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寧是真的被溫良的話給震驚了,他竟然會說出要私奔的話來。
這……
喬玉寧獃獃地看著他,到底在心裏生出了幾分,臉上的神緩和了些,人的緒也平靜了許多。
「四郎,你知道的,這不可能。」
聽到又喚自己為「四郎」,溫良臉上出幸福的神來,可一想到眼下的形,眸又暗淡下去。
「難道你不願意?」
「若是能跟四郎你長相廝守,別說私奔了,便是我減壽,我也心甘願,」喬玉寧眼神溫地看著他,見著他眼裏的,眼裏又沁出淚來,「但是四郎,這是不可能的。咱們兩家在京城並非是無名無姓的人家,若是咱們做出這樣的事來,家族該怎樣蒙?且離開了家裏,離開了京城,咱們要如何生活?以你我的能力,沒有家族的庇護,實際上,咱們什麼也做不了,男耕織的田園生活,不過是書里的好願景,我連織機都未見過,你過鋤頭嗎?」
喬玉寧的話溫良啞語了,他原本很想說,縱然他們倆人私奔,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帶,當真他們倆過日子。
只要準備好了帶夠了錢,買幾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他終究沒有說出來,他卻是還年輕,卻並不笨,喬玉寧說的話縱然不是真實的況,卻也差不多。
他們或許憑藉著帶出去的錢,能好好地生活一陣子,卻並不能生活一輩子。
且若是當真離開了溫家,他便什麼都不是。
不但是捨棄了明正大的份,而且捨棄了自己參加科舉的資格,捨棄了從此以後他的明的前途。
喬玉寧見他沒有答話,便凄婉一笑,「四郎,認命吧!咱們有緣無分。」
「寧兒……」
「我昨日病在床上,想了一天一夜,竟是我太過狹隘了。」
見溫良目疑,喬玉寧道:「兩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可是……」
「四郎,你在我的眼裏,並非只是良配而已,我也並非只是想要嫁給你,而是打從心底里將你引以為知己,認定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你是嗎?」
溫良聽到這話,連忙道:「自然如此!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對你的?」
「不,恰恰是我相信,所以我才想明白了,」喬玉寧牽住他的手,「四郎,你看著我說,難道咱們不夫妻,難道就不是彼此的知己了嗎?難道不能在一起,咱們就不再慕對方了?難道就不再將彼此當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了?」
「寧兒,你永遠是我的摯。」溫良地說道,言語中含了兩分忽如而來的悲愴。
喬玉寧卻笑中帶淚,「便是這個意思了,我想明白了,不管咱們在沒在一起,能不能親,走不走得到一起,我們之間的並不會變,對彼此的信任和維護也不會變。日後哪怕你另娶他人,也與我無關,我的人只是你而已,你永遠是我心裏的四郎,也永遠是我心裏最牽掛的人。不管是時間,距離還是其他任何條條框框的約束規矩,都沒有辦法將我們分離,沒有辦法將我們對彼此的抹滅,對嗎?」
見著他點頭,喬玉寧便笑著反問,「那咱們何苦還要糾結於那點兒外的虛名?」
溫良里如同被燒了一把火似的,渾都燥熱起來,似是歡喜,又像是悲壯,被這一番剖白得無以復加。
「寧兒!你在我心裏永遠最重要,若是當真咱們有緣無分,日後各自嫁娶,這份也不會變。」
喬玉寧依偎進他的懷裏,「好,便是日後我當真嫁給了別人,在我的心裏,真正的夫君也就只有四郎你,在我心裏真正依賴的人也只能是你。」
「寧兒你放心,我會永遠保護你,不管你我在何方,不管你我何地何種境地。」
喬玉寧等的就是這句話,抬眼看向溫良,「所以,四郎,我是永遠可以信任你的對嗎?你永遠都不會背叛我,傷害我。」
兩人四目相對,看上去深似海,可喬玉寧的心裏已經放棄了嫁進溫家的念頭。
可遠在喬家的喬玉言卻難以接自己要嫁溫家的事兒。
這已經不是單單嫁人那麼簡單,而是要嫁的人是溫停淵,那是溫叔叔啊!怎麼可能?!
重生以後,喬玉言從未想過嫁人之事,縱然祖母每每都想將與這個人或者與那個人撮合,可是心裏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接任何一個人了。
關於婚姻,關於丈夫,早在前世,就已經失去了這方面的幻象和期盼,甚至已經開始琢磨怎樣才能讓家裏人接自己不出嫁的想法。
喬玉言從未想過自己能與另外的人攜手一生,只要想起,前世的種種便會自出現在的腦海里,讓恐懼和戰慄。
並非不相信世間沒有真正絹蝶深的夫妻,譬如自己的父母,就一向很好。
只是喬玉言不相信,這樣的會出現在自己上,不願意再去賭,也不願意再去試一次。
何曾知道,前世那個深款款的溫良,出本來面目之後,會對自己棄如敝履呢?
「丈夫」這個詞,在心裏,了一種可怕的意義。
而現在,這個象著著恐怖的詞,竟然要在溫叔叔的上。
有一種啼笑皆非、荒誕陸離的怪異。
更何況,溫叔叔……
他有自己心的子啊!
若是他可以得到幸福的話,為何要自己拖累他,變兩個人都不幸福呢?
都是因為一直以來,他對自己太過於寵的吧!自小到大,不管自己要什麼,多麼不合理,多麼任,他總是笑著答應,不聲地替自己辦到。
最開始是年紀小,似乎這都是理所當然的。
後來慢慢長大了,卻又習慣了這樣的好,從來未曾深想過,為何溫叔叔就這樣寵,甚至還給自己找到了心安理得接的理由,因為緣分。
覺得那一定是緣分,讓他對格外不同。
可是憑什麼呢?
想要糖葫蘆,他可以躲著外祖母給買來。
想要出去劃船,他也可以地帶出府瘋玩。
想要跟表姐一樣的紫水玉步搖,他能不聲地替弄來一支更好的。
可是想要一段能躲過流言蜚語的婚事,他便這樣將自己的一輩子折進去,娶了?
他若是真願意,便真的能心甘願地接麼?
其實小時候,也曾問過,為什麼要對好,可是溫停淵總是淡淡一笑帶過,並不曾回答。
喬玉言忽然想到徐氏,明明與自己有天生的母緣在,可是在徐氏的心底,分明還是更偏喬玉寧一些。
或許,對於溫停淵來說,自己就像是徐氏的喬玉寧?
可是喬玉寧能理所當然地徐氏所有的關,卻不可以。
「不行!」喬玉言喃喃了一句,飛速地下了床,卻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拾葉!」喬玉言了一句,然後自己飛快地拾掇了一下,在眾人驚疑的目中,淡淡道,「我要去外面走走,拾葉跟我去,你們都留下!」
說著也不聽其他人的話,讓拾葉推著木椅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