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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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折子轉瞬即滅,餘生把折子裝回口袋,“您老別嚇人就算幫忙了。”

他們越過白服老頭兒向前走。

老頭跟在後麵,“小子,氣襲人,命不長久的,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家人著想。”

餘生不搭理他繼續向前。

小老頭不依不饒,“可惜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咯,也不知日後便宜誰。”

清姨停住了,餘生幸災樂禍的看著小老頭兒。

小老頭以為被他說了,剛向前走幾步,一道寒風吹來,隻覺頭上發涼。

清姨繼續向前走,“走吧。”

餘生在黑夜中什麽也沒看清楚,心說這就走了?

小老頭兒著頭,原地呆愣半晌後又跟上來,“姑娘,你得為你弟弟著想啊……”

小老頭兒一路跟著他們來到客棧。

狗子聽到了餘生的靜,跑門口來迎接。

“鬼沾惹不得……”小老頭兒說著向客棧門口一掃。

“妖怪!”

他撒就跑,比兔子還快。

狗子也被嚇壞了,呆呆著白影消失的方向,仿佛在說什麽東西。

草兒見餘生進來,“妖怪在哪兒,誰喊妖怪?”

不待餘生告訴他,草兒看到了他後,“啊,妖怪。”

餘生回頭,見小老頭又悄悄了回來,正探出一個頭向客棧看。

方才餘生見他時,有一頭齊整長發。

現在白發被刮去一片,在燈下鋥亮,加之他的頭又黑又小又見骨,難怪草兒會把他當妖怪了。

狗子終於看清了這是什麽東西,撒丫子跑餘生腳下。

“嘿嘿,”小老頭兒子站出來,“原來是條狗,這狗真夠醜的。”

狗子站在餘生後,探頭向他“汪汪”兩聲。

“它說你們倆彼此彼此。”餘生道。

“小掌櫃懂的真多,狗話都懂。”小老頭兒站進來,抬頭端量著客棧。

白高興把備好的飯菜端出來,豬頭的香一下子把小老頭兒目吸引過去。

“哎,哎,給我來一個盤。”小老頭兒指著豬頭,“再上一壇好酒。”

葉子高看他打扮,勸道:“大爺,吃白食可是要被押在這兒做苦力的。”

小老頭兒頭一仰,吹胡子瞪眼,“誰沒錢,誰沒錢,孫子才沒錢。”

他從大白一掏,取出一叮當響的錢囊拍在桌子上,“看看這是啥,上酒。”

“嘿,你有錢就有錢,罵人幹什麽,好心當作驢肝肺。”葉子高不悅。

小老頭兒納悶,“我罵誰了?”

“行了,行了,安靜會兒吧。”餘生說,他已被這小老頭兒煩一路了。

他讓白高興給小老頭端上去,然後坐在長桌旁,“說起驢肝肺,怎麽還不回來?”

“指不定在城主府告狀呢。”白高興說,“被克扣了酒,不得找驢他娘找回場子?”

“怕它不?”餘生給小姨媽端上飯,“咱有新靠山了,小姨媽可是和城主談笑風生的主兒。”

“牆頭草。”葉子高話音剛落,草兒一腳踢在他膝蓋上。

“嘖嘖。”

葉子高要發作,聽小老頭兒在後麵位子上發出故弄玄虛的聲響。

眾人回頭看他,見他抬著頭四,口中不住做歎息之聲,仿若將有不幸之事發生。

餘生不耐,“老頭兒,你讓不讓人吃飯了。”

小老頭兒搖頭道:“小兄弟,你這房子裏有鬼出沒啊。”

葉子高笑道:“高人啊,這都能看出來。”

“聞出來的。”小老頭得意的搖頭晃腦,“莫管人間煙火味兒還是鬼味,都逃不過咱這鼻子。”

他嗅了嗅,狗子也跟著嗅了嗅。

“嗯,有個鬼。”小老頭閉著眼仔細分辨,“死了有兩年了,還是子之。”

鬼?”葉子高停下筷子,“怎麽樣,怎麽樣,我就說井裏是個鬼。”

“井裏還有個?”小老頭一怔,喜笑開,“小掌櫃,那這錢得高點兒。”

餘生正納悶呢,他一直以為小老頭兒說的是農神,怎冒出個鬼來。

他聞言擺了擺手,“不必了,論捉鬼,我也是把好手,就不勞您大駕了。”

小老頭一怔,“呦,小掌櫃也是捉鬼天師。”

“捉鬼天師?”白高興道,“我們掌櫃可是巫祝追著想收徒的天才。”

餘生被拍的很舒服,“不錯,工錢加一個子兒。”

葉子高:“這也行?”

“空頭許諾,隨便開的。”草兒提醒他,“莫忘了現在當家做主的不是他。”

“砰,砰”,客棧門口蹦進一人來,“我聽到了巫祝。”富難瘸著一條也不忘職守。

“今天都是狗子附?”餘生驚訝,這些人鼻子耳朵都太敏銳了。

白高興指著富難,“這小子絕對在牆蹲著了。”

“咦~”眾人譴責他。

富難道:“我這是恪盡職守,城主絕對以我為榮。”

他左右一掃,看到小老頭後也是被嚇一跳,“嗬,這什麽打扮,真夠醜的。”

“汪汪~”狗子咆哮幾聲。

“這次不是說你。”餘生指著狗盆讓它用飯去。

小老頭兒有些怕富難,脖子,幹笑道:“那啥,涼快。”

富難搖了搖頭,對餘生他們道:“哥幾個,吃了沒,喝酒去,我請客。”

葉子高看著桌上沒幾筷的菜,“誰說富難腦子不夠用的?蹭飯一招比一招新。”

“有這聰明勁兒,你那名字算是白瞎了。”餘生揶揄他。

白高興為他添了一雙筷子,“得了,坐下吧。”

富難從懷裏取出一雙筷子,“不用,我帶了。”

“呦嗬,還是銀的。”眾人驚訝。

富難一瘸一拐坐白高興旁邊,“錦衛統一發放的,前兩天有個錦衛被人毒死了。”

“統領讓我們進飯時用它,防止被人暗算。”富難說著去夾菜。

“錦衛夠有錢的。”清姨道。

“那是,城主用飯都用不上銀筷子。”富難得意說。

“得了吧,城主府都是丫鬟用銀筷子,雙重試毒。”餘生說。

清姨白他一眼,“井底之蛙,城主為悟道已者,還會中毒?”

“井底之蛙怎麽了,我青蛙指不定還是哪旮旯國王子呢。”

清姨對他刮目相看,小子會猜的。

“不對。”白高興忽然說,“以城主的吝嗇勁兒,怎麽給你們發銀筷子?”

清姨的目一凝,在心中賬本上悄悄記上一筆。

富難說:“城主當然不會發,這是尋味齋友讚助的。”

“無事獻殷,非即盜。”餘生很肯定說,“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謀。”

清姨再次刮目相看,“你覺著他有什麽謀?”

“我怎麽知道,”餘生說,“同行是冤家,我當然不能說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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