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天策軍與蒼云軍都駐了李弼給他們安排好的臨時駐地,歐飛將保養重機槍的方法教給彈藥手,槍油什麼的也直接給了他,讓他負責維護保養重機槍。 .
很快,返回七秀坊駐地的蘇云袖取來了瑤琴,歐飛撥了撥琴弦,滿意的點點頭,音十分不錯。
此時大家都在忙碌,且都是歐飛幫不忙的事,故而也沒人管他干什麼,他便徑直去了燕忘的帳篷。
帳前有兩名唐軍士卒守衛,歐飛說明來意,不待兩名士卒通傳,帳已傳來燕忘清冷的聲音。
“歐大俠請進來吧!”
歐飛對兩名士卒笑了笑,便抱著瑤琴走了進去。
帳篷十分簡單,左側放著一張長條桌,桌后擺一個胡床,一旁還有數張胡床。
靠帳門這一面的角落還放著一個水桶,里面盛滿了清水,即可飲用,也可用來洗漱,每一個帳篷都有這樣一個水桶。
由于燕忘是人,所以帳篷正間放了一個屏風,屏風后則是燕忘的臥榻。
這已經算是十分“高檔”的配置了,其他唐軍將領的帳篷,里面一個臥榻,幾個胡床,其他什麼都沒有。
畢竟是戰時,將士們所需要的也只是一個睡覺休息的地方罷了。
歐飛進帳篷時,燕忘正于右側盤膝閉目坐于一張坐墊席,正對著長條桌。
見歐飛進來,燕忘睜開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歐大俠請隨意。”
歐飛心知燕忘只是子如此,并非單單針對他,也不甚在意,微笑道:“那我們直接開始療傷吧!”
“也好,早些痊愈,也能多殺幾個狼牙。”燕忘點點頭,聲音稍稍平和了些許,沒那麼清冷了,不過也只是些許,不特別注意,本不到。
“……”
歐飛有些無語,這人滿腦子只有殺狼牙嗎?
心下輕嘆一聲,徑自走到長桌旁,將瑤琴放下,隨即端坐于胡床之,對燕忘道:“燕統領,我這《清心普善咒》可加速為你調理真氣,治療傷。”
“但其亦有舒緩心之效,或許會睡過去,你無須強行抵抗,好好休息便是。”
燕忘聞言,目閃了閃,最后輕輕點了點,起走到了屏風之后,于臥榻之盤膝坐了下去。
歐飛微微調轉長桌,使之正對著屏風方向,隨即雙手輕撥琴弦,學自任盈盈的《清心普善咒》琴音響起。
“錚……錚錚錚……錚錚……錚……”
《清心普善咒》是由許多單音參差組合,構一個自然的旋律,猶如天地人相互融,令人自然進清凈空靈的境界。
燕忘初聽這琴音,只覺曲調和之至,宛如一人輕輕嘆息,又似是朝暗潤花瓣,曉風低拂柳梢。
片刻之后,燕忘便發現,那琴音的旋律竟引發了真氣的共鳴,真氣不經催,卻迅速自行流轉開來,運轉速度之自己平日催只快不慢,偏偏又給一種潤細無聲的覺。
便似一清泉在緩緩流過,又緩緩注了四肢百骸,燕忘只覺全輕飄飄的,更無半分著力,便似飄了云端,置于棉絮般的白云之。
便在這琴音之,的傷開始迅速恢復,而也終于放下心來,放松了心神,頓覺眼皮越來越重,過不多時,便眼皮合攏,倒在榻,陷了沉睡。
睡夢之,仍約約聽到和的琴音,似有一只糙卻溫萬分的大手在輕自己頭發,像是回到了時,在阿爹的懷抱之一般。
連燕忘自己都不知道,進深層次睡眠的自己,竟出了一個純凈無的笑容,笑起來的燕忘很,得讓人窒息,然而這一年的燕忘,已經四十六歲。
可惜歐飛沒看到這個不勝收的笑容,他也看不到這個笑容,自從雁門關之殤后,燕忘再也沒笑過。
良久,琴聲越來越低,終于細不可聞而止,聽著燕忘那平穩的呼吸,歐飛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喃喃道:“你活得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完抱起瑤琴,起走出了帳篷,而出帳門之時歐飛嚇了一跳,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已經聚了一大票人。
李承恩、小七、李無、金義方、蘇云袖、唐無影、蘇穆武等歐飛識之人盡皆在列。
其他諸如李復、宋森雪等歐飛不悉之人也聚在帳外,還有其他許多歐飛不認識的人,甚至連一直守在祁進邊的谷之嵐都出現在了此。
“你們這是作甚?都忙完了嗎?”歐飛愕然看著眾人,怕吵醒燕忘,特意低聲音問道。
宋森雪見歐飛一副說話都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一,前亦輕聲問道:“歐大俠,燕帥傷勢如何?”
歐飛看了他一眼,輕聲回道:“放心吧!燕統領得清心普善咒加持,傷勢已大有好轉,不過太累了,此刻已經睡。”
宋森雪聞言松了口氣,對歐飛深深一揖,道:“多謝歐大俠。”
“不必客氣,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燕統領征戰多年,心俱疲,好不容易得片刻安寧,不要打攪了。”
宋森雪深以為然,側讓過歐飛,手做了個請的作,其他人自也“懂得起”,紛紛跟著歐飛往他的營帳行去。
李無一把勾住歐飛的肩膀,嘿笑道:“歐兄,你這清心普善咒確實很有名堂,是聽著一點余音讓人覺渾舒坦,泡熱水澡還舒服,長歌門那幫酸儒彈的琴強多了。”
“有空的時候,給我們大伙也彈彈,讓我們也一把怎麼樣?”
歐飛自無不可,隨口道:“行啊!只要不耽擱你們的正事,我隨時可以,到時候將士們,大家圍坐一團,我讓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將士們連年征戰,幾乎片刻不得閑,其實許多人都很‘累’了,只不過他們憑著心的信念強行支撐著,但如此下去,終有撐不住的一天。”
“一旦垮下來,再想恢復難了,除非他們功修為能達到反后天為先天的境界,得先天之氣滋養,但事實,心俱疲的狀態,是本不可能修煉到先天之境的。”
“到那時,恐怕只是一點小小的傷寒都能要了他們的命,算他們能活著退出軍,也基本活不長,下半輩子都要纏綿病榻。”
聽完歐飛的話,李承恩與蘇穆武對視一眼,齊齊皺起了眉頭,他們都知道,歐飛說得沒錯。
只不過之前他們一直只是關注將士們有沒有傷,有沒有生病,卻從未注意到過這方面。
豈止是將士們,便連他們,不也有過“累了”的覺嗎?甚至將士們更甚,他們時常會覺得,快被肩的擔子得不過氣來。
此刻的李承恩,想起了秦頤巖,想起了楊寧,想起了曹雪,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人,他們當初……一定都很累了吧!
你們撇下我們躺到了地下,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了,可我們,卻還要繼續撐下去啊!
不自的,李承恩雙眼之,浮起了一霧氣,此刻的李承恩,心突然變得十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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