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節閱讀_90

91.8% / 90/98

“你要找什麼?”

驀然一驚,垂下眼接過了漆匣,背心微微沁汗。

“我……隨便瞧瞧,有點好奇,這裡的東西還沒仔細看過。”

打量了清片刻,覺懷中的約僵,謝雲書不道。

“怎的突然想起,也不讓霜鏡陪著,萬一氣力不夠怎麼辦。”

“哪有那樣弱,你不是和大哥外出談事?”

“讓老四去了,最近他比較閑。”

異樣的覺更重,他低頭微笑。

“想看什麼,我幫你。”

隨手打開漆匣,十餘粒龍眼大小的明珠嵌在錦帛中閃亮,無形松了一口氣。

“這個?”

約疑,“是想做首飾?”

含糊的應了一聲,他立即覺出不對。

素來不,對寶更不留心,避開他獨自來此……眼,他溫言道。

“陪嫁的東西太多,我也未曾留意,正巧半日空閑,陪你一起瞧瞧也好。”

說著又要拿下左近的漆匣,一急退了一步,脊背撞上了閣架,不是他快手擁著一閃,必定被掉落的盒子砸個結實。

“小心些。”

他薄責。

驚魂初定,仰起臉略窘的一笑,一絡黑發被細汗伏頸側。

扶穩佳人,謝雲書拾起墜地的錦盒,無意瞥了一眼,登時錯愕。

盒中置著十餘片白玉雕的書頁,間以金連綴冊,致無倫,確是一件珍品,但驚訝的卻是玉面上刻繪勾描的一幅幅活生香的春宮圖,人,姿勢奇特,毫發細微之亦極其生

令人歎為觀止。

見他發愣,低頭細看,越看臉越紅,立時遮住了他的眼。

他好笑的拉下手,清冷的紅到了耳,又又嗔。

“這肯定是不是隨玉送的。”

他也有同,翻了翻盒,找出一張短闌,清晰無誤的落著送禮人。

金陵宋羽觴。

約想起親時曾接到過宋羽觴的賀信,信中洋洋灑灑的對妻子孕即將臨盆而無法親來賀歎再三後,神兮兮的暗示,此番所贈賀禮為宋家不示人的珍藏,有助於他馴妻,

只要領會得當,必定可以將那位出天山的桀驁佳人治得服服

當時未曾在意,忙碌之餘早已忘卻,此時想起損友那張沒有一刻正經的臉,真是……相當切齒的懷念。

一頁頁翻過玉冊,圖樣越來越火辣,懷中的佳人不可遏,極不自在的撇開眼,他立時起了逗弄之心。

“翩躚不好奇?”

故意湊近耳邊輕吐熱氣。

“難得羽觴有心,可是很見的玩藝呢。”

忍住麻躲開,薄薄的耳垂猶如紅玉。

“有什麼稀奇,又不是沒看過。”

“你看過?”

他驚訝的揚眉,更不放過。

“在哪?”

“天山上……”覺出他的漸漸發燙,些許心慌。

“一些醫書,我翻過兩頁。”

“哦……”拖長的聲音噙著謔笑。

“看的時候不覺心?”

耳垂忽然被咬了一口,險些跳起來,語無倫次。

“沒有,只是……”“怎樣?”

他好整以暇的追問,仿佛不經意過敏的頸側。

“很怪,很惡心。”

都快著火了。

“看別人確實有點。”

他理解的點點頭,話鋒忽爾一轉。

“若換我和你?”

輕薄的指尖隨話語探

“不想試試這些姿勢演練起來什麼覺?”

謝雲書不的挑弄,眼眸越來越深。

“比如你伏在……”“不想!”

無法控制隨之而生的臆想,窘萬分。

“你……這……這可不是臥房!”

“不是臥房如何?”

他笑的戲弄。

“除了你我誰能進來?”

攔不住遊移的手,強忍溢出的,聲音細如蚊蚋。

“不行……這……沒有……”“床?”

幽暗的眸子了眼室,一把掃落書案上的字畫,現出烏鋥亮的漆面,托起軀一送。

“現在有了。”

木質沉黑,如雪,勻的雙垂在案邊。

衫被扯得零半褪,大片欺霜賽雪的春,散發出勾魂魄的

難以抑制的沖翻湧,他肆意的吮咬拔弄,溫止不住輕,黑瞳迷而昏然。

他喑啞一笑,欺附了上去。

取舍小離鄉,與父親並不親近,謝飛瀾挑了個恰當的時機探問。

“雲書你回來?”

謝震川剛打完一套拳,接過熱巾拭臉,端起案上的參茶啜飲。

“一切隨你的意思,泉州揚州均可居停,家總是在這裡的。”

“若我回來接三哥的位子?”

謝震川面無表的看了一眼四子。

“不行,謝家將來執事的必須是他。”

謝飛瀾並未被父親不悅的神嚇住。

“既然如此,爹又何必為難他。”

謝震川不曾發怒,了然一笑。

“我知道他打什麼算盤,你也可以直接告訴他,休想。”

“那就別他。”

謝飛瀾直言。

“爹明知他有多看重妻子。”

謝震川瞇起眼,不輕不重提點。

“他首先是我謝震川的兒子。”

要他取舍於心何忍。”

謝飛瀾不解。

“他不在乎無後。”

“我這個做爹的不能不在乎。”

謝震川沉哼一聲。

“他想離家,等我死了再說。”

“爹真想三哥鬱鬱終生?”

謝震川沒說話,提起壺澆花,明的水簾灑在花葉上晶瑩剔亮,愈加鮮靈芬芳,良久才道。

“我的不是他。”

“那是誰。”

謝飛瀾心念電轉。

“爹是想君府……”“和君王府無關。”

謝震川眼眸深沉。

“是他護在背後的那個。”

“爹是指……三嫂?

!”

謝飛瀾詫愕,幾疑聽錯。

也休息得夠久。”

謝震川眉心略皺,宛如刀痕一現即

“雲書這幾年把孩子一般養,該是時候了。”

“三嫂……不是子太弱?”

雖然確實被寵得有點過份,但也不至於讓父親看不過眼吧。

子骨差,所以我這幾年一直放任。”

謝震川微喟,持剪細細修整花葉。

“但心智遠超同儕,行事老辣狠決,非比尋常。

如今雖已收斂,底猶在,只是被書兒掩得風。”

原本是展翼九霄的雲雕,卻被子養江南花間的鶯,著實可惜。

“這……三哥心疼,自己甘願擔了一切,似乎也無不可。”

“雲書對外遊刃有餘,但對……”花剪一落,截掉一大簇泛黃的病枝。

“謝家族眾多瑣事,明的暗裡無數,難道眷不和都靠他調停問訓?

眼下是有你娘打理,將來他必須有個得力的助,那丫頭……”“三嫂的……”謝飛瀾想起那抹桀驁的麗,永遠對丈夫以外的人淡漠疏離。

“像你娘那樣未必上佳,過於心慈反易生事。”

謝震川深深一笑,蘊著看的犀利。

“君翩躚連天山權謀競鬥且不在話下,還理不了家長裡短?

袖手養息,一是弱,二是不願拂了你三哥的心意。”

“書兒實是重太過,不舍一點累。

若是尋常人家也罷了,謝家……”謝震川慨良多。

“凡事一個人扛了,他會異常辛苦。”

讓三哥納妾與這有關?

謝飛瀾飛快的思索。

父親料定三哥必定不願,要護著佳人便唯有離家,這樣一來……“爹想讓三嫂怎麼做。”

當年寧願斷遠走全你三哥的前程,如今豈會坐視書兒負罵名離鄉背井。”

明世故的老人微一點首。

“一定會說服雲書生個孩子,阻斷所有疑議。”

“三哥說本不能生子。”

有什麼三長兩短……“景澤說有些風險……”謝震川凝妻所在的小樓,恍惚了一瞬。

“若是好生調理非不可能,書兒是關心則。”

“萬一……”“人生在世,總是要冒險的。”

謝震川回複了剛毅冷愎。

“過了這關,才是實至名歸的三夫人,能與雲書並肩承擔謝家的職責。”

鞏固地位的同時,兼以事實證明三哥回護過度,並不像旁人以為的那樣弱。

母親再適時提帶,逐步將務轉……謝飛瀾約略明白了父親的用意,霎時又生出了微,父親究竟是希三嫂為三哥臂助,還是心疼娘被瑣務纏

三哥縱然睿智,但對上老謀深算的父親……形式古雅的黑匙出玉一般溫潤的澤,輕輕挑起一匙糖灑白玉盞,又挑起一匙糝青瓷碗攪拌良久,隨手擱在托盤上,玲瓏纖手托起青瓷碗,

遞至正在翻閱文書的男子臂邊。

“我的藥不必加糖。”

男子一飲而盡。

“又不像你要喝那麼多。”

嫣然一笑,“是你說甜的苦的都陪我。”

他一時失笑,抬手發,結縭數年,去冰冷之外,偶爾出小兒心嗔可,見之怦然心

“隨玉說過一陣會到揚州探。”

接過信箋,瞧了幾眼微微一笑。

“大概是想親眼看看海冥綃效用如何。”

了下懶腰,將妻攬在膝上。

“這幾年讓他費心了,你也累。”

“累一點心裡高興。”

他的臂略略收

“像這樣你在我懷裡,不知多好。”

南拓追尋的時期也忙,越忙越是焦燥,空乏而煩,與此刻的滿足截然不同。

“做你妻子真不錯。”

螓首側倚寬肩取笑。

“難怪有人念念不忘,這麼久了還不死心。”

他略一攢眉,“我已和爹提過,以後沒機會再到謝家。”

一路讓人盯著出揚州,好容易送走了麻煩,不是礙於世家面……黑眸冷冷的一閃。

“你倒有好生之德。”

“怎麼這麼說。”

他故作不解。

似笑非笑,指尖刮了刮丈夫的結。

要沒什麼腦筋,你會這樣小心?”

“我一向小心。”

他含笑輕啄纖指。

“你教的。”

“讓我猜猜想做什麼?”

十指相錯,淡笑著尋思。

“親手殺我無異於找死,下藥也不可能。

謝家地面上,諒也不敢用白家的關系,最後當然只剩下一條路……”俊微笑不語。

長睫眨了一下,“可惜二嫂不會答應,又沒機會進藥廬,只有收買下人了,買通了幾個?”

“兩個。”

他徐徐道出詳細。

“一個是打掃藥房的僕役,替他在外買了一棟私宅;另一個是二嫂邊的丫環,翡翠鐲一雙。”

“丫環有點奇怪,就算白歌做戲騙得同,為一雙鐲子冒死也不劃算,何況二嫂待下甚苛積威猶在,怎麼說的。”

“或許正是二嫂平日太苛了些。

歌承諾事後將人要過去,了賤籍,帶回杭州認作義妹。”

“這也信?”

一旦所謀事丫環必定暴斃,將所有線索導向蘇錦容,反正宅中盡知二嫂與三夫人有隙,正好拖來作替死鬼。

“你怎不做場順水推舟的好戲。”

“總得給二哥留幾分面。”

他輕歎一聲,有些傷

“再說白世伯看著我長大,待我如子侄。”

了一眼,轉為淡嘲。

“白歌是蠢了點,不過倒希多呆一陣,我也好打發下時間。”

聽來言若有憾,他不失笑。

“真這麼無聊?

改天陪你出去走走。”

懶懶的提不起勁,“不用,只是覺得日子太舒服……簡直不像真的。”

與君王府如出一輒,那時清醒之時屈指可數,也就不覺。

換了現在……閑得讓人歎息。

“你不喜歡?”

如擁著一只慵懶的貓,他輕問。

“不知道。”

眉間些微茫然。

“好像已經足夠好。”

仔細瞧的神,他靜了半晌。

“再等幾年,我帶你去遊曆名山大川,遍覽各地風。”

“你舍得下?”

第一次談及這個話題,長睫下黑瞳幽幽,潛藏難測。

他良久不語,低頭吻了吻頰。

“我知道什麼更重要。”

“你放得了?”

稍稍坐直了靜靜的凝視著他。

“……我會安排好。”

他又沉默了一陣。

“還有飛瀾,不是非我不可。”

“……值得麼?”

令人失神的笑容漾開,俊眸熠熠生

“當然。”

怔怔的了好一陣,忽然擁住他的頸吻上去。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