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曾泓潔、蘇行云等人來看，給補課順便告訴教學樓的事兒。
“教學樓已經破土工啦。”
聽他們說姜琳也很激,“新型鋼筋混凝土如何？”
“我們看過的，好得很,只是現在鋼材價格略貴，相信繼續研究,以后價格會便宜下來的。”
只要本降下來就可以普及。現在各高校、工廠都要加蓋樓房，幾百萬知青大軍返城，對工作、住房都有很大需求。而同樣的占地面積，樓房承載人數是平房的幾倍，所以樓房在城市普及是必然的。
校辦把新教學樓命名為求實樓，以后還要蓋更多教學樓,這樣就可以把各學院分開,各自有自己的教學樓。
曾泓潔看姜琳的肚子,“琳琳,真的不是雙胞胎嗎？怎麼這麼大？”
姜琳笑道：“這是你沒經驗嘛。我之前也沒經驗，看到我嫂子肚子覺得好大,懷疑是不是雙胞胎呢。其實月份到了,肚子就是這樣越看越大的。”
懷孕剛到六個月的時候去醫院照過B超,大夫說一個,那應該不會錯的。后來因為沒什麼問題，也就不去照B超。畢竟這時候儀比較落后,誰知道輻多不多呢。不過胎心是定期聽的,用大夫的聽筒就可以,并沒有聽到兩個。
曾泓潔還是有些擔心，“你能參加考試嗎？”
姜琳：“能啊，放心吧，8月下旬的預產期呢。”要他們不用擔心，一點事兒都沒的。除了晚上要起夜睡眠不那麼好，胃口很好，吃東西一點不耽誤，就是飯量小了很多，得快，一天真的照著五六頓吃的。
同學們也就放心，學習績很好，考試是無須擔心的
轉眼到了7月初考試時間。程如山必須要出差，去首都十幾天，非去不可。
程如山很猶豫，想著要如何請假推掉，可惜試了兩次被駁回，上頭點名讓他去。
他就有些憂郁，雖然行上看不出，但是姜琳能從他眼神里讀出來。
姜琳笑著安他，“你就不要擔心啦，你看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呢，何亮又細心認真，他負責接送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自從懷孕以后，發現程如山有點不淡定，雖然人前還是一派穩重作風，可私底下知道隨著月份大起來他有點焦躁。也可能是對不悉的領域就容易胡思想，比如腳開始浮腫，他就會腦補出一堆什麼來，當然他不跟說，卻自己查閱資料。又或者看到資料說孕婦負擔重，肝功能、腎功能、心肺功能等等都會超負荷工作，容易多發什麼病癥，他就會焦慮，看著的時候眼神都著擔憂。他甚至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一個這會兒很人得的糖尿病。
他還看過人解剖圖，知道孕婦的胃、腸、膀胱等都會被胎兒變形，所以容易腹脹、得快、尿頻、呼吸困難等等，他甚至能真切到那種痛苦，有時候晚上姜琳起夜又睡著，他反而睜著眼一直盯著睡不著，生怕有什麼事兒。
用姜琳的話說，程如山的孕期反應特別嚴重，甚至有了焦慮的癥狀。
所以，這會兒讓他出差分散一下注意力反而是好事。
何亮拍著脯子保證，“程哥，你放心吧，我把嫂子的命看得比我自己重要。”
程如山：“那有何用？你又不能替生。”
何亮：“……”就算我愿意替，你也不愿意啊。
閆潤芝看兒子那麼擔心，也寬他，“你就別張啦，你一張，弄得寶兒娘也張。一回生二回的，誰都不用張。鄉下婆娘第一胎也不去醫院，找個接生婆。第二胎接生婆都不用，自己家里就接生了。咱寶兒娘也是第二胎，還去醫院生，你擔心個啥？別瞎張啦。”
幸虧大寶小寶去學校不在家，要不也凈跟著瞎張。
文生：“爹，還有我呢，我護送娘去考試。”
閆潤芝：“我也去，反正我們也沒事。讓你爹擱家給大寶小寶做飯。”他們從來不讓文生自己出門的。
姜琳笑道：“娘你們這是給我首長的待遇啊。”出門這麼多人伺候，也太夸張了。
閆潤芝：“咱們小心使得萬年船嘛。這樣冬生也能放心工作。”
看他們安排得那麼妥帖，程如山也知道自己張過度，“行，我放心。”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程如山就起來，他要走的時候姜琳醒了。朝他笑笑，“山哥，跟寶寶打個招呼。”
程如山俯著的肚皮親了親，結果發現肚皮竟然被頂起來一塊，他怔了一下，用手了那個小鼓包，不知道是小拳頭還是小腳丫子。他又親了親小鼓包，“媽媽要考試，爸爸出差，你不許調皮。”
他起，親吻姜琳，“我盡快回來。”
“不用著急，考試就兩天的事兒，快著呢。”
等程如山走后，姜琳又躺了一會兒，寶寶胎有些厲害也睡不著。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在打拳還是干嘛的，反正整個肚皮都晃起來，了安小寶寶，還給他唱唱兒歌。
跟寶寶玩了一兒，姜琳：“行啦，媽媽也要起床，今天考試，你可乖乖的哦。要是讓媽媽不及格，那咱倆可一起丟人啦。”
天亮了，太出頭來，姜琳穿下地。
穿著閆潤芝給做的孕婦，白底綠花，腰上是荷葉邊加褶皺，寬下擺到膝蓋下面，款式大方，穿著很舒服。
現在腳和小有些浮腫，鞋子已經穿不下之前的，都是閆潤芝新做的寬松布鞋，千層底，踩著有彈不硌腳。
閆潤芝和程蘊之起來做了早飯，清淡營養，姜琳的涼面，里面放了西紅柿、黃瓜、蘋果，加了醋和糖，非常合的胃口。
大寶小寶和文生跑過來洗漱。
文生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書包，他要陪姜琳去考試。
大寶小寶還要上學，他們過兩天也要期末考試，所以不能跟著姜琳去，都有點不大樂意。
小寶：“這要是別的時候，也就請假了。”
偏生期末考試不能請。
大寶：“媽媽考試你去能干嘛？你會嗎？”
小寶：“我不會但是我放心啊。”
何亮和別東山過來，聽見也笑起來，“小小孩子，懂得還不。”姜琳去考試，家里人不放心，跟著去不就是為了放心麼，反正也不能替考試不能替難的。
小寶得意地朝著大寶哼了一聲。
大寶：“從今天起，我要和你散伙。”
小寶：“！！！你要起什麼幺蛾子？”
大寶：“我要換個筆名，不能被你帶累我。”有讀者給雜志社寫信，反饋林石這個小作者有時候很稚，有時候很穩重，太復雜。他們的讀者群本來是小孩子，可因為執筆人的風格不同，小讀者大讀者都有，但是前后風格有差，所以讀者們也迷糊。
大寶想和他散伙，寫自己的，盡可能多賺錢。
小寶卻賴上他，不肯散伙，小哥倆又爭起來。
文生：“別爭啦。我會保護娘的，你倆好好考試，考不好寶生要笑話的。”
大家笑起來，都讓大寶小寶好好考試。
姜琳收拾好書包、文，檢查無誤便說出發。文生把的書包也背上，“我送娘去考試咯。”
大寶小寶一臉羨慕，朝他們擺擺手，“琳琳，考個好績哦。”
姜琳和他們比了個V的手勢。
何亮給他們送過去，閆潤芝和文生就在考場外面的花壇樹蔭里等著。姜琳還怕他倆無聊呢，閆潤芝把收音機拿出來，還有的針線活兒，真是做不完的小寶寶服、鞋子、帽子。文生也不甘落后，帶著戲本子，還有人家讓他唱的歌，過些日子還要去錄歌。
姜琳看他們有事做不會無聊，就放心地去考試。
考試題目對來說并不難，唯一的問題還是。
農歷六月初已經很熱，這時候也沒空調，教室里風扇也沒的，窗戶又小，簡直是又悶又熱。姜琳帶了三條手帕，都了。
肚子太大，站坐久了，扯著肩膀、后背和口都有些疼的，而且腳浮腫，坐久了難，再加上尿頻總要去廁所，所以一場考試對來說還是煎熬的。
最后姜琳提前卷，也不求考第一第二，保持中上就好。
閆潤芝和文生在考場外接了，在花壇休息一下，然后送去宿舍休息，下午繼續考。
夏天生們不那麼方便，姜琳想讓文生去蘇行云他們宿舍。
蘇行云自然樂意，結果楊陸和朱彩萍聽見主邀請文生去宿舍。
“姜琳，沒問題的，大家不會有意見的。”
姜琳：“不好，還有別人呢。”
楊陸：“你說們？們恨不得你把大寶小寶文生一起帶來。”
在一個宿舍一年半，大家都很悉，程如山就不說，文生和大寶小寶也來過很多次，同班同學以及舍友們都很喜歡他們，不得他們來玩兒呢。
姜琳看們不介意，就帶著閆潤芝和文生去了。
結果文生和閆潤芝立刻就被同學們包圍了。
有的拉著閆潤芝問做服的竅門，為什麼們做的服領子總是上不好，后背總是吊起來，前后面不一樣高。
有的圍著文生和他說話，問他唱歌唱戲的事兒，還讓他給唱歌聽。姜琳宿舍的舍友們還嫌別人來霸占文生，趕喊道：“下午考試，午休了啊。”
“還沒吃飯呢。”
“快去吃飯啦。”
文生拿了三個飯盒，對閆潤芝道：“嫲嫲你歇著，我去。”
他來過那麼多次，同學們也都知道他的況，一開始大家還驚訝同，后來接久了都覺得他既有貌又有才，長得俊唱戲好，能賺錢，除了太過純真像個小孩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大家都是年人，也不會如小孩子一樣笑話他，反而因為他沒有心機而格外喜歡他呢。
文生和們去打飯，閆潤芝還有點不放心，姜琳讓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果然，過了一會兒他們又一起回來，舍友們也都跑回來吃飯。
文生特別有禮貌，挨個跟們道謝，謝們照顧姜琳。
只要有他在，氣氛就特別好，互相不對盤的倆舍友都和和氣氣的。
這樣兩天后終于考試結束，姜琳又可以回家歇著。
幾天后出績，曾泓潔幫送到家。
曾泓潔早就計劃好的，暑假要出去采風，他們文學院和院一起組織的，一共十幾個同學，這次要去大草原。
“琳琳，等寒假咱們可以一起去南邊。”曾泓潔很想讓一起去。
姜琳笑道：“好，我們坐火車一路下去。那現在我就不送你啦，祝你一路順風。”
曾泓潔抱抱，“等我回來就能見到寶生啦。”俯跟肚子里的寶寶說了兩句什麼，然后跟姜琳等人告辭。
過了二十天。
這日大暑，日頭火辣辣地掛在天上，跟要下火一樣，知了熱得都不會了，躲在樹葉底下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
因為姜琳預產期還有二十來天，所以暑假他們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呆著。
院子里花開不敗，景怡人，文生還帶著大寶小寶折騰新花樣，不是弄個簾子就是抬幾桶井水擺個桶陣。清涼的井水涼津津的，再津上個墨綠皮沙瓤的大西瓜，等涼了打開冒著涼氣，吃下去從頭到腳都舒坦。
姜琳也格外喜歡吃涼的，天太熱，懷孕又熱，不得整天泡在井水里才好呢。
不過閆潤芝只讓用手巾，泡是沒的泡的，總歸怕傷。
文生前幾天一直在忙匯演，這幾天又能休息，他帶著大寶小寶去撈魚了。皮小子們閑不住，尤其這時候暑假，他們又會騎自行車了，一群孩子跑出去老遠，瘋玩。
不過大寶小寶被教育得很懂事，不去危險的地方，不逞能，天黑前回家。他們還惦記姜琳和寶生，也不會在外面玩太晚，還總要帶點什麼回來才行。
下午五點多，日頭依然老高，曬得很，地面都滾燙的。
姜琳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閆潤芝和巫淑嫻在一邊聊天做針線。
這時候哥三個回來，“媽，我們抓了魚，你要不要吃烤魚？”
小寶率先沖進來，果然拎著好幾條用草穿著的鯽魚、草魚之類的，后面文生和大寶也過來，他們扛著魚竿拎著水桶、篩子。
大寶：“說去釣魚，結果還是下河撈的，一條也沒釣上來。”
姜琳三人被逗得笑起來，紛紛問他們怎麼釣魚怎麼撈的。
大寶白了小寶一眼，“果真是小貓釣魚了，一會兒來只蜻蜓一會兒來只蝴蝶的。”
小寶：“我沒有！”
文生：“就是一會兒撒尿一會兒喝水，一會兒犯困，反正不消停，魚上鉤又跑了好幾條。”
小寶剛要反駁。
大寶：“自己沉不住氣就算了，還要給我們搗，我們剛要釣上來一條，他就來看看是不是釣上來了。結果，全跑了。”
最后大寶一來氣，就下河撈魚去了，文生也放棄釣魚，其他孩子見狀也紛紛有樣學樣。
反正最后這八條魚都是撈上來的，不是釣的。
小寶甚是委屈，跑到姜琳跟前蹲下，捧著肚子開始訴說委屈，“寶生，哥哥好可憐啊，他們欺負我，你快點到站幫我的忙。以后釣魚，咱倆一伙兒，不帶他們玩兒。”
大寶：“寶生你不要聽他的，他給你搗。”
小寶：“你不是好哥哥。”
大寶：“……”我也就比你大一會兒。
小寶看大寶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又高興了，“還是寶生最乖。”
正說著，突然肚子很用力地晃了晃，小寶覺被什麼懟在臉上。他呆了一下，喃喃道：“拿屁懟我的臉。”
姜琳著肚子笑，卻覺得有些不舒服，肚子怎麼突然這麼呢，跟揣著個大西瓜一樣。
小寶也發現了，了，以前媽媽的肚皮是的，這會兒怎麼剛了呢？
“嫲嫲，我媽的肚子好啊。”
巫淑嫻和閆潤芝都趕過來看看。
巫淑嫻幫忙了，“了不得，這是宮了吧。”
姜琳：“要生了嗎？預產期還有二十來天啊。”
姜琳上學的時候常去郭艷秋那里看看，回家以后郭艷秋和呂航隔段時間也來看，給檢查一下，對于數胎、用聽筒聽胎心啊，宮之類的也有了解。
但總歸不專業，沒有經驗，容易一知半解嚇唬自己。
閆潤芝：“我去找人，咱們去醫院瞧瞧也好放心。”
因為第一次上，姜琳也擔心，所以也沒怕麻煩人，就去找了人安排吉普車，一家子呼呼啦啦去了醫院。
……
程如山在首都開會原本說十天的，結果二十天才結束。他正好跟出來一直沒能回去的方澄會合，一起回省軍區。
方澄這一次表現很好，回去就有升職。
方澄：“程哥，家里一切都好吧。”
程如山：“應該快生了。”
方澄：“……”怪不得人家邀請他去觀看文工團演出他想都不想便拒絕，這心思早跑家里去了。
程如山：“你還有事？”
方澄：“沒。”
“那一起回去吧。”
工作的時候還好，現在沒事兒閑著，總有各路人馬來找他們去玩兒。有邀請他去看歌舞劇的，有去看文工團匯演的，還有看電影的，甚至還有邀請他去跳舞的。
除了他媳婦兒，他不想和任何人跳舞，因為他本就不喜歡跳舞，媳婦兒必須陪，其他人拉倒吧。
兩人推掉了一切聯誼機會買了火車票回省城。
結果剛到軍區大院，還沒進門呢，正好到站崗的幾個。
賀長江：“程隊媳婦兒生了。”
程如山驚了一下，“你說什麼？”
賀長江：“我說去生了，去醫院了！”
程如山一聽立刻把行李包和帶回來的禮往崗亭那里一放，轉就去安排車去醫院。他知道姜琳預產期還有二十來天呢，這會兒說要生了那不是早產麼？是不是有什麼意外？
他腦子里瘋狂地冒著各種可怕的念頭，最后強行命令安靜下來。
方澄只知道姜琳懷孕下個月就要生寶寶，別的還不知道呢，這會兒也嚇得不輕。
找到車，他和程如山一起去了醫院。
賀長江看他倆急匆匆開車離去，忍不住吐槽：“人家程如山的媳婦兒生孩子，你方澄著什麼急？”
趙全有：……這就是為什麼人家接連升職，你還在這里站崗的原因啊！
方澄開車很快，程如山卻還是嫌慢，恨不得一眨眼就到醫院。
他們直接把吉普車開到大廳門口，嚇得幾個護士以為有急診，喊著急診急診沖過來，結果就看到兩人打開車門往醫院里沖進去。
他們去婦產科的路上，正好到方澄霞。
“程隊長，小？你們干嘛呢？”
方澄看了一眼，還是問道：“嫂子生了沒？”
方澄霞：“還有二十來天呢，沒那麼快。”
方澄長舒了口氣，“沒事吧？”
方澄霞：“沒事，正常反應，月份大了都這樣。”想和弟弟去外面走走，說說話，想勸弟弟去看看方建華。方建華一個人在小樓住得不舒服，方澄霞就跟司令部申請把他接出來住在軍區醫院的宿舍里。司令部同意了，現在方建華和小兒子跟著方澄霞住。他有退休保障，所以也沒有什麼生活力，只是年紀大了不好，想起很多事兒總歸是難。
方澄卻不想說這個，“我還有事。”他追著程如山去看姜琳。
他倆到了婦產科門診，就見自家一群人在走廊呢，真是浩浩的。
門診房里，大夫給姜琳檢查完畢，說了句，“孩子有點大，現在開始要控制飲食，不要吃得太多。”
這年頭很多人都吃不飽，這個孕婦還得被囑咐不要吃得太多太好，大夫都覺得好笑，這可是第一次叮囑孕婦吃點呢，以前都是叮囑好好吃飯。
大寶：“八頓有點多？那是不是六頓就夠？”
小寶：“琳琳一個人吃三頓，還得加上水果零食的時間。現在倆人，八頓也沒啥吧。”
大夫：“！！”知道你們日子過得好，還八頓……能稱之為頓，怎麼也得吃點主食，里面估計不是蛋就是面之類的，不吃多才怪呢！“你們注意點啊，一天三頓正常吃，上午下午加點水果就夠啦。晚上不要吃夜宵了。”
姜琳：“……”你咋知道我吃夜宵？我也不想吃啊，我一晚上起來三四次，睡不著，又有點，又有人寵著有求必應，可不就吃得歡快了麼。
尤其程如山不在家，閆潤芝對更上心。姜琳半夜起來睡不著，覺得有點，就在堂屋溜達找吃的。閆潤芝聽見說想找口吃的，立刻就起來張羅。本來姜琳想找個西紅柿啃啃得了，結果閆潤芝來一句“要不下碗青菜面？還有泡好的蝦仁呢。”姜琳本來也沒那麼，一說蝦仁青菜面，那就饞了唄。
反正懷孕以后是真的饞了很多，天天都想吃口，雖然胃口小，一點不妨礙饞。
結果就是積多，胃口小，架不住吃八頓啊。
不好意思地笑笑，“怪不得最近胎那麼厲害，力氣大得很。”
這娃娃長得不小啊，咳咳咳，要注意，要不生起來太辛苦。
大夫看姜琳態度特別好，雖然一大家子簇擁著來的，還是坐著軍區吉普車，卻沒有太太的架子，對印象也很好，多叮囑幾句注意事項。
“別犯懶，現在開始每天都要活，散散步。再難頂多一個月熬完就卸貨了。”大夫說。
大寶小寶：“！！！”在鄉下，說生孩子不如養豬，這里大夫說卸貨。
當我們小孩子是啥呢！
文生扭頭看到程如山和方澄，笑著和他們擺擺手。
程如山已經鎮定下來，進去問問，看沒事就帶他們回家。
何亮笑道：“澄，你不知道，我聽說嫂子要生了，比我自己要生了還急！”
方澄：“我出去也沒一年，怎麼你就要生了？”
何亮也不害臊，嘿嘿直笑，他現在給大學生們講課，覺得自己厲害著呢，臉皮更厚，更敢和人家開玩笑。
學生們都非常喜歡他，而且他覺得自己有找個大學生媳婦兒，因為已經有好幾個對暗送秋波，還邀請他參加舞會呢！
嘿嘿。程隊真好，給他這麼好的機會。
方澄一回來，就被編部隊特種系統，歸屬岑隊長麾下，除了自己隊的任務，他們還要配合公檢法部門的需要執行特別任務，甚至大人來省城開會訪問等，也要讓他們執行最高級的暗中保護任務。
所以他很忙，直接被調到后面軍營去，不能再如以前那麼悠閑地住在大院里。
他搬出去的時候，大寶小寶和文生送他。
大寶：“兄弟你放心，我們會去給你送飯的。”
小寶：“小，你要是放假就出來看看我們啊。”
文生：“小芳，我們不會讓人占你的炕，給你留著。”
方澄：“……”我就是住在軍營里方便訓練，沒訓練的時候依然能出來啊，你們干嘛說得我好像失去自由一樣。
大寶：“哎，一軍營深似海，從此媳婦兒是路人。”
眾人：“！！！”
別東山：“嗯嗯嗯。”淚眼朦朧，我到現在也沒媳婦兒呢。
何亮：“嘿嘿，別急，讓組織給你們春風化雨般的關懷，給你們介紹對象啊。”別東山找不到媳婦兒是真找不到，小是找不到嗎？他是自己不要好吧。
方澄搬出去以后也只是訓練更嚴格，任務更多而已，自由還是有的，只要沒事就能來大院里蹭飯吃。
轉眼進閏六月，天氣越發炎熱，晌午的時候姜琳讓他們都不要出去，而是留在家里午睡，順便胎教。
自從上一次醫院回來，姜琳就減了飯量，當然饞是改不了的，只會更饞。為了避免吃太多，就吃瓜果和燒知了當零。
現在一家子吃過晚飯就去找知了，還發別的孩子找。他們都追著大寶小寶聽故事呢，自然樂意幫忙。
于是姜琳燒知了、烤魚、燒麻雀蛋、鴿子蛋，頂替了蛋面、排骨面之類的夜宵和加餐。
依然細胳膊細細腰的，沒變得多圓潤，肚子卻越來越越突出，看得大寶小寶驚心魄的，每天不完的心。
之前是程如山孕期焦躁，現在是大寶小寶孕期憂郁，恨不得寶生趕來，因為對他們來說現在看著太嚇人了。
在小孩子看來，把肚皮撐那樣是非常恐怖、非常不可思議的事，簡直每天晚上都要做不一樣的噩夢。
小寶夢到自己肚皮鼓得好大，能從里面掏出恐龍、小兔子、猛犸象、大獅子……
大寶就開始編小孩子的懸疑恐怖故事，給他同學嚇得又害怕又要聽……
倆孩子也算找到自己的解方式，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
他們對大夫讓姜琳多散步也不解，著那麼大的肚子，那麼細的胳膊，本來就很危險，應該好好歇著，為什麼還要走呢？萬一把兒累壞了呢？
一點也不科學！
不只是他們，程如山覺自己都要幻聽了，開會的時候，總覺外面有人喊“程隊，你媳婦兒要生了”。
看起來還是文生比較鎮定理智，反正他整天守著姜琳，一點都不擔心。
他心里有一種別人會不到的覺，那是一種圓滿。以前不知道為什麼總擔心娘鼓著的肚子突然不鼓了，然后大家就會很傷心。現在看著娘的肚子越來越鼓，這麼大，他心里就很開心，覺得這是很幸福的事。
現在文生是胎教的主力，唱唱歌，唱唱戲，講講故事，說說話。
寶寶對他的聲音也很敏，每當他唱歌尤其是磁聽的低音部分，寶寶就格外愿意回應。
這會兒八個月，那小拳頭、腳丫子、腦袋、屁，甚至整個后背都會鼓出來，端看他高興如何。
大寶小寶負責在一邊記錄胎，一邊啊啊啊啊驚訝寶生又踹腳丫子又打拳又……
之前記得有規律，月份大起來以后純粹看他高興，有時候一直，有時候好半天不一。所以姜琳也不管了，隨便他去，只有大寶小寶樂此不疲，有空就要呆在邊嘀嘀咕咕。
姜琳躺一會兒要起來走走，大寶小寶立刻左右護法上，一邊一個扶著姜琳的手。
姜琳：“你們玩兒去吧。”
大寶：“正在玩兒呢。”
小寶：“琳琳，你小心腳下，是不是可沉了？我覺得應該弄個包袱幫你兜著。”
姜琳：“……”
有他倆逗著，姜琳這個孕期真的一點都不張不難熬，除了起夜算得上舒服又有意思。
文生：“娘你要不要吃青蘋果？”
姜琳：“吃！”吃水果不要，而且真的好饞，就是有一種念想讓吃東西，只要吃東西就格外開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寶寶格外饞的緣故。
他們溜達一圈去接程如山，老遠就看到他從前面辦公區拐進來。
姜琳扶著腰：“爸爸好帥啊。”
小寶：“琳琳你有沒有覺得我比冬生更俊？”
姜琳垂眼看看，這會兒要他的頭都得抬手啦，不方便了呢，笑道：“可是在媽媽眼里，爸爸是最帥的哦。”
文生哈哈笑道：“小寶，你只能等你媳婦兒了，只有你媳婦兒會說你最帥。”
小寶不服氣：“寶生也會說的。”他低頭，溫哄：“對吧，寶生。”
大寶：呵呵。想得。
程如山步子很快，到了跟前先垂眼看看姜琳的肚子，每次看都覺得媳婦兒真不容易，以前懷著大寶小寶的時候肯定更不容易，他就想對更好。他攬著的腰，“累嗎？”
姜琳：“累啥啊，一天就走幾步路。”
這還是大夫讓走的，否則出個門他們能抬著，實在是太慣了，都不好意思。
快到家的時候，姜琳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痛，忍不住蹙眉哎呀一聲。
程如山幾個立刻張起來，“怎麼啦？”
姜琳站定，捧著肚子，“沒事，估計是扯著韌帶疼。”
肚子大了，總會有這樣的事，跟岔氣筋一樣，撕拉一下，一會兒就好。
到家以后又疼了一下，等坐下準備吃飯，又開始疼得集起來。
姜琳覺得不對勁，“我不會是要生了吧？”
程如山正在洗臉，差點把銅盆打翻，立刻起臉，“我去安排車。”
他走了兩步，就聽見姜琳起來，他干脆回把姜琳給抱起來，讓閆潤芝準備一下需要的東西，他直接去安排車。
他這兩天不出門，車就讓下屬開出去，需要另外安排車。
正好方澄來蹭飯呢，看他抱著姜琳立刻讓他別急，“我去開車。”
很快方澄開車過來，程如山抱著姜琳上車，文生和大寶小寶也往車上鉆，作麻溜得很。
程如山沉默了一瞬，也沒管，就讓他們跟著了。
他們出門的時候，上回來的何亮和別東山，方澄讓他們一會兒送閆潤芝過去，不用急。
姜琳靠在程如山懷里，肚子一陣陣疼，過會兒它又不疼了。剛要跟程如山講不疼了，結果疼得更厲害起來，然后就不吭聲了，看來真的到日子了。
大夫也說過比預產期提前或者晚個十天都是沒問題的。
小寶拉著姜琳的手，一臉的擔心，“琳琳，你難不？”
姜琳朝他笑笑，“不難。”
小寶：“媽媽太辛苦了。”他扭頭對大寶道：“大寶，咱們一定要聽媽媽話，孝順媽媽，媽媽太不容易了。”
前座的大寶點點頭，他看姜琳腦門都是汗，想必很難過，就把手帕掏出來遞給程如山給姜琳汗。
小寶：“你以后對我好點，別總欺負我，不要讓媽媽擔心。”
大寶：“……”
小寶繼續道：“你以后不要和我打架搶妹妹，你和我打架，媽媽可擔心呢，這樣不好。”
文生突然張道：“娘你流了！”
姜琳皮雪白，穿著淺的孕婦，羊水破了初始帶著一點，他以為姜琳流了，頓時張得臉都變了。
程如山立刻抬手攬著他的肩膀，安他，“不是，這是羊水，寶寶要生了。”
他覺文生在發抖，就用力握著他的肩頭，讓他安靜。
小寶和大寶雖然也害怕卻還是忙著安文生，讓他不要擔心，這就去醫院把寶生抱回來了。
姜琳已經開始很疼，有些說不出話來，不是說二胎不疼的麼，為什麼這麼疼呢。
方澄開車很快，也很穩，但是路面不好難免顛簸。路上時間并不多，只是大家太著急，就有種分分秒秒都被無限延長的覺。
方澄依然直接停在門診門口，文生雖然發抖卻沒呆住，迅速跳下車打開車門。
程如山抱著姜琳下車，直接往婦產科去。
方澄先跑去喊大夫，很快助產士、護士們就推著流病床過來。
“請你把病人放在床上。”護士提醒程如山。
程如山卻抱著姜琳不想松手，他從來沒害怕過，這一刻卻有些膽怯，生怕把放下就見不到了。他咨詢過大夫，結果聽了不接生時候的意外，有產婦大出的，有孩子缺氧窒息的，有……反正每一種都讓他無法承。
他小心翼翼地把姜琳放在病床上，在護士們要推進接生室的時候，他形一閃就跟了進去。
助產士嚇了一跳，“解放軍同志，你不要擔心，我們是專業接生的大夫，不會有問題的。”
程如山眉眼冷峻，“我要親自守著。”
一個護士笑了笑，“我說解放軍同志，你可別嚇昏過去。”
多自以為厲害的男人，結果被人生孩子嚇得昏過去呢，那是一定的。
程如山握了床欄，“我不怕。”
嚇昏過去比在外面不知道況心焦如焚要好，而且不管發生什麼況，他在邊就能保護。
助產士也沒再拒絕，讓人趕準備，消毒、換手服等等。
接生比起開刀類的手，消毒除菌要求要低一些，畢竟很多人在家里本沒有多消毒措施也照樣可以的。
方澄帶著文生大寶小寶等在外面。
接生室是有玻璃窗的，但是產床拉了布簾子他們看不到，只能聽到聲音，看到大夫從簾子后面走出來。
他們能看到程如山站在姜琳頭邊，他高瘦的影印在布簾子上，像一堵山保護著，也給他們安定的覺。
很快閆潤芝幾個也過來，帶了服、吃食等，讓他們趕吃飯。
文生：“我不。”
大寶小寶也不。
于是方澄和何亮在一邊吃飯。
閆潤芝：“小、亮子，你倆先回去吧，生了也要在醫院住一宿。”
方澄：“沒事，我明天休息呢。”
醫院里有長椅，還有休息室，他們都可以去湊合一下。雖然不是自己媳婦兒生孩子，可他們一樣激，畢竟大家看著姜琳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聽著文生大寶小寶整天寶生來寶生去的，他們也覺得很神奇，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就和自己家的孩子一樣。
病房里的護士看到他們幾個在窗戶外面站崗一樣，就上前敲敲窗戶，讓他們一邊歇著去。
他們哪里肯走，還嫌護士擋著視線，都歪著頭盡量看呢。
護士默默地走開。
文生看們在里面悠閑的聊天，還有個護士在吃飯！
閆潤芝：“看人家大夫，就是專業，見慣大場面的。”
這場合還能吃下去，絕對是見多不怪了。
大寶：“我媽還沒吃飯呢。”
小寶：“我去送吧。”他好想進去看看。
閆潤芝拉住他，“我問問護士。”
敲敲門，有護士出來，閆潤芝就問問。
護士過去看看，“還早呢，把飯拿進來吧。”
等閆潤芝把飯遞進去，他們又在外面等，閆潤芝讓他們去別歇著，“不用都在這里等，還得好半天呢。”
有經驗的都知道，從剛開始陣痛、破羊水，到真正生可能好半天呢，有些人從早到晚，或者從夜到白天的。姜琳還年輕，也好，時間會快一些，那也要等兩三個小時的。
文生三個卻不怕等，他們本不會嫌時間長，只會眼地等。
閆潤芝看他們三個在窗上，大寶小寶個子雖然竄高，可畢竟才九歲，探著頭有點費勁。
招呼他們，“過來這里坐著等也一樣的。”
文生：“不要，這里離著近。”
小寶：“火車接哪里？”
大寶看了他一眼，“沒有火車。”
小寶：“那送子娘娘呢？”
大寶：“沒有！”
小寶：“哪吒呢？”
大寶：“沒有！”
小寶：“你的腦子呢？”
大寶：“沒有……你的笨。”
剛要狂笑的小寶又拉下臉，默默地著那簾子。
“宮口開得快，年輕就是好生養。”
“產婦生過一對雙胞胎的，能恢復這樣真的很厲害，所以生孩子要趁早，年輕恢復好。過了三十就差很多。”
“我娘四十多生了我弟弟，生完跟六十似的。”
“照這樣，覺兩三個小時就能生完了。”
生孩子的時間主要在等待開宮口，只要開了，生生都很快，大夫護士們有經驗，所以一點都不急。就是程如山站在那里跟站樁一樣，讓們很有力啊，說話都不敢像以前那麼肆無忌憚的。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在文生幾個看來居然也很快。
他們看著大夫突然腳步加速，簾子后面有人喊：“開了，準備接生！”
有個年紀略大的護士又在那里慨，“年輕就是好啊，看人家這的彈，生完很快就恢復致，都不用側切的了。我……”
有們在那里拉拉聊著，姜琳都一點不張了，本來張的程如山都沉默沉默再沉默，握著姜琳的手溫地看著。
只是你們討論的話題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
這時候護士開始教著姜琳呼吸，讓吸氣呼氣的，結果外面的文生和大寶小寶抓著窗臺，也跟著護士的節奏吸吸呼吸吸呼的。
閆潤芝：……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們就聽見助產士驚喜的聲音，“出來了，真是個漂亮小子。”
咔嚓！
大寶小寶覺晴天霹靂一樣，咋的就漂亮小子了！不是漂亮妹妹嗎？
然后傳來小孩子洪亮的哭聲，大夫們說笑聲。護士將孩子用襁褓托著送去一邊清洗稱重，還故意出來晃了一圈讓窗外三個看一眼。
三只本還沒看見什麼呢，又抱回去放在姜琳邊給和程如山看，“好家伙，七斤二兩呢，真是大胖孩子。”
窗外的文生喊道：“是個小弟弟，我看到他小**了。”
小寶哇的哭了，“我的妹妹呢？”
閆潤芝：剛才明明是寶寶的臍帶啊。這大夫臍帶留得略長一點。
簾子后面姜琳靠在程如山懷里，雖然時間不是很長，卻也折騰三個多小時，還是累的。
低頭看了看孩子，紅紅的。可能因為營養好，吃得胖乎乎的，一點都不皺，只是眼睛有些浮腫，鼻子略略皺。
寶寶的眼睛居然是睜著的，雖然無神，卻有覺。
真是個漂亮的小囡囡！
姜琳心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拿手逗逗，小寶寶居然一歪頭張叼住的手指頭，小努力地嘬著，吧唧有聲。
程如山不由得笑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把嬰孩托起來，生怕從手臂下去，把托到姜琳前。
姜琳低頭，想親親小寶寶，結果小寶寶一張口又吸的臉頰，小魚一樣。
小手不知道有意識還是無意識地扣著程如山的大手，努力地仰頭，小像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張著。
那架勢不知道是饞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