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無上還有幾個驅除魔氣的丹藥，給后蒼一腦塞了下去。
“奇怪，前幾日師父剛剛煉制了三爐清本正源丹，一共得了三十六粒，其中三十粒都給了師叔你吧，怎麼還會有這麼多魔氣殘留。”
后蒼抿了抿干裂的，“用完了。”
林渡：就知道。
姜良遲一步趕來，見似乎已經沒事，背著手就要離開。
后蒼恢復了一點靈力運轉，“師弟留下，我們去主殿。”
林渡聞言眉頭一，“大師侄帶晏青回去休息吧，五師兄，我們走。”
夏天無看到了師父和師叔的神，自覺回避，“我去煮個醒酒湯。”
小孩兒們都還不會驅散酒氣，在無意識的況下會抵制旁人的靈氣，算是修士的自我保護機制，得去弄個醒酒湯。
后蒼看了一眼林渡，“你跟來干什麼，都沒長齊。”
頭都快白黎畫染的林渡：你說誰都沒長齊？
姜良開口，“小師妹在大師姐沒閉關之前就已經代管許多事，若你要說的是魔域之事，小師妹還有些發言權。”
如今修真界每日的邸報都是林渡看的，更不提林渡已經快要看完書樓第一層的全部書籍了，大約比一心煉丹的姜良還要更適合議事。
林渡就這麼舒舒服服地以主人翁的姿態帶著師兄們回了主殿，自己個兒輕車路地焚香泡茶，等封儀回來。
見到了全程的后蒼：……
“看來是我閉關太久，不知道如今的無上宗竟是小師妹當家了。”
“小師妹好歹也和我們一個輩分，怎麼當不得家了？”一道清朗男聲從殿門口傳了進來。
林渡看了一眼，是方才一直跟在他們后的和歸。
和歸常年駐守鈞定府，知到幾個小師侄在定九城喝醉了，一路看著他們回了宗，正打算回去之時就看到了一是還帶著邪魔氣的后蒼，干脆回家來看看。
“四師兄不當家，自然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當家，我理解，我完全理解。”林渡將最后一杯茶送到了六師兄和歸面前。
和歸笑著接過，低頭輕嗅，“熏香蓋掉茶香了，可惜。”
“哦，我去去腥氣。”林渡理直氣壯。
“有理。”和歸同意，和林渡了個杯。
第九十九代的弟子大多都看老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是大師姐原本早早可以突破第五候，因為宗務不得不一拖再拖，連帶著下面人也被迫著分擔了些事務，和歸就是那個小倒霉蛋。
二是臨湍當掌門的時候，后蒼就跟那個只認一個主的看門狗一般，對著外人就撕咬吠。
和歸是再和氣不過的人，但也實在厭煩這個師兄。
但要真說有仇那也沒有，后蒼除了不喜歡外人接近臨湍會暗使些不傷人的小手段之外，到底也是同門，一道在外并肩作戰的日子也有，后蒼在正事上倒是極為可靠，言語兌兌也就得了。
他們無上宗主打一個有怨直說。
和歸看著眼前的小師妹，還是小棉襖好啊，比那個拆家的惡犬靠譜多了。
林渡著小桌子撐著頭，雖然酒意已散，但今天打算睡一覺，這會兒已經有點困了，垂著眼睛不笑的樣子還是很有迷的，總讓人會是在想什麼大事。
封儀來的一瞬間不僅沒有消解殿僵的氛圍，反而雪上加霜。
后蒼倒也沒想太耽擱，直接說了，“我奉師命去魔域探查了一番，萬魔窟里新生的魔極多，是兩百年前的數十倍，我本想進去暫且封印本源窟窿，不想魔太多了，約莫至有十幾萬只，雖說都是些低階魔，但也惱人，我消耗完一瓶丹藥也未能接近中心，只能作罷回來。”
“看來天道規則衰退，魔氣增長，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封儀接過林渡泡的茶總結道。
林渡垂著眼眸，依舊懨懨的。
“只怕這樣下去，必有魔。”和歸正了正神，“師兄這次去，有旁人探查嗎？比如……繁千城的人？”
“那群邪魔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后蒼眉心微蹙，“那麼多低階魔被孕育出來，互相吞吃，繁千城的邪魔過去，定然也是去吞噬那些低階邪魔的。”
邪魔眼里，沒有同類，只有食。
“不是個好兆頭。”和歸也跟著皺眉，“上一次小魔，還是在五六千年前。”
林渡忽然開口，“只怕是大魔。”
和歸和封儀同時看向了林渡，小孩兒懨懨地趴在桌面上，燭在眼底打下翳。
“修真古紀中，每萬年必有一次魔。”
林渡垂著眼眸，聲音和緩。
魔這東西的存在，就好像是靈修的對立面，如今修真界太平了太久，百姓安居樂業，修士更是欣欣向榮，靈力被吸納消耗，魔氣定然會知到制的減，自然上升。
而魔的到來讓靈修損失許多，靈力重新回到世界，定然會再度制魔氣，重歸平衡。
就仿佛是……天道選擇的清除贅余的空耗。
“五六千年那一次，書中記載并沒有后蒼師兄說的那麼嚴重，”林渡頓了頓，抬起眼皮，目徹，不見毫青的試探，“我師父說，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
“我想問的是，為什麼都覺得天道規則力量不穩才導致的魔氣本源外泄呢？”
“而不是……天道因為規則力量不穩，害怕繼續衰弱，世界坍或是炸，為了自保，選擇此消彼長，生出魔？”
眾人看著那個煌煌燈火下眉目分明的小師妹，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師妹到底都學了什麼，這簡直就是他們無上宗，哦不，是他們正道的頭號反骨仔。
封儀開始反思，朝教這小孩兒從小抄的心經是不是還不夠。
幾個人盯著小師妹，果然還是得好好教導，教過的，閻野……閻野也是正道反骨仔，橫行肆意，朝閉關，蒼離閉關。
那麼教導小師妹的重任，他們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正道順應天道，悟天道，林渡一個正道修士，是怎麼生出批判天道的思想的？
后蒼忽然開口，“我覺得小師妹說得有理。”
屋幾人又同時看向了后蒼。
他上有無數邪魔留下的傷口，白袍上干涸斑駁的跡，依舊沒有折損這位高嶺之花的一點兒仙氣。
但此刻他看向了這個老是和他爭搶師父注意力的小師妹，臉上居然帶了一點“好兄弟，我很看好你”的欣笑容。
師兄妹齊齊后仰，忘了還有這位反骨仔。
不行，不能讓他教壞了我們小師妹。
后蒼微微一笑，“師父說過，我也好好教導小師妹除魔之，我原本覺得道不同，我覺得……”
“不行！”
屋三人齊齊開口，“不你不想！”
“小師妹由我們教導就行了。”封儀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
林渡：嗯？
“其實我很愿意跟著師兄學……”
最好順便清楚后蒼的想法，掰不過來就埋了。
理意義上的。
“我輩修道之人，雖應順天而為，但也要向天爭一線，我會告知其余宗門，做好防。”封儀將這件事蓋章定論。
“小師妹。”封儀拍了拍林渡的小腦瓜，笑得和善無比，“夜深了，去睡吧。”
明天再好好教導。
后蒼眉頭微，目送林渡離開，“很聰明。”
封儀搖了搖頭，”得用在正途上，我害怕這樣，到時候擇道有礙。“
若是對天道生出排斥，想要再悟天道規則進階，就難了。
林渡出了殿門嘆了一口氣，莫名覺得自己明天可能要收到什麼可怕的迫。
要不還是直接閉關躲一躲吧，了許久，也該進階后期了，回去就吞雪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