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眸子的主人是一個看氣質約莫三十、看五又好似二十的人。
充滿古典的婉約五不施黛,白皙的卻又不見瑕疵,一頭還沾著氣的黑發盤起,用一木簪固定住,出了修長的脖頸。
目再往下移是寬松的白長袍……嘶,好兇!
等等,復古道袍,漂亮人,三十三層。
這些元素一組合,沈前電火石之間已經想到了什麼,臉上頓時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八師姐?”
沈前了一句。
人幽深的眸子好似蒙著一層霧氣,看到沈前明顯一怔,隨即驚似的退了一步。
遲疑了一下,紀弱水才點了點頭,低下了臉,略顯小心的快步走進了電梯。
……怎麼覺比我還怕?
明明上次被扔出窗外差點摔死的人是我啊!
沈前發現這位“素未謀面”的八師姐的格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紀弱水挪到了電梯的角落,出青蔥般的手指按下六層以后,電梯門緩緩合攏。
沈前了鼻子,他發現空氣之中彌漫著一很特殊的清香,初聞是檀香,但細聞又好像有些別的東西在里面,非常好聞。
兩人都沒有說話,沈前靠著最里層的玻璃,而站在門邊的紀弱水則是用左手抱住了右手手臂,原本寬松的道袍被向前勒,出了藏匿著無限好的修長背影。
見八師姐并沒有對自己喊打喊殺,張逐漸消散的沈前有些驚嘆。
不得不說,這位很面的八師姐是真的,跟小說主一樣,不太真實的那種,難怪那天三師兄很容易就理解了自己的“控制不住”。
靜默之中,詭異的氣氛在蔓延……當然,也可能只是沈前單方面的心理作用。
看著電梯一層一層下降,沈前只覺得度日如年。
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系統又特麼的有反應了……
沈前實在想不通紀弱水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系統,但他能覺到自己腦海深傳來的陣陣躁。
沈前悉這種覺,并且拼死抵抗。
上次都被扔出樓外了,再來一次誰知道八師姐會不會直接捅刀子?
漸漸地,沈前的臉開始變得青紫,這是有史以來沈前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力去主抗拒系統的“托管”。
沈前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功了,但他現在格外的痛苦,手掌死死抓住了玻璃墻上的扶手。
紀弱水察覺到了沈前的異,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向了沈前。
“小……小師弟,你怎麼了?”
當看到沈前額頭滴落的汗珠的時候,紀弱水被嚇了一跳,慌的走了過來,想要沈前又有些瑟。
這聲音真好聽,像是糯的糕點,又帶著一的沙啞……呸,想什麼呢?
意識被拉扯的模糊的沈前想讓紀弱水離自己遠一點,因為上那好聞的味道正不斷地往沈前鼻子里鉆。
非常上頭。
“你沒事吧?”
但沈前還沒來得及開口,紀弱水溫熱的手掌已經到了他的臉。
正“敏”的沈前一個激靈,眼前一黑,再也抵抗不住系統的力量,徹底失去了意識。
……
當沈前悠悠醒轉的時候,看著漆黑一片的四周,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不是真的掛了吧?
但等鼻端那好聞的氣味又開始上頭的時候,沈前意識到自己依舊現實世界。
他索著坐了起來……嗯,他是在一張床上,氣味來自被褥。
在床頭手探了一下,沒有找到燈的開關,沈前只能用手環開啟了電筒。
房間里明亮起來,沈前這才發現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在一張造型古樸的榻上。
沈前出了房間,來到了走廊上。
看眼前空間的覺,他應該還在通天塔的某一層,但這一層卻并非他去過的17層或者99層,大概率就是八師姐所在的33層了。
對于這層樓的裝修,和三師兄石定言17層的花里胡哨對比,沈前只能用“異常樸素”四個字來形容。
如果不是走廊之中簡單擺放了一些裝飾,這一層就跟99層之前的坯無異。
大部分房間都空置著,直到走廊的盡頭,靠近臺的地方才出現了一間稍顯特殊的廳堂。
乍一看,這好似一個佛堂。
五十平的小廳中間擺放了一張供桌,上面供奉著一尊面容模糊的神像,桌底下擺了一個團,從褶皺度來說應該是經年有人使用。
小廳的墻壁左側掛著兩幅字帖,一幅《靜心咒》,一幅《清心訣》。
看到這兩幅字帖,沈前想起了上次的掛機記錄,看來系統控下的他,當時就是在這里和八師姐“相談甚歡”。
佛堂側面的門簾被掀開,手里端著一個小碗的紀弱水走了出來。
不知何時換了一件天青的長袍,看到沈前之后呆了一下,隨即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
“小師弟,你醒了?”
“八師姐,我剛才有沒有什麼出格的舉?”
還來不及查看是否有掛機記錄的沈前謹慎的問了一句。
“你……”
然后沈前就看到紀弱水的瓜子臉蛋染上了一層紅暈,很是難為的樣子。
完了。
本來還以為沒出什麼事的沈前心“咯噔”一下,面沉重起來,“很過分嗎?”
“嗯,也……也還好吧……”紀弱水支支吾吾的說道。
“那我是怎麼暈過去的?”沈前松了一口氣,試探道。
“我,我急之下就把你打暈了……抱歉啊。”紀弱水不敢看沈前的眼睛。
原來如此。
沈前恍然,心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是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過分的舉。
而據八師姐的格來看,上次應該也不是故意要把自己扔出去的,多半是驚慌之下沒有控制住力道……
一回生二回。
大家都沒見紅,不錯,今天是個happyending。
“小師弟,你……是不是有病啊?”紀弱水這時遲疑著問了一句。
沈前一怔,隨即意識到紀弱水指的是什麼,他趕嘆息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這里面……有東西。”
紀弱水頓時明白了,看向沈前的目多了一些憐憫。
“原來是這樣,那,那我就不怪師弟了……”
“所以八師姐,以后我如果再有什麼不正常的舉,你就像今天一樣把我打暈就行了。”
沈前覺自己找到了扼殺系統“邪念”的方法,不由神一振。
“嗯。”紀弱水點點頭。
“這……是替我準備的?”沈前目下移,看到了紀弱水手中端著的小碗,他剛才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
“我本來去找三師兄的,但他沒在,我就熬了一點果粥。”紀弱水小聲的說道,“可以醒神的。”
八師姐真善良啊!
怪不得系統如此放肆。
只是目前沈前依舊看不懂系統想從八師姐上得到什麼。
這果粥聞著還不錯,但吃著卻有些酸。
著頭皮干了一大碗果粥,沈前又和紀弱水聊了幾句,覺和八師姐的關系恢復到了基準線上以后,這才告辭。
只是出了佛堂經過臺的時候,沈前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他又退了幾步,目流轉,定格在了臺上的一個木桶。
那里面放著一件殘破的白道袍,款式很是眼。
沈前沒忍住走了過去,把道袍拿起展開一看,只見道袍已經被撕扯的稀爛,特別是背后下擺的地方有一個極大的口子。
這……這就是八師姐說的“還好”?
沈前還在呆滯的時候,旁邊傳來了抖的聲音,“小師弟,你,你……”
沈前轉頭一看,急匆匆走過來的紀弱水正臉頰通紅、蒼白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道袍,雙手絞在了一起,似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的況。
“對不起對不起,八師姐,我不是故意的!”
沈前連連道歉,放下道袍落荒而逃。
……
沈前沒急著回家收拾,而是先打車直驅武道局。
銅人陣破紀錄之后,武道部給沈前發放了獎勵,算算時間,再不去領取就要過期了。
獎勵發放的部門是武道局的武者后勤福利保障部,沈前上次辦理武者補助領取手續的時候已經來過一次,這次倒是輕車路。
但引起的靜就有些超出沈前的預料了。
柜臺的制服小姐姐在沈前說明了來意并拿出份證明之后,先是驚愕,隨即就匆匆忙忙的跑去了后面。
過了幾分鐘,后勤福利部的部長滿面笑容的迎了出來,把沈前請到了VIP茶室喝茶,接著,武道局一位姓李的副局長也趕了過來,親自接見了沈前。
還沒等沈前反應過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幾個記者,對著沈前就是一頓“咔咔”的拍。
沈前雖然不太適應,但也知道有些事終歸無法避免。
他約覺得,這背后說不定還有城主府的授意。
在無數武道局工作人員的圍觀之下,沈前好不容易和武道局的一幫員寒暄完畢,又婉拒了李副局長派輛車送自己的提議,拿著包裹匆匆離開了武道局。
回到幸福小區,在隔壁大媽“你是不是又逃課了”的問候之中,沈前的心回歸了寧靜。
現在正是早上十一點,家中無人,沈前坐到了沙發上開始拆包裹。
針對沈前通關了銅人陣,武道部一共發放了兩項獎勵。
第一項是由武道教育培訓設備通關專項基金提供的現金獎勵,剛剛沈前在武道局認證完份以后,一百萬元的獎金已經打到了他的銀行卡上。
是的,一百萬!
沈前都被這個數字驚了以下,他原本以為十萬塊應該就算高了。
后來從福利部那個部長口中沈前才得知,銅人陣因為其特殊,最高難度達到了三顆星,已經超出了基礎關卡的范疇,所以通關獎金比較高。
而像木人樁、一線天、虎牢關這類的基礎關卡,低的只有五萬,最高也不過二十萬。
第二項獎勵則是關卡評價達到“SSS”的特別獎勵。
也就是沈前現在正在拆的包裹。
包裹并不大,但卻意外的很沉,所以沈前比較好奇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拆去了繁瑣的外包裝,一個印著武道部山河標志的木盒就展了出來。
打開木盒的鎖扣,沈前看到里面躺在紅綢布上的東西不由一怔。
“演武令?”
沈前的驚訝不是來源于獎勵竟然是他前不久才從王朔那里得來的演武令,而是因為木盒之中的演武令……
有五塊!
著實是有些夸張了。
因為演武令可是三師兄和六師兄都稀缺的東西,雖然沈前還沒搞懂演武令的用途。
但想想大佬高一年的配額也就十塊,可見這東西的珍貴。
沈前分別拿起來看了看,沒錯,就是和自己手上那塊一模一樣的演武令,只是背后的序列號不一樣而已。
這時,沈前突然目一凝,因為他發現在綢布的下方還有一封信。
“沈前同學親啟。”
信封上六個鋼筆字渾然天,一說不清的韻味撲面而來,而且沈前約覺得這字有些眼。
他拆開了信封,出里面的信紙讀了起來。
良久,面愣怔的沈前放下信紙,略微吐出一口氣,眼神中殘留著思索和驚訝。
寫信給他的人名為吳煒。
份是……華夏武道部領導!
如果說靖城侯高文遠是活著的傳說,那像吳煒這等人就屬于耳能詳的傳奇。
因為他經常在電視上面,但你又不可能在日常生活之中接到。
沈前怎麼都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給自己寫了一封信。
信的容有兩部分。
前一部分是打印,從格式來看像是對于刷新記錄的武者道賀的標準容,但這一部分容也提及了對于刷新關卡記錄的人,正常獎勵是一塊演武令。
而由于關卡評價達到了SSS,所以額外獎勵一塊。
也就是說,正常沈前只能得到兩塊演武令。
后面一部分為手寫,看著那紙張都有些約束不住的凌厲文字,沈前終于想了起來,吳煒曾經在高考指南的扉頁上提了一首詩,就是一樣的字。
難怪他會覺得眼。
吳煒手寫的容也不算多,就寥寥幾句話:
“聽聞沈前同學大破銅人陣,我華夏又一天才崛起,心甚,特送上演武令三塊為賀。
天高鳥飛,海闊魚躍,沈前同學再接再厲,長風破浪,直掛滄海!”
也就是說,五塊演武令里有三塊都是吳煒的饋贈。
沈前有些下意識的激,但也莫名的到了一些力。
以吳煒的份,送演武令肯定不是隨意為之,多半是對沈前有切實用途的。
萬象塔到底是什麼地方?
沈前越來越好奇了,他約覺得只怕不是普通的境那麼簡單。
……算了,反正進了大學就知道了。
將演武令收好,沈前沒有耽擱,出門去了一趟超市和藥店之后回家開始打包。
強烈的依舊在不斷的侵蝕著沈前的,是時候突破初武者了!
飽食丹、濃果、換洗、治療急外傷的丹藥……沈前一樣一樣的放進了包裹之中。
要得到本源氣,按照沈前的猜想,應該是要出城的。
畢竟柳長青也是在城外突破的。
這次沈前準備的十分充分,也算是上次開竅之后的經驗。
系統不會讓他死,卻可能讓他很狼狽。
給父母留了一張紙條說明了近兩天在老王家復習之后,沈前又提前洗了個澡,接著點開了系統的掛機界面,開始輸需求。
“第一,找尋合適的本源之氣并突破初武者。”
“第二,如果不能在6月6日之前突破并回到靖城則不執行本次掛機任務。”
這是沈前深思慮之后輸的掛機任務,以防再像上次開竅況直接“失控”。
6月6號是最晚打印準考證的日子,如果錯過沈前就將無緣高考。
不過穩健的沈前想了想,還是又給柳長青打了個電話,大概說明了一下自己打算出城突破初武者的事,如果到了6號還沒消息就讓柳長青關注一下自己的行蹤,也算是加上了一道保險。
至于柳長青提出的“護道”則被沈前婉拒了,誰讓他多呢……
而且他也相信系統不至于讓自己陷生命危險。
之后,沈前又在手環上編輯了一條6月6日零點定時發送給丁一的生日祝福短信,仔細思索確定沒什麼之后,沈前點擊了“開始掛機”。
“掛機任務已生,系統正在解析中……”
“系統解析完畢,正在計算最佳路徑……”
聽著腦海中響起的提示,沈前微微點頭,看來據系統的計算,三天足夠了,并不會錯過高考。
“任務目標已鎖定,系統自尋路中……”
這一次系統計算的時間有點久,足足等了五分鐘,才傳來了最后的提示音。
也不知道系統會選擇吞噬什麼樣的本源氣……
沈前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王洋明行走在街道上,忽然“砰”的一聲,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冰雹砸在了他的腳下,隨即碎裂開來。
王洋明被嚇了一跳,還在驚魂未定的時候,旁邊已經傳來了呼喝聲:“同學,你不要命了,還不趕過來!”
王洋明抬頭看到了一隊警武者,正站在街邊的屋檐下沖他招手。
王洋明跑了過去,領頭的那留著絡腮胡的警武者皺眉道,“同學,你沒看到手環上群發的通知嗎,怎麼還在外面跑?”
“我這兩天手環被父母收走了,剛剛拿到手環我就急匆匆跑出來了,還沒來得及看。”
王洋明撓了撓頭,問道,“請問是出什麼事了嗎,還有靖城怎麼會下冰雹的?”
他抬頭看了看,以往總是一片祥和的靖城天空,此時卻是烏云布,雨水夾雜著冰雹正傾盆而下。
咔嗒!
又一塊冰雹砸落街道,比剛才的還大了一圈,看得王洋明眼皮一跳。
“昨天城主府就發出了通知,好像是靖城的天氣系統出現了故障,是怎麼回事我們也不知道。”
宋野皺著眉頭,抬頭看了一眼城中心那被半掩在雨幕之中的高塔。
靖城天氣系統運轉了超過了五十年以上,從沒有出現過故障,這次的況著實有些詭異。
今天只是冰雹和雨水還好,昨天城里直接刮起了颶風,幸而武道局的強者及時出手,撲滅了剛剛形的風眼。
而昨晚半夜城里又詭異的出現了高溫天氣,好在只持續了二十分鐘。
總之,靖城的天氣系統就像是失調了一樣,一會春夏,一會秋冬,變幻之快讓人眼花繚。
按理說就算天氣系統有什麼故障發生,靖城侯也不可能坐視啊!
最奇怪的是,城主府好像也沒采取任何措施,除了調大量警力人力維系靖城普通居民的安全以外。
負責巡邏中心城區的宋野最清楚,絕沒有任何維修人員進出過通天塔。
真是咄咄怪事。
好在這兩天臨近高考,全城的學校都放假了,只是用工單位暫時停產倒不影響什麼。
“你是高三的學生?不在家里好好復習出來跑什麼?”
宋野搖搖頭,反正有靖城侯和城主兜底,天也踏不下來,他把注意力轉回到了眼前的年上。
“我本來也不想出來的。”
王洋明苦著臉道,“我有個同學一直沒去領準考證,我們班主任聯系不上他,就讓我去他家看看,今天都最后一天了,再不去領他就要錯過高考了!”
“你那個同學家在哪里?”宋野一聽,也覺得有些麻煩。
“在幸福小區,就在南城……”
“幸福小區?”宋野打斷了對方,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全漉漉的王洋明,頓時心中一,“你……是不是沈前的同學?”
“啊,你……你是宋隊長?”王洋明見對方拉下了兜帽,也認出了對方,頓時驚喜的道。
“……所以是沈前又失蹤了?”
宋野在認出對方的時候已經想到了什麼,直接問道。
“好像是。”
“……”
宋野一陣沉默之后吐出一口氣,對旁邊的人吩咐了一句,“你們繼續巡守,注意看護行人,我去找個人。”
吩咐完之后,宋野拿出特制的雨傘,帶著王洋明往前走去。
“宋隊長,我們不是去沈前家嗎?”見方向不對,王洋明不由問道。
“如果你都聯系不上,我覺得他在家的概率也不大,我們直接去找另外一個人吧,你認識柳長青嗎?”
“啊,通天塔,我知道!”王洋明恍然之后又疑道,“你說沈前會在通天塔?不可能吧……”
上次的事王洋明到現在還是懵懵懂懂的,不過他也不憨,他能約察覺到如今的沈前有些不一樣了,但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但要讓他能聯想到更多的事,他也著實沒有那個想象力。
宋野也不是特別明晰里面的關系,只是有些猜測,自然不會瞎說,他沒有回應王洋明的疑問,只是沉默的帶著他往通天塔趕去。
這里距離通天塔并不遠,僅僅五分鐘之后兩人就來到了塔前的廣場上。
還未靠近塔前,兩人眼前一花,前方已經多了一道穿著洗得發白的復古長袍的影。
“找沈前?”柳長青現之后也沒有多余廢話,直接問道。
“柳司徒!”宋野打了個招呼,隨即點頭,“是的。”
“他沒事,你們回去吧。”柳長青轉就要走。
“那個,那個,柳大哥……”王洋明急了。
“還有什麼事?”柳長青回挑眉。
“今天是領取準考證的最后日期,沈前再不領就要錯過高考了。”宋野替他說了一句。
“準考證?這小子怎麼不早說……”
柳長青嘀咕了一句,擺擺手道,“知道了。”
見柳長青要走,宋野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敢問柳司徒,這天氣調節系統……”
“沒什麼大事,過兩天就好了。”
柳長青云淡風云的說了一句,“回吧。”
宋野言又止,但還是輕嘆一聲沒有再多問,拉著懵懵懂懂的王洋明離開了廣場。
目送著二人消失,柳長青的目又緩緩收回,最后轉向了通天塔的頂端,那被云層遮掩的地方。
“他媽的,全城人都在陪著你刮風下雨,這牌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丫在突破王侯呢!”
“就離譜!”
心中罵歸罵,想到剛才宋野所說,柳長青在經過門口的時候還是招手來了一個學宮弟子。
“去,幫你九師兄去把準考證打印了,我記得這小子好像文科武科都要考,別了!”
“好的。”
那學宮弟子轉走,想了想又回問道,“六師兄,準考證是去學校打印還是去教育局啊?”
“我他娘的怎麼知道?”柳長青頭也不回的揮手,“自己去打聽去!”
一路坐電梯來到了99層,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樓層和忙碌的裝修隊,柳長青的心里又變得酸溜溜的。
“這都娘的裝了一個多星期了還沒裝完,老師是要干嘛,建個宮殿嗎?”
他自己的19層才裝了一半,還全是自己出生死換來的錢……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柳長青了一下鼻翼,生怕自己真的流出眼淚。
從已經被單獨剝離出來的旋梯上了頂層,柳長青一走出門口就看到了前方盤膝坐在草坪上的石定言。
柳長青走到石定言旁邊坐下,掃了一圈不見人影,不由奇道:“小師妹呢?”
明明剛才紀弱水也在這里的。
“先回去了,你也知道小師妹沒有元氣,這里氣溫變化太快,我怕承不住。”
石定言解釋了一句。
柳長青微微點頭,略顯謹慎的往平臺邊緣看了一眼,見那黑發長沙發上依舊空空,這才放松了一些。
“老師還沒回來?”
“怎麼,昨天在樓下罵老師偏心的時候不是很痛快嗎,現在心虛了?”
石定言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柳長青。
“三師兄別瞎說,我柳長青是怕事的人嗎?”
柳長青難得老臉一紅,隨即皺眉道,“老師是去哪了,他很會離開通天塔吧?”
“老師沒說。”
石定言沉道,“但我覺得或許跟小師弟的突破有關。”
“雖然知道小師弟必有不凡之,但只是突破初武者罷了,就弄出如此浩大的聲勢,實在是……”
“顛覆認知。”
柳長青嘆息著接上了四個字,隨即,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
只見距離通天塔極近的高空之中,往日遮擋著天氣調節系統的濃厚云層不知何時已經散去,出了一個全金屬的龐然大。
乍一看,傳說中的靖城天氣調節系統就好像一個巨大的中空圓盤,直徑超過了千米。
幽藍的渾然一的金屬外殼,只在邊緣有一條平的隙。
在面向地面的一邊,外殼上有著白的線條將圓盤等分了十塊區域,每一區域都畫著一個代表天氣的符號。
兩邊暗合日月,另外八分別是風雷雨雪、霧霜雹霾。
此時,其他七區域都是黯淡,只有標記著“雹”、“日”和“雨”的區域亮著華。
在圓盤朝天那一面,道道七彩鎖鏈朝著四面八方延而出,攀附到了靖城最外圍的防護罩上,蔓延向全城。
而此時圓盤的正中,正有一團約莫十來米長寬的冰雪風暴在盤旋。
“每一次看這天氣調節系統,我都有一種嘆為觀止的覺。”
石定言嘆道,“老師也常常稱贊,能以工學王侯,世上唯有太乙王一人矣!”
“我是不太懂,不過那什麼靈石反應堆確實牛,我覺其中蘊含的能量能輕易將我滅殺。”柳長青也罕見的出了佩服之。
轟隆隆!
在兩人議論的時候,天氣調節系統驟然發出了轟然聲響,然后緩緩轉了起來。
“又來了!”
兩人都是面凝重的站起來,隨后將目落到了圓盤的正中。
還在瘋狂旋轉的冰雪風暴緩緩停歇,出了其中的一道人影來,赫然正是沈前。
此時的沈前閉著雙眼,被一無形的力量托在虛空之中,比較恥的是上沒有穿服,但石定言和柳長青都是一臉淡然,顯然是已經習慣了。
“差點忘了。”
柳長青忽然眉梢一,出手環對著半空的沈前就“咔咔”的拍了兩張。
“你這是……”石定言愕然。
“我覺九師弟有變態之勢,趁著他娘的現在比較弱,先留點黑料,以后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柳長青嘿嘿笑道。
石定言一時無語,“你不怕他以后變得比你強了報復你?”
“那怎麼可能!”
柳長青先是不屑,隨后又理智的分析道,“不過九師弟的天賦確實罕見,真超越我也不是不可能,但起碼也得幾十年吧?”
石定言呵呵一笑。
“……十幾年總要的吧?”柳長青莫名心虛。
石定言還是在呵呵。
“好,就算他厲害,反正三五年是怎麼都不可能的!”柳長青一狠心,說出了一個自己比較信服的期限。
轟隆隆!
此時,天氣調節系統終于完全完了轉換,之前的“日雹雨”變了“日雨霧”。
“這是第幾種了?”
柳長青瞇著眼睛問道。
“第九十三種了。”
石定言面嚴肅,“看來我們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小師弟是要吃盡全部的一百二十種組合啊!”
十種天氣形態如果以三種為一組組合的話,總共有一百二十種變化。
“我真的不知道九師弟的腦袋是怎麼長的。”
柳長青神復雜,“我那時教他納本源的方法,本以為他會學我一樣,去城外找一種可能是‘風’或者‘火’之類的氣象,萬萬沒想到……”
兩天前的中午,沈前突然來到通天塔。
柳長青和石定言不知道沈前跟靖城侯說了什麼,但結果就是沈前進了天氣調節系統并且開始突破初武者。
而兩人則被上了天臺替小師弟護道,至于高文遠自己則是出城去了,不知所蹤。
“我也被他的瘋狂震驚了。”
石定言苦笑,“更讓我想不通的是,老師竟然同意了他的提議,準許他借助靖城天氣系統來吸納本源。”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柳長青長出一口氣,“我們眼里他是瘋子,而只有老師看到了他與眾不同的天賦。”
“老師的智慧的確深不可測,要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王侯,可不是單憑力量就足夠的。”石定言贊同的點頭。
“但你說他帶一堆行李來干嘛?”
柳長青瞥了一眼沈前丟在旁邊的行軍背包,好家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沈前要去流浪荒野呢!
“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中途改變了主意?”
石定言倒是不太在意這些細節,他目定格在正被新一的氣象風暴緩緩包圍的沈前。
“我唯一疑不解的是,老師為什麼對他這麼放心,你當時納本源的過程可謂是九死一生,而小師弟是要納多種本源,而且是相融在一起極其不穩定的復合本源……
他怎麼會有如此強大和準的控制力?”
“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柳長青沉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有個猜測,可能是和小師弟的神力有關,你應該也覺到了吧,小師弟的神力有點過于強大了……”
“對于我們而言不能說強大,但對于一個初武者來說,堪稱不可思議。”
石定言緩緩點頭,“初次見小師弟的時候,他的神力波就已經讓我驚艷,而后來每一次見面,他都在以日新月異的速度進步著,而且越加夸張。”
“還記得老師三十多年前從昆侖山帶回的那幅圖卷嗎?”柳長青忽的說道。
“你是說和小師妹一起……”石定言意識到失言,改口道,“那幅據老師說可能是上一個靈氣時代的‘人’修煉的圖卷?”
“嗯,我雖然也無法修煉,但我記得一些大概,我好似在小師弟上知到了同樣的氣息。”
“這麼說的話,倒也算是一個原因,可應該不僅如此,因為小師弟之前的神力就已經不弱……呼,總之老師沒說錯,我的確教不了他。”
石定言的神有些悵然。
柳長青知道石定言心不好的原因,但一時間也無法安。
“不說這些了。”
石定言搖搖頭,笑道,“你說小師弟吸納了這麼多不同的本源氣,最后產生的本源氣究竟會是什麼?”
“這個問題恐怕無人能回答。”
兩人已經就這個問題探討過數次,柳長青也有了些猜測,“我覺得要麼就是融為,要麼就是融為五行。”
“和我猜想的差不多,這兩種本源氣都已經足夠強大,其中蘊含了諸多法則,我倒擔心九師弟能否駕馭。”石定言點頭。
“等著看就是,一百二十種變化,也快結束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等待。
時間流逝著,這期間只有柳長青下樓了一趟,把學宮弟子帶回來的兩份準考證拿了上來。
天慢慢變黑。
而在這期間,靖城的天氣始終在變化著,只是因為城主府的調度,街上很有普通居民行走,就算出現也及時被警武者制止或護送,倒很出現傷亡。
當時針指向晚上十點的時候,閉目養神的柳長青和石定言同時睜開了眼睛。
半空之中,那圓盤的正中,沈前上的冰雪和沙塵混合的風暴正在緩緩消散。
“功了嗎?”
兩人都運足了目力,不愿錯過任何細節。
在初武者階段就融合如此之多的本源氣,不說是后無來者,在兩人的認知中至也是前無古人了。
唰!
半空中,沈前閉的雙眸驟然睜開,那眸子竟然呈現詭異的一黑一白之,左眼幽暗,右眼則發出了熾烈的。
嘩啦啦!
天氣調節系統上方的七彩鎖鏈瘋狂晃起來,其中蘊含的靈氣好像到了某種莫大的引力,正在試圖掙鎖鏈的束縛。
這一幕讓石定言瞇起了眼睛。
“納靈化元……果然,已經到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