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輛空馬車,馬車到了城郊之後,停在了一座破院,裏面並沒有人,大約是原先裏頭的人發現了有人盯著。」
「你們都是死人不?」聽到底下人的回報,嘉禾怒不可遏,「管發現沒發現,就算是盯著那個車夫,難道還怕找不出主人來?」
「原是要跟著的,」見自家主子怒氣如此之盛,回事的宮額頭出一顆顆細的汗珠,「可今日不知何故,遇到許多事,屬下們也不敢太冒頭,且最近不人盯著咱們這邊。」
見嘉禾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臉沉,宮的膽子大了些,「啟祥宮那邊最近日日在陛下跟前苦惱,說靜和公主的病就是隨喜伯惹出來的,要陛下嚴懲!」
「張倫那個豬腦子……」
提到這個嘉禾就更生氣了,原本那日就是想出去散散心,誰知道就遇到了靜和和那個妖妖嬈嬈的母妃,好說歹說,竟讓沒法拒絕,才將靜和一起帶出去了。
這也就罷了,誰知道竟然就遇到張倫那個滿腦子只有那檔子事兒的蠢貨,竟然做出這種事來,還鬧得人盡皆知,本想瞞都瞞不了。
誰不知道張倫是表舅舅,當初因著他會討好自己母妃,父皇還破例封了伯爵,眼下竟然鬧出這種事兒來!
偏偏最近容妃十分得寵,竟然有與自家母妃嫻貴妃分庭抗禮之勢,連帶著靜和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父皇非說什麼靜和有元皇后的品格,最近啟祥宮母簡直尾翹上天!
「且聽說前朝也有了些靜。」宮面對著嘉禾公主的怒容,也只能著頭皮接著回稟。
「五哥那邊怎麼說?」
宮沒有答話,嘉禾垂下的眼便「唰」一下抬了起來,「怎麼了?」
「五皇子那邊傳話說,打算在月末邀請世子子弟及京中閨秀一起舉辦一場騎馬賽,請公主您……與陛下提議。」
「啪!」描金繪牡丹的汝窯茶盞陡然間被砸得碎,回事的宮都不用抬頭就知道此時主子是什麼樣的表。
五皇子早年被嫻貴妃抱養,當時的嫻貴妃也不過就是剛剛封了嬪位,還是與其他嬪妃一起封的,剛剛有了自己的宮室,在陛下跟前也並不如何得臉,也不知道如何就被皇帝挑中,做了五皇子的養母。
直到後來生下嘉禾公主,五皇子也漸漸地大了,才慢慢地得了皇帝的寵。
這些年來,嫻貴妃這一脈真正得勢,可以說既有嫻貴妃的努力,也有五皇子的功勞。
如今眼看著皇帝已經過了花甲之年,先太子過世之後,便一直沒有封太子,幾位年的皇子也在蠢蠢,只看誰能搶得先機。
五皇子母族不顯,只能依靠嫻貴妃,嫻貴妃沒有生出自己的兒子,也只能依靠五皇子。
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縱然沒有親母子之間的親無間,卻也知道,彼此是自己的依靠。
而嘉禾公主的前程自然只能落在母兄上。
五皇子這些年在朝中還算得勢,偏偏啟祥宮惠妃年紀雖輕,卻出高不說,還生出了七皇子,這兩年又十分得寵,朝中上下一時間被分了兩派。
惠妃出世家,與京中許多人家都有關係,比如出溫家的麗嬪就是的忠實擁躉,而京中大部分貴命婦都與惠妃關係不錯。
嫻貴妃母族基不深,在這一點上就失了先機。
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不管是嫻貴妃也好,五皇子也好,都想爭取這京中勢力的支持。
之前五皇子就給嘉禾公主過口風,錦衛指揮同知趙靖海出寧國公府,雖然如今寧國公府並不十分顯赫,但是經營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枝繁葉茂。
且錦衛指揮使如今年事已高,且不好,要不了兩年就要告老,趙靖海最有可能接手指揮使的職位。
若是能拉攏了他,不但能網絡一大批勛貴,打京城世家部,還能獲得錦衛這一大助力。
嫻貴妃似乎對此也很滿意,甚至私下裏還與嘉禾商量過幾次。
嘉禾自小在宮闈長大,更是見識了自家母妃從門牆冷落道門庭若市,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可是卻無法因此而點頭這樁婚事。
誰不知道趙靖海如今已經年過三十,且剋死了兩任未婚妻,如今整個京城本就沒有人家願意將兒嫁給他。
這也就罷了,用嫻貴妃的話來說,是公主的命格,再的命也能鎮得住。
可是最關鍵的是,此人長相獷,一看便覺得如同出鄉野,一隻手得有扇大,如何能接?
為一國公主,自小金湯玉地灌溉長大,竟然要配這麼一個牲口般的人,怎麼想都覺得心裏有氣,所以便一直敷衍著。
上一次去宋家,是因為知道這宋家的脾,以他們家的地位,如此難得的喜宴,必然有許多人家前來拜訪,便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到個心裏舒坦,家世才能又能嫻貴妃和五皇子看上眼的。
誰知竟真的讓看到了溫停淵。
溫家第六子,長相自不必說,縱然在皇城,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人,甚至還觀察過那些能父皇帶室的年輕男子。
可無論男,都沒有一個人的長相能及得上他。
還有那一的氣質,依看來,便是深父皇和母后喜的安郡王也比不上。
誰知等回來,便有好事者將此事已經告知嫻貴妃。嫻貴妃竟然立刻就跑來絕了這個念頭。
不過是因為溫停淵是溫家庶出且不溫老太太待見的兒子,怕是沒與溫家搞好關係,反倒結了仇怨。
心裏認定以溫停淵的人品氣度,一定能在科舉中大放異彩,到時候溫家不可能還將他排斥在外。
可這樣的話,此時說起來未免為時過早。
想到此節,嘉禾心中更是煩悶,一眼看到跪在下面的宮,腦中靈一閃,忽然笑道:「去回五哥,我答應了,且我會親自下帖子請京中的世家子弟及一眾閨秀,必然會將此事辦得妥妥噹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