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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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連戰

法臺之上。

此刻。

正有兩道迥異的真炁在半空中不斷撞,竟打出了雷鑿電擊般的響,轟轟烈烈,聲勢浩大。

震得臺下一群修為低弱的執役道眾,都不得不手掩住耳孔,神痛苦。

「該死,太始元真便真箇如此的不凡嗎?除去那個廢劉權外,此人已是接連斗敗了六人,怎還會有這般渾厚的功行?」

與面自若的陳珩相對的,卻是青修士難看至極的神

他是天池姜氏的出,參習的練炁法名為《神烈飛決崇玄法》,乃天池姜氏的不傳之,可修出「大玉真」。

而在真炁品秩的九階三十六之中。

「大玉真」亦是名列前茅,居於九階中品,可謂高明至極!

但縱是九階中品的「大玉真」,同「太始元真」做起爭鋒來,亦是無法匹敵,難免要敗下陣來。

此時。

應到真炁已然所剩無多。

修士心中沉喝一聲,將周氣悍然一提,做最後殊死一搏。

而察覺到對面那人的氣機異樣。

陳珩搖了搖頭,也將太始元真全力一催,霎時鋪開有二十丈長,猶若一頭掙了枷鎖的淵中長龍

「噗嗤」一聲,震裂長空,直朝向青修士兜頭刷去!

仿是開山裂山般的聲響。

只是方一相

原來雖佔據下風,但還能勉強打得有來有回的「大玉真」登時七零八散,潰不形,被太始元真狠狠消磨了個乾淨。

修士見狀,目瞳中閃過一驚惶慌忙之

他強提起最後一口真炁,匆匆剛念了個咒決,袖袍中便隨之飛出一枚山河小印來。

但太始元真卻已是在轉睫之間,就殺來了他的面前。

其速之疾。

莫說青修士尚未反應過來。

便連一眾法臺之外的觀者,亦是目瞪口呆,訝異非常。

隨著一聲刺痛耳鼓的鳴。

修士連同他匆匆祭出的那枚山河小印,都如斷線風箏般,狠狠橫飛出去,跌出了臺外。

直至在地上翻滾了數十個跟頭后。

自覺狼狽丟臉的青修士才方勉強生出了一氣力,暴喝一聲,雙手猛得一撐,生生將頹勢止住,從地上跳起來。

「太始元真,不愧為九州四海至極的真炁,姜某今日,算是真切見識了……」

寂然半晌。

在觀戰諸人的注視下。

修士了又,終是低聲說出了這番話來。

旋即七竅漬沁出,目瞳中芒渙散,仰天便倒。

「姜兄?」

幾個平素間與他相善的世族中人驚呼一聲,連忙奔過去,將之救起。

場中頓時一片嘩然,眾皆驚異。

若還算上那個湊數的劉權,陳珩已是在法臺上接連斗敗了八人!

但從他的神中卻毫不見半分疲,顯然還留有不餘力,真炁充裕。

這般表現。

的確是強橫無匹,稱得上是天才俊彥之士了!

而在觀戰諸人議論紛紛之際,姜通源等世族中人卻是面沉如水。

「太始元真,果然是好玄功,見面更勝聞名呵……」

衛揚輕嘆一聲,頗多慨。

「還是讓我出手吧。」

此刻。

一直沉默的王典突然開口。

「王兄?」

衛揚聞言微有些訝然,但還是緩緩搖了搖頭:「稍安勿躁,現在還不是你出馬的時候。」

「若再這樣敗下去,只怕世族會聲名大損,為外人所譏,尤其那些寒譜出者,更是會將我等當個十足的笑柄。」

王典將眼簾緩緩一揭,不咸不淡開口道,語聲中含著一莫名的冷意。

此人的五並算不上什麼清逸英,只神秀斂,平平凡凡而已。

但細細看去,卻又偏帶有一說不出的奇偉之,如若曠野崇山,姿態高慢。

他看向衛揚,傲然開口言道:

「我知曉你們是打算以車戰之法,來消磨那個陳珩的神意,在他久疲睏頓之下,最後才由我出手,將他一舉斗敗,落錘定音。

但我王典在時便得古異人授法,在北海飲過紅霞,得過神火,道業天授……

在這九州四海之,與相同境界的修士做爭鬥,我自詡不會遜於任何一人,更莫要說只是區區一個陳珩了!」

衛揚聞言眸

他剛再做勸說,卻被一旁的姜通源給猛然抬手打斷。

「不對!你錯了!大丈夫行事,當不則已,必驚人,立見效!若雷霆一發兮,其孰敢當?!

陳珩既然將邀戰一事佈告四院,便是踩著我等的名頭來上位,做他晉之梯的意思,既然如此,又怎可讓他功

這個中存有的風險,我實是一一毫都不想去冒!」

姜通源將手搭在王典肩頭,微微一,懇聲道:

「王兄,我曉得伱道法不凡,但那個陳珩,從這幾場斗戰上看,他也著實是個人,說不得就還藏有什麼厲害手段,穩中求勝,才方是行事之理!

且暫先忍耐則個,旁人一時的譏嘲算什麼?你我是什麼份,何必去顧及他們的念想?莫看陳珩現下雖然風,但他既要自不量力,那便必笑柄!

靜做等候罷,待得此役過後,拙兄再親為你斟酒賠罪!」

「……」

王典眉峰皺了皺。

思忖片刻后,終還是搖搖頭,暫且作罷。

「道憐你呢,你意下如何?」

他忽得看向遠,那個以幕籬障面的子。

「不要如此喚我,王典,你要還是學不會說話,那便去學怎麼閉吧。」

姜道憐聲音綿綿的,像上晝時候拂面的霧雲,卻帶著幾分疏遠的冷寒。

王典眸一沉,神倏爾了下去.

姜通源心中暗不妙,忙狠狠瞪了姜道憐一眼,又溫言去王典。姿態和藹平易。

衛揚看著旁的這象,心中無奈,但也實在懶得去做摻和,於是抬指點向一個年劍修,道:

「衛卓,你劍尚可,下一個便由你上!務必出陳珩除太始元真之外的其他手段來!」

那名衛卓的高瘦道人點了點頭,將一縱,便越至了法臺上。

而數息過後。

待得陳珩調息已畢。

他才拔劍在手,道了聲:

「請教。」

今番的邀斗。

雖不限世族中人番下場,但也同樣是允陳珩進行調息的。

不過陳珩僅數息功夫,便將一真炁調息至了巔峰,著實是令衛卓心中大敢震驚。

也不知是太始元真的「龍天通明,諸真總攝」之,別神妙,能夠讓他不懼鬥法時的損耗。

亦或是先前斗敗的那幾人,並未出來幾分陳珩的真正實力來。

因而才能讓他在極短的時間之,就將真炁回復至了鼎盛之狀。

但無論是上述的哪一類。

對衛卓而言,都實在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他看著法臺另一側,那個冠如雪的俊逸道人,牢牢握手中法劍,心中毫不敢大意。

「請教了。」

陳珩拱了拱手,道。

而今幾場比斗下來,那些世族中人也是知了他的意思。

若是斗敗,自會將丹母砂由法臺下的米薈,倒是不必陳珩在鬥法之前,還要多費一番口舌。

眾目睽睽之下。

這些世族中人也不敢以次充好或虛應故事,且有米薈在死死盯著,更無法在其中攪鬼。

這時。

陳珩瞥見了衛卓手上的法劍,不由得一笑。

「劍修?」

他問。

「只是一門護道之法,當不得此稱。」衛卓搖頭。

「原來。」

陳珩不置可否一笑,將青律劍喚出,握在手中:「這位師兄,請了!」

「你也會劍?」

衛卓臉一變,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再籌謀思慮了。

於是催真炁,駢指一點,便將飛劍馭起,化作一道長,朝陳珩劈去!

而陳珩心念轉,青律劍亦化作一道匹煉般的劍,當空便將殺來的那一劍穩穩格住。

旋即不退反進。

以騰霄破雲之勢,放出燦爛華,直削向衛卓的六魁首!

……

……

劍氣激不休,錚錚刺耳。

這兩個都是劍道第二境——劍意化形的境界。

一時之間,倒也算勉強鬥了個旗鼓相當。

但不過小炷香的功夫。

衛卓便漸漸了頹勢,被陳珩敏銳抓住了一個細小的缺,將劍盪進了他的周五丈

霎時。

衛卓便有些難以招架,額角青筋狂跳。

「衛卓自便被族中的長者帶在邊教導,所聽所聞,皆是上乘的劍心得,可縱如此,他還是敵不過一個陳珩嗎?終還是欠缺了些經驗……」

衛揚閉上雙目,已不想再看法臺上的戰局,心下嘆道:

「可陳珩此子,他又才多大的年歲,為何會有如此高明的鬥法經驗?連我都有些自愧不如了……莫非他是在娘胎之,就開始在學著鬥法了不?」

衛揚心下苦笑一聲,頗覺無奈。

而他眼界高明,自是能看出衛卓註定敗落,不過是支撐時日長短的問題,再無可挽回。

但在一些世族中人眼中。

衛卓不過是稍落下風,很快便能將勝算掰回。

為此一個做黃大倫的世族修士還用旁人起了爭執,吵得不可開,惹來了無數注目。

很快。

在那爭執之景似要愈演愈烈之時。

只見法臺上,陳珩的劍氣轉幾次,如若游魚一般盪過了攻伐,然後尖嘯一聲,倏爾劈開了衛卓的飛劍!

於電火石之間。

就穩穩停在了衛卓脖頸

沉默許久。

衛卓嘆息一聲,俯首道:

「師弟於鬥法搏殺上可謂個中老手了,純非常,我不如你,此戰是我輸了……」

這句話一出。

場中頓時大嘩。

那些原本還在與人吵鬧的世族子弟,登時住了

而其中吵得最是厲害的黃大倫更像只被卡著脖頸的烏鳥,再無語聲傳來。

在大多執役道眾眼中,他們只見得無數劍氣攪纏在一塊,撞發響,煞是炫目好看。

卻看不清楚其中的細劍招。

孰料只是稍一分神,臺上便已決出了勝敗,由不得他們不做訝然。

莫說他們。

便連一些築基境界的室弟子,亦是心中訝然,皺起眉頭。

「時日拖延已久,我也算熱了,接下來,便不再留手,唯有以雷霆手段做施為,才方能顯出敲山震虎的功用來!」

在衛卓黯然跳下了法臺後,又有一個貌足生元,站了上來。

陳珩心下一笑,便打定了主意。

……

而在貌登上法臺後。

原本喧嘩的場中,微微寂了寂,顯是在這院中的聲名頗大。

便連原本已是訕訕住了的黃大倫,亦是興起來,向四下得意喝道:

「這是嵇師姐,年便以一手好劍,斗敗了小山五怪,更——」

轟隆!

話語還未說完。

陳珩便全力摧出一道先天大日神去,祭出的護手段如若紙糊般,被撕裂破開。

只聞一聲響。

形便無力墜地,被監院喬豫的法力在最後關頭護住,才勉強保有了一命,卻也同樣昏迷不醒。

「……」

場中微微寂了片刻。

然後便又有一個玉冠道人暴喝一聲,飛撲上。

「這位辛師兄又更是厲害,他的九靈曾得過辛氏族老的指點,威能極大,連紫府境界的高功,都不可以等閑視之!」

黃大倫見狀,又高聲開口。

而他話音才方落下。

便見陳珩袖袍一張,數十滴凄艷的紅水飛出,頃刻間便將九頭拘靈神將打

而那位辛師兄亦隨之滾落下了法臺。

出氣多,進氣……

「諸位高士在前,怎容得你來逞兇?!讓鄧某來會會你!」

片刻后。

又一道人仗劍而起,大怒跳上法臺。

「諸位,此戰已結!這位鄧師兄神通通好一手雷法!曾驅雷做箭,連斃了百頭妖禽,由他出馬,必是手到擒來!」

黃大倫又大笑開口,語氣萬分篤定!

嗡隆!

戰不三合。

鄧師兄便在漫天遍野的紅水中敗下陣來,主跳下了法臺。

他狠狠瞪了眼茫然的黃大倫,憤大喝一聲,以袖掩面,最後竟是直接馭炁飛走,遁離了白石峰。

「……」

迎著一眾戲謔目,那百上千雙的眼睛。

黃大倫頭瑟,面上卻仍是強裝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頗多鎮靜。

而過不多時。

又有一人怒喝一聲,躍上了法臺。

黃大倫見狀大喜,連忙找補道:

「這位可是我的族兄,黃汝真!汝真兄年時便——」

砰!

陳珩發出的先天大日神陡然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將黃汝真打了個措手不及,碎,四肢皆被貫穿,鮮淋漓。

……

「這位是周舒——」

砰!

……

「卲月師姐修了圓符顯跡真法,——」

砰!

……

「澄哥兒自便是玉金膏餵養長大的,三歲便能搏虎鬥豹!」

砰!

……

「韓周我兄有大真人之姿!」

砰!

……

隨著一道又一道人影依次從臺上被打落,塵土四散。

黃大倫的語聲也愈來愈低,自細若蚊蚋,微不可聞。

到了最後,更是索一言不發。

只是如尊泥塑木雕般,怔怔然看著,卻說不出什麼聲音來。

而於法臺之上。

陳珩卻是愈戰,愈是覺得開懷暢然,有種掙了枷鎖,自此放開手腳的輕鬆通達

他清喝一聲,將飛劍一催,須臾化作一道貫空之虹,眨眼不見!

同陳珩爭鬥的那世族子弟見狀大驚,面容失

他本想閃躲避,但無奈這飛劍來得太速太疾,只匆匆將一口甲小盾喚上,攔擋在面門之

可這劍一劈,竟將甲小盾斬得火花四濺,遠遠震開。

爾後朝上一劃,便斬開了他的半邊脖頸!

到劍忽被一莫大力道凝住,再寸進不得。

陳珩曉得是那位監院在出手,護住了此人的命,便也將飛劍召回在手,淡聲一笑:

「承讓。」

「……」

法臺上的那人脖頸流如注,直將玄功暗暗運轉了好幾個周天,才止住傷勢。

他驚悸看了陳珩,了又,似想要放句狠話出來,但終還是一句話未曾出口。

只慌躍下法臺,便匆匆鑽進了人堆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此刻。

諸人皆是寂然。

場中一時無聲,彷彿落針可聞。

若說陳珩先前將上場的劉權打落法臺時,他們還只當個是笑話在看,並不以為意。

可隨著爭鬥愈演愈烈。

他們的心緒也逐漸是由驚疑、慌和忐忑,最後轉為了駭然。

直至如今。

背脊甚至有一寒意生起,骨悚然!

陳珩迎著諸多複雜目,將眼簾一掀,神巋然,平平靜靜,視若無睹。

「下一場,哪個師兄來賜教?」

他環視臺下,容不改,忽得沉聲喝道。

滿場無人答話。

他眉峰皺起,眼中芒大放,如兩顆天星懸空,氣機迫人至極,又喝道:

「究竟何人上場?」

依是並無人膽敢應答。

一些人在陳珩目掃過時,甚至不自覺便將頭顱低下,無法正對,噤若寒蟬。

如此。

在陳珩又連問了三聲之後,皆是未有回應。

他扯開角一笑,目梭巡一轉,最後落在了王典之

「放肆!我來斗你!」

王典看出了那無聲的諷意,不顧衛揚的連連示意,冷笑一聲,大喝道。

眾人聞言一陣,神有著些興之意。

「好啊!好啊!」

一直著腦袋的黃大倫此刻又忽得興起來,扯開嗓子,高聲道:

「這位是王典師兄,他曾得古——」

「黃兄閉,不要壞了大事!」

幾名世族中人霎時大驚失,異口同聲出言,連忙喝住他。

還有一個離得稍近的,更是直接上手,慌捂住了他的,堵了個嚴嚴實實。

「……」

黃大倫眼角狂,心中大無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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