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云關城木河口大營。
遠烽火臺林立,青煙裊裊,徐徐升空。
一落日如圓盤垂落天際,給無邊無際的草原渡上一層融和的。
四月的天已進盛夏,偏偏草原日熱夜涼,募的,一陣涼風掀過,層層草浪如浪波兒匍匐至腳底,守在轅門的兩個衛士頂著渾汗打了個寒。
其中一個高的,里打著牙祭,不知是嚼什麼,皸裂的眼皮掀起,朝遠方了一眼,罵罵咧咧道,“這天殺的齊耳,和談一點誠意都沒有,是不是等咱們郡主再給他一刀,他就老老實實了?”
另外一年,年紀輕,大約就十七八歲上下,一張白凈的臉已曬得黝黑,他神一不瞭遠方,忽然瞧見一些黑點在朝這頭靠近,他登時跳上高臺,抬眼遠眺,只見那黑點漸漸形一條線,并慢慢放大。
一隊人馬如游龍從草原里穿梭而來。
待認出為首那人,年咧一笑,森嚴的眉宇瞬間綻開,扭頭朝大營高喝一句,
“郡主回來了,郡主回來了!”
隨著這一高的喊聲落下,原在大營各歇息的軍將幾乎是瞬間涌出,齊齊聚在轅門口。
只見遠,當先一人,一紫褐勁裝,腳蹬鹿皮白底黑靴,一張臉冷雋秀氣,眉宇英氣十足,正是北境前鋒大營的首領,霄云郡主慕瑾嵐。
三年前蒙兀南下,慕瑾嵐先士卒,領五千銳為前鋒,拼命廝殺整整半月,擊退蒙兀第一波進攻,隨后馮坤率大軍抵達云城,又與蒙兀僵持之勢。
而這個時候,慕瑾嵐借著其父威,只一人探敵營,把蒙兀王子猝死真相告知,將大理寺一應證據奉上,說服蒙兀出兵一支,與大晉聯合掃東瀛。
慕瑾嵐過家門而不,兵鋒直指東瀛,與蒙兀水路進軍東瀛島,將東瀛截獲一空。
這一場仗打了整整三月,事后分贓,蒙兀貪得無厭,違背事先的協議,在慕瑾嵐回軍半路進行劫掠,慕瑾嵐大怒,與其鏖戰,雙方從那時至今整整兩年,幾乎是不死不休。
一月前,慕瑾嵐率領三萬將士,將三年前蒙兀所奪去的赤金口給奪了回來,并殺了蒙兀一位郡王,四名一品大將,斬殺敵軍一萬五,俘虜數千,大獲全勝。
韃靼大汗派了其子齊耳前來求和,慕瑾嵐提出的和談條件,齊耳只應了一半,尤其其子一條,要求將當年被蒙兀劫走的財雙倍奉還,齊耳咬死不肯。
慕瑾嵐那口氣憋了兩年,如何能忍,三日前又帶了一批人馬前往蒙兀大營談判,打算這一次若不,便再出軍,是不肯吃虧的子,不把蒙兀剝掉一層皮,焉能甘心?
這不,談了整整三日,今日傍晚終于歸營。
將士們翹首期待,希慕瑾嵐能帶好消息回來。
三年的疆場生涯,將這位將軍上的青和稚氣洗去,眉宇依然凜冽森嚴,可那渾上下已有一浸潤沙場的肅殺之氣,及經歷生死博弈后的沉穩練達。
慕瑾嵐奔至轅門,“吁”一聲,勒馬韁,馬蹄騰空,往后一蹋,激起一地煙塵。
飛下馬,將韁繩丟給旁邊的衛士。
其他將士一擁而上,圍住。
“郡主,怎麼樣了?”
經過三年的錘煉,面前這般將士對五投地,沒有不服的。
慕瑾嵐手扶在腰長劍,眸宇清定,平和道,“大致談妥,那齊耳起先十分囂張,其子見我年輕,有輕怠之意,當場挑釁于我,我徒手折了他一只胳膊,又將齊耳釘在他那大纛上,將蒙兀那邊孫子給震懾住,他們再無二話。”
“好嘞!”
“郡主威武!”
眾將一陣歡慶,不知那個膽大的循著軍中習慣,上前要將慕瑾嵐抬起,意圖給扔去半空,以示擁戴。
卻被慕瑾嵐旁的兩位冷面衛士給攔了下來。
此二人是慕月笙派來的頂尖高手,并不是軍營之人,平日與他們也無道,只負責慕瑾嵐個人安危。
他們家大小姐再如何,也是兒,怎能讓這幫糙老爺們?
眾將士被兩名冷衛給喝退,頓時訕訕的。
慕瑾嵐倒是不在意揮了揮手,“不急,待求和書送來,賠禮到帳,咱們再慶賀不遲,不過,到底是喜事一樁,著軍廚備好酒菜,老規矩,每營調干守夜,其他人不醉不歸!”
“好!”
歡呼聲頓時震天。
恰在這時,軍咨祭酒徐寬抖著袍,將眾將一一撥開,憤憤罵道,
“都讓開,都讓開,我還有要的事要跟郡主匯報。”
徐寬到慕瑾嵐跟前,先是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和善笑著道,
“郡主,朝中派來犒軍的使團已到,下領您去瞧一瞧。”
“好!”
一月前,朝廷犒慕瑾嵐軍功,封為霄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