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覺得裝瞎子還是有點好的，比如現在，當一堆人上來恭賀的時候，你可以裝作一個無辜的盲人，應對著無數探究的目。
琢磨著是不是再找個紗布把自己蒙起來，耳邊響起了一道悉的聲音，“恭喜啊，中州青年的魁首。”
林渡：……明界的街溜子還真是哪一回都不缺席。
拿出一截紗布，重新蒙上眼睛，老神在在地裝瞎，也沒回話。
“年紀輕輕就因為修煉白了頭蒙了眼多可惜，要不要我教你個乖？”
林渡聽著危止的絮絮叨叨，終于有了回應，“許久不見，危止大師是缺人說話了？”
“確實，畢竟剛從極寒之地回來。”危止也不惱，“雪靈的丹？你什麼時候去過極寒之地？”
“上輩子。”林渡張口就來。
危止：……
“我和你講真話呢。”
“我說的都是真話啊。”林渡也很無辜。
危止嘆了一口氣，不再兜圈子，“雪元丹的核心你應該還沒消化吧？知道為什麼直接煉化強大妖的丹有風險嗎？”
“我確實沒有你有經驗。”林渡說完，自己都意外于對危止不客氣的態度，這不是有的商。
一定是被魄影響了，否則為什麼在明知危止已經不算危機的如今，還會對他這般不客氣。
“你別忘了，但凡應運天地所生的怪都有天道眷顧，極難殺死。”
“包括真龍是吧。”
“嗯，包括真龍。”危止聲音很平靜，“雪元丹最后的核心，也是雪靈的真正本源所在，一旦被煉化，上的全部靈韻包括天道規則運用都會屬于你，但如果你煉化出了岔子……”
“你就會被雪靈完全吞噬同化，你現在的樣子……已經幾乎跟雪靈差不多了。”
白紗之下，林渡眼神微閃。
所以危止的龍鱗，也是因為制不住所以在被同化？
“所以我不建議你在沒有把握的況下，吞噬雪靈最后的核心。”
危止說完，等待著林渡的回應。
他難得這麼好心，好歹也算個半師，這小孩能不能記點好。
林渡的聲音輕輕傳了過來，“多謝。”
危止自覺無趣，干脆利落地切斷了傳音，轉頭就走。
他還是到雪窩窩里埋著去吧。
林渡確認獎勵已經被封儀領回來，給了墨麟，松了一口氣。
無上宗的第一百代弟子，大約不久就能迎來第一個第四候的強者。
在明界，第四候暉境修士是宗門勢力的中堅力量，而第五候就已經可以做鎮山大能，第六候麟角，第七候的修士如今一只手都能數的出來。
墨麟拿著無定龍竹，看著小師叔，一時有些說不出話。
這些年來中州大陸上所有人都在傳他的靈骨被廢，天才湮滅，此后余生進階定然困難重重，無上宗連同他自己為了把這件事坐實，都采取了默認的態度。
如今無定龍竹到手，他也已經養了有足足十年，停滯在大圓滿境界十年，只為了等這一刻，
說不激是不可能的，可正因為這樣，他才更覺得愧對小師叔。
強行出關，滿頭白發，甚至眼睛都有了問題，卻還堅持比賽，簡直是……中州十大人之首。
林渡隔著紗布都能覺到自家大師侄醞釀出來的緒，開口按住他的念頭，“趕回去找你姜良師叔，服下之后趁早閉關進階，小師叔相信你，出關之后好好種田，咱們無上宗的地不能荒廢了，最好趕上今年的秋收。”
墨麟收回醞釀的，“我盡量吧。”
怎麼聽小師叔的意思是，秋收不回來了呢？
閉關半年出關正好秋收，無上宗宗那麼多畝上好的靈田……愁啊。
封儀看著林渡，言又止，想訓話，但無從開口，最終也化作了一聲嘆息。
愁啊。
這件事你不能說林渡錯，但正因為沒錯，所以更讓人發愁。
良久，想要手拍拍林渡的腦袋，舉起手才發現林渡已經比自己高了，只能改為拍肩，“渡人先渡己。”
林渡垂眸淺笑，“誰說我不是在渡己？”
宗門庫這些年被他們掏得不，林渡每日湯藥不斷，都是靈石和前人搜羅出來的天材地寶堆出來的。
林渡執掌庫，自然看得分明，這些里面，有墨麟的貢獻，有封儀的貢獻，甚至還有后蒼的巨大貢獻。
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暮之下，青年一頭白發被染上一層金邊，林渡的聲音在一片喧嚷中依舊清晰傳附近人的耳。
“我只是單純來拿第一，完我和師父的賭約，至于獎勵，那是順帶的。”
“畢竟我師父要我為天下的第二個奇跡，如今才是第一步。”
二十五歲拿到了中州大比第一，下一步是……陣道魁首。
林渡笑了笑，“師道傳承，徒弟可不敢辜負師父的期。”
封儀悟了，原來都是閻野教壞的。
果然那人在教孩子方面幾乎一無是。
無上宗的五人都有資格進府天，這是除了質獎勵意外更大的機緣。
有資格的修士集結之后，會被負責的大能共同傳送進其中。
林渡帶著一幫師侄站在隊伍里，轉頭看了一眼一個人站著的盛宴。
發出了友好的邀請，“要一起嗎？”
盛宴掃了一眼這幾個人，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雖說進府天之后大約會分開，但能認識認識這些中州的頂尖天才結個人脈也很好。
林渡還跟他們定了一桌酒席呢。
晏青是世家子出，多看了一眼盛宴，對林渡傳音道，“姜家的子弟我差不多都見過，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
“人家大你這麼多，差了個輩分了，沒見過也很正常。”
林渡頓了頓，“再說，誰沒有呢？”
晏青若有所思，可姜家不可能讓能修煉燭龍刀法的脈流落在外，甚至進一個不流的廚修門派啊。
倪瑾萱看著盛宴，不小心目對上，干脆直接沖一笑，“道友的刀法很厲害！你們廚修會得可真多啊！”
能把小師叔到那個程度，定然是極厲害的人。
盛宴笑著接了示好，接著就聽到了下一句，“好羨慕你們門派，一定每頓都有好多好吃的！”
盛宴又看了一眼這個小姑娘，接著看了看后跟著點頭的赤青年。
你們無上宗的天才，關注點是不是都不對勁？
世人多瞧不起廚修，許多大宗門和高階修士都將食視為阻礙修行的東西，這無上宗怎麼跟別人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