旁邊同學們的議論了,什麼朱彩萍拋夫棄子、姚振霞冒名頂替。

姜琳問去市政府如何,有沒有見到關鍵人當面陳?如果能帶著建議書當面陳,自然比單純寄信更好。

曾泓潔:“琳琳,先讓我緩緩。”

定了定神,讓姜琳先給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寫了個紙條給姜琳,怎麼就惹出這麼大的熱鬧?這樣讓覺得自己有去當新華社記者的潛力。

不等姜琳說,楊陸已經叭叭叭地先說開了,可下有一回姜琳和曾泓潔都沒有打斷,讓過了把癮,說得干舌燥的。

曾泓潔看看姜琳,“你沒被撞著吧?”

姜琳:“我是誰啊,也不是短速冠軍,我也不是毫無準備,豈能被給撞上?”

姜琳懶得說姚振霞,著問曾泓潔去市政府的況。

曾泓潔笑道:“看把你急的,放心吧,現在的政府不是從前的革委會,下去一批上來一批,大部分都很開明的。辦公室主任跟我們講,這個問題提得很好,他們會認真對待,盡快明確政策規定并且會給省委匯報的。”

姜琳輕輕地拍拍手,“太好了。終于可以好好考試了。”

曾泓潔:“我去校辦看看,你別急著回家,去圖書館等我跟你講。”

背著包就走了,楊陸也跟上去看熱鬧。

姜琳收拾書包去圖書館,對期末考試并不擔心,平時學的扎實,考試也只是檢驗一下而已,并不會如何。

正看書,曾泓潔、蘇行云和孫清輝幾個一起過來。

姜琳朝他們舉手示意。

幾個人坐下,曾泓潔坐旁邊,掏了一小盒話梅糖給,“再難含一粒,別人告訴我的辦法,說管用。”

姜琳道謝,拈了一粒放在里,又遞給其他人,他們自然不肯要。

曾泓潔幾個就告訴姜琳姚振霞的事兒。

原來不姚振霞,姚振雨,堂姐才姚振霞。”

姜琳靜靜地聽著,“這麼說本來是堂姐考上的,結果被給頂替了,那真正的姚振霞多可憐啊。學校能給機會再來讀書嗎?”

蘇行云:“不可能的,錯過了一年,如果年紀不大,說不定還能給機會再考一次。不過,從考試題來看,今年就比我們難,來年肯定更難,要求更嚴格。而且來年英語也要列考試范圍。”

孫清輝也道:“被頂替的,如果當時發現還有救,超過一年的基本就白瞎了。”

姜琳氣憤道:“太可惡了。學校不準備通知真正的姚振霞嗎?”

曾泓潔:“真正的姚振霞知道,是自愿讓給姚振雨的。”

姜琳:“為什麼?”不解,這樣好的機會,可以改變一生的機遇,拱手讓人?

實際上姚振霞的爸爸不是親生的,是撿來的。姚老漢兒兩口子把他養大,但是對他并不多好,總是要強調做人恩不能當白眼狼,要如何如何知恩圖報。姚振霞的父母也的確孝順、報恩,但是一家子跟被套上一層枷鎖一樣,不管做什麼都抬不起頭,所有好事都要先著姚振雨家。

年輕時候,兩口子被榨支持姚振雨的爸,現在連孩子也被一起榨幫襯姚振雨兄妹。

有人看不慣背后里說姚老漢兒兩口子收養兒子當養一窩下崽兒的大豬,盤剝得沒頭兒。

這一次姚振雨的哥哥說親,家里彩禮錢不夠,他就要姚振霞給換親或者出錢娶媳婦。姚振霞家被爺盤剝得家里哪里有錢,本幫不起。

后來恰逢恢復高考,姚振雨就和爺說,不如讓姚振霞把考試績讓給

姚振霞學習績很好,尤其擅長理科,姚振雨擅長文科,但是績馬虎。

高考,姚振雨是肯定考不上的。

姚振雨跟爺爸媽保證,以后讀大學,那就是宗耀祖的,考上,哥哥立刻就能娶到媳婦。

同意了,然后迫姚振霞的爸媽同意。爸媽不肯,覺得榨別的就算了,閨的未來怎麼能用來填窟窿呢?但是老頭子老婆子非要這樣,否則就讓姚振霞換親,要麼他倆尋死覓活。

最后還是姚振霞發了狠,說做完這一次,兩家就一刀兩斷,爸媽再也不欠他們什麼。

姚振雨的爺爸媽同意了。

姚振霞要求白紙黑字寫下來,如果以后姚振雨家再弄幺蛾子,就弄個魚死網破舉報姚振雨!

有這件事拿,姚振雨爺爸媽為了大學生的前途和家里的榮譽,當然不敢再撕破臉。

然后姐妹倆去報名、考試,考完試出了績,姚振霞果然考上,姚振雨落榜。

他們就讓姚振雨頂替姚振霞報名,用的名字、戶口等,為了更加真,姚振雨還把準考證也要了去,把自己的照片換上。也是鬼使神差的,把姚振霞的照片撕破卻沒撕碎掉在一堆信件里,結果最后被朱彩萍給翻出來。

姜琳:“如果不是畫蛇添足,非要把準考證也帶著,可能就沒這樣的事兒?”

聽那意思,人家姚振霞一家子為和他們恩斷義絕,是絕對不會主告發姚振雨的。覺得姚振霞是個有主意有魄力的姑娘,就算不讀大學,改革開放的際遇抓住了,人生也一樣彩。

姚振雨不是冒名頂替來上學的,而是明正大的,一家子給掩護,要報到轉移戶口糧油關系那大隊書記和大隊長都知道。所以,只要姚振雨自己不作死,本就不會東窗事發。

哪里知道,偏偏畫蛇添足自作聰明,非要把那照片留著,又好死不死地和朱彩萍做朋友。

這倆人做朋友的時候,一副姐妹深的姿態,翻臉的時候也是下毒手不留

曾泓潔等人也是聽姚振雨代,大家七拼八湊,也能猜個大概。

曾泓潔:“也許這就是邪不正,不是的就不是的,總有辦法給收回去。”

還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那學校說如何置了嗎?”姜琳問。

政府和學校培養一個大學生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本不小,每個月的補,免除學費,提供校舍、師資力量等等,這都是投,為的是等大學生學有所,能夠去合適的崗位上發發熱,為社會主義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

姚振雨這樣,可是耽誤了一個真正的人才呢。

很快到了期末考試時間,對姜琳來說,一切順利。

考了兩天半,最后一天上午考完就可以休息,過兩天出分數。

姚振雨沒能參加期末考試,而是被學校送去派出所,被學校以欺詐、冒名頂替等罪名向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起訴,不只是,連同他們村的大隊書記、大隊長一起被起訴,年后開庭。

朱彩萍卻沒事,雖然拋夫棄子德行有虧,但是這時候不只是,很多男知青都有這樣的況。

下鄉,扛不住,結婚,生養子,恢復高考,回城,城里不落實子戶口,要回城只能離婚。

哪怕拋夫棄子,那也只能允許離婚,更何況,他們下鄉的知青很多人沒有法定婚姻關系,只是在村里跟大隊申請戶口放一起為一家人而已。

所以去留簡直就是拍拍屁的事兒。

所以朱彩萍的事兒是桃八卦,姚振雨的事兒卻是民事、行政案件,需要到嚴厲罰。

姜琳和曾泓潔、蘇行云等人在圖書館通一下意見書的事兒。市政府有消息過來,市委很重視這件事,已經在討論,所以他們就想是不是發更多的學生給送簽名書支持這件事,督促盡快出臺標準政策。

畢竟一個規定從商討到出臺,會經過很多步驟,夜長夢多。

結果就有同學過來說姚振霞的事兒,還問姜琳怎麼看。

姜琳就說了一句“我覺得真正的姚振霞既然愿意為擺桎梏而犧牲這個大學的機會,可能對來說,家庭比這個更重要。就算不來上這個大學,也有更好的辦法和家人一起斗過好日子。”

然后就有同學覺得怎麼這麼冷呢,這事關一個大學生的前途和命運。大家應該聯名跟學校呼吁,讓真正的姚振霞來讀書!

姜琳卻覺得姚振霞是個有個有原則說話一諾千金的人,既然答應替考換家庭自由,人家做到了,也沒趁機去舉報姚振雨,肯定做好不上這個大學的一切準備的。

吃瓜群眾何必如此著急呢?

這下就惹了幾個自詡正義熱的同學們,開始指責姜琳沒同心,結果就引發了一場口水戰。

正主姜琳幾個人本什麼都沒說呢,圍觀同學們先分兩派槍舌劍起來,最后姜琳、曾泓潔等人在一旁討論自己,其他人在那里爭論他們。

如今同學們分兩派意見,姚振雨罪有應得,但是姚振霞呢?

一派同學覺得姚振霞是無辜的,是害人,被家人脅迫,政府和學校應該給關照,讓來上學。

反對派認為姚振霞并不無辜,被家人脅迫,就應該欺騙政府和學校嗎?那如果家人用恩脅迫,讓殺人殺不殺?

支持姚振霞的覺得反方太過霸道,換概念,“替考并不存在害人的目的和結果,考上大學不來,讓姚振雨來,說到底也只是的損失。姚振雨如果能好好學,學校和政府一樣有一個人才,沒有任何損失。”

“怎麼沒有任何損失?他們損害了高考的公平公正合理的規則,還不嚴重嗎?對其他辛辛苦苦拼命學習卻不如愿的學生們公平嗎?如果認為姚振霞無罪,是不是默認替考在特殊況下有理?那會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以這樣的借口讓人替考?到時候大學校園充斥著一群沒能力沒文化,只有一個好爸爸的蠹蟲?長此以往,對政府、對學校、對社會,公平嗎?”

“那如果姚振霞考上被冒名頂替,不知道這個事兒……”

不知道,政府和學校自然要為主持公道,允許回來上學,可現在知道,而且還是自愿替考的幫兇!不是被頂替,而是替考!”

幾十個學生在那里唾沫橫飛,姜琳和曾泓潔等人躲在圖書館的一角,說完事他們就打算散場。

蘇行云問他們,“今晚上大禮堂有舞會,你們去不去?”

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娛樂方式,不是看電影就是跳舞。舞會是學校自己師生組織的,冬天冷都聚在大禮堂的大廳里,全校師生多可以去,場場滿,經常有人去晚了都不進去。

姜琳自然不去。

曾泓潔幾個文科學院的和學院的一起組織去鄰省采風也不去。

“等出績那天咱們再參加,那時候人。”放假同學們都回家,只剩下當地學生,玩起來比較自在。

姜琳想起自己帶的證明材料還沒去計生辦,考試前帶了要去的,結果去了兩次計生辦都鎖門,就拖到現在。

計生辦和學校醫務室挨著,還有懷孕的同學去檢查,也有男同學去領免費避孕套。

姜琳剛上樓就到班上任波,他手里著一包避孕套,正紅著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姜琳認識他,卻沒說過兩句話,他績不錯典型的書呆子,不善于和人談,尤其和同學,不等說話臉就紅。

姜琳朝他笑了笑,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任波臉漲得更紅,下意識地就以為看自己手里的東西,在笑話他!他慌得不知道怎麼辦好,鬼使神差地塞給

姜琳:“!!!”你是活膩歪了嗎?

任波喏喏著,“那、那、送、送你家孩子吹氣球。”

他蹬蹬就跑了。

冒得厲害,來醫務室想開幾片藥,結果一群男同學在糾纏郭艷秋要避孕套。郭艷秋罵了他們一頓,隨手塞幾包,也不管是誰,還順手塞給看冒的任波

等他們走后他一個人站在樓梯口變呆鵝,然后就看到姜琳上來,他窘得恨不得原地消失,跟著燙手山芋一樣。

然后他腦子一蒙失去思考能力,塞給姜琳。

姜琳看他慌不擇路地沖下樓梯,差點摔了,還是好心提醒一下:“你可小心點,別摔破頭。”

任波慌得一頭就撞墻上,趕鞠個躬著頭跑了。

姜琳經過醫務室的時候看到郭艷秋在忙,就和打聲招呼。

郭艷秋走出來塞給一包避孕套,“免費的,不人都來領,你咋不來領?送你的。”

姜琳:“!!!”今年送禮新招數?

郭艷秋朝曖昧地笑笑,“不夠用再來要。”

姜琳:“我要什麼我要,我懷孕了用不上。”

郭艷秋:“拿回去給孩子吹氣球玩兒。”

這時候有些人家經濟張得很,家里連個玩也沒有,正好宣傳計劃生育,計生辦能領免費避孕套,有人就領回去給孩子吹氣球玩兒。

姜琳:“還是留著你和呂航用吧。”

郭艷秋笑了笑拍拍姜琳的肩膀,“干嘛去?”

姜琳:“找孫干事。”

郭艷秋:“走我陪你去。”

孫干事那人不太好說話,尤其看不慣長得漂亮的孩子,總覺得只要長得漂亮就是不本分的。

計生辦兩個主要工作人員,張干事和孫干事,張干事是男同志,人比較和氣好說話,孫干事卻比較刻薄難弄,脾氣不好。

看姜琳過來,孫干事拉著臉,“我奉勸你聽話,不要負隅頑抗。你現在月份小,打掉對一點影響也沒的,順便做個結扎,寒假把一養,很快就能恢復。否則等你肚子大起來,哪怕是要生了,我說不讓你……”

姜琳不客氣道:“孫干事,你是計生辦工作人員,不是劊子手來著。你誤會,我不是來結扎的,我是來送證明的,我這胎是合法的。”

孫干事被搶白的臉都變了,看姜琳越發不順眼了。

姜琳和曾泓潔等人給市委提意見,希計生辦能夠明確規章制度,不要靠辦事兒。市委負責計劃生育這塊的干部已經認真討論過,并且知會市計生辦,讓他們執行計劃的時候不要過激,不要激化矛盾,更不要把手得太長,要遵循規矩辦事。

市計生辦也給各下屬單位下達通知開了會,孫干事知道是姜琳幾個多事就特別不爽。

張干事看要發怒的樣子,趕打圓場攔著,讓姜琳把文件拿過去。他接過去認真看過,對孫干事道:“手續齊全合法,的確沒問題的。”

孫干事不信,一把就搶過那文件仔細檢查起來,那架勢恨不得用放大鏡檢查。等看清是軍區政治長親自簽名批示,一下子啞了,瞪大眼睛又看了一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立刻把文件放下,臉上艱難堆起皮笑不笑的意思,對姜琳道:“姜琳同學,誤會,誤會啊。”

這時候軍區的影響力還沒徹底退出。

姜琳有點納悶,“你之前看我檔案,不知道我丈夫是軍區人員?”

這會兒誤會誤會的,還真是有點稽呢,之前誰一副要當劊子手的臉?

孫干事心里卻很氣,還不是怪你!誰讓你填你男人工作是編外運輸隊的,運輸隊可大了,都是些二五子,編外屁也不是!

只好道:“主要是各系統自己管,戶口所在地說了算。你的戶口在我們學校,不在軍區。按說……算了算了,既然有這個文件,就可以的,你沒事了。”

一副很大度給姜琳面子的模樣。

姜琳卻不和多說,既然沒事就先走了。

孫干事還提醒郭艷秋,讓不能包庇那些懷孕的婦,什麼況都要如實跟匯報等等。郭艷秋也不想聽嘰歪,說自己還有工作,轉也走了。

于是姜琳揣著兩包避孕套決定回家,正好到姜興磊和姜敏來找

姜琳立刻問問他們考試如何。

姜敏笑道:“還行吧,不是很難。”

姜興磊看,“真不難?”

姜敏:“難嗎?”

姜興磊:“……不難。”你可千萬別比我考得好,否則我可真沒臉見人。

姜琳就笑,大姐是本科的水平考了專科,姜興磊是中專的水平上了專科,到時候績肯定會有差距,只是時間而已。

他們一起坐公車回家,姜興磊順便告訴一下姜琳呂航和潛博的近況。潛博找了對象,估計年后就結婚。

學校不允許在校的男同學結婚,但是回家跟校外人士結婚,學校其實并不管。所以不年紀大的學生都想過年回家結婚的,他們不急,家里老人急,再說二十好幾的男人,從前覺得前途無了無興趣的,這會兒考上大學意氣風發,一子熱真是沒地方發泄,不讓他結婚他都想媳婦兒。

姜琳笑道:“呂航和郭大夫也差不多了吧?”

呂航就是個賤皮子,看著賤賤的,其實真是有賊心沒賊膽,和黃翔宇不是一樣的混混。

郭艷秋等著他開口說結婚呢,他愣是不敢說。

年前這段時間呂航出去跑買賣了,他那個中專讀的的,吊兒郎當。他興趣也本不在讀書上,考上那個中專他都覺得是鬼打墻來的。其實這時候考個中專,分配工作以后,也是很好的崗位,雖然比不上本科和大專,但也是不錯的。這時候鄉下村里能出個中專都不錯的。

他們回家,正好看到大寶小寶領著一幫孩子在那里玩解放軍抓壞蛋的游戲,大寶小寶當正副司令,其他每一個也都安排上職務,至于土匪特務,那都是要安排孩子當的,因為誰都不愿意當。

到小軍當特務,他死活不肯,哇哇大哭,甚至趴在地上打滾。

小萌他一點都不好使。

大寶倒是也沒批評他,“誰也不當特務,算了,咱們散伙吧。”

既然沒人當,那就玩不下去了啊,都是司令參謀的,打誰啊?開會療養好了。

小軍聽說散伙不玩,又急了,“我要玩兒!”

小寶:“到你當特務,你不當,還咋玩兒?”

小軍一聽,那意思就是自己要是不當,就沒得玩,大家都散伙,他當特務,才能繼續。

和他一起當特務的幾個孩子埋怨他,“行啦,你快點吧,之前你當解放軍的時候,你不是玩得很歡兒?”

就這麼著,大家又玩起來。

這會兒看到姜琳他們回來,大寶立刻喊道:“攻下陣地,解散。”

小寶:“我媽回來,解散解散。”

他們迎著各自的媽媽,大家一起回家,姜興磊因為姐夫不在家沒意思,就跑去值班室找何亮等人玩兒了。

閆潤芝在家里曬被子,今天太很好,背風的院子里十足,曬得暖烘烘的,就拿出來曬曬。

程蘊之陪著文生去劇團,這兩天有演出,現在還沒回來。

姜敏去和閆潤芝說話,聊聊小萌的事兒。前幾天閆潤芝領著小萌去了回春堂,讓藍大夫給好好看了一下,開了方子,也熬點沒什麼副作用的藥湯子喝喝,加上大寶小寶等人的心理疏導,小萌現在況很穩定,再也沒吐過。

姜琳去北邊櫥柜上了幾顆腌梅子吃。漬酸梅,藍大夫給了一罐子,閆潤芝據方子自己腌了一大玻璃罐,等吃完藍大夫給的自己家的也差不多。

有這個腌梅子吃著,既能消食還止吐,姜琳現在沒那麼難。這幾天考試,可全靠它撐著呢。

吃完梅子,姜琳:“姐,我有些服過陣子穿不了,你拿去穿。”

和姜敏外形差不多,換服穿一點問題都沒。姜琳的服都是和閆潤芝商量設計的,基本都是大氣經典的款式,風式西裝、襯衫、子等,現在穿不出格,再過二十年也不過時。

閆潤芝笑道:“快穿穿試試,哪里不合適,咱們年前還能改改。正月就撈不著針線了。”

和姜敏把服抱去西間試穿修修。

姜琳自己在東間收拾一下。這時候外面傳來孩子們的聲音,喊著:“爸爸姨父回來了。”

姜琳從玻璃窗看出去,就見一軍裝的程如山從外面回來,他姿拔俊秀,步子又大,轉眼間就到了堂屋,后面一串小尾跟著。

姜琳高興地快步走出去,笑道:“可算回來了。”

原本說兩天的,結果差不多一周。

程如山加快步子上前攬住,目卻略帶無奈地看著,“我都回來了你急什麼。”

姜琳:“我沒急啊。”

程如山笑著點了點的鼻子,“再急你能飛起來。”

閆潤芝和姜敏從屋里出來,寒暄幾句,程如山就把行李包放下,又拿出書包來,掏出一包各糖果給姜琳。

孩子們立刻從高到矮排一排,眼神地盯著姜琳。

小軍尤其乖。

姜琳笑了笑把糖果丟給大寶,“大寶負責分,剩下的收在嫲嫲屋里。”

大寶接過去,領著他們就跑去西間,閆潤芝和姜敏也笑著回去修改服。

程如山和姜琳進了東間,問問考試如何。

姜琳:“這還用問麼,你得問我能考第一還是第二。”嘿嘿。

程如山笑起來,大手的臉,覺小了一圈呢,微微蹙眉,“怎麼還瘦了?”

姜琳:“別說。哪里瘦了,我覺腰上都有了,娘整天換花樣給我做好吃的。”都大了一圈!

當然重一點沒長,因為孕反有點厲害,盡量吃清淡,吃,免得吐得難雖然跟程如山撒,那是不難的時候,難反而不喜歡他們知道,免得他們張。

程如山看還不錯,就沒再問什麼,因為坐火車回來的,他先去洗洗。他拿服拎熱水去浴室洗澡,很快洗完回來問有沒有要洗的服。

姜琳朝他招手,“不要一回來就忙活,過來給我抱抱嘛。”

程如山手臂一就給抱個滿懷,視線掠過一旁的書包,職業病讓他注意到什麼東西。他手拿出來,竟然是兩包避孕套,他囧了一下,“媳婦兒,你上學帶這個?”

姜琳扭頭看到,臉一下子紅了,當時任波塞給,郭艷秋送都沒臉紅,這會兒可不好意思。

“……同學送的。”

程如山低頭看,聲音略低沉,“同學?媳婦兒,你們班男同學這麼個嗎?”

送我媳婦兒這個東西,沒問題嗎?怎麼這麼想打死他呢。

姜琳笑得渾抖起來,“任波送大寶小寶吹氣球的,郭艷秋送了一包不占便宜白不占的。我都沒機會拒絕。”

程如山恨恨地親,:“下一次去給你們學校做個紀律宣傳。”

他們部門計劃組織一些宣傳培訓,專門給即將踏上工作崗位、干部崗位的大學生進行培訓,讓他們恪守職業守、遵紀守法、以國家大義、人民利益為重,堅決抵資本主義糖炮彈的腐蝕,免得害人害己。

干部隊伍,需要從子上進行教育,免得他們在、利益面前把握不住心中的天平。

姜琳樂不可支地靠在他懷里:“過幾天大禮堂有舞會,你去不?”

程如山嗓音低,“你想我去嗎?”

姜琳故意道:“那你自己說,人家誰參加學校活,每次都帶老公孩子的啊……”

話沒說完就被他地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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