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在呆了一下之后,不顧丁一的阻攔又掀起了背部的上。
背部潔白依舊,卻不再。
同樣堪稱目驚心的大小傷痕遍布各,大多是舊傷,但也有不新傷,甚至有一,此時還滲著細的鮮。
沈前深吸一口氣,沒有急著開口說話,而是從儲戒指里拿出了藥草,幫丁一涂抹傷口。
“我……沒關系的。”
丁一反握住沈前的手,另一只手則上了沈前的臉頰,似是在阻止某些東西的掉落,輕聲道:“為武者,在訓練之中傷是很正常的事,不是嗎?”
“那也要分況!”
沈前面無表,“你這不是傷,是自殘。”
丁一歪頭看了看沈前,隨即似是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角一彎道:“你生氣了?”
“沒有!”
“你生氣了。”
“……是有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難不你們那個什麼尖子集訓營的訓練強度就這麼大?”
沈前也不再掩飾緒,冷哼道:“那我明天就去找藏青鋒談一談。”
丁一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當即莞爾,“你好大的口氣。”
藏青鋒是北武校長,頂級山海。
“我連武道部長都說得上話,找北武校長聊一聊又怎麼了?”沈前顯得很有底氣。
“嗯,我相信你。”丁一搖頭道,“沒關系的,沒人我,都是我自愿的。”
“到底為什麼?”沈前涂抹完了傷口,將丁一的服放下,隨即皺眉問道,“這段時間你幾乎一直在封閉狀態之中,其實也是你自己選的吧?”
丁一點點頭,略微沉默之后才將頭輕輕靠在了沈前肩膀上,隨即開口。
“因為戰斗……是提升實力最快的捷徑之一。”
沈前一怔。
從某種意義來說,丁一的話并沒有錯。
戰斗不僅能提升技巧,也能加快元氣的凝練。
只是沈前有其他捷徑,所以不太依賴于這方面。
而事實上其他的天才,每一個都是經百戰。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沈前沒有被丁一忽悠。
丁一再度沉默了下去。
沈前也不急,就牽著丁一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丁一靜靜靠在沈前懷中,時間一直流逝,就在沈前以為已經睡著了的時候,終于開口了。
“你是知道我的家庭的,你有聽我提及過我的母親嗎?”
“唔,好像還真沒有,印象中也都是你爸來接你……咦,說起咱爸,他在北都嗎,我一直想找時間去拜會他來著。”
沈前忽地想到了什麼,不由問道。
丁一有些嗔怪的掐了一下沈前,隨即疑道:“說來奇怪,他昨天還在的,但是今天好像臨時有事又走了,我剛才還訂了餐廳準備帶你去見他的。”
“這樣啊,那只有等下次了。”
沈前憾道,心中卻是在嘀咕,這位老丈人不是對自己有什麼意見吧,怎麼每次都剛好不在?
“接著說你母親吧,怎麼了嗎?”沈前將話題掰了回來。
“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和我媽就離婚了。”
丁一安靜的敘說著,“我媽獨自留在了江中定居,不過每年寒暑假都會回來看我,直到……十年前。”
“十年前?”
沈前先是聽到了“江中”這個敏的地名,然后又聽到了如此敏的時間點,他不由一驚。
“阿姨是做什麼工作的?”
“當初在江中軍武教書……”
“江中軍武的教授?”沈前一愣,心頭浮現了不好的預,“不會也經歷了那次事件吧?”
“看來你知道那件事。”
丁一有些疲憊的點點頭,聲音低落下去。
“直到我來了北都,父親才告訴了我全部真相,當年江中軍武有一扇‘門’被推開了,我媽為了救一個同事沒來得及逃走,被‘門’吞噬了……”
沈前一時無言,心中泛起復雜緒。
他怎麼都沒想到,兜兜轉轉,丁一家竟然也和那件事扯上了關系。
不過救同事這種節,怎麼覺在哪里聽過一樣。
只是現在沈前心頭有點,也沒有閑暇去回想。
理清了思緒,沈前也大概知道丁一為什麼來了北都之后,會如此拼命的修煉了。
“你……想進那道‘門’?”
沈前苦笑問道。
“我通過老師的渠道,打聽了一些當年那件事的經過,再加上父親這些年搜集的資料。”
丁一輕聲而又堅定的說道,“我覺得媽媽……未必已經死了。”
沈前很想否認,但又不知道能用什麼理由。
因為的確無人知曉那些被“門”吞噬的人到底怎麼樣了,連王侯也無法確定,最多只能說“兇多吉”。
丁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之中有著亮,那是懷抱的希冀。
“可那據說是一道A級‘門’。”
沈前只能從側面勸說。
“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修煉啊。”
丁一點頭,“我不會沖的,至……在有足夠的實力以前我不會做傻事。”
“我很我的媽媽,但我也我的父親,我也……”
“也什麼?”沈前見丁一猶豫,似笑非笑道。
“……你。”丁一還是抬起頭了頭來,凝視著沈前輕聲說道。
的耳有些染紅,但眼神之中卻都是明亮。
沈前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回首掏……
吻。
約莫一分鐘之后,沈前了丁一角的晶瑩線,咳嗽道:“如果山海的實力也不夠呢?”
“那就王侯。”
丁一毫沒有猶豫。
沈前沒有再多說。
換個角度想,如果是王筱娟在那道“門”,沈前也會付出一切努力,即便只是一點希。
這一刻,一直覺得胡老頭有點病的沈前,也算是多能理解一些對方的心了。
或許于他而言,那個江承夜也是如同親兒子一般的存在。
“未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
沈前搖搖頭,也懶得再去琢磨胡老頭的心世界。
“這個給你。”
沈前想了想,從儲戒指里出了一卷皮遞給了丁一。
“這是什麼?”丁一好奇的問道。
“上古修煉圖卷……可以讓你在山海之前修煉神力,不過領悟起來有點費勁,你試試吧,不行也不用勉強。”
沈前解釋道。
他給丁一的就是當初大佬高給他的上古修煉圖,上面記載了“太古”和“混元”兩冊圖卷。
雖然按照大佬高的說法,非十竅之軀無法修煉,但沈前覺得煉法訣是這樣,煉神法訣應該沒有影響才對。
丁一家境擺在那里,如今又北武,丹藥這些不會缺,想來想去,他暫時能做的大概也只有這個了。
“神力?”丁一有些驚詫。
“嗯,如果你能領悟,以后修煉就不用那麼辛苦了,神力的增長也能帶元氣的快速壯大。”
沈前分了一波經驗。
“好。”丁一沒有多問,
兩人又在山坡上坐了一會,直到臨近熄燈時間,丁一才站起來。
“其實,我也有禮要送你。”丁一忽地說道,只是不知為何,偏過了頭,沒有直視沈前。
“什麼?”沈前一怔。
“或者……下次吧。”丁一抿了抿,轉就走。
沈前先是莫名其妙,直到把丁一送回了宿舍,當對方消失在了樓梯拐角的時候,沈前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懊惱無比。
“……阿西!”
……
在北都待了兩天的沈前返回了江中。
除了剛去那一天,其他時間倒是顯得風平浪靜,無論是聶寒還是王朔都再沒有出現過,沈前也樂得安逸。
但也只是看起來平靜罷了。
因為所有的風波,都發生在了沈前沒刻意關注的地方。
沈前已經連續占據了多數班刊的頭版頭條好幾天,就連網上的熱搜,也穩定在前十,甚至有一天還沖上了第一。
對于沈前的風評也有好有壞,都緣于一件事。
“造化”丹藥的正式問世。
與此同時,沈前為了華科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士、北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高級講師(下個月就會變副教授)以及人族武道歷史上最年輕的七星煉藥宗師的事,也瞞不住了。
這一波沖擊,在網上掀起了驚天浪。
無數人在驚嘆于沈前的煉藥天賦。
為同行的煉藥師們即便有想詆毀沈前的,本也無落腳。
因為在丹藥問世的同時,被所有煉藥師奉為信條的煉藥第三定理也被推翻了。
從此以后,煉藥學只剩下了六大定理。
沈前以十八歲的年紀,卻將永遠閃耀在煉藥學科之中。
而在山海武者的圈子里,這件事也是引發了地震一般的反應。
本來沈前考取全國武狀元之后,雖然名噪一時,但對于山海武者來說,關注的人還真不是特別多。
因為山海武者本就是一個很特殊的群,他們的眼界遠高于普通武者,閱歷更是不用,而他們又沒有王侯們那麼“閑”。
這也就導致了沈前在王侯圈子里的知名度,都要高于山海圈子。
但“造化”一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管主被,所有山海都記住了沈前的名字。
甚至也許,還會在某個時刻冥冥中和他扯上一段因果。
沈前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好事,不過至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除卻這些正面效應,網上對于沈前的負面評價同樣尖銳。
本來沈前遲遲沒有登上潛龍榜就已經引發了不人關注,經過北都事件一發酵之后,沈前竟然疑似不敵王朔,網上就更加嘩然。
在“造化”丹藥問世后,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瞬間找到了“天才隕落”的原因。
……原來沈前這之所以沒好好修煉,是因為跑去煉藥了!
好了,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一時間,惋惜者有之,說沈前不務正業者有之,還有惡毒的,說沈前是在浪費天賦是在本末倒置是在沽名釣譽……
雖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為都是在為武道做貢獻,煉藥也是可以的。
但眾所周知,批評的聲音總是會更加喧囂。
對此,沈前的選擇是直接屏蔽。
他本不看網上的任何新聞,反正對他的生活并沒有什麼實質影響。
連上了兩天四堂課的沈前,圓滿完了本月的教學任務,也因為“名人效應”,他了第一個講課必須要用大階梯教室的高級講師。
此刻重新踏上了江中的土地,沈前已經沒有了陌生。
坐著校車回到了軍武,沈前踏校門,迎面走來了一伙人。
這群人看年紀也是大學生,但并沒有穿著軍武的校服,雖然有幾個人都負了傷,但他們卻顯得很高興的樣子,摟肩搭背的往校門外走去。
他們沒有注意到路邊的沈前,但沈前卻從他們中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詞匯。
諸如“江中軍武不過如此”“見一次打一次”之類的不友好話語。
沈前眉頭一挑,目視著他們走出了江中軍武的大門。
眼前一花,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山海強者出現在了不遠,只是對方雖然也是臉鐵青,但不知為何,卻沒有阻攔那群人。
沈前皺了皺眉,敏銳的從中察覺到了不對勁。
山海保安消失得太快,沈前也來不及詢問,他只得繼續往校走去,路上卻幾乎見不到軍武的學生,好不容易終于有兩個學生呼喊著從沈前邊跑過,沈前趕攔住了他們。
“兩位學長,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沈前問道。
兩人本來有些不耐煩,但在看清沈前面容后態度卻是立馬緩和。
“沈前學弟,你不知道嗎?”一人驚異的問道。
“我這幾天有事請假了,不在軍武。”沈前搖頭。
“難怪。”另外一人恍然,隨即咬牙道,“蘇科武大那群王八蛋今天來踢校了,打傷了我們不人!”
“蘇科武大?”
沈前愕然,“他們怎麼會……”
“沈前同學你可能不知道,以前老江中軍武還在的時候,他們就一直和我們不對付,最近我們軍武對外開放以后,他們就按捺不住了,其名曰切磋流,今天來了一大幫子人……”
先說話的學長解釋了一番。
沈前這時也想起,之前晚寧也說過,江中軍武和蘇科武大的宿怨由來已久,還要追溯到當年各大行省劃線的時候。
“我們現在要去校醫室,沈前學弟你也去嗎?”解釋完后,學長問道。
“一起去看看吧。”
沈前當即點頭,不僅是榮譽作祟,也是因為他心中其實也還有不疑。
就算蘇科武大的人來踢館,而且看那些人的氣質都是高年級學生,可……
難道曲白這些人都是死人嗎,怎麼會放任對方如此囂張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