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還是那樣笑瞇瞇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這個是自然,四公子自然是要和姨娘一起去的。」
知道喬玉寧不會再軸了,婆子就利落地吩咐丫鬟們作起來。
等喬玉寧匆匆吃了兩口早膳,跟著出了門,繞過兩條小路,才終於在路口看到站在那裡的溫良。
穿著一件寶藍的直裰,帶著發冠,看上去比上次見面,似乎英俊了好些。
喬玉寧一見著他,眼睛立刻就紅了,「四郎……」
那語氣又是幽怨又是委屈,後面的話更是因為哽咽而說不出來。
溫良臉上也是一陣悸,他連忙快步走了過來,「寧兒……」
話才出口,那婆子就笑瞇瞇地開了口,「時辰不早了,四公子和姨娘還是快著些。」
溫良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終究沒敢說什麼,帶著喬玉寧往溫老太太的上房去了。
誰知才走出兩步,喬玉寧的胳膊就被拉住了。
喬玉寧皺眉看過去,婆子笑著道:「姨娘初來,不知規矩是正常的,但是老奴卻不得不指出來,不然人看著不像。」
指了指溫良,「四哥兒如今是姨娘的主君,豈有姨娘和主君同行的道理?這樣日後主母又該站哪兒呢?姨娘該當退後兩步才是。」
喬玉寧氣得差點兒沒直接啐一臉,但是還有理智,儘管心裡已經氣得抓狂,卻只是委委屈屈地拿眼睛去看溫良,「四郎……」
溫良明顯也很生氣,喬玉寧瞧見他腔起伏不定,明顯是含著怒意的,可是他看了那婆子一會兒之後,氣勢卻弱了下來,「行了,知道了。」
意思竟然是要聽著婆子的話?!
喬玉寧呆住了,溫良竟然不維護?
難道在他眼裡看來,就真的只是個妾嗎?
明明他從前說過,他心裡這輩子都只會將當妻子的!
溫良看出喬玉寧的心碎,臉上的表又心酸又心疼,便冷聲道:「我與喬姨娘前頭走,你們別跟太。」
這一回婆子倒是沒有說話,只是行禮帶著丫鬟們後退了兩步。
喬玉寧便落後兩步跟著溫良往前頭走。
「寧兒,委屈你了。」溫良低了的聲音傳來,含了幾分不舍。
喬玉寧的氣還在心頭燒著,聲音卻綿綿地帶著委屈,「四郎,以後……我都不能靠近你了嗎?」
「怎麼會!」溫良看了看後面的婆子,仍舊用低了聲音說,「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在我眼裡,自然你是最重要的,怎麼可能不讓你靠近?!」
喬玉寧紅著眼睛問:「那為何現在是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昨晚上我等了你一晚上,那可是我們的房花燭夜!」
溫良的臉上便出愧疚來,「寧兒,對不起!請你……請你等我!」
喬玉寧不解這話的意思,「等你?」
「寧兒,公主很快就要進門了,為了溫家,我不能先與你圓房,這對公主是大不敬!」溫良說著嘆了口氣,「畢竟是公主之尊,更何況,日後進了門,你還得在面前立規矩,若因此而嫉恨上了你,你以後焉能有好日子過?」
喬玉寧登時如墜冰窖,渾寒涼,有些呼吸不過來。
溫良這個意思……
竟然是在公主進門之前都不會跟圓房?!
而且,什麼做要在公主跟前立規矩?!
若是他寵,護著,公主又能如何?難道還要跟自己的夫君鬧翻麼?
喬玉寧不自覺地大口吸氣,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這不是預想的生活,不該是這樣的。
溫良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連忙停下腳步,就看到煞白的臉,立刻走過來擁住,「你怎麼了,寧兒?!」
「四郎!」喬玉寧抓住他的襟,如死的魚似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四郎,在你眼裡心裡,是不是從此以後,就是你的妻,而我,不過是一名妾室?!」
溫良看了一眼那邊已經走過來的婆子,快速地道:「寧兒你千萬不要多心,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現在所有的忍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後的日子,你一定要理解我!」
婆子這會兒已經走了過來,「姨娘是不舒服嗎?若是如此,老太太那邊著人去稟告一聲也可,只是怕老太太會對姨娘留下不好的印象,說出去也人笑話。」
喬玉寧看到溫良認真而哀求的神,咬了咬牙,從溫良的懷裡站了起來。
溫良連忙道:「寧兒剛才了腳,差點兒摔著,我這才扶了一把。」
婆子並沒有拆穿他們這不經推敲的謊言,而是笑著點了點頭,「哥兒是讀了書的人,最是知道規矩二字,如今既然已經家,就更該謹言慎行,譬如這在外頭,和姨娘之間不該拉拉扯扯,落人口舌。
這其二,縱然姨娘是哥兒的枕邊人,尤其是在人前也該放尊重些,這些個小意昵稱也該改改,不然只怕底下人背地裡要嚼舌頭的,反倒壞了哥兒的名聲。」
溫良臉氣得紫漲,卻還只能努力保持鎮定,「多謝媽媽提點。」
等到了上院,溫老太太倒是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無可不可地飲了兩個人奉上去的茶,然後說了兩句不痛不的話,便給了二人一人一個荷包,這個過場就算是走完了。
溫大太太領著兩個人出來之後,卻是立刻將溫良支走了,「如今你雖說是解了足的令,但是你父親到底還在氣頭上,為了他心裡舒服些,你也該日日用功溫書才是,別終日里在這宅廝混。」
都這麼說了,溫良哪裡還敢多說,只能匆匆告退而去。
他都走了,喬玉寧又怎麼願意跟溫大太太單獨相,立刻就輕輕彎了彎膝蓋,算是行了禮轉就走。
卻被溫大太太給住了,「一向聽說喬姨娘從前在府里紅出,我這裡正好有好些東西差點兒鮮亮的繡花,喬姨娘若是不嫌累的話,便上我那兒去,幫我這個小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