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書房
杜媽媽抖著跪在青石板的地上,頭低的很低,一句話都不敢說。
書房,顧貿死死的盯著杜媽媽,不知過了多久,才冷冷地問道:「說,大夫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杜媽媽心裡明白,大夫人大勢已去,如今又瘋了自己就算想替抗下一切,也沒人念自己的好,還不如全盤說出,戴罪立功。
「大夫人說的都是真的,不但是三姨娘,還有其他姨娘,還有普渡寺的事,都是大夫人吩咐老奴做的,老奴也是沒辦法,若是不從大夫人就要將我的兒子賣了。」
顧蘭若一驚:「你說普渡寺的事,也是母親所為?」
「是,還請大小姐饒命,老奴真的不想助紂為,可,可我那可憐的兒子。」杜媽媽低聲哭泣。
顧貿聽到三姨娘的時候,臉瞬間沉了下來,惡狠狠的盯著對方:「如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直接打死。」
杜媽媽抖如篩糠,頭一低:「這些年,大夫人為了掌控後院,先後對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下手,還有們們肚子里的孩子,都想盡辦法弄死。大夫人還在郡主的湯藥了下了葯,讓郡主產後虛弱,最後不治亡。大夫人本想著掐死大小姐,當時白家鬧的厲害,便怕了,於是將大小姐留了下來。本以為能將大小姐捧殺蠢材,沒想到卻越來越好,大夫人便起了殺念,有了普渡寺的活在。」
說的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事,只是沒有證據,說了也是白說,杜媽媽現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家人。
「三姨娘夫家鬧也是大夫人所為?」顧貿磨牙,從牙中出幾個字。
「是。」杜媽媽面如土:「大夫人提前知道三姨娘懷的是男丁,便派人去打聽三姨娘事後來給了那家人錢,鼓他們來府上鬧,所以,才會一兩命。」
顧蘭若聽了都覺得后怕,臉下意識的白了下來,知道大夫人作惡多點,卻沒想到,不但是母親,後院的所有人都難逃的魔掌。
在的思想里,擋路者,死。
顧貿的臉沉的能滴水,他怎麼也沒想到躺在自己邊多年的人,居然是個蛇蠍人。郡主份尊貴,他雖然喜歡,可男人的自尊不允許任何人挑釁。一山不能容二虎,太師府只能有一位尊貴的人,就是他,顧貿。
至於郡主,在嫁顧家的那一刻,便只是顧家的長房媳婦。
可事與願違,他朝堂挫,需要郡主幫忙,仕途阻,需要郡主幫忙,久而久之,顧貿在郡主面前不自盡的矮三分。所以當秦氏勾引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同意,秦氏有郡主的溫,善解人意,又是郡主的閨中好友,他當初和秦氏廝混也有氣郡主的意思。
可對方完全不在意,聽到秦氏懷孕的消息,直接將秦氏接府中,他更是過分的提出平妻的念頭,他還記得郡主只是笑了笑,淡淡地道:「等我死了。」
當時他還高興過一段時間,想著郡主為他吃錯了。後來郡主將自己關在昭華閣,在也沒見過他,直到病死,他都沒能見到最後一面。
他懊悔不已,瘋了般納妾,單方長得和郡主有幾分相似的子,都納府中,其中三姨娘最像郡主,卻沒有郡主上的傲氣。他以為老天可憐他,派眼前的子來他傷的心。他對三姨娘寵至極,還過平妻的念頭,若不是秦府制,恐怕三姨娘早已是顧家的大夫人。
可現在杜媽媽告訴他,不管是郡主還是三姨娘都是大夫人殺死的,他本來還可以有一個兒子,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三姨娘死的時候,他曾經懷疑過,可當時沒有證據,不好和秦家對著干。
當時顧貿還不是侍郎,只是戶部一個小小的管事,不敢是人脈還是勢力都需要依附秦家。所以他只能不了了之。
他現在悔啊,若不是自己引狼室,郡主和三姨娘還有自己的兒子也不會死,白家也不會對自己冷眼旁觀,這一切都是秦氏的錯。
顧蘭若看著顧貿懊悔,憤怒,只是冷冷的一笑。後悔有什麼用,母親也不能活過來,這件事已經發揮到極致,顧貿對大夫人徹底厭棄,就算那一日大夫人東山再起,兩人之間已有鴻,不可能再如往日般恩。
顧蘭若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惜,父親本該還有一個兒子。」不提母親的死,不提三姨娘的無辜,只提那未出世的弟弟。
沒有人比顧蘭若更了解顧貿,自私自利,膽小怕事,窩裡橫,偏偏又是個重男輕的人,兒子在他心中的地位,直親娘。
果然,顧貿氣的發抖,比起幾位姨娘的死,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未出世的兒子。
他猛的站起,冷冷的向舒華院的方向,聲音冷絕:「秦氏教唆你奴婢興風作浪,肆意妄為,我為家主,有權置,從今往後,秦氏關在舒華院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探。」
至於杜媽媽,顧蘭若替求,饒過杜家,不過杜媽媽難辭其咎,杖斃。
顧蘭若走出書房,渾裹著寒意,直奔舒華院。
韓媽媽疾步上前討好:「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人都撤了。」
「嗯,母親瘋癲,傷到人就不好了,這段時間辛苦韓媽媽了。」顧蘭若抬手,紅拂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對方。
韓媽媽見了笑的合不攏:「大小姐客氣了,日後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
「還請,韓媽媽好生照顧好母親,別讓做出過激的事來。必定還是顧家的大夫人。」顧蘭若冷冷一笑,淡淡地說道。
韓媽媽覺冷風吹過,額頭無端滲出冷汗,大小姐不打不罵,可怎麼覺比大夫人還要恐怖:「是。」
顧蘭若轉離開舒華院,後響起大夫人恐懼的嘶吼聲。
有些人,活著比死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