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卿回到自家的彩棚后,王抱著孩子,面不虞,即便是龍船經過他們面前時,王都提不起毫興趣。
張唐卿問道:“娘子,怎麼了?”
王沒回話,而是轉過頭去,狠狠的瞪了王蓉和王紅兩眼。
張唐卿不著頭腦。
“人,您不打算再納幾房妾室?”
張唐卿笑道:“奇了怪了,好好的,提這個干什麼?”
王委屈的說道:“您的妾室太了,都是們兩個不爭氣,凈生娃,咱家的男丁了些。”
張唐卿哈哈大笑起來,湊到王耳朵邊上說道:“這有何難?晚上咱們再努力一把就是了。”
“去你的,我說正事呢,今天才知道,敢這幫貴夫人私下覺得我是個妒婦,你看看哪家和咱家似的,只有兩房妾室?”
張唐卿無奈,這幫小腳隊老太太,估計嚼舌子被王聽到了。
不過,張唐卿死了現在的貴夫人,還要幫著老公張羅人,偉大。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王都沒帶上笑臉,王蓉和王紅在后面竊竊私語,估計在商量如何給張唐卿張羅人。
第二日,張桂山和張唐卿先去流銓取了告和印,又去審院等候差遣。
以前,張唐卿一直沒有實際差遣,哪怕是權知天圣字典推廣使和災民安置置使,都是臨時的差遣,不用經過審院,流銓即可辦理。
但是現在,必須經過兩個部門。
流銓負責散和館職的任命,正式差遣則必須經過審院核定。
當然,因為張唐卿已經是正五品的文,流銓只是走一道手續,因為的任命是有門下省發出。
張桂山的任命就簡單多了,拿了告和印,到審院,沒經過多時間就拿到了差遣。
而張唐卿則還需要等。
在張桂山看來,一個編校閣書籍遠不如一縣知縣威風,但一拿到差遣,張桂山本來郁悶的心才好了很多,畢竟是士大夫集團的一員了。
“唐卿,明日,我就去請假回益都。”
張唐卿笑著說道:“那我就不回去了。”
“好,長則三個月,短則兩個月我就回來了,再把你晚娘和唐輔接過來,咱們一家在開封府團聚。”
“家里的事也不,您老就多擔待點吧。”
父子同進士,三元及第,多高的榮耀?一般況下,朝廷都會下旨地方為新科進士立牌坊,彰顯進士的尊貴份。
還要回鄉祭祖等等事,沒一個月辦不利索。
張唐卿這一等就是五天時間過去了。
每日,張唐卿都要去送人。
榜眼孫忭,絳州通判。
榜眼劉沆,通判舒州
探花柳永,通判陜州。
探花歐修,書省校書郎,職位比張桂山高一品,是從六品。
(注宋朝一狀元,二榜眼,二探花。和明清各一人不同。)
蔡襄,漳州軍事判。
蘇洵和石介也去了外地當知縣,唐介跟了史。
而本來和趙禎商量,要去銀州任職的李文進三人,終歸沒有行,李文進任益州通判,張樂和李然林也去地方當知縣。
當初,一群進士意氣風發,慢慢的,整個開封府還能說得上話的人,只剩下了歐修和唐介。
當然,還有孫敬雪和劉廣元。
張唐卿等啊等啊,終于在十天后,來了圣旨。
“門下,制曰:庚午科狀元,中大夫,集賢苑校理張唐卿,權發遣判軍監事。”
張唐卿的剛接完旨,軍監的監和監丞兩人就來報到了。
軍監地位不高,歸三司胄案主管。
軍監監屬于從六品,監丞屬于從八品,但主管軍監的三司胄案判卻是正七品。
所以,軍監的地位高低,不在監,而在誰是判軍監事。
多年了,終于來了一個大佬級的人擔任判監事,這是軍監上下人等盼已久的事。
“下軍監監蘇方,監丞趙景晨,見過張大人。”
軍監以下,設置監、監丞各一人,主簿三人,這是軍監的管理層,都是文。
軍監之下又設東西兩作坊和邊州都作院。
其中東京作坊和西京作坊分別置作坊使正副使各一人,正使為從七品武,例如如今的判流銓王諫,就曾經當過西京作坊副使,從八品武。
河北兩路、河東路、永興軍路和秦路四地設都作院,設監一人管理,為侍省宦擔任。
張唐卿問道:“主簿何在?”
“主簿趙疾不適,今日未當差,估計趙主簿尚不知道大人已經就任軍監,否則肯定要來拜見大人。”
“僅有一主簿?”
“目前是的。”
張唐卿徹底無語了,管理著全國幾萬人的軍監管理層,就配備了三個人?
“好大人知道,因為判監事一直空懸,軍監有不事等著大人拿主意,下請大人移步,去軍監看看,給大家打打氣。”
張唐卿這幾天也閑的蛋疼,回到后院,讓王幫著穿好服,就去了軍監。
軍監位于外城,在城西北角,當張唐卿到軍監時,傻眼了,這是大宋的衙門?
還能再殘破一些嗎?
軍監三個字都掉了,牌匾已經裂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大門上,斑駁陸離,原本應該是朱紅的大門,如今已經變了原木。
蘇方尷尬的說道:“讓大人見笑了,自從檀淵之盟后,三司給咱們的錢就了很多,我們幾個人,勉力維持著目前的狀態,聽說大人來了,我們都喜不自勝。”
張唐卿心吐槽道:“這種狀況,你們要是喜不自勝才怪。”
軍監,十幾個小吏正聚在一起吹牛聊天,什麼齊心莊的蔥燒海參是一絕之類,幾乎都是家長里短的小事。
小吏看到緋紅服的張唐卿進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八卦。
“張大人見諒,這幫老東西不知道您要過來。”
張唐卿問道:“很久沒發月錢了?”
蘇方嘆了口氣說道:“半年沒發了。”
“你們也沒發?”
“我等乃流,自然是發了。”
“把所有資料給我拿過來,本要看。”
蘇方為難的說道:“回大人,趙主簿病了。”
主簿,掌管監一切文書事宜。
蘇方剛說完,一個小吏鄙視道:“病了?我才看到他,跟趙大人出去喝酒去了。”
蘇方尷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