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葉世聰說要去阻攔沈前的時候，耿千秋和李嘉琪就都保持了緘默。
當時葉世聰還以為這兩人畢竟是從西南邊陲來的，行事謹慎一些也很正常，此時才反應過來，原來兩人早就認識那個有山海跟隨的年。
“你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耿千秋略微沉默之后開口道，“他……沈前。”
“沈前？”葉世聰先是下意識想否認，但很快他想到了什麼，瞳孔一，“那個全國武狀元？”
葉世聰是省狀元，自然對那件事印象深刻。
明明作為一省武狀元可謂是萬眾矚目，也是人生之中的至耀時刻。
但在這個2297年的夏天，各省的武狀元卻都是有些黯然失。
這一切，都因為一個橫空出世的全國武狀元。
武科三考，全部滿分！
葉世聰無比的憋屈，卻也知道那有多難。
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我們和他同出一省，有些事總要避嫌。”
耿千秋也不想平白被葉世聰記恨，趕解釋道，“雖然認出了他，但他后那個山海武者我們卻是沒見過，不然我們肯定會提醒你的。“
“原來是他！”
葉世聰冷笑道，“想來那山海強者護衛也是全國武狀元的特權了吧，倒真是好威風！”
知道了沈前的份之后，葉世聰反而倒覺得剛剛的丟臉比較好接了。
“自己不敢出手，也不過是靠一個山海武者逞威風，所謂狀元，不過如此！”
葉世聰瞇了瞇眼睛，“看來他也是要學江中軍武了，呵，也好，之后的日子要變得有趣了……哈哈哈哈！”
葉世聰大笑幾聲之后很快離去。
“耿千秋，沒看到沈前出手是不是很失？”
李嘉琪玩味的看了一眼耿千秋，打了個哈欠，“整天想著把人當槍使，你可不要以為葉世聰真的就信了你的解釋。”
“你不也沒有提醒葉世聰嗎？”耿千秋冷笑。
“我是的，他那麼面子的人，會跟我一個小生計較？”李嘉琪無所謂的笑了笑。
“隨便吧，就算葉世聰真有意見，又能如何？”
耿千秋漠然道。
李嘉琪瞇了瞇眼睛，在耿千秋上到了某種自信，忽地問道，“那沈前呢？”
“他沒出手我看不出來，不過……其實你也注意到了吧，他高考時候的修為其實并沒有多強，你也知道高考考核的不是純粹的境界，里面有很多種因素的考量。”
耿千秋分析道，“純比戰力的話，我并不覺得他一定就比葉世聰強。”
“那你的意思是說，葉世聰和沈前都不是你的對手咯？”
李嘉琪好笑道。
耿千秋沒有再搭話，轉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李嘉琪盯著耿千秋的背影消失，輕吐出一口濁氣。
不知道耿千秋的依仗是什麼，但這些王侯弟子，只怕沒一個簡單的。
“今年的江中軍武，一定很熱鬧吧……”
再聯想到自己從其他渠道獲取的報，李嘉琪忽地對正式學有了幾分莫名的期待。
……
沈前和刀九在靈能市場門口等了一會，晚寧才走了出來。
“怎麼樣？”
“搞定了，刀九大哥下手很有分寸，那些人可能很疼，但傷勢都不嚴重，而且畢竟是他們先的手，所以警武者也沒有為難我。”晚寧笑道。
“百王殿？”
沈前知道這其中只怕不像晚寧說的那麼簡單，于是問了一句，在他的猜想之中，只怕百王殿的背景也起了作用。
“是也不是吧，百王殿雖然名聲不顯，但在外卻有很多附屬機構，比如江州最大的服裝公司其實就是百王殿的產業，我是借用他們的名義來解決的。”
晚寧簡單解釋道。
“原來如此。”沈前恍然。
“我們現在去哪？”晚寧問道。
“還得去一趟江中軍工廠。”
沈前吐了口氣道。
在靈能市場能買的基本都買齊了，現在主要缺的就是一件盔甲了。
余守巳曾經向沈前承諾會由軍工廠量替他打造一件靈能裝備，要麼是武要麼是降格一級的盔甲。
沈前仔細琢磨過后，才決定武由自己搞定，盔甲再去麻煩軍工廠。
盔甲的打造遠比武更繁瑣，所以同等級的盔甲一般都比武珍貴，而江中軍工廠聚集了華夏不頂尖的匠人，沈前自然要把這白嫖的機會利用到極致。
考取了全國武狀元，沈前的所有待遇都升格一等，原先余守巳承諾的C級盔甲也能變B級盔甲。
B級盔甲的珍貴，從某種角度來說毫不亞于A級的靈能武。
……
加上最開始買裝備的那天，沈前在江州一共逗留了六天。
武和盔甲都還需要再等等，學的基礎練習設備倒是都已經湊齊，此外，沈前還讓晚寧在江州城買了一套公寓，以備不時之需。
又游山玩水好好放松了幾天，在九月初七這一天，沈前暫時告別了刀九和晚寧，獨自一人來到了江州城邊的集合點。
江中軍武在江中第二行省和江東第一行省共設置了十個集合點，方便所有學的新生自己選擇。
理論上所有新生都要在集合點乘坐校車前往校區，不允許自己獨自前往報到。
來到江州的新生集合點，已經有一個一戎裝的青年在這里等候。
“你好，我是今年的新生。”沈前走過去打招呼道。
“同學你好，麻煩出示一下份證以及學通知書。”
青年抬頭看了一眼沈前，嚴肅道。
沈前將文件袋遞了過去，那青年接過一看，隨即詫異的抬頭，眼神之中滿是濃烈的好奇和探究，還有一種讓沈前看不懂的興。
“你就是沈前？”
“是我。”
沈前對于青年的另眼相看早有心理準備，畢竟一個全國狀元讓他名聲大噪，只怕在這一屆新生之中，也會有不人聽過他的名字。
只希能點不必要的麻煩吧。
……雖然沈前覺得這在武者的世界是種奢。
“距離這一趟的發車時間還有點距離，你可以先上車等候。”
青年的態度一下子熱絡了不，招呼沈前坐上了旁邊一輛軍用的裝甲車。
“沈前！”
在沈前上車之前，青年還是沒忍住住了他。
“還有事嗎？”沈前迷的回頭。
“那個啥……學儀式上你可要加油啊，我可是把全部家都押在你上了！”
青年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
“什麼學儀式？”
沈前一愣。
“涉及保原則我不便多說，但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只要正常發揮就行了。”
青年揮手道。
既然問不出什麼，沈前也就不再糾結，走進裝甲車隨便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
雖然青年的言語不多，但沈前估著這個學儀式大概率是伴隨著某種有競爭的考核，不然青年不會說出那些話。
而很顯然，青年和他的同伴們還下了某種賭注，大概是針對這次學的新生們。
只是不知道，那些有資格和自己羅列在一個盤口里的又都是什麼人？
或許也有那個葉世聰？
收起胡思想，沈前回頭看了一眼，裝甲車大約能承載三十人，但此時只零星的坐了四五個。
不過考慮到裝甲車是一小時發車一趟，沒多人倒也正常。
眼看發車的時間將近，引擎的轟鳴聲已經響了起來，伴隨著一個“等等”的喊聲，一個戴著眼鏡略顯胖的年扛著行李從車門了進來。
沈前也不知道這年八九個包裹都是裝的什麼，但他見年有些吃力的模樣，還是上前幫了一把。
“謝謝……咦，是你！”
那年放好包裹后，一轉頭隨即驚訝道。
沈前回想了一下，也認出了這年，正是那天他去風云鐵匠鋪的時候，那個和他說過幾句話的年。
“我那天有事先走了也沒等到最后，我記得是你你進了古大師的車間對吧，答應幫你鍛造武了嗎？”
胖年急切的問道。
“嗯。”沈前對這年倒是不反，聞言點了點頭。
“你真厲害，竟然能請古大師，那至一件B+的靈能武是有了。”
年羨慕的說道，“對了，我楊令節，東南第三行省臺市人，你呢？”
年干脆坐到了沈前邊，自我介紹了一句。
“沈前，來自西南。”沈前笑著和年握了握手。
“沈前？”年怔了怔，“好像在哪里聽過……”
于是楊令節努力回想了一番，最后搖搖頭小聲道：“你是不是家境不太好啊，不然怎麼會取這種名字？”
沈前沒想到對方的腦回路如此清奇，卻是本沒把自己和武狀元聯系起來，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
“嗯，我家境的確一般。”
沈前實話實說道。
“太好了！”楊令節先是興，隨即見沈前面古怪，趕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太巧了，我跟你說……我家境也不是太好。”
后面一句楊令節是低聲音說的。
沈前重新打量了一番楊令節，很快就信了他說的話，因為他此時才注意到，楊令節竟然還穿著高中時期的校服。
臺市第二中學……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過我天賦還不錯，又有學校的幫忙，所以高考績還可以，唉，本來我想去華武的，可惜學費太貴了，江中軍武今年新開，有好多優惠條件，你也是這樣才來的軍武吧？”
楊令節再次確認道。
“……算是吧？”沈前不太確定的說道。
“我們果然是一類人！”
楊令節有一種找到同伴的覺，又興的拍了拍沈前的肩膀。
在引擎轟鳴聲之中，裝甲車啟，很快出了江州，一路穿越風沙漫天的區，朝著江中軍武駛去。
“聽說江中軍武的校區是新建的，老校區已經封閉了，哎，說起來你知道江中軍武以前出過事的吧……”
“我看網上有帖子說，今年江中軍武重開，為了恢復榮可是下了本，好像咱們這一屆有九個狀元呢！”
“不過據說最神的還是那個全國武狀元沈前……咦，我突然發現你們的名字一樣啊，哈哈哈！”
“昨天我在市場聽另一個臺市的伙伴說，大部分武科大學校的時候都會有考核，基本上也決定了咱們在校期間的導師，不知道江中軍武是不是也有考核……”
一路上基本都是楊令節在說，沈前就靜靜的聽著。
雖然有點吵，但這種氣氛也還算不錯。
約莫快一個小時之后，裝甲車的行進速度慢了下來，裝甲車的新生們覺到了什麼都停止了談，湊向了窗邊。
楊令節也不說話了，看著窗外瞪大了眼睛。
嘩！
在車輛越過某界線之后，漫天風沙驟然一空，裝甲車的玻璃悄無聲息的降下，晴朗的和何須的春風撲面而來，還伴隨著沁人的花香。
“臥槽！”
“哇！”
車的七八個學生都發出了驚呼，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只怕任誰都想不到，這竟然是一佇立在蒼涼區之中的武科大學。
沈前也有些驚訝。
裝甲車正行駛其上的是一條延綿數公里的寬達十車道的黑膠公路，左側是一無際的原野包裹著一方澄澈的湖泊，那原野上百花盛開。
右側是一方茂的森林，顆顆高大的樹木聳立，從明朗到幽深，至不見盡頭。
約間，似有種種屬于妖的吼聲傳來，但那些吼聲卻沒有毫暴戾的意味，只怕這里也只有沈前聽懂了，那些妖表達的都是歡迎的意思。
也就是說，在這不見盡頭的森林之中活的妖，極有可能都是軍武本孕養的。
在公路的盡頭，是一占地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建筑群落。
整采用黑和銀，但地面卻是無暇的白石磚，強烈的視覺對比極震撼。
建筑群落的外圍，是高達百米的金屬柵欄，上面刻畫著種種玄妙的符咒，即便它們只是安靜的豎立在那里，也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
唰！唰！唰！
隨著裝甲車接近，那百米的大門上，忽地有十道影浮空，凝視著靠近的裝甲車。
“嘶，十個山海？”
楊令節驚呆了。
其他人也一樣呆滯，倒不是十個山海怎麼樣，而是因為這十個山海，竟然都穿著標準的保安制服！
即便那保安制服的款式很是帥氣，接近軍裝的模樣，但……也是保安制服。
十個山海守門。
他們何曾想象過這種場景？
沈前目忽地凝在了其中一個白發老頭上。
果然，他還是選擇來了……
沈前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