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王府,嫣然牽著小馬出去找崔小球炫耀。
唐竹筠督促晉王換裳,晉王剛了一半,宮里就來了圣旨,說皇上召他進宮。
完了,這是雍王進宮告狀了?
晉王把裳重新穿上,故意逗唐竹筠道:“看起來你得等晚上了。”
唐竹筠:“……”
“好好想想,怎麼哄我,能讓我輕輕放過你。”晉王咬著的耳垂道。
唐竹筠瞪了他一眼:“進宮自覺點,要是皇上說罰俸,你就認打,晚上回來我好好照顧你!”
晉王:“……”
他往外走了兩步,唐竹筠忽然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今日的事因而起,而且總覺得,自己作為四大惡婦之首,是當之無愧的。
能豁出去,裝傻充愣,撒潑打滾,什麼都行,總之不能吃虧。
但是晉王……就不太讓人放心了。
主要他不解釋,就一張死人臉,別人會不會把過錯都推到他上?
唐竹筠現在有種養個不省心大兒子的覺。
晉王一只腳邁過門檻,回頭對笑:“不用,你好好做飯。天熱不想吃飯,晚上做點爽口的。”
唐竹筠:“要不,還是罰俸吧。以后你吃點就行!”
晉王被逗笑:“聽話,我走了。”
他離開之后,唐竹筠就有些坐立不安。
問秀兒:“你說王爺能有事嗎?”
秀兒反問:“您說呢?”
“沒事,我們是正當防衛。”
“正當不正當,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秀兒道,“您還是燒香祈禱,皇上今日心好吧。”
唐竹筠無語。
無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寫王妃日記。
親第N天:王爺要是安然無恙回來,我愿意一夜無眠,臉紅。
秀兒過來桌子,瞥見的日記,不由撇。
唐竹筠后知后覺地蓋住,卻正好看到翻白眼的樣子。
“怎麼了?”唐竹筠哼哼著道,“我就不能擔心一下王爺?”
“沒怎麼,”秀兒道,“就是我要是老天爺,肯定想,怎麼放過王爺,好事還全是你們的?”
唐竹筠竟無言以對。
等來等去,晉王沒回來,凜凜先回府了。
嫣然見了哥哥,自然不管崔小球了,和凜凜炫耀自己新得的小馬駒,央凜凜幫起個名字。
“踏雪吧。”凜凜道。
“好,踏雪好。”嫣然鼓掌,無比買賬,“母妃,還有糖嗎?我要一大塊,去喂踏雪。”
唐竹筠笑道:“馬廄里肯定準備的,你去和他們要。你先去,我要問問你哥哥的功課。”
嫣然微愣,隨即點點頭出去。
秀兒小聲道:“娘娘,您找個別的借口也好。您懂凜凜的功課嗎?”
說完,也出去了。
唐竹筠:“……”
別說,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把今日的事和凜凜說了,然后道:“凜凜,你說皇上會不會責罰你父王?”
朝廷律法,凜凜現在也有涉及,比懂得肯定多一些。
凜凜沉默,眼神微。
“凜凜?”
“母妃,我猜皇上召我父王宮,不是為了這件事。”
“啊?”
“因為這件事鬧到皇上面前,最后的結果應該是各打五十大板,各有損失。”
“那他們不會拖著你父王一起倒霉?”
“不會。”凜凜篤定地道,“雍王和太子走得近,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太子。這事鬧開了,您說五十大板的懲罰,對于太子那種什麼都不敢出錯的更重,還是我父王那般天天挨打的更重?”
唐竹筠樂了。
說得很有道理。
晉王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皇上面前也不裝,所以他做出這種事來,有什麼稀奇?
倒是你太子和雍王,為什麼得罪了晉王?
難道不知道他什麼都敢干嗎?
唐竹筠越想越樂,壞就是道理。
“不過,我也只是猜測。”凜凜道,“或許被人去告狀,或許夾雜了別的事,現在都說不定。咱們再耐心等等吧!”
唐竹筠點頭,又想起客人造訪孔大儒的事,便道:“今日你夫子怎麼忽然接待客人了?”
凜凜道:“是瑯琊王家的人。”
“王家的人?”
那怪不得了。
之前孔大儒帶著西柚,一直住在王家。
現在王家人進京,是要另眼相看。
“那你知道,夫子為什麼帶著你師兄住在王家?”唐竹筠好奇地問。
“因為師兄的病。”凜凜道,“據說瑯琊王家出了一位神醫,但是輕易不見人。”
“可是我怎麼聽說,你夫子在王家住了很多年?那豈不是說,很久之前就知道你師兄有病了?”
“夫子的兒子,師兄的父親,是死于這種病的。”
唐竹筠若有所思。
“那后來神醫幫忙了嗎?”
“不知道。”凜凜如實地道,“我知道的這些,都是師兄偶然間的只言片語。涉及別人過往,我也不好多問。”
唐竹筠:行吧,你們都是君子之淡如水,我是小人吃瓜不嫌多。
母子倆正說話,外面傳來了嫣然歡快的聲音。
“母妃,哥哥,父王回來啦!”
唐竹筠忙站起來:“怎麼回來的?”
要是騎馬回來的,肯定沒挨打;要是坐車……傍晚太快下山晉王才去的,沒必要坐車,回來坐車,那說明屁開花了。
然后就聽見晉王道:“總之不是爬回來的。”
說話中氣十足,聲音中還帶著的愉快,這是大獲全勝了?
唐竹筠立刻心飛揚。
吃飯的時候,晉王說,皇上果然不是為了今天發生的事找他的,而是另有其事。
唐竹筠默默地給凜凜點了個贊。
這聰明,隨!
是這家里學歷最高的,不服來辯。
“舅父回京了。”晉王道。
唐竹筠咬著筷子,覺得事不太對。
皇上知道喬庚對蕭嫵的深,以及他對晉王的照顧?
他能容忍嗎?
對敵不斬草除也就算了,還變相鼓勵?
這不合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