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渙之正式決定回大陳定居,是在顧昀離世五年之後,一來知安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呂宋這邊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再者大陳那邊的生意千頭萬緒,他一年裏有大半年都要親自坐鎮,索回去。
離開之前,沈渙之特意跟葉穎單獨說了話,葉穎為他們付出太多,大家都背負了過於沉重的東西,到了如今,理應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給與想要的一切,他除了抱歉激,還應該給自由選擇的餘地。
葉穎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沉重或者憾,隻是笑笑,“回大陳啊,我都已經忘了大陳長什麽樣了,呂宋多好啊,哪哪都是我的地盤,活的多暢快,你要走就走,別搞的跟生離死別再也不見了似的,沈小爺還需要我呢。”
其實葉穎活的也比他明白許多,一直明白並且心安理得的,糊塗的是他。
沈渙之自嘲,覺的自己果然不那麽通,婆婆媽媽的反而人多想,葉穎這麽多年都沒跟他提過什麽,他怎會因為自己的愧疚而試圖給自由,實在是太蠢了點。
離開的時候,沈維跟葉穎並肩站在一,說道:“父親就放心吧,有葉姨在您擔心什麽呢,整個呂宋就沒有葉姨搞不定的事,我可是很需要的,是吧葉姨?”
葉穎與他勾肩搭背,“還是沈小爺懂我,可不麽,這裏離了我哪呢,你自管去你的,別忘了回來瞧瞧就。”
沈渙之衝他們微笑揮手,心想沈維果然是比他會做人,他這張笨,還是什麽也別說了。
幾個月的行程,沈渙之到大陳的時候已經秋,正好先去杭州看看老夫人,往年這個時候,阿翕通常已經祭拜過了,他琢磨著既然遇不上,就順道去瞧瞧也罷。
凡事都要有個心理建設的過程,沈渙之通常建設的時間比較長,都幾年了,還是沒做好要見的準備,自覺實在不爭氣的很,所以說人本難移,即便他現在了人人敬畏的東爺,對上某些人某些的時候,還是赧畏。
真是吃虧不長記啊。
沈渙之照舊先在村子裏走了一遭,回憶了一番人事過往,這才拎著一些祭品去了老夫人墳上,他通常很拎什麽東西,一般就是順手折幾朵白花,然後替老人家清理一番,再不然就是備一壺酒,坐下來跟老人家說說話。
老夫人是他這輩子頭一個敬重的長著,總覺得跟說幾句話就會通許多,他也願意把自己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心說給聽,老夫人生前的時候,總能一兩句話點醒他,他從上益良多。
今天沈渙之特意準備了一番,算起來他三十年前見老人家的時候,大概就是這麽個季節,周圍的一切都沒多大變化,很容易人景生,所以今日格外良多,便多帶了一些吃食過來。
當然吃食並非都是祭品,主要是他自己的午食,他向來覺的拜祭的時候拎一堆吃的有些無狀,好像人死後,求的就隻是吃喝,但其實又吃不到,多浪費,故而他索席地而坐,跟老夫人一邊聊,一邊自己吃午食。
“我決定回來定居。”沈渙之手執一塊當地特有的糕點,他忘記了名字,就是記得小時候吃過,還是老夫人給他做的,他慢條斯理的嚼了半塊,接道:“這樣以後就能常來看您了,我知道您其實不孤單,景昱跟他媳婦就陪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