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殊有些哭笑不得:“你當我真不知”就這麼明晃晃地哄他
“這婚姻大事,必得遵從父母之命,沒有由得自己挑撿的!”
許碧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那若是父母挑選的人脾不合,親之后相互看不順眼,又當如何”
沈云殊皺皺眉:“什麼脾不合為婦之道,在后宅做好本份之事便是了,男子只要不是糊涂之人,自然會敬重于你。若他做得太過,娘家人是做什麼的”
許碧簡直要氣死了:“那若是云婷自己不喜這個男人呢”
沈云殊語氣便嚴肅了起來:“這是什麼話”
許碧口而出:“什麼話真話!你們西北養馬,要配種的時候還得公馬母馬彼此看著順眼呢,難道隨便拉一頭過來就配不配馬的時候還知道馬兒自擇,怎麼到了婚,反倒不許兒家看一眼了!”
沈云殊呼地坐了起來:“荒唐!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豈有你這樣胡鬧的”還扯出什麼配馬來了,雖說,雖說配種之時確實還要看馬兒是否肯□□,但,但人豈能跟馬相提并論
“我怎麼胡鬧了”許碧也坐了起來,“男子娶妻不合心意,還可納妾,可子呢就守著那份兒所謂的敬重,要孝順公婆,管家理事,還要眼看他左擁右抱,替他養著妾室和庶出子”
“胡說!”沈云殊微微有些怒了,“這都是哪里來的荒唐言語許家究竟是怎麼教你的我看,你也不要再去學什麼倭語了,好生在屋里反省一下!”
許碧陡然想到沈家也是有妾的,剛才的話已經算是說到沈大將軍頭上了,難怪沈云殊會怒。
自打為了許家二姑娘之后,許碧其實一直沒有特別深刻的認識到自己是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時代。主要是因為很快地離開了那個原生家庭,而進沈家的方式和過程又有點——特殊。
因為這點特殊,沈云殊其實對也是特殊的,只不過許碧從來沒有意識到而已。不過此時此刻,算是終于明白了,不再是從前那個自由的記者,即使有一天的素質跟從前一樣甚至更好,也不再是從前的許碧了。
“姑娘”睡在外屋的知雨約聽見了點聲音,有些不安地喚了一聲,“可是有事”
許碧咽了口氣:“沒事,你睡吧。”
“都進門這麼久了,怎麼還你姑娘”沈云殊沉著聲音道,“明日讓們改過來,若被外人聽見,也太沒有規矩了。”
許碧還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確,既然嫁過來了,知晴知雨也就應該改口了。不過不愿意回答沈云殊的話,而是一頭又倒回了枕頭上。
說真的,直到這個時候,才想到了香姨娘這個“特殊人”。
這個特殊,不是指香姨娘在沈家的特殊地位,而是指做為“姨娘”這個角,對許碧的特殊意義——沈家,也是有妾的。
都說父母的婚姻觀念會影響到兒,那麼沈大將軍有妾,而且香姨娘于沈云殊又十分親近,那麼幾乎可以確定,沈云殊——也不會反對納妾。
許碧瞪著眼睛看著帳子頂。從青霜爬床失敗之后,好像一直就沒弄明白一個問題——青霜和紫電的失意,其實是因為們是沈夫人挑出來的,所以沈云殊一直防著們。他防的是沈夫人的人,而不是兩個潛在的通房丫鬟。事實上,如果不是他長期在軍營,或者紫電和青霜不是沈夫人挑的,又或者本沒有沈夫人這個人而是連氏夫人活著,那他今年二十歲——許碧嫁進來的時候,他邊應該就已經有人了,就像沈云安現在房里的剪秋一樣。
剪秋的事兒,雖然不曾大張旗鼓,但月例銀子一換,滿府的下人也就都知道了,自然在許碧面前說過。可就是那會兒,都沒有聯想到沈云殊這里,現在回想起來,也真是傻不愣登了。
沈云殊半天都沒有聽到許碧的聲音,黑暗之中也看不見什麼,他停頓片刻,還是輕咳了一聲:“你——”待要開口喚一聲,才發現這些日子他總是帶點戲謔地稱“大”,以至于此刻竟不知該什麼才好了。
這麼嚴肅的氣氛,再大自然不合適。可若是“許氏”,又未免顯得太冷淡了些。畢竟也是一心為沈云婷著想,便是言語之中有些出格的地方,似乎也不必如此嚴厲——年紀還小呢。
但若是“碧兒”,好像又……又有些太過親切了。現在犯錯的是呢,他是得要教導才是。
沈云殊正在為難,便聽許碧冷冷地說了一句:“大爺,若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那連家表妹就不該到江浙來。父母不在,長兄如父,就該聽從兄長的話,乖乖嫁到別人家去做妾!”
沈云殊一時無語。的確,如果真是咬定了父母之命,連玉翹就本不該對兄長的安排心生怨懟,以至于千里出逃。
“這,這怎會相同——”沈云殊噎了片刻,終于想起了反駁的話。連玉笙是為了自己利益把妹子賣去做妾,而他自然會替沈云婷仔細挑選一個門當戶對、人品穩重的夫婿,這里頭可是有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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