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冷冷地看著對面的人，惠妃端著架子，雖然帶著笑，但是神中的倨傲顯而易見。
裴雅意一直在一旁擺手，哭未哭的樣子，看向徐氏和老太太的目又是著急，又是擔憂。
喬玉寧倒是難得的老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垂著眼一不，對眼前的事充耳不聞。
老太太自然是怒不可遏，徐氏反倒是有些怔住了。
「娘娘，不可，我在家裏一直好的，真的……」
惠妃的臉冷了下來，「本宮為一宮執掌，難道這點兒面也沒有？」
說著轉向裴姨娘，「雅意，本宮不單是為了你，更是為了本宮自己，本宮與你如今已經是異姐妹，你在喬家只是個侍妾，傳到宮裏頭，怕是那底下人，連本宮也要笑話上了。」
老太太這個時候沉聲開口，「自來平妻於我朝律法上並沒有明文範例，不過是外頭那些不講究的人家，鬧出來個什麼平妻，我忠勇侯府，如何能做這樣沒臉面的事？娘娘，恕難從命！」
「大膽！」惠妃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先厲聲呵斥，「娘娘今日臨門，乃是你們府上天大的面，如今娘娘這小小一道命令，你們喬府竟然敢推三阻四，可是沒有將我們娘娘放在眼裏？」
這一聲呵斥，喬家一眾人等只能立刻又跪了下去，惠妃卻輕輕斥了自己的一句，「還不快退下，這是忠勇伯府，老太太是親封的伯夫人，容得你造次？」
然後又連忙將老太太攙扶起來，「本宮的人不懂事，老太太可千萬不要見怪。」
見喬家人不說話，惠妃便站了起來，「出來許久，本宮也該回去了，方才的話，不過是給你們家提個建議，行不行的，自然還要看你們的意見。
本宮雖為皇妃，到底不好干涉臣子的家事，若是你們最後有了決斷，不論好壞，還是來告知本宮一聲才是。」
等惠妃娘娘走了之後，裴姨娘立刻跪在了老太太的院子裏，「老太太，這絕非雅意的意思，實在是惠妃娘娘顧及宮裏的面，才自己拿得主意。」
老太太懶得聽唱戲，徑自回了自己屋，讓在外頭跪著，又將其他人都打發走了，只留下長房母。
遭遇今日之事，徐氏的臉有些難看。
「你如今這般大肚子，本來也不該跟你說，但是這到底是你們的事兒，日後的日子也是你們過的，不得還是要將你牽扯上。」
老太太說著，讓趙嬤嬤拿了乾淨的墊，讓徐氏依靠在塌上。
徐氏沉默不語，只蹙著一雙秀眉。
「老太太，今日的事，你怎麼看？」喬玉言目瞥了一眼窗外，有些煩躁地問道。
「你聽聽那話，分明是那惠妃來我們呢！還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當年怎麼會被騙開了門，讓進了喬家！」
老太太說起這話，語氣里竟帶上了幾分悔意。
「你，去找兩個力氣大的婆子，把給我扔回棲雲閣！聽著那聲音我就覺得噁心！」
趙嬤嬤連忙答應著下去了。
外頭裴雅意期期艾艾的聲音傳來，「老太太千錯萬錯都是雅意的錯，您千萬不要氣壞了子，若是老太太為難，雅意願意三尺白綾了結自己這條命，也不府中為難。」
趙嬤嬤最知老太太，聞言立刻反相譏，「姨娘這以退為進的伎倆還是收一收吧！拿死脅迫老太太，你若是有心也不要嚷出來，直接去做就是了，只怕姨娘沒有這樣的決斷！」、
說完一聲招呼，就把裴姨娘給抬走了。
老太太冷笑地看向徐氏，「怎麼樣？你這些年來，信任的就是這麼個玩意兒！」
徐氏聽到方才趙嬤嬤那一番話，早已經目瞪口呆，面對此時老太太的話，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拿帕子捂著嗚嗚地哭著。
「到如今哭也沒有用，當初我可是極力反對大郎納，倒是你們夫妻心，反倒顯得我這做姨母的容不下！
如何是我容不下，能做出那件事來，就說明是個心不正的，這樣的人，我如何願意留在家裏？
還有那個兒，當年你要麼就直接抱到你膝下，偏偏還要讓養著，這樣的人養出來的玩意兒，我可不敢，果然，一路貨。」
這是老太太頭一次這樣評判人，從前哪怕面對喬玉寧做出來的醜事，也未曾說得準惡化難聽過，可見是真的被氣狠了。
徐氏只能嗚嗚地哭著，這麼多年來，裴姨娘從來不爭不搶，對還有救命之恩，一直將對方當姐妹一般。
而喬玉寧就更不用說了，從來都是以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在面前盡孝，善解人意，又微，如何會覺得這些都是假意？
現在這一切撕開來放在面前，實在有些接不了。
可是老太太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如何還能有假呢？
不開口，只得喬玉言來，「祖母，如今惠妃那邊分明是要我們一個態度，怎麼辦？」
老太太看了喬玉言一眼，目又移到一旁佛龕里的佛像上，良久，才悠悠地嘆了口氣，「只怕聖上……」
說到這裏，幾乎是下意識地住了口，然後看了看四周，才低了聲音道：「怕是時日無多了。」
「啊？」喬玉言吃了一驚，徐氏也忘了哭，驚駭地看向老太太。
「祖母，這話可不能說！誅九族的大罪啊！」喬玉言的手有些發抖，怎麼樣都沒有想到老太太會說出這麼一句來。
「聖上近些年，雖然很上朝，朝中大事都是閣擬定，但是祭天大事，幾乎沒有缺席過，但是你看今年……」
喬玉言輕輕點了點頭，「早就聽說聖上今年越發不好了。」
「到底是個什麼形，咱們做臣子的也不好探知，」老太太頓了頓，「但是只看著五皇子和七皇子兩派的靜，也就能猜出一二來。」
見喬玉言認真聽著，便接著替解，「上次靜和公主來我們這裏，可不是這個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