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寧心裏還是不甘心,便故意說是心裏想念父母,好容易明日不用早起,希能在他們跟前多待會兒。
喬謂升也不說什麼,只在一旁看書,而徐氏便與喬玉寧坐著閑聊。
徐氏是真的高興,畢竟還是擔心兒。
喬玉寧找了許久的機會也沒能將話題往上頭繞,看樣子徐氏是本就不知道裏頭的事。
想了想,便問起喬謂升來,「爹爹這會兒上還有酒香,中午喝了不吧?是跟誰一起喝的呀?興緻這麼高?」
喬謂升的視線從書上移到的臉上,表看著有些怪異,「跟一個多年的好友,怎麼了?」
不知道為什麼,喬玉寧總覺得父親這個眼神不大對,可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只能勉強扯了扯角笑著道:「不過是隨口問問,酒這種東西,豪飲傷,所以想勸父親保重來著。」
徐氏便嗔了丈夫一眼,「兒這是心疼你呢!你還這樣的態度,別把孩子給嚇著。」
喬謂升並不答話,目在喬玉寧臉上停留了兩息才道:「時候不早了,你母親也該休息了,你回去吧!」
喬玉寧打探到現在也沒問出任何話,心裏也有了些不耐煩,便依言行禮告退。
等出了院門,臉上卻難免出張的神來。
晨星悄悄打量了一眼,猶豫道:「老爺似乎……並不想談今日的事,至於太太……」m.
「本就什麼都不知道,那個蠢貨!」
剛說完,假山後面便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這是誰啊,這大晚上的還在外頭閑逛?」
卻是七夕提著燈籠扶著喬玉言過來了。
看到是,喬玉言臉上的笑容卻親切起來,「我還以為是府里什麼不懂規矩的丫頭婆子,大晚上的跑呢!原來是二妹妹,二妹妹怎麼這麼晚回來?」
臉上的笑容那樣自然,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快。
所以,可以斷定,今日於喬玉言來說,本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喬玉寧心裏有些慌張,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喬玉言似乎看出的異常,「二妹妹這是怎麼了?看著悶悶不樂的樣子?」
說完又像是忽然想起來,「怎麼會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妹妹犯錯的懲罰到今日也就結束了,自明日起,也不用再去月華庵了,這是好事兒,妹妹怎麼可能會不高興呢!看來著實是我想多了。」
「有句話做人逢喜事神爽,說起高興的,長姐才是最該高興的不是嗎?平白就撿了個如意郎君,家世好,相貌好,人品好,還有才學,姐姐的命可真是好。」
喬玉寧的這個話似乎很對喬玉言的胃口,臉上的笑容都深了幾分,卻偏偏還要做出兩分害的樣子來,看得喬玉寧心裏十分不舒坦。
便又笑著道:「不過為做妹妹的,總還是想要提醒提醒姐姐,俗話說,水滿則溢,姐姐如今這樣得意,最好還是要小心些才行,說不得什麼時候那水就溢出來了。」
這分明是詛咒的話,可是喬玉言卻毫不以為意,「妹妹果然見多識廣,姐姐是比不上了,不過,姐姐卻知道一個再平實不過的道理。
那水滿了,不去它,自然能保持平靜,可那半桶子水,胡晃,也能跌個桶破水灑。
二妹妹這樣心地善良的人,不如還是費心去關心關心那些半桶水的人吧!我且還能顧著自己呢!」
喬玉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裏作用,總覺得喬玉言這似乎是話中有話,連忙追問道:「姐姐是在說誰?」
喬玉言卻無辜地搖頭,「這我怎麼知道呢?妹妹有救苦救世的懷,自然能找到那些需要妹妹點撥的人了,姐姐我就不行了,只能管著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對於別人的事兒,我向來是不心的。」
到這裏,喬玉寧又覺得是故意說這些若有所指的話,不過就是為了不痛快罷了。
「姐姐如今可真是得意了,怕是本不想跟妹妹我說話吧!也是我自己自作多了,既然姐姐還有事兒,我也不敢耽擱,這便回去了。」
說完看也不看喬玉言一眼,帶著晨星就跟肩而過。
誰知被甩在背後的喬玉言又幽幽地嘆了口氣,「今日的月倒是好,咱們心裏暢快,就在這兒賞會兒月吧!那些見不得天日的,倒是看不著這樣好的夜了。」
明明是毫無干係的一句話,喬玉寧聽著卻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
實在是太不尋常了,明明心裏預想的那件事已經發生了,明明確定了父親要去溫家。
可是卻忽然沒有了任何聲音,好像這一天就直接被剪掉了。
不對!
喬玉寧搖了搖頭,不,不是被剪掉了,溫良!
到現在都沒有收到溫良的消息。
其實之前他們兩個人就有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後門上有兩個婆子是被收買了的,溫良那裏也安排了一個小廝,專門負責給他們兩個人傳信。
除此之外,溫良還有一間個人的鋪子,他經常會將要告訴喬玉寧的事寫在信里,放在鋪子裏等喬玉寧安排晨星去取。
若是著急的話,那邊的夥計還會特地送上門。
可是今日沒有,不管是哪邊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過來。
溫良在哪兒?還在溫家嗎?他到底說了沒有?若是說了,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喬玉寧有些心如麻,坐立難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而實際上,惦記的溫良,這會兒還在祠堂里跪著。
溫瓊與說上家法,那就是實打實地刑,兩寸厚的板子打在上,足足三十板子,本沒有任何放水的手段。
打完他整個人都沒了知覺,偏偏溫家的規矩,若是犯了大錯,就算是犯了大錯,罰之後還要跪一晚上的祠堂。
他這哪裏還能跪的住?不過是趴在祠堂里過一晚上罷了。
好在溫瓊與也沒有真的想死自己這個兒子,溫大太太請了太醫到祠堂里醫治的事兒,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溫大太太看著太醫在旁邊醫治,只默默垂淚,等太醫走了,將邊人都遣散了,才對兒子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