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定橋盡頭的島嶼之上。
沈前和柳長青盤膝而坐,看著眼前堆了一座小山的寶,都是眉開眼笑。
無定橋有八十一座關卡,每通過一都可能獲得各種資源靈寶,再加上一路上隕滅仇敵所得,十九個人的家加起來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樂了一會,兩人鉆小山之中開始盤點起來。
“星辰鐵,差不多三斤左右……唔,按照一斤兩百萬的市價來看,算六百萬吧。”
“琴瑟草,山海級丹藥的輔藥之一……我想想,有一年的拍賣價應該是三百七十萬。”
“仙印章,這個不太好估,算是收藏品吧,沒太多實際價值,算五十萬好了。”
“臥槽,六師兄,你快看這枚手環,竟然有金芒閃,這是S級的靈能裝備吧?”
“我瞅瞅……一枚跳躍手環罷了,最不值錢的S級靈能裝備,勉強能賣個八百萬吧。”
“其實也不錯了。”
“嗯。”
……
兩人一邊隨意談著,一邊將地上的各種寶歸類。
在無定橋之中隕落,只會掉落來自于無定橋的寶,這也算是一種保護機制。
畢竟無定橋的初衷只是歷練,不可能設定過于嚴苛的懲罰。
因此地上的寶雖多,但因為都是從之前的關卡獲得,卻也沒有什麼太亮眼的東西。
不過價值也不算低,基本都屬于在山海武者群中低檔的寶。
以兩人的見識,盤點這些不算罕見的寶倒是極快。
僅僅十分鐘不到,本來已經堆了小山的各種寶,就被兩人規整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在地上分門別類的放置著。
“等我算算。”
柳長青微微閉上眼睛,不斷回憶著兩人淘寶的對話,心算起來。
片刻之后,柳長青睜開雙眼,角出一滿意笑容,“還不錯。”
“總共多?”
沈前懶得再算一遍,直接問道。
“二百三十六件寶,合計價值在十九億左右。”
柳長青說出了結果。
沈前也生出了驚喜的覺,點頭道,“不算了。”
接近二十個億,對于山海武者而言也不是一個小叔子。
“怎麼分?”柳長青直接問道。
“我的建議是六師兄你全部拿走算了,本來這無定橋魁首就是你的機緣,被我占了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還能在這里手?”
沈前誠懇的說道。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上次苑和他說了一聲,他的賬面資產已經在苑一番作下超過了十億,畢竟錢生錢本就是最快的。
而這還沒有算上沈前空間戒指里的資產,以及百王殿可以變現的資產。
如果全部算上,只怕十五個億都不止。
他短時間也用不了那麼多錢,老柳會被他更需要這十三億。
若說價值,S級的靈能戰甲和符,本無法用錢來衡量。
他并不吃虧。
柳長青仰頭想了想,倒也沒有矯,直接點頭道:“行,我就全收了,不過藥材那部分歸你,我知道你小子在煉藥一道上天賦很高,就當拿去練手了。”
沈前一愣,剛想再說什麼,柳長青已經起開始收拾,他只能無奈跟著起。
別看只是一個“藥材部分”,但這里也有六七十株珍稀靈藥了,價值五個億以上是有的。
柳長青說是全收,但依舊沒有占盡便宜。
“你小子別唧唧歪歪的,這點算個屁,趕收拾收拾,我們抓時間!”
柳長青見沈前言又止,不耐煩的揮手道。
“抓時間做什麼?”沈前疑道。
“當然是……殺出去。”柳長青意味深長的說道。
“可那十九人隕落后,剩下的都威脅不大了吧……呃,莫非六師兄你的意思是?”
沈前說到一半,驟然想到了什麼,面不由古怪了起來。
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
無邊無際的東海之中,狂風在咆哮,巨浪在翻滾。
但在驚濤駭浪之中,卻有一片連綿島嶼安然其中,顯得格格不。
從上空俯視,一座金橋梁橫了八十二座島嶼,就好似巨龍的脊梁,任由風雨如何侵襲,都無法越半分。
位于最西面的第一座島嶼上,“無定橋”三個大字在地面上熠熠生輝,這里正是無定橋的出口所在地。
而此時,正有眾多面沉的山海強者聚集在此。
他們大多氣息萎靡,有的連都不太健全,但如此多山海武者匯聚起來的勢,依舊堪稱滔天。
啵!
某一刻,隨著一個巨大的氣泡幻化,一道鮮斑駁的影便憑空出現,隨即在悶哼聲之中摔落在了草地上。
一陣充滿濃郁生機的霧氣從小島的地面浮現,包裹住了那道重傷的人影。
當霧氣散盡,那人的氣息也穩定下來。
他猛地從地上躍起,在旁人波瀾不驚和果然如此的目之中,開始破口大罵。
“混賬!畜牲!瘋狗!”
“姓柳的,我王時與你誓不兩立!”
這人氣急敗壞的怒罵了幾句,罵完之后發現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看著他,他不由挑眉,“你們看什麼!”
“是柳長青吧?”有人忽的問道。
“是又如何!”那人還以為對方是在挑釁他,當即冷笑。
“別激,老兄,你沒什麼特殊的。”另一個斷了一手的山海武者淡淡道。
“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們又是在等什麼?”斷手的山海武者嘿笑一聲道。
那人愣住了,但他很快想到了什麼,目環視四周,掠過那一道道沉默之中卻蘊含著巨大怒火的影,臉上流出了不可置信的表。
“難道你們……”
沒有人回答他。
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回答?
男人愣住了,隨即倒吸一口涼氣,“這怎麼可能!”
剛才環視一圈,此刻在這口聚集的山海武者至超過了百人,這已經是此次參加無定橋歷練的半數人還多。
竟都是被柳長青一鍋端了?
何其荒謬!
進無定橋歷練的武者都是初山海,就算有個別妖孽,在無定橋以往的歷史上,最多也就有以一破三十的記錄。
那已經是不太可信的傳說了。
而現在,竟出現了一個以一破百的人。
這其中,甚至還有像是丘紀、衛淑這等天驕。
這本就是超出了認知的事。
“柳長青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神人和他一起行。”“不錯,那人無形無影,手段詭,他比柳長青更可怕……”
“若非那人的存在,就算柳長青不是凡人,我等又豈會毫無還手之力?”
有一人開口,眾人都是忍不住紛紛出聲。
“今日,非要向這兩人討一個公道!”
“無定橋何曾出現如此破壞規矩的事?”
“這是歷練之地,不是他柳長青的后花園!”
“吃干抹凈,不留余地,與異族何異!”
更多在其中損失慘重的山海武者都是怒喝道。
還有人沉默不語,有人目閃,但討伐的聲音占了太多數,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口不擇言。
“諸位,此舉不妥。”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是出現了。
“丘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多人的目,不由轉向了那位于角落的青年,有人語氣不善的問道。
“你們忘記了嗎,無定橋的恩怨只能留在無定橋,這是王侯議會定下的規矩。”
丘紀搖頭,平靜說道。
氣氛一滯,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規矩,只是剛才他們在同仇敵愾之下,都下意識選擇了忽略。
“難道就這麼算了?”有人大喊道,“丘紀,你不惜用了忌武技都未曾保全住你在無定橋的收獲,更別說你起碼要休養一個月才能恢復全盛狀態,這一個月你又要損失多資源,你甘心嗎!”
“我當然不甘心!”
丘紀冷聲道,“但我不會做傻事,要討回公道也不是這麼個討法。”
“你們只會嚷柳長青壞了規矩,但你們說的那些本站不住腳,無定橋本就是公平競爭之地,說穿了,你們是在做無用功!”
“那你難道有更好的辦法?”
“就在你們瞎嚷嚷的時候,我已經仔細思考過了。”
丘紀冷冷道:“我且問諸位一個問題,大家和柳長青私如何?”
“有些許仇怨……”
“素無!”
“那就是個天煞孤星,又臭,誰會和他有私?”
不人下意識回應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一只沉默的名為衛淑的冷艷人蹙眉問道。
“所以我可以這麼理解,在場沒人是柳長青的朋友對嗎?”
丘紀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那麼問題來了,那個神人明顯和柳長青是一伙的,在柳長青可謂是沒有朋友的前提下,誰能幫他,誰又有這個本事幫他?”
“繞來繞去的,你到底想說什麼?”衛淑冷冷問道。
“我想說的很簡單,此次我們參與無定橋歷練的兩百個山海武者,都有各自識的人,但我已經詢問了無數人,卻無人知曉那個神人到底是誰……”
“再加上剛才的結論,這實在太過反常。”
丘紀深深看了一眼口,“除非,那個人原本就不在我們之中,不在……名單上!”
“什麼?”
丘紀的猜測引發了一陣。
“你是說,有頂級山海混了其中?”衛淑也是臉一變,“這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丘紀淡淡道,“以往又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只是沒人功罷了,無定橋的盡頭可是王侯藏……沒有山海能不心。”
眾人一陣沉默,但在仔細思索丘紀的話之后又不點頭。
“傳說靖城侯九個弟子,除了一個全國武狀元沈前之外,其他人都來歷神,行蹤謎,也從不和我等混跡一起,難道是他們當中的一人?”
“還真不好說,像那個巫珺據說就是從亡者之海里爬出來的死人,連死人都能復生,還有什麼事是他們做不到的?”
七八舌之后,眾人都是越發肯定了丘紀的猜測。
“若是如此,可以請王侯主持公道,無定橋的規矩,就算是靖城侯親自出面也不能破壞!”
衛淑眼睛一亮之后提議道。
“我已經找了,應該快到了。”
丘紀淡淡道,隨即抬頭凝天空。
仿佛是回應他的話語一般,天空之中驟然風起云涌,無數雷云匯聚而來,隨后在半空之中形了一張遮天大臉,俯視眾人。
雖是雷云幻化,但那五卻是生無比,一眾山海也是瞬間認出了他。
“玄溟侯!”
眾山海恭敬行禮。
“丘紀,找我何事?”
那雙好似能悉一切的雙眸,定格在了越眾而出的青年上。
“玄溟侯坐鎮東海,一向也是這無定橋的守護者,今日請玄溟侯主持公道……”
丘紀沒有片刻耽擱,朗聲將事經過說了一遍。
待丘紀說完,眾人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玄溟侯的裁決。
天空之中的大臉面無表,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開口。
“柳長青所為我已知曉,并無違規之。”
玄溟侯說完之后就陷沉寂。
遲遲沒有等到下文的丘紀忍不住抬頭道,“可那個神人……”
“你口中的神人……”玄溟侯頓了一下,接著道:“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所有山海都是呆住了。
這是幾個意思?
“玄溟侯,這怎麼可能,我們明明都是被那神人所傷,否則就憑柳長青,又怎能……”
一直冷靜的丘紀終于有些失了分寸,忍不住爭辯道。
“夠了。”玄溟侯淡淡開口,打斷了丘紀,“無定橋是太乙王所留,多年來從未出過錯,若按照你的說法,有人非法闖,難不他會比太乙王更高明?”
“還是說……我瞎了?”
丘紀瞬間啞口無言,也不敢再過多爭辯,只得垂首不語。
“都散去吧,爾等如今都是我人族中流砥柱,莫要糾結于一時之挫折,白白誤了自。”
天空之中的大臉在淡淡丟下這幾句話之后,便很快消散,天空重新放晴,只留下一眾山海面面相覷,心中滿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