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
出事了?
喬玉言有些發懵,卻沒有再問什麼,而是和柳嬤嬤一人一邊,扶著徐氏穩穩地往三房的方向去。
「娘,你慢點兒,小心你的肚子。」
徐氏卻像是沒有聽到喬玉言的話,仍舊低聲地催促著,「快點兒快點兒。」
等他們一家人到的時候,老太太也已經在徐氏的院子裏了。
「太太來了,」裴姨娘的聲音比其他人都早一步,說話間就已經了過來,「太太子重,這樣的地方不該過來的。」
「這是什麼話!」徐氏如今認清了裴氏的為人,對也沒有什麼好臉,當下就沉了臉呵斥,「這是府上的二太太,再不管如何,我也是要來的!」
喬謂升立刻跟著道:「還不快讓開,堵在門口添什麼?!」
哪怕是被這樣訓斥,裴氏的臉上也不見難堪,只是滿臉歉意,「是妾說錯話了,表哥和太太不要生氣!」
然後就乖巧地讓在了一旁,只是等喬玉言進門的時候,裴姨娘忽然抬起眼看向,「大姑娘。」
喬玉言只是瞥了一眼,但是這一眼,卻讓心裏猛然一跳。
竟然在笑!
不,裴姨娘習慣臉上帶笑的,但是方才看過來的時候,那個笑容,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直覺告訴喬玉言,大概是真的出事兒了。
等走近了,喬玉言才聽到抑的哭聲。
門口烏地跪了一圈的人,都是姚氏院子裏伺候的,哭的人是喬謂鵬,此時他半跪在一副門板前,握著一隻手,低聲的哭泣。
那隻手是姚氏的,在亮若白晝的燈中,這隻手白得有些泛藍。
順著這隻手看過去,喬玉言就看到了躺在門板上的姚氏。
只一眼,立刻就嚇得別開了眼,只因此時姚氏的樣子,看著實在太過於嚇人。
一旁的柳嬤嬤終於找到機會輕聲跟喬玉言解釋,「二太太是在井裏被撈起來的,還是住那片兒的丫鬟今日忘了澆花,怕被發現,大晚上的去打水,結果發現了二太太在井裏頭。」
喬玉言聽到自己的聲音問,「怎……怎麼會這樣?!」
覺得有些荒誕,姚氏竟然死了?
跳井自殺?
前些日子,不是還在自己面前咄咄人麼?
怎麼忽然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又是為什麼?
若說是為了姚家,可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病了那一場,不也過來了嗎?
對了,容兒呢?
喬玉言連忙四搜尋喬玉容的影,這才在屋子的角落,被簾幔的影子住的地方發現已經陷吃傻狀態的喬玉容。
喬玉言連忙快步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在發抖,如同打擺子似的哆嗦。
「容兒!」喬玉言蹲下,將擁懷裏,「容兒!不怕,不怕啊!」
大概是忽然間有了依靠,喬玉容抑了許久的哭泣終於發,卻是以一聲尖開始。
然後就是無論如何也止不住的痛哭。
「娘!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聲聲地質問,一聲聲地痛哭,似乎要將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給哭出來似的,聽得屋子裏的人都跟著哭了起來。
這樣的事,喬玉言也沒法理,老太太不得不擔起了這個重擔,一樣樣地地吩咐人去準備。
還特意了人去京兆府請仵作。
這也是必要的程序,非自然死亡,若是沒有請來府的仵作驗看就下葬,容易扯上司。
如喬家這樣的人家,司倒未必會扯上,但是有可能會為別人攻訐的武。
又安排人明日去各報喪,令人去庫房裏取喪服。
還有姚氏的後事兒,屋子裏的許多東西都要撤換,姚氏本人也要好生整理。
還要派人去書院將兩個小的接回來。
縱然裴姨娘說的話不中聽,但其實也並非全然沒有道理,所以老太太在徐氏稍微的憑弔了一會兒之後,便讓趕回芙蓉館。
「言姐兒陪著容姐兒去屋裏休息,你是姐姐,照顧好妹妹。
喬玉言答應了一聲,便扶著喬玉容往外走,誰知道走了沒兩步,懷裏的人忽然間就用極大的力氣掙了的懷抱,往門板那邊去了,「娘!娘!」
「娘,你看看我呀!」
「娘,你別鬧了,我害怕!」
「娘,我聽話,我再也不跟你鬧了。」
「娘,我都聽你的,你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再也不懶了。」
「娘,我錯了,你打我吧!你罰我,求你起來。」
「娘,娘啊!」
一聲一聲,得人肝腸寸斷,一旁的喬謂鵬也終於哭出了聲音。
喬玉言在一旁默默垂淚,一句安的話都說不出來。
前世經歷過徐氏之死,也是難過傷心的。
可那時候與徐氏的母分淡薄,如何比得上喬玉容自小在母親跟前長大的?
便是類比到如今的徐氏上,都覺得疼及臟腑。
最終還是喬謂鵬先停了下來,將兒從姚氏的上拉開,徑自送到喬玉言跟前,「言姐兒,你一向行事穩妥,麻煩你,照顧好容兒。」
喬玉言垂淚點頭,扶著已經哭得沒有力氣的喬玉容往外走,「容兒,我在,我在啊!你別怕!」
裴姨娘竟然還沒有走,正拿著一個帕子著眼角,看到們過來,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道:「大姑娘和三姑娘的真好,如今三姑娘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大姑娘了。」
喬玉言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沒有理。
只是心裏那種不大舒服的覺越發明顯了。
兩個人走到門口,忽然有一個婆子拉著個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老太太,老太太奴婢有要事要稟告!」
這麼重要的時候,這樣匆匆而來,喬玉言和喬玉容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剛剛哭了一場,已經有些力不濟,卻還是冷聲問道:「什麼事非要這個時候來說?!」
那婆子臉上有些張,後頭的那個小丫頭更是瑟瑟發抖。
「老太太,二太太可能……可能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