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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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前環顧四周,他和澹臺沁正在一座半山腰上行的石階上。

順著澹臺沁手指的方向看去,視線剛好是穿了山峰的隙,直達遠天際。

沈前注視著那高居天地間、比山峰還要巨大的黑秤砣,震撼莫名。

“那是什麼?”沈前到了一莫名的抑,不由問道。

“量天秤,傳說中鎮天庭的一種古,可以改變一定范圍的天地法則。”

澹臺沁聲道。

“什麼天地規則?”沈前眼神一凝。

“山海不可。”澹臺沁輕輕道,“我想,這應該就是這里鎮的量天秤的規則,它或許是這個地方以前的守衛機制,你看量天秤的另一側,應該才是這里的核心地帶。”

沈前極目看去,果然,量天秤所在的位置好似一道分界線一般,更里面的地域雖然也是支離破碎,但卻不如他們所的地帶暗沉。

“也就是說,量天秤形了一個環形的區域,外圍地帶只要有山海闖就會遭到鎮……如果再配合那堪稱無窮無盡的天兵,豈不就是固若金湯?”

沈前略一思索,明白了其中的運作原理。

“可是,若是如此,這個疑似所謂天庭的地方又是怎麼滅亡的呢,量天秤也沒有被破壞啊……”

沈前喃喃道。

那些天兵天將跟行尸走也沒什麼區別。

卻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經歷過怎樣的過去。

不對……

沈前忽的想到了另外一層。

“你早就知道這里面是什麼樣子?”沈前抬頭看向澹臺沁,“或者說,你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量天秤的存在,不然你怎麼會剛好分出一只有半步山海的假?”

澹臺沁一怔,垂首想了想,隨即點頭。

“或許我的本知道的更多一些,但……并沒有告訴我。”

眼前的澹臺沁也沒必要騙他,雖然有點想不通,但沈前也懶得管這麼多。

他看了看蒼茫的四周,每一次有云霧飄過都會引起他一陣張。

“那些天兵天將雖然暫時失去了蹤影,但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沈前皺眉道。

“往上走。”

澹臺沁轉頭看向山峰的高,被霧氣遮蔽的頂端。

“若是天庭的話,雖然天門只可進不可出,但在一些地方卻也會存在通往外界的出口……據方位來推算,這座有石階的山峰應該不是凡地。”

沈前微微點頭,也不再廢話,讓變得“殘疾”的澹臺沁靠著自己,撿起地上的長劍,快速往上行去。

白玉材質的石階很長,只是時不時的會因為殘破出現斷層。

不知走了多久,起碼又往上攀登了數千石階,兩人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廣場上。

數千米長寬的白廣場一片蕭瑟,到都是堆積的枯葉和水洼,還有許多殘破的雕像被推翻在了廣場上。

但從那些破落之中,卻依稀能捕捉到這里曾經的輝煌。

沈前停下了腳步,凝視著立在正殿之前的那塊石碑。

上面有三個娟秀飄逸的古大字,依舊閃爍著微微的芒,好像任歲月洗禮,一切都風干,唯有這三個大字永遠不會失去彩。

“瑤池宮。”已經在前段時間惡補過不古老字的沈前,喃喃念出了那兩個字。

靠在沈前懷中休憩的澹臺沁聽到了沈前的低語,睜開了一直閉的雙眸。

“天庭有三十六宮,瑤池是其中之一,這里應該會有一個出口。”

澹臺沁輕聲道。

見沒有走錯路,沈前也是神一振,當下拉著澹臺沁就走了門扉早已不知所蹤的正殿。

“找到瑤池水,出口應該會在那里。”

澹臺沁又提醒了一句。

瑤池宮極大,雖然不建筑都已經崩塌,但沈前躍上房頂看了看,依舊有一種看不到盡頭的覺。

起初沈前還想著畢竟是傳說中的仙家重地,萬一有什麼落的寶藏呢?

不過連續繞了十幾個殿堂之后,沈前發現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別說寶了,連都看不到!

殘破和荒涼就是這里的主旋律,若說有什麼不同的東西,就是沈前在一堆碎石下翻到了一塊似布非布的玩意,形狀是梯形,上面還有著點點污垢。

起初沈前還以為是不是什麼藏寶圖或者神功籍之類的玩意,直到臉上出現了一紅暈的澹臺沁低聲說了一句,如夢初醒的沈前才趕把那塊布帛丟掉。

想想也是,假設這里不是自然滅亡,而是被外敵侵,人家怎麼可能還會留下什麼寶

而不值錢的那些家什,只怕也早就湮滅在了歲月之中。

斷了尋寶的念頭,沈前放出恢復了一丟丟的神念,開始專心的尋路。

當他應到一約的氣的時候,頓時眼睛一亮,趕帶著澹臺沁尋了過去。

又不知道穿過了多宮殿群落和花園庭院,沈前停下了腳步。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山巔,沈前差點以為自己來到了海邊。

就在兩人的正前方,霧氣升騰的最為濃的地方,出現了一片“海”。

它就像連接著天空的盡頭,又像是倒懸在天空上的鏡子,碧藍無限,瑰麗萬千。

當然……以上全都是沈前腦補。

或許在千萬年以前,它是這個樣子。

而現在呈現在兩人面前的這片瑤池,除了寬闊之外沒有任何特殊。

甚至,還有點臟。

墨綠近乎漆黑的水面,讓人懷疑喝一口只怕就會當場暴斃。

“瑤池被污染了,否則應該會很。”澹臺沁也輕嘆了一聲。

“所以出口要怎麼找?”

沈前環視四周,有些抓瞎的問道。

“正常來說,出口會有陣法匿,但此地早已破敗,出口應清晰可見,你四下看看。”

“嗯。”

沈前點點頭,拉起澹臺沁繞瑤池而行。

不知過了多久,沈前停下了腳步。

他看到了一方橫瑤池的拱橋,青紅的橋面一直往湖中心延,在最遠好似是扎進了湖中心。

“看來這里就是出口了。”

沈前眉心,很快作出了判斷。

讓他如此確定的另一個原因是……就在拱橋的口,立著一個人。

不同于外界的天兵天將只有殘軀,這人卻是手腳健全。

他穿著銀鎧甲,手持長槍,恍如雕塑。

但就在兩人出現的一瞬間,他卻驟然睜開了眼睛,抬頭向兩人看來。

不知為何,沈前覺對方出現在這里,就是為了堵住他們。

而在他抬頭的時候,沈前也看清了他的樣貌。

“拾荒者!”

沈前瞳孔一

這人臉上布滿了猙獰的紫紋路,和沈前記憶中的拾荒者一模一樣。

只是,他的氣機卻遠勝沈前接過的任何拾荒者。

此外,還莫名有點眼,但沈前卻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

……事實上他見過的拾荒者都死了。

“半步山海。”

澹臺沁杵劍而立,微微往前一步,輕聲道出了對方的實力。

顯然,這也是一個在量天秤規則范圍的最強者。

如同外界的天將,但卻有著的生機。

“沒想到你們走的是瑤池,看來我運氣不錯。”

穿著天將盔甲的拾荒者開口了,聲音嘶啞。

這句話卻是讓沈前面一凝。

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巨大。

“你知曉我們的存在?”

這一刻沈前確定對方果然是在守株待兔。

沈前腦海中出現了不聯想。

乃至外界那些追殺他們的天兵天將,背后會不會也有人在控?

“嗬嗬嗬……”那人發出了奇怪的笑聲,他打量沈前的目也是怪異無比,“我還知道你的名字,沈前是吧?”

沈前心神一震,他盯著對方問道,“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

“你的問題太多了,不如你束手就擒,我可以告訴你一切。”

拾荒者先是嘿笑,很快又搖頭,輕蔑的說道,“算了,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我一只手就可以按死你!”

平地起風。

推力傳來,在沈前不由自主后退的時候,澹臺沁已經欺而上,用僅剩的右臂揮出了手中長劍。

鏘!

擊的聲音響起,直至此時,那拾荒者的殘影才在橋頭消散。

澹臺沁的形倒飛而出,撞到了沈前懷里,兩人遠遠跌落出去,十數米之后才穩住形。

澹臺沁本就是重傷之軀,元氣又所剩無幾,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而那拾荒者,則是若無其事的落在了原地,一展手中巨斧,氣勢沖天,一步步朝著兩人走了過來。

“你和那個蠢貨一樣,離開了人什麼都不是,嗬嗬嗬……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砍掉你的雙手雙腳,再把你帶回去!”

也就在此刻,沈前腦海之中電火石的閃過了一個記憶畫面。

“李思喜!”沈前口而出,“你是李思喜,十年前和江承夜一起進江中軍武的那批尖子生,你也是靖城人!”

沈前之前一下子沒想起來,是他以為自己是在現實之中見過對方。

直到剛剛,他陡然想起當初在靖城胡老頭帶他去掃墓的時候,他在墳頭上見過對方的照片。

一下子沒能對照起來,只是因為對方氣質大變。

但在沈前刻意的搜索記憶之下,他還是想了起來。

李思喜的作一頓,他停下了腳步,臉上有著回憶的神

“李思喜……有多久了,沒聽到別人我的名字了。”

“你原來真的沒死,可你為什麼會變這副鬼樣子?”

沈前不太能理解的問道。

“鬼樣子?”李思喜神經質般的笑了起來,很快又轉為了哭腔,“是啊,拜我最好的兄弟所賜,不能生不能死……不,我連鬼都不如!”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沈前深吸一口氣,“也許……我能幫到你。”

“幫我?”

李思喜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神驟然一冷,連他臉上那些紫紋路也變得扭曲了起來,“你拿什麼幫我,你以為你是誰!”

“你跟江承夜一樣,除了可笑的自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

“你以為你能化我還是能說服我?”

“李學長……”沈前按住了想要掙他的澹臺沁,試圖再和對方通一下。

因為澹臺沁的狀況實在太糟糕了,他不愿對方再去燃燒什麼。

“李思喜已經死了!”李思喜卻是直接打斷了沈前,冷笑道:“再怎麼拖延時間也無濟于事,留下來吧,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狂笑聲,李思喜手中巨斧揮出,漫天風云倒卷,無匹的紫紅刀芒延三十米,朝著兩人當頭斬下。

“沈前,你走吧……你救過我命,今日,我便還你。”

澹臺沁暫時松開了長劍,背對刀芒,用手指輕過了沈前的臉頰。

接著,笑了笑。

這是第三次對沈前笑,如雪山花開,如長湖明月,讓天地失,讓日月無

接著。

隨著“轟”的一聲,有金火焰燃起,瞬間發的恐怖氣勢彈開了斬落的刀芒。

下一刻,消失在了沈前眼前。

再次進了同階無敵的極境,化作了一團熾熱的,圍繞著李思喜飛舞起來。

鏘!

第一劍,李思喜手中巨斧跌落。

嗤!

第二劍,李思喜的右臂被削去,暗綠噴涌而出。

咔!

第三劍,澹臺沁斬向了李思喜的脖頸,但卻被李思喜脖頸上的盔甲卡住了,只斬進去了一半。

李思喜發出了痛苦的慘,他的面變得瘋狂,但眼神卻著一種反常的冷靜。

“燃燒元氣進極境?”

李思喜癲狂般的嘶吼了起來,“你以為只有你可以嗎?”

嘩!

巨大的紫火焰瞬間吞噬了李思喜的雙,他周氣勢大漲,直接用僅剩的左手握住了澹臺沁的長劍,一寸寸推離了自己的脖頸。

澹臺沁一言不發,似是連說話的時間都不愿浪費,再次舉劍殺了過去。

噗嗤!噗嗤!

現場好像變得靜默,只有無聲的綠和金火焰在不斷撞,不時發出一些詭異的聲響。

十數秒之后,兩團火焰同時熄滅,沈前趕上前,接住了倒飛而回的澹臺沁。

澹臺沁的模樣比沈前想象的還要凄慘。

的左也已經燃燒殆盡,甚至腰部都消失了不,臉上再看不到

沈前的面復雜至極,只是握住了澹臺沁的手腕,輕輕的長發,想說些什麼,卻又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

而不遠跌落地面的李思喜也沒好到哪去,兩僅剩一點皮相連,巨斧也完全碎裂,散落一地。

“我們……先回家。”

沈前深吸一口氣,抱起了澹臺沁向橋面上走去。

“走?”

但背后卻傳來了不和諧的聲音,卻是面猙獰的李思喜又掙扎著將子支了起來,“在這瑤池宮,我李思喜就是無敵的存在,你們要往哪走!”

沈前皺眉,轉頭就剛好看到了狂笑的李思喜,用剩下的那只手臂一拍地面,整個人就騰空而起,“撲通”一聲落了瑤池之中。

嘩啦!

湖水在沸騰,強大的又詭異的靈氣波從湖水之中傳來。

沈前疑,而澹臺沁在愣怔過后卻是輕嘆一聲,“原來如此……”

“什麼意思?”沈前問道。

“瑤池本就是靈氣匯聚之地,但這里的瑤池被污染了,其中的靈氣也是如此,正常武者無法吸納,但這人卻無所顧忌。”

澹臺沁疲憊的將頭顱靠在沈前肩膀上,輕聲解釋,“他之所以變今日的模樣,本就是因為污染的靈氣所致。”

“所以拾荒者是那副鬼樣子,就是因為他們也被污染了嗎……”

這一刻沈前頭腦通明,想通了以前沒想通的一個事。

對啊……

拾荒者流落區,本就是因為輻變異,而輻,本就是污染的一種。

咦,等等!

沈前驟然回過神來,目灼灼的盯著澹臺沁,“澹臺,你說這瑤池水之中都是靈氣?”

“嗯,而且質量極高才會化,只可惜都被污染了,正常武者無法吸納……”澹臺沁點頭。

正常武者?

沈前這一刻頗有些哭笑不得,可我本不是正常武者啊!

早知道瑤池水之中原來都是靈氣,他就不用這麼煎熬了……

轟!

也就在此時,一道人影破水而出,強橫至極的氣勢甚至震得橋面抖。

正是手腳重新恢復的李思喜。

借助著氣機的短暫平衡,他踏空而立,恍若神靈一般俯視兩人,發出了“嗬嗬”的怪笑聲。

“沈前,似你這等天才,只怕從沒過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吧……今日,就讓你一下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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