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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個下人沒有。”

“三嫂喜靜不人多。”

青嵐解釋。

“別看這裡好像沒什麼人,戒備森嚴卻是謝府之冠,能通行無阻的也僅有爹娘和自家兄弟,其他的想進還得三哥三嫂點頭才行。”

“二嫂被攔過?”

“四哥怎麼知道。”

青嵐驚訝的瞥了一眼。

“那是三嫂剛嫁過來不久,三哥有幾日出門,二嫂過來探訪,君家的親衛借口小姐不適,拒於苑外不讓進,氣得鬧到娘跟前去了。”

謝飛瀾撇了撇,不信二嫂那麼好心,怕是心急著一探虛實究底,可惜君府的人不吃那一套。

“後來?”

“後來才知道三嫂本不知這一檔事,邊的隨侍遵著三哥的吩咐自作主張辦的。

娘說三嫂羸弱不住人往來,隨侍護主心切,就把這事揭過去了。”

青嵐忍不住說了心裡話。

“二嫂也是,被蘇家寵得張揚跋扈,二哥又管不了。

趁著三哥不在,自己去不算還帶了一幫姨嫂,七八舌鬧得要死,恨不得把人家列祖列宗都刨出來問,換了我也懶得見。”

“既然娘發話,不開眼的該明白輕重了。”

謝飛瀾自能想像當時景。

“底下非議還是很多,不過三嫂平日足不出苑,偶爾給爹娘請安三哥都陪著,沒人敢當面言聲,君府的親隨又長於打點,漸漸的也就習以為常。”

說來佩服,在謝家過得耳清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脈脈,宿鳥低飛,天逐漸轉暗,心緩緩沉靜下來。

半人高的巧亭柱燃著夜燭,沿青石碎塊鋪就的小徑兩旁蜿蜒點綴,映襯滿庭芳草,踏上去別有一番意韻,穿越了一片修竹,曲曲折折的小徑終於近了連幢朱樓,

青嵐路的領著他繞進了主人所在。

晚風拂過如碧草,剛轉紅的楓葉零星飄下,與金黃的落葉織,帶出了秋的絢麗,天際火燒似的暮雲低垂。

一彎清澈的流泉漱漱輕響,泉底青荇扶搖,卵石潔白,輕波扶著紅葉,化去了秋日的燥意。

樓前有樹,樹下有桌,桌邊有人。

的男子隨意披了件外袍,笑的攏著雙臂,瞧地上的人拔弄。

麗的子跪在錦墊上,捧起滿把紅葉丟進紅泥火爐,酒香蒸騰,跳的火將雪臉頰映得緋紅,火苗一點點吞噬葉片。

披落的青被熱氣拂慵懶而嫵

“三哥。”

青嵐著脖子,頗為錯愕。

“三嫂為什麼在地上。”

謝雲書見是二人,稍一怔又笑了。

“沒什麼。”

他有些忍俊不

“今日本想小酎一番,你三嫂忽發奇想,說古人雲煮酒燒紅葉,想必滋味與眾不同,恰好院子裡落葉無數,決意試上一試。”

“這……”果然是個怪人,青嵐腹誹。

“讓下人來就好,何必髒了服。”

“翩躚想自己手。”

微笑,滿目寵溺。

“左右無事,就讓玩一玩。”

青嵐吶吶的搖頭,謝飛瀾低頭半掩眸

忽然來人,不複輕松自在的閑適,的神淡下來,玉白的雙足微不可覺的蜷起,悄悄下,小小的足趾劃過細草,瑩潤如脂,勻秀致,看得人手心發

再看下去竟連心頭都燥熱起來,謝飛瀾強迫自己撇開了眼。

覺察到的局促,謝雲書立時省起,俯一把將佳人抱進房裡,說了幾句才掩上門出來。

“三哥勿怪,是我們來得唐突了。”

謝飛瀾穩住心神開口。

“逾禮失當,打擾了三哥三嫂。”

一時漫散,未想到會有人來,將赤足抱了出來,恁般無依的模樣讓旁人窺見,確實然懊惱,對著兄弟卻不便相責。

“自家兄弟何必拘泥。”

謝雲書淡淡帶過。

“你們倆是……”青嵐先笑起來。

“三哥弄了好東西豈可一人獨,找你要又小氣了,索不請自來。”

“鼻子倒靈。”

謝雲書展而笑。

“來的正合時候,我吩咐他們多蒸一點,今晚一道喝上幾杯。”

青嵐笑嘻嘻的別過頭,“四哥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吧,我告訴你,這可是當季至上味的……”“螃蟹。”

謝飛瀾一語道破,換來青嵐瞪眼。

“四哥怎麼猜出來了。”

“帶霜烹紫蟹,煮酒燒紅葉。”

謝飛瀾欣羨而微黯。

“又在這秋意十足的院子裡,三哥好致。”

小酎銀白的紗燈宛如晨星,懸在半空照亮了院落。

幽暗的中庭在夜中悠然寧靜,酒香馥鬱,樹影婆娑,意韻十足。

可惜人不怎麼愉快。

本應是小兩口嘗蟹行令趣十足的對飲變了小宴,連謝青嵐與謝飛瀾都始料未及,悔不該來此。

原因無他,除不請自來的兩人外,又多了不速之客。

二嫂蘇錦容攜白歌假拜訪之名不期而至,讓這場兄弟間的偶聚變了味道。

不知謝雲書心作何想,謝飛瀾約不快,青嵐話也了,席間只聞得蘇錦容的聲音。

歌矜持的沉默,俏容微帶淒傷,一雙含的眸子不時凝謝雲書。

謝雲書仿佛未察,細心的替妻剝蟹,哄著多吃一些。

相較於白歌妝容致,君翩躚斜挽青,素常服,拈著玉杯的指纖細可憐,一點點抿著酒。

“弟妹真是秀氣的人兒,喝酒也這樣斯文。”

蘇錦容忍了許久終捺不住,帶上了三分輕諷。

君翩躚只淡淡一笑。

“弟妹不能剝蟹,個丫環過來服侍就是,三弟何須親自手。”

拎起桌角的銀鈴晃了晃,召來一位侍,指去替了謝雲書。

謝雲書取過熱巾拭手。

“區區小事,有勞二嫂提醒了。”

“三弟平日也是當家的人,繁務何其多,再分心弟妹哪忙得過來,瑣事自有下人照拂,何必親為。”

“多謝二嫂,慣了也不覺得什麼。”

謝雲書微笑道,又替挑了一筷子菜。

“再說照料妻子本是份之事。”

他愈是坦然,蘇錦容越是氣悶。

“弟妹這子太弱也確是麻煩,連出都……”“我覺得還好,比前些時日強多了。”

謝雲書截口,著佳人頗為欣

“可見二哥煉的靈藥果然有效。”

青嵐心知兩位嫂子不對盤,在一旁言。

“二嫂不用費心,依我看三哥樂在其中,哪有半點麻煩的樣子。”

“青嵐說的是,這夫妻致哪是外人懂的。”

謝飛瀾帶開話題,“最近怎麼不見二哥。”

“景澤近日一直關在藥房,連我這個做妻子的都進不去,送飯還要托人轉。”

提起來蘇錦容極是不滿。

“說是三弟的安排,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飛瀾懊悔失言,立即圓場。

“這我聽三哥提過,只怪海冥綃藥奇特,煉制之時容不得半點打擾,才不得已而為。”

“確是我的請托,委屈二哥閉關幾天,事了我一定擺酒致謝。”

謝雲書說的很客氣,話中卻意思極堅。

“還請二嫂諒。”

“為了君小姐的病,謝二哥難免辛苦點,姐姐別惱了。”

哥細聲細氣的幫襯。

“一待君小姐康健如昔,三公子也不必諸多勞累,定能省不心力。”

謝飛瀾聽著好笑,臉上還得神如常。

歌憐恤的向始終未開口的人。

“君小姐一度手非凡,如今卻舉步維艱,托賴他人,會不會難過了些。”

被點到頭上,清冷的黑眸閃了閃。

“習慣了倒也沒什麼。”

“那是多虧了三弟無微不至,不是嫁了個好夫君哪得這等閑適。”

蘇錦容道。

“君小姐傾國絕,自然當得起。”

歌婉然微笑。

“雖是容貌無雙也得好生調養,不然因病而損,只怕弛。”

蘇錦容掩口而笑。

“男人都貪新鮮,弟妹可得小心著點。”

這話異常刺耳,謝雲書已無半點笑意。

青嵐皺眉,謝飛瀾正待開言,卻見君翩躚秀眉一挑,拈起巾替丈夫拭了拭

“二嫂說的不錯,得好生照應這張臉。”

打量片刻,淡淡的揶揄。

“將來不新鮮了我可不喜歡。”

靜窒片刻,青嵐撲的一聲大笑出來,謝飛瀾側過一旁悶笑。

僵滯的氣氛瞬時化解,謝雲書也笑了,執住的手。

“我一定留意,所以你可萬萬不能拋了我去另結新歡,嗯?”

原本做戲以對挑釁,但見眼中無限,心湖一漾,浸出甜意。

旖旎中突聽低哼,原來剪蟹的侍一笑分心,剪下一歪,不留神傷了手。

謝雲書見滲得不,吩咐立去敷藥包紮。

蘇錦容卻不肯放,適才的嘲諷被輕易帶過,一腔窒意難消,正好借題發揮。

“這是弟妹帶過來的陪嫁丫環?

實在欠調教,剝蟹這等小事都做不好,半點用沒有,一雙手看著漂亮,竟是白長的。”

除了青嵐猶未反應過來,其他的皆是一點就,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

謝雲書臉一沉,卻被纖手攔下,清泛起一抹極淺的笑。

“二嫂這話錯了。

一雙手不能剝蟹,可以斟酒倒茶研墨,品書行文算策;可以控韁縱橫千裡,揮劍斬將奪旗;可以煉藥使毒暗算,割剜骨;至不濟的,還能像我這樣嫁個家世出眾的相公,

使喚旁人代勞……有了這樣的份,什麼髒手的事都不必自己來,二嫂說是不是?”

明明是款款笑談,卻教蘇錦容激靈靈打了個嚨竟像是哽住了。

空氣一片寂靜,螓首輕輕點了點。

“倒是忘了白小姐,在此預祝早日覓得佳偶,免了長輩牽懸掛念,兒家青春有限,盲目虛擲一場空可是後悔莫及,似我這等運氣的畢竟是。”

歌兩手握,半晌才了一句。

“多謝君小姐提點。”

“如今我既為人婦,不該這般稱呼了。”

的容嘲謔,漫不經心的挑了一筷子蟹細品。

“還是夫人吧,聽著也順耳。”

歌再把持不住,猝然起,明眸滾落了一行清淚,直直的盯著

“我也祝三夫人長命百歲,平安康健,永似今時今日得意……”“有僭了,昔年在揚州多承照拂,有生之年能見白小姐終得托,翩躚與夫君定然額手相慶,重禮恭賀。”

歌臉青白錯,得厲害,再不住怨恨,流著淚踉踉蹌蹌的奔了出去。

蘇錦容聞言變,憤然不平。

“弟妹未免太過份,你明知……”“明知對雲書覬覦已久,只等我死,怎能如此不給臉面。”

淡漠的語氣波瀾不驚,秋水明眸照人生寒。

“二嫂可是這個意思?”

“我……”蘇錦容臉乍紅乍白,一時語塞。

“弟妹多病,怕是心眼多想了,歌並沒有這個念頭,何況畢竟是白家小姐,傷了世份兩家面上也不好看。”

是二嫂的手帕,自然誼不同。

可你我份屬妯娌,僅是個外人。

外親疏有別,二嫂莫要忘了自己不單是蘇府千金,更是謝家二夫人。”

一席話說得蘇錦容面如滴

“弟妹什麼話,責我行事不知分寸?

我哪一點不是為謝家著想,反倒被指偏頗異心,今日你好生說個仔細,也讓座中的評評理。”

不是礙著幾個小叔在場幾乎要破大罵。

“沒有自是最好。”

君翩躚懶得再理,揚聲召喚。

“霜鏡。”

一個影在廊下躬

“小姐有何吩咐。”

“我累了,扶我進去休息,找人看著白歌,提防弄些尋死覓活的把戲。

省得面薄的世家小姐在謝家出岔子,有損二嫂顧全大局的苦心。”

推回謝雲書的手由侍扶起。

掠過目瞪口呆的謝青嵐謝飛瀾,微諷的語氣轉淡,多了一輕婉。

酒尚溫,清景如畫,夫君和四弟五弟繼續喝,別讓我掃了興致。”

遠憂白歌奔走,君翩躚樓,蘇錦容惱的拂袖而去,院子裡只餘了兄弟三人,終於清淨下來。

面面相覷,謝雲書破一笑,微帶歉的替兄弟繼酒。

“這幾個人……”謝飛瀾盯著玉杯良久,喃喃慨歎。

“沒一個省心的。”

活生生瞧了一場好戲,青嵐越是回想越是有趣,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三嫂真厲害……明天娘那裡有好瞧的,二哥出了藥房肯定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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