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語一遍又一遍地確認了,顧辭淵今夜不會醒,並且無命之憂,隻是皮外傷後,這才不不願地隨著蕓香回了府。
蕭憑站在床邊,垂眸看著與自己隻有四分像的兒子,他果然還是更像顧蕓一些。
隻用了半個時辰,蕭憑便知道了關於顧辭淵的全部長曆程,他的心底沒什麽波瀾。多一個兒子,對他來說無甚差別。
隻不過顧蕓主現,讓他頗為吃驚。顧蕓的子,最怕麻煩和牽扯,把兒子送到他麵前,這大概是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蕭憑的手撥開年的襟,看著上麵深約一寸的傷口,沉下臉。
嗬,當年捅他時可比這狠多了。
蕭憑抿著,臉極臭,略微暴地把被子一掀,有一角甚至蓋到了顧辭淵的臉上他都沒有去管,轉回房。
隔日,唐時語很早便來了,來的時候顧辭淵依舊沒有醒。起得太早,就靠在床邊昏昏睡。
顧辭淵醒時,就看到他的阿語神憔悴,困倦到了極點。
心被狠狠一揪,比腹部上的傷口還疼。
的手握著他的,握得的。
他稍稍一,唐時語立刻被驚醒。
迷茫地低頭看,對上了年含笑的眼睛。
唐時語緩慢地眨了下眼,見他一直笑著著自己,鼻子一酸,很不爭氣地流下一滴眼淚。
年錯愕地睜大眼,慌忙想要起,被按住。
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終於醒了。”
偏過頭,想將淚滴拭去,不料年卻先一步作,長臂抬起,輕地為去。
語氣也格外溫,“哭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
“嗯……”往後了。
年立刻不悅地擰眉,“不許躲。”
果然不再躲。
顧辭淵總是察覺不太對,“把頭轉過來。”
不。
“嘶……要疼死了,姐姐……”
唐時語心下一急,忙轉回來,作勢去看他的傷口,“哪兒疼啊?讓我看看!”
顧辭淵沒,他的目掃過焦急的眼睛,視線上移,停在了紅腫的額頭上。
那兒有一些碎發擋著,但他依舊看出來了傷。
手指撥開的碎發,那塊紅腫愈發的刺目,蹙眉,“怎麽弄的?”
“啊……”唐時語收回了去掀他衫的手,局促地了鼻子,眼睛四看,見他臉越來越沉,才道,“就……昨日從這兒離開的時候,一不小心被絆倒,頭磕在長廊臺階下麵那個石像上了……”
靦腆地垂下頭,“是不是很醜啊?”
顧辭淵沒說話。
唐時語等了半晌都沒等到,抬起頭,被他專注的目吸引。㊣ωWW.メ伍2⓪メS.С○м҈
年極其輕地著的臉,手指在傷周圍徘徊,就是不敢去那紅腫的地方。他將手指湊到鼻尖,聞了聞,聞到了藥油的味道,這才放下心。
“你這麽看我作甚……”
那深的眼神看得人赧至極,唐時語的臉上漸漸泛了紅。
年溫地笑了,手指按在額角的未傷,輕輕挲,語氣繾綣,“傻。”
唐時語一聽不樂意了,瞪著他,“怎麽說話呢?誰傻?!”
“你。”他目裏滿是溫,漸漸的,變了憐惜,“害你擔心,害你走路時都心不在焉而摔了跤,是我的不對。”
“姐姐,將我的全部都放在心上,甚至忘了其他,像是丟了魂,可不就是傻嗎?”
他低聲笑了起來,雖是這麽說著,但渾上下寫滿了得意,澄澈亮的黑眸裏閃著,一如初見時那樣耀眼奪目。
唐時語紅著臉,小聲反駁,“那你也傻的。”
他抓住的手指,纏繞著,“嗯,我本來也不聰明。”
“……”
偏過頭,不再理他。
年就這樣笑著看著的側臉,看了好久。
突然。
“阿語姐姐……”
“嗯?”唐時語紅紅的側臉對著他,將垂到肩膀長發綰到耳後。
出的耳朵小巧瑩白,他還記得上次含在裏時,生有趣的反應。
年看著無意間的勾引,黑眸中墨翻湧,低聲道:“把桌上的藥箱拿過來。”
唐時語微愣,看著他問道:“怎麽了?”
年炙熱的目直直落在的臉上,淡然道:“傷口裂開了。”
他看著慌張起、無措的樣子,笑容越來越大。
“我……我做什麽?”唐時語把藥箱放在床邊,不知所措,見他滿臉笑意,怒視著他,嗔責:“笑!就知道笑!”
顧辭淵角噙著笑意,手撐著要起,唐時語連忙上去扶。
他心安理得地將重量在的上,起前,還不懷好意地含住了的耳垂,飛快地了下。
皮疙瘩瞬間爬滿了的全,唐時語一,癱坐在了床榻上。
年全程都低眉淺笑,給自己上了藥,換了紗布。
唐時語看到傷口,心疼眼圈頓時紅了。
鼻音濃重,忿忿不平,抱怨道:“怎麽下手這樣狠……真討厭……”
年卻沒忍住笑了,看紅得像是兔子一樣的眼睛,歎了口氣,習慣地抬手要為淚。
唐時語果斷後退一步,飛快地用帕子幹淨了臉,“你別再了,待會兒又崩開了。”
年失笑地搖著頭,放下了手臂。
唐時語又坐了回去,說到正題,“你知道這裏是哪嗎?”
顧辭淵慢慢靠回了床頭,神平靜,“嗯,燕王府。”
“你都知道?那你和……發生了什麽?”
年垂眸,將的手握在掌心,手指細細描摹掌心的紋理,語氣平淡道:“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我房裏,我與過招,落了下風,但是我力抵抗,也無法奈我何,最後還用迷藥限製了我的行能力。”
顧蕓雖捅了他一刀,但他是渾上下長滿了刺的野,哪怕遍鱗傷,也絕不放棄,
若不是迷藥,他絕不可能束手就擒,哪怕是隻剩最後一口氣,他也要留在唐府,留在阿語的邊。
他拚盡全力,也隻削掉了顧蕓的一綹頭發。
可恨那人竟然還嘲笑他
“哎呀呀!真是要多謝你了,我正好嫌頭發太多,多謝你幫我排憂解難,哈!”
說這話的時候,刀子進了他的腹部,那刀上塗了迷藥,隨後他就倒地了。
失去了行能力,但也不是所有都消失。
顧辭淵知道自己被扛在肩上,也知道帶著他一路疾行,飛簷走壁。
聽風聲,他就知道,顧蕓的輕功已登峰造極,他追不上。
這一路上,顧辭淵都聽著那個瘋人不斷地在抱怨。
“嘖,真是太重了,吃什麽長大的這麽重,怪不得飛不快。”
“要不是蕭憑那個臭男人害我懷了孕,我也不至於就拋下他跑了。嗬,努力真是沒有白費,倒真是讓他中了。”
“不過也是,那些日子我都招架不住,沒有你才不正常。”
“你也別怪我,當初那臭男人若是知曉你的存在,必然會用你困住我,可我才不願一輩子困在王府裏當他的金雀。”
“江湖才是我的戰場。”
“他了傷不能再領兵出征,那我便替他去到邊境守著,也是一樣的,也不枉費他一場。”
顧蕓很快就到了王府外,抬眼打量著,慨道:“十幾年了也沒變啊……”
收起回憶,帶著人飛進了院裏。
“臭小子,當娘的也隻能為你做這麽多了,過些天我還得回北境,北邊那幾個部落不安分,我不放心,今生有緣再見吧。”
……
“阿淵?你怎麽了?”唐時語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他抓住那小手,靜靜看著,若有所思。
顧辭淵養傷的這幾日,蕭憑僅來過兩次。
一次是看看他醒了沒,父子二人見麵的形與前兩次驚人的一致。顧辭淵冷淡地看著蕭憑,而蕭憑也沒把顧辭淵放在眼裏。敷衍地關心完,了解了況,就又走了。
還有一次,是來找唐時語,他告訴,已經和昌寧侯府那邊打了招呼,唐母同意讓兒在王府裏暫住一段時間,直到顧辭淵康複。
蕭憑決定認下顧辭淵。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過上了近十幾年來最忙碌的一段日子。
他進宮將自己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兒子這件事告訴了當今聖上,隨後就是上玉牒,宗祠,封世子等一係列瑣事。
顧辭淵不稀罕,也不在意,因而完全沒有關注過這些事。
他依舊是唐時語一個人的,隻屬於的。他關注的,隻有他們的婚事。
蕭憑雖然與他互看不順眼,但顧蕓代的,他還是認真地著手準備了。
顧辭淵傷好以後,執意要回唐家,蕭憑也準許了。
日子一晃,晃到了冬日。
幾年前,唐時語遇到年的時候問過他,生辰在何時。年告訴,臘月十六。
那時唐時語沒多想,隻以為他真的生在冬日。
可是從未想過,阿淵自小被人棄,他自記事起,沒有在父母的羽翼下長過,又怎麽會將生日記得如此清楚呢?
今日又是臘月十六,阿淵十六歲了。
唐府一眾人為他慶完生,他陪著回了屋。
今日也是大雪紛飛啊。
顧辭淵站在門口,默默地著院中白茫茫的一片。
“阿淵?”
在他。
年轉回房,將門關閉。他站在門口先散了寒氣,等渾暖和了些,才走到的麵前。
坐在羅漢床上看書,見他進來,對著他笑了笑。
年在旁落了坐,嫻地往的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阿淵,你心不好嗎?”唐時語放下書,手輕輕覆上年的頭頂,了。
“嗯。”他沉聲道。
“怎麽了?”
“阿語,你可知,今日是什麽日子?”
疑,“今日……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嗎?”
年慢慢睜開眼,對上了懵懂的眼神,突然悲傷。
那眼裏的委屈與痛苦,讓唐時語突然有種預,似乎能猜到接下來的話,“今日……是……”
“阿語,今日是我們的忌日。”
唐時語的微微張大,怔在原地。
知道自己死在冬日的一場大雪裏,也曾猜過,阿淵或許為殉了,但從未想過,他們是死在同一天的。
沒問過死後的事,因為不想讓阿淵總是回憶起那些噩夢一般的記憶。
可是顧辭淵卻突然釋然地笑了,看向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溫,泛著灼灼亮,“我回來晚了,卻正巧撞上了害你的人,殺了他以後,我就放了一把火,本是想與你合葬的。”
當時他想著,“合葬”,多好的字眼啊。
往後他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再也沒人能傷害他的阿語,再也沒人能搶奪他的珍寶,
蒼天給他機會,讓他再睜眼,回到了從前。
顧辭淵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生辰,那麽索,他便將忌日當作生日,當作新生。
而如今,他終於能坦然地說出那年的事。
唐時語愣了半晌,才幽幽地長歎了口氣。
“我……我不知那是何時,隻知是冬日,臨近除夕。”
看不到黑夜白天的替,耳邊也一直都是靜靜的,躺在床上渾渾噩噩地度日,哪裏還有心去管,又過了多日?
後來振神,努力靠來分辨白天和黑夜,靠恩人出門采藥的時間來推斷又過了一日,但卻不知的時間。
若是早知道,或許早就能察覺他與的淵源吧。
年將摟在懷裏,笑道:“如今這樣,足夠了。”
兩人靜靜相擁了許久,顧辭淵突然鬆開了,下了榻。
“阿語,你等我一會。”
年說罷,便推門出去了。
片刻功夫,他回來了,懷裏還揣著什麽東西。
唐時語好奇地往他懷裏瞅,年卻在麵前蹲下。
他總是半蹲半跪在麵前,仰。
唐時語看著年清澈剔的眼睛,笑了,抬手了他的頭,“想給我看什麽?”
顧辭淵慢慢吸了一口氣,看上去很張。
先是從包裹裏掏出來一個全新的小金鎖,遞了過去。
“這是我為你做的,我去銀樓找了師傅學,親手為你打造的。”
唐時語怔怔地看著他。
年的結上下滾著,睫一直在,“阿語,不管我是誰的兒子,我依舊隻是你一個人的顧辭淵,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我孑然一,一無所有,能給你的東西不多,這你都是知道的,但我卻不想委屈你。可他們準備婚事,皆與我無關,那不是我做的努力,所以我虧欠你。”
“我們的相遇始於這個金鎖,若不是我看到它很值錢,也不會靠近你。我想了許久,能給你什麽。”
年抬眼,目和且堅定,鄭重其事地說道:“除了這顆心,這條命,還需要一個實,就是它。”
唐時語垂眸,小金鎖閃著金燦燦的,是一隻小狗的形狀,和當初送給他的那個小狗紋飾的發帶一模一樣。
心澎湃。
“這代表我的承諾,表示我對你的忠誠。姐姐,你說阿淵是小狗,那我就永遠做你的小狗。”
年地笑了起來,小虎牙在外麵,看向的目一如既往地純粹、炙熱,專注熱烈到全世界隻剩下一個人,再也沒有什麽能讓他看進眼裏,記在心上。
“姐姐,拴住了你,就別想跑了。”
唐時語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捶了下他的肩膀,“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你突然說這些……”
顧辭淵溫地笑著,縱容的作。
等終於平靜下來,他傾向前,手臂環過的脖子,為戴上。
小金狗垂在前,越看越喜歡。
顧辭淵半跪了回去,抿著,從懷裏掏出了另一塊。
與方才那塊不同,這個澤暗淡,看上去時間久遠。
唐時語看著他拿了出來,注意到他小心翼翼的作,恍然道:“這是……我的那塊嗎?”
“嗯,是當初從你這走的。”他寶貝地捧在掌心,輕聲道,“我一直好好保存著。”
他笑著抬眼,懇求道:“阿語,幫我帶上,好嗎?”
金鎖,也要帶一對的。
唐時語猶豫道:“不如拿去銀樓重新炸一炸,這好暗淡。”
他笑著搖頭,“不了,這樣就很好。”
重新炸過,意義總是不一樣的。如今這塊,帶著初遇時的記憶,很好,他喜歡。
唐時語看了他半晌,也笑了。
一塊金鎖,讓他們的緣分有了開始。
關於那段記憶,唐時語早就無法從記憶之海中找到痕跡,但那段回憶,卻深深地印在年的腦海裏,一記就是兩輩子。
時間一晃,過除夕,到了轉年,康十年。
籌備婚禮的這段時間,蕭憑來找顧辭淵的次數屈指可數。
就算有需求,也是耿管家跑。
大婚需要準備的事瑣碎繁雜,有了燕王府相助,唐母輕鬆了許多。
這一年,原本兩家人商定的吉日中,有一個在夏日,有一個在冬日,但顧辭淵都拒絕了。
夏日太熱,冬日太冷,他不舍得唐時語委屈。的子雖然康複,但他總是憂心會舊疾複發。
還有一個原因,他們上一世死在了康十年的冬天。越靠近那一日,顧辭淵越焦慮。
婚事最終敲定在了康十一年的春天。
早在康十年的正月,鄭側妃誕下皇孫,這是太子的第二個兒子。
闔宮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當初鄭懷瑤被太子強行接東宮,隻草草行了個冊封禮。鄭首輔全程都未麵,隻有鄭修昀一個人到場,祝福了自己的妹妹。
有一次某個朝臣恭賀鄭首輔兒嫁進東宮,鄭首輔當場發了火,後來大家都在傳,鄭首輔不認這個兒了。
蕭憑不知從哪裏得知顧辭淵一直在打聽鄭懷瑤的事,於是派人送了信來,說了鄭懷瑤的近況。
小皇孫八個月大的時候,鄭懷瑤開始日日做噩夢,人也漸漸變得瘋癲。
太子看在誕下皇孫的功勞上,原本態度有所緩和,但一日比一日怪異的行為,讓蕭墨沉難以接,終於徹底厭棄了,不再踏進的宮裏。
進了冬日,鄭懷瑤越來越癲狂。時常會在夢中夢到那一世的事,醒來後,大喊著:“殺了!都怪!若是沒有就好了!”
但鄭懷瑤又清楚地知道,那些並沒有經曆過。
伺候的宮們麵麵相覷,沒人知道鄭懷瑤口中的“”是誰。有人將鄭側妃的異常告訴了太子,太子隻是冷漠地擺手,不願再聽與有關的任何事。
一日日的折磨後,理智與噩夢撞擊,鄭懷瑤漸漸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太子將小皇孫接到了另一位側妃的宮裏,他認為鄭懷瑤不再有能力照顧小皇孫。
這些消息都寫在蕭憑的信裏,顧辭淵在看到“殺了”這三個字時,眼中的殺氣漸濃。
康十年,臘月十六,是顧辭淵十七歲的生辰。
他一早便出了門,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等臨近午時,他才歸來。
第一件事,便是回房換了服。
唐時語坐在房中,皺眉思索。
年再來找時,不出意外地被問話。
顧辭淵麵如常,乖巧地出了唐時語最吃的糕點,“去西街給你買這個,排了好久的隊。”
唐時語直勾勾地看著他,“那你為何還要去換服?”
年微愣,神不太自然,“西街,又遇到了怡紅院的那個姑娘,的手疾似乎還沒有好,依舊拿不住脂。”
“……”
唐時語無奈地扶額,罷了,罷了。
原以為事到此為止,不料年突然繼續說道:“然後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跑出宮的鄭懷瑤。”
唐時語微頓,吃驚地看向他,“鄭懷瑤出宮幹什麽?你怎知是跑出來的?”
年微哂,“穿著婢的服,不是跑是什麽?”
“那你……”
他眼中閃過一狠戾,角向下抿著,眼裏的溫度瞬間褪去,“我將迷昏,發現了藏在袖口的一把匕首。”
往唐府方向,帶著兇。到底是去做什麽的?
但凡是可能會傷害到阿語的人,他都不會放過,哪怕誤傷,他也不會手下留。
阿語的安危重過一切。
顧辭淵想到先前收到的蕭憑的那封信,譏笑道:“我如何能留?”
唐時語臉大變,“那你……你殺……”
鄭懷瑤畢竟是太子的側妃,不清楚鄭懷瑤在太子蕭墨沉心裏的分量,不能冒險。
“並未。”顧辭淵冷笑著,“我為下了致幻的藥,想要對你做什麽,就先對著自己來一遍吧。”
致幻的藥會更改的記憶,讓的思緒變得混,人也更加瘋狂。
他看著鄭懷瑤醒過來,看著迷茫地向四周,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此。
顧辭淵看著原路返回,角勾起一抹冷笑。
唐時語聞言鬆了口氣。
轉日,宮裏就傳出了消息,鄭側妃神誌不清,意識癲狂,竟用匕首刺瞎了自己的雙目,還砍掉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幸好宮人及時攔住,不然現在早已是死一了。
唐時語聽說後,心複雜。沒想到,鄭懷瑤依舊走上了這條路。
而後的日子,齊煦也再也沒有找過,鄭懷瑤也徹底廢了,被困在冷宮,今生都無法逃出這個牢籠。
所有的障礙都消除,他們共同邁了新的一年,全新的人生,前世從未到達過的日子。
大婚這天,很快到了。
顧辭淵認祖歸宗,唯一不好的就是二人不能再一同住在唐府。
好在燕王府與唐府的距離不算遠,且蕭憑並不在意他們婚後住在哪裏,他本就一個人過慣了,也不耐煩家中突然多出來兩口人,於是主開口提起這事,準許他們偶爾回娘家小住。
婚禮的流程很繁瑣,顧辭淵卻是頭一次,認認真真地按照規矩行事,全程沒有怨言。
喜帕下麵,唐時語的心跳聲甚至蓋過了周圍人的說話聲。顧辭淵從始至終牽著的手,這才沒讓出了差錯。
禮後,顧辭淵被秦慕也扣在了大廳,唐時語坐在喜房,心忐忑。
“阿語!”
坐在房裏出神,恍惚間聽到了阿淵的呼喚,是幻覺吧……
年匆匆走過來,往懷裏扔了個熱乎的燒餅,又風一樣地消失。
他不敢多留,怕把持不住。
阿語都不知道,此刻多。
屋又靜了下來,唐時語捧著燒餅,還是熱乎的。
不是幻覺啊。
夜幕降臨,顧辭淵帶著一的酒氣回了房。
他從未喝過這麽多酒,此刻有些醉了。
秦慕也勸酒的方式很高超,句句都是祝福他們的話,顧辭淵不得不喝,且還喝的心甘願。
散了場,年穿著一喜服,站在房門口,深深呼吸。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
手掌在門板上,幾次要推,都膽怯不前。
“阿淵,進來。”
從門裏傳來了人的呼喚。
年終於鼓足勇氣,推開了門。
他的新娘子,在床邊等著他。
顧辭淵每往前走一步,都能聽到自己越來越吵的心跳聲。
他不敢抬頭,隻敢看著腳下。四肢僵,像個木頭人一樣,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
屋到都是紅,絢麗耀眼的紅衝擊極強,讓他愈發張。
心跳如擂鼓,震耳聾。
他停在麵前,目的是那雙紅的繡花鞋。
他依舊不敢抬頭。
耳邊突然傳來唐時語帶著笑的調侃,“阿淵,怎得如此膽小?”
見年張至此,自己心裏那點忐忑盡數消弭,低聲音,故意說道:“平日裏爬姐姐的床那些膽子去哪兒了?”
顧辭淵耳邊嗡的一聲,竟是被說了個臉通紅。
“快,抬頭看看我,難不今夜你打算一直不看我嗎?”
難得看到他這麽害、畏不前的時候,調笑著,打趣著,以此為樂。
“……”
顧辭淵紅著臉,慢慢抬眸。
的臉上也緋紅一片,雖眼含,但目卻向他毫無保留地傾訴著意,坦的意。
他撲過去前,還在想著,他果然夠了解自己,麵對阿語時,他一定是忍不住的。
他忍了那麽久,隻為給一個好的大婚之夜。今日不一樣,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空氣裏是和他的味道相糾纏在一起,燥熱難耐,口幹舌燥。唯有齒相依時,才能有片刻時間緩解心的空虛。
年聲音啞然,抑而克製地退開些,“我,不如我先去沐浴?”
他渾酒氣,想給一個好的新婚之夜。
唐時語頓時惱了,惡狠狠地威脅道:“你若離開,此後一月就睡書房吧!”這麽能忍,那就獨守空房去吧!
顧辭淵連忙認錯。夜還長,他有的是時間發揮。
“阿語姐姐……”年的聲音沙啞到極致。
一字一句魅人心的呼喚聲在唐時語的耳廓間回,的心尖微,仿佛有萬千蟲蟻在啃咬。
曾經思索過,何為圓滿。
想著,父母安泰,自己的人都平安老去,這就是全部的訴求了。
直到後來遇到了阿淵,直到會到了的好,這才將圓滿重新定義。
唐時語恍惚睜眼時,那人就像個會食人魂魄的妖魔,那雙墨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會說話,更多的話溢了出來,讓愈發沉淪。
顧辭淵終於褪去了全部的偽裝,不再是麵前那個裝乖的年。
他總是澄澈的眼眸此刻暗黑無底,他斂了笑,認真地看著,每一眼都在傾訴濃烈的,充滿。
顧辭淵的酒意似乎隨著熱吻一起渡給了,讓飄飄然。整個人如同站在雲裏霧裏,腳下也沒有個著落。
就像是快要再在海中溺斃的人,隻能盡全力攀住唯一的一塊浮木。
夜格外的長,年人的力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好不容易耗完了力,他終於從萬裏之外,艱難地找回了理智,顧念著的承能力,停在了子時。
但他們也已胡鬧了兩個多時辰。
唐時語好累,好困。
人還未回過神來,整個人又被抱起。
熱水緩緩地淌過,人舒適得喟歎不已。
洗去了二人的酒氣與汙穢,唐時語已經睡著了。
年活力滿滿,神清氣爽,若不是顧及是子夜,他甚至想要出去狂奔,來宣泄無釋放的激緒。
可是阿語睡了,他不敢出太大的靜。
顧辭淵先從水裏出來,回去換了一床新的被褥,又折回來,輕輕將人從水裏撈了出來,拭幹淨,將人抱回了幹淨的床榻上。
紅燭要燃一夜,不能熄,他便可以肆無忌憚地欣賞尚在餘韻中的的睡。
這些年,他看過這張睡無數次,可每一次都不會有厭煩,好像永遠都看不完似的。
今後,的一切都屬於他,獨屬於他一人。
顧辭淵極了這種覺。
他清楚心裏關著個怎樣的猛,他是個獨占極強的瘋子。
年側躺著,支著頭,就這麽看著,毫無睡意。
直到的忽然了,以為做了噩夢,連忙攬過,在手臂上輕拍了拍,低聲哄著。
“阿淵……阿淵……”
一聲夢囈,無意識地又出了口。
顧辭淵垂眸,的角還帶著甜的笑容。
他不可抑製地低聲笑了起來。
總在睡夢中他。
當初,他守在的床榻下麵,坐在地上,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空,覺得如此一輩子下去便是畢生的幸事。
如今,了他的妻,躺在他的懷裏,香甜的呼吸灑在他耳畔,幸福得讓人想哭。
曾經不敢奢的一切都發生了,他無以為報,隻能一日比一日,更。
阿語姐姐,長路依舊漫長,今生讓我陪你一起走吧。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啦!後麵會有很多番外!需要休息幾天再更,大概下周四開始!
番外有婚後日常,包子等等。可能還會寫幾個“十世”裏麵的故事,換個背景,還是這倆人。大哥公主那對cp會在最後寫。
另外新文也會同步開,看存稿況目前存稿零……,快的話可能這月底,慢的話7月肯定也能見麵!專欄可以看到等降臨時原名我和豆互飆演技
還有晉江新出了一個獎功能,好玩,發紅包用的,等我研究一下,過幾天搞個獎,謝謝一路陪著我走過來的正版小天使們,很開心又和你們分了一個故事
番外不看的小天使們我們就在這裏說再見啦!期待下一次相遇!祝大家健康,卡全都中!一定都要幸福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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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乖的大佬迷妹&清冷孤僻鬼才音樂人
鬼才音樂人林宴淮,矜貴高冷,不近,長相造孽人,創作實力超群,是當之無愧的頂流。
總有十八線想瓷,統統被林宴淮當場否認打臉。
:哥哥總是親自下場,我們毫無用武之,不知該哭還是笑。
某日,一向寡言的林宴淮在采訪中突然公開了理想型。
“喜歡學習好的。”角微勾,桃花眼中滿是深,“還要會翻牆。”
海歸英黎悅,各種專利傍,回國投研究所,一心專注國防事業。
雖年紀輕輕長相乖巧,卻是名副其實的大佬。
眾人都道黎悅低調古板冷淡嚴肅,襯扣子係到領口,永遠不鎖骨。
隻有林宴淮知道,鎖骨下麵的那顆紅痣有多可。
午夜時分,借著月,他凝眸看著那顆紅痣,一滴汗落,沙啞開口:哥哥。
謝在2020061813:48:442020061915:30: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箜篌引1個;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快樂小羊666、murasaki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阿夏夏2瓶;murasaki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您提供大神柚一隻梨的病折我爛桃花(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