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前當場石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副……副校長，您剛才說什麼？”
沈前結結的問道。
“我說……好。”
澹臺沁沒有表，卻是注視著沈前輕聲重復了一遍。
“那……您先把劍挪開？”
沈前一時間不太確定澹臺沁到底是幾個意思，還是決定先解除掉眼前的生命威脅。
澹臺沁沉默了幾秒鐘，居然真的把劍收了起來。
這麼好說話？
沈前心里正嘀咕的時候，澹臺沁又開口了，“要……怎麼做？”
“做什麼？”沈前下意識回了一句，隨即反應了過來。
臥槽！
不是吧，玩真的？
可是看澹臺沁平靜的樣子，好像又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這一刻沈前突然發現，即便大佬高用神通幫自己強行增長了不閱歷，他依舊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
“咳咳，副校長，您等我捋捋。”
沈前害怕局面再次失控，沒敢遲疑太久，“您的意思是說，只要我的清白也沒了，這件事就一筆勾銷？”
“嗯。”澹臺沁頷首。
沈前心中怪異的覺越加明顯。
……男人也有清白一說嗎？
我要怎麼毀了我自己的清白？
強烈的求生開始讓沈前不斷思考。
“我的確看了你的，要不……我也讓您看看我的？”
沈前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頗為恥。
但他實在拿不準澹臺沁在想什麼，只能如此試探了。
“好。”澹臺沁再次點頭，爽快的讓沈前懷疑人生。
沈前一咬牙，怕個嘚，我又不吃虧！
唰唰！
沈前三下五除二掉了服。
大廳寂靜了下來。
澹臺沁眼睛一眨不眨，竟是真的上下打量起來。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沈前的錯覺，亦或者是室燈的緣故，那清冷的臉蛋上好似也出現了一紅暈。
恥的緒終歸止不住在沈前心蔓延。
我是為了活命是為了活命……
這樣催眠自己一番后，沈前總算好了不。
“副校長，您看這樣可以了嗎？”
“不夠。”澹臺沁的睫微微了一下，輕輕吸了一口氣道，“還有……指印。“
“您的意思是……”沈前臉一變。
不是吧，你竟然還要上手？
沒等沈前反應過來，一陣幽香拂面，澹臺沁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隨即直接出了右手。
冰涼的從口傳來，沈前愕然的看著澹臺沁按在自己膛上的手掌，腦子正有些當機的時候，澹臺沁的手掌快速移了起來。
只是瞬息間，沈前全上下都被了個遍。
臥槽……
看著眼前那張清冷的絕容，沈前正在胡思想自己要不要再配合一點的時候，澹臺沁最后一掌，放在了沈前的腦門上。
這一刻，澹臺沁的手掌變得晶瑩如玉。
沈前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澹臺沁的手掌已經彎曲，隨即重重一拍。
“吽！”
澹臺沁朱輕啟，吐出了一個沈前聽不懂的音節。
嗡！
耳邊好似有無數梵音響起，沈前被那手掌一拍，整個人都倒飛而出……不，不對！
沈前駭然的看著還停留在原地、被澹臺沁按住了腦門的“自己”。
這是……靈魂出竅？
澹臺沁如白玉的手掌連續的拍擊，又有兩道影子從沈前倒飛而出。
他們長得和沈前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一道虛影上布滿了裂痕，另一道虛影卻是只有半個軀。
沈前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三個另外的自己出現。
他的思緒變得支離破碎，無數的畫面好像走馬燈一樣在沈前眼前掠過。
他好像控制不住的開始回顧自己這一生。
從嬰兒時期一直到進江中軍武，無數凌的瑣碎的記憶在沈前的腦海之中炸。
某一刻，一切記憶都變了黑，而沈前就在黑之中穿梭。
他穿過了山川大海進了云層又直上星空，恍惚之間，沈前又看到了那個白人。
白人站在一尊大佛底下。
那是沈前見過的最大的佛陀。
可能有萬丈高，連一旁流的星球在這尊佛陀面前都變得無比渺小。
他有九個頭顱，上千只手臂。
他慈眉善目又兇神惡煞。
他的佛座底下，仿佛鎮著世間的一切罪惡，有鮮不斷從其中沁了出來，匯聚的鮮甚至形了海洋。
他渾金大冒，口中念著沈前聽不懂卻又覺得是世間至理的佛號，隨即出一只手掌，朝著那白人鎮而去。
手掌不斷變大，很快遮天蔽日，與之相比，白人顯得是如此渺小。
但白人陡然大笑一聲，手指天，“不識青天高！”
他再手指地。
“不見黃土厚！”
他再手一抓，四周的無數星辰匯聚而來，化做了一把擎天巨劍。
“唯見月寒日暖，斗轉星移，來煎人壽！”
轟隆隆！
“這一劍，當……斬萬古！”
巨劍朝著那遮天的手掌，轟然斬落。
正在沈前看得心神激，期待著那亙古獨有的一劍和佛陀手掌撞的時候，一個幽幽的嘆息在沈前耳邊響了起來。
“澹臺，夠了。”
下一刻，眼前的畫面破碎，沈前不控制的倒轉而回。
他的思緒在一點一點重新凝聚，他又穿過了那些黑，他的記憶重歸一，一陣恍惚之后，沈前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還是站在那個客廳之，澹臺沁站在他的對面，正面蒼白的急促息著。
的手掌已經離開了沈前的額頭，但的表卻前所未有的復雜。
失、迷茫、困、歉疚、僥幸、好奇……
沈前從沒想過，這個看起來這麼冷的人還可以有這麼富的緒。
此外，客廳之中還出現了第三個人。
沈前看到對方，也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個聲音是誰的。
“校長！”
沈前趕行禮。
“唔……先穿好服吧。”
平伯咳嗽一聲提醒道。
沈前這才覺得涼颼颼的，趕穿好了服，尷尬道：“校長，您終……您怎麼來了？”
“澹臺，你先回去吧……此事到此為止。”
平伯沒急著跟沈前說話，先對還立在原地陷了某種緒的澹臺沁說道。
此事是哪事？
沈前心中卻在想，怎麼覺平伯好像意有所指，什麼都知道似的。
不過他心還是松了一口氣。
雖然對于剛才發生的事不明所以，但平伯既然并非一無所知，他至是不會有什麼命之憂了。
澹臺沁回過神來，深深看了一眼沈前，隨即形一閃，一言不發的消失在了原地。
“校長……”
等澹臺沁離開，終于放松了下來的沈前立刻迫不及待的開口。
“不是想取你命，至初衷應該不是。”平伯似知道沈前想問什麼，負手道，“那是的獨門神通，名為……問三生。”
“問三生？”
沈前有點懵。
“佛家有三生的說法，所謂三生即指前生、今生和來生。”
平伯簡單的解釋道。
沈前想起了剛剛被拍出外見到的另外兩道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頓時反應過來。
原來那兩道虛影代表的是自己的前生和來生。
可是為什麼……一個是破碎的，一個又只有一半？
“可澹臺副校長為什麼要對我施展這樣的神通？”
沈前疑道。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平伯瞥了一眼沈前，“問三生有諸多用，比如探尋，比如預知，也或者……當恨極了一個人的時候，你猜猜會發生什麼？”
“總不會把三個‘我’都殺了吧……呃，不會吧？”
沈前本來是開玩笑，但說到一半卻卡住了。
“嗯，這種毀滅的方式做‘斬三生’，它比神魂俱滅、永世無法超還可怕，你將消失得干干凈凈，別說痕跡，連同別人對你的記憶也會一起消失。”
“而這種消失是不可逆的，就算你能尋到傳說中的‘時卷軸’，讓時空的長河倒轉，也不可能再復蘇你。”
“臥槽……”
沈前打了個哆嗦，此時那后怕的緒才涌了上來。
平伯這段話的信息量極大，什麼時空長河、時卷軸沈前聽不懂，但他卻聽懂了“徹底消失”的含義。
簡單來說，如果澹臺沁剛才真的斬他三生，那估計耶穌他媽都救不了沈前。
何等可怕！
雖然沈前已經明白，大概率澹臺沁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確認一些東西。
確認什麼？
當然是系統之前干的好事……也就是兩人第一次產生瓜葛的那次。
所幸，澹臺沁應該什麼也沒有看到。
沈前剛剛回想了一遍，已經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就是他的記憶之中，所有關于系統的部分，在剛才他的意識飄而出的時候，全都不見了。
沈前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澹臺沁看到的。
但從澹臺沁并沒有真的出手這一點來看，應該也沒有看到。
不然沈前絕已經涼了。
雖然不知道這里面又是什麼原理，但好在經過這一次，應該能讓澹臺沁徹底相信他不是要找的那個人了。
此時想起之前沈前不由捂臉。
……虧他還以為澹臺沁真的想對他做點什麼呢！
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我。
“副校長這有點過分了吧，不僅調戲我，而且還用神通來對付我……”
腦海之中在后怕，但并不影響沈前趁機向平伯控訴一番。
“服不是你自己的？”平伯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那不是事急從權嗎？”沈前訕笑著，卻是在心中嘀咕。
敢您真的早就到了啊，看了這麼半天的熱鬧才出來，您這是王侯應有的格嗎？
“別腹誹我。”平伯好似看穿了沈前所想，淡笑道，“我若直接制止，澹臺沁心中仍有不甘，讓解開心結也好，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心結是什麼，又為什麼會和你扯上關系……”
“你也可放心，有我在，斬不了你的三生。”
“我自然是信得過校長的！”
沈前咳嗽一聲以掩飾尷尬，轉而問道，“校長，澹臺副校長……到底是什麼人？”
沈前是真的有點迷。
他總覺得澹臺沁給他的覺很怪異，就好像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而這種覺還有點似曾相識的意味。
再聯想到大佬高曾經的一句“古法時代的人”，沈前心中的疑越濃。
“啊……”
平伯沉默了一會，好似陷了某種回憶之中，良久才開口道：“不屬于我們的時代，是從遠古蘇醒的人。”
“從遠古蘇醒……是什麼意思？”
沈前軀一震。
“遠古就是遠古，字面意思。”平伯笑道。
“我不太懂……”沈前還是困，“您是說，從遠古活到了現在？可……”
“你是不是忘記了，有一種特殊的通道，它可以顛倒時空，也可以分割世界，還可以讓神話復蘇，讓傳說重現？”平伯悠悠道。
“您說的是……‘門’？”
沈前瞳孔一，終于意識到了什麼，“澹臺沁，來自‘門’后！”
震驚之下，他沒忍住直呼其名。
“一百一十二年前，那次七星連珠、十門開的混，改變了太多太多東西，也是時代的第二次大變，只是很多東西因為爭議的存在，并沒有寫進正史里。“
平伯慨道，“爭議至今依舊存在，這里面還涉及到很多我不便直接告訴你的幕，以后你自己去探究吧。”
“倒是說起來，其實澹臺沁可不是你接的第一個來自‘門’后的人。”
平伯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
“嗯？”
沈前先是一怔，隨即腦海之中電火石般的閃現出了一些畫面。
“八師姐……”
有些東西其實并不難猜，只需要有人點那一層迷霧。
沈前終于想起了澹臺沁上那格格不的怪異他是在哪里見過。
假設紀弱水也是“門”后的人，那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完全復古的生活方式，沒有修為卻又散發著強大生機的……可為什麼，老師要把從“門”后帶回來？
“門”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我看到的天地，真的是真實的天地嗎？
這一刻，沈前心突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探究。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掀開，那飄在這時代背后的巨大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