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則是與民同樂---賜宴金明池。
金明池在瓊林苑南側,隔路相。
從今日起的一個月時間,金明池不閉門,任何人可以進去游玩,金明池上也會舉行賽龍舟、角力等等活,以供百姓娛樂。
這是為數不多的,不論份,都可以進皇家園林的機會,每三年才有一次,毫不客氣的說,開封府的百姓,沾了新科進們的。
當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允許百姓進,例如金明池中央的寶津樓不允許平民百姓進,只有員的家小才行。
張唐卿帶著一家老小抵達金明池時,金明池外已經是人山人海,賣小吃食的小販、挑著擔子的貨郎,游玩的百姓,組了一幅清明上河圖。
蘭子的小腦袋從馬車里出來,看著街上的吃食流口水。
張唐卿下車后,把王三抱下車來。
張桂山想去抱蘭子,結果蘭子本就不給他機會,自己砰的一下就跳了下來。
“爹爹,咱們進去?”
張桂山無奈,“走吧,別讓大人們等急了。”
李文進、歐修等人紛紛從后面的馬車上跳下來。
歐修嘩的一聲打開折扇,笑道:“金明池四周九里又三十步,當為開封府第一大湖泊。”
劉沆鄙視的說道:“好像就你知道一般。”
進金明池,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開封府軍巡院的士兵提著子來回尋索,衙役則四維持秩序。
越過金明池外圍,上仙橋,人群一下子了下來。
仙橋是隔開普通庶民和達貴人的一道分水嶺。
仙橋是標準的東方飛拱橋,橋下有三個橋,兩立柱,橋面中央隆起來,橋墩子上雕龍刻,非常觀。
下了仙橋,自有過來領著王等人去眷待的地方。
王抱著張進安,領著四,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從寶津樓向金明池四周看去,時值三月,金明池四周的柳樹已經冒出了芽,微風吹來,柳條隨風擺,時而輕一下水面,散開層層漣漪。
金明池的池水也變了綠。
遠,金明池的碼頭上,幾艘碩大的樓船被裝點一新,靜等達貴人們上船游玩。
下了仙橋,新科進士們已經在鴻臚寺員的指揮下站了一排。
今日,張唐卿沒有再像之前一樣,讓張桂山走在前頭。
凡事都要講究個度,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今日這種大喜的日子,張唐卿再給趙禎和劉娥添堵,估計張唐卿要挨收拾。
新科進士們進寶津樓,看到趙禎和諸位政事堂的相公們已經就坐。
趙禎笑著說道:“張卿,來,坐到這。”
趙禎指的那個位置,在張知白之下,位于張觀等人之上。
“臣惶恐。”
“今日,依然是你們新科進士最大,莫要矯,快快座。”
張唐卿只能告了罪,坐到了張知白下面的長條桌上。
“朕知道,這幾日,諸位卿都乏了,喝了這杯酒,你們都去愉快的玩耍,今日無分大小,與民同樂。”
“臣等謝家。”
趙禎領著喝了一杯酒,就抬腳上了寶津樓二樓。
趙禎回頭,向張唐卿使了個眼。
張唐卿會意。
但現在還不能走,因為繁瑣的禮儀還沒結束。
新科進士,一般都有回鄉探親祭祖的假期,但很多進士已經囊中,所以,方一般會賜錢四百萬,以供進士支用。
大家拿到錢后,再聽一下明日的安排,即可自由活。
張桂山問道:“唐卿,你是跟我過去,還是跟他們去玩耍?”
張唐卿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家招我上去。”
“那你速去,我去看著進安他們。”
張唐卿把自己的四百萬錢遞給張桂山,抬腳上樓。
慢慢的,寶津樓安靜下來,員和進士們已經出了寶津樓,要麼去賭博,要麼去看賽龍舟,要麼有相好的相公有約,總之,沒人喜歡在趙禎的眼皮子底下玩耍。
一上二樓,春風迎面撲來。
張唐卿看著趙禎陪著一個老太太坐在窗戶邊,看金明池里的龍舟賽。
“臣張唐卿見過家,見過娘娘。”
這是張唐卿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劉娥的真容,以前,要麼隔著簾子,要麼是晚上,距離很遠的地方看上一眼。
劉娥笑道:“真是個小機靈鬼。”
張唐卿看著劉娥滿頭的白發,忽然眼眶潤了。
趙禎疑的問道:“張卿,你哭什麼?”
張唐卿抹了一把眼淚,“啟稟家,臣是看到娘娘的滿頭銀發,故而心中不痛快。”
劉娥愣了一下,隨即呵呵笑了起來,“行了行了,你不用拍予的馬屁。”
“臣句句發自肺腑,想娘娘和臣的岳父只相差五歲,但臣岳父依然滿頭黑發,但娘娘卻因為勞而白發。”
張唐卿一說完,劉娥沉默了。
趙禎則是像看外星人一般,看著張唐卿,他第一次發現張唐卿這麼無恥。
一盞茶時間后,劉娥才問道:“王曾已經回鄉兩年多了吧?”
“回娘娘的話,一年半時間。”
“是了是了,前年八月十五的事,予覺王卿走了好幾年呢。”,劉娥仿佛又回想起了當年王曾的風采,過了會,才問道:“王卿子可好?”
“尚康健。”
“哎,王卿回去頤養天年,予才覺到了不同,當年丁謂為宰相時,予每日可睡四五個時辰,后來王若欽時,予可以睡四個時辰左右,后來你岳父當宰相,予每日可睡三個時辰,但現在,予每日夜不能寐啊。”
劉娥慨完,場面陷了安靜。
丁謂當宰相時,想把劉娥架空,所以,政事堂把大部分事都理完了,只留下一些小事報到宮里,劉娥無事可干,只能睡覺。
后來王若欽延續了丁謂的一些做法,所以,王若欽只當了不到一年宰相,也回家了。
王曾時,小事理掉,但大事都會讓劉娥拿主意,劉娥的睡眠時間還算是充足。
到了李迪時代,政事堂于混戰狀態,而李迪又沒有足夠的手腕制住反對的聲音,致使擺到劉娥面前的奏本越來越多。
趙禎忽然抓住了張唐卿的目的,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