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龍雙寶
五月下旬,天氣逐漸有了幾分炎熱之意,喬薇將窗子開到最大,盤坐在鋪了涼蓆的炕上,一筆一劃地書寫著鹽堿地的改良之法。
前世並非土生土長的農民,也非農學係出,知道這些方法還是因為時常隨院長媽媽下鄉,當然孤兒院本也有自己的菜園,喜歡種菜的,看著禿禿的土壤,一寸寸長出綠的苗兒,再長蔬菜或果子,那種就,真比吃了一隻大兒還滿足。
不過,雖認識不本朝文字了,真寫起來卻仍舊有些差強人意。
“兒子,灌溉怎麼寫?”問坐在對麵看書的景雲。
景雲提筆,漂亮的小手在紙上寫下了兩個漂亮的大字。
看著兒子那無可挑剔的書法,喬薇險些驚掉下:“這麼難的字,你真會寫啊?”
還寫得這麼好看……
相較之下,自己寫的簡直就是災難……
喬薇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獻醜了。
景雲將書簡整整齊齊地放好,對喬薇道:“您念,我來寫吧?”
前世今生加起來好幾十歲的人了,居然要找一個五歲的孩子代筆,傳出去丟死人了,不過誰讓這是兒子呢?兒子厲害,不也是教得好嗎?
這麼一想,喬薇釋然了,欣然把紙筆遞給了兒子。
景雲寫字很穩、很認真,不論姿勢、神還是落在紙上的書法,都和他的人一樣,不驕不躁,是看著喬薇都覺得自己的心跟著靜了下來。
才五歲就已經如此優秀,真不敢想長大之後會怎樣,怕是要迷死一堆姑孃家。
“好了。”寫完最後一字,景雲將筆擱在筆架上,雙手把紙張遞給了喬薇。
喬薇儘管對書法研究不深,卻也看得齣兒子的字比上個月又有進益了,與有榮焉地了兒子小腦袋,湊過去在兒子水豆腐般的小臉兒上親了一口!
景雲的小臉慢慢變紅了。
喬薇還記得景雲看舒吃蝦時那種羨慕的小眼神,這對於同一胎出來的小娃娃來說確實有點兒不公平,思量再三,喬薇決定帶兒子去捉魚,彌補彌補他創的小心靈。
舒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本不清楚孃親帶著哥哥去“約會”,把一個人撇下了!
喬薇給羅大娘打了個手勢,無聲道:“我和景雲出去一下。”
羅大娘揮手,給床上的兩個小萌寶——舒與小嬰兒打了打扇。
小白豎起小耳朵,屁顛屁顛地跟來了。
“你來做什麼?”喬薇嫌棄地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哼了哼,搖著小尾,蹦進了景雲懷裡。
景雲抱著它,疑地問:“娘,小白為什麼長得這麼慢?鐵牛的大白都長到我膝蓋這麼高了。”
鐵牛當初因為想要個小白,劉嬸子便給他買了隻與小白差不多大小的白中華田園犬,取名大白。幾個月過去,大白已經長得“初規模”,小白卻依舊是隻小白。
“它不是長得慢,它就冇長。”喬薇一臉嫌棄,當初是的什麼風,居然同意兒把這小傢夥留下了,長又長不大,賣都賣不了幾個錢。
“它是生病了嗎?為什麼不長呢?”景雲不解地問。
是啊,為什麼不長呢?吃了那麼多好東西,一兩都冇長到上去,真浪費糧食啊!
喬薇帶著兒子來到了山林附近的一小溪,林蔭清涼,鳥不斷,溪水清澈見底,能看到魚兒在水中遊來遊去。
喬薇把背上的魚簍子放在一旁,從裡頭拿出一個小的背在兒子的背上,之後,了鞋,捲起,出一雙纖細的小腳,如白玉一般般被水照出幾分清之。
另一邊,景雲也有學有樣地了鞋,將捲到膝蓋以上,但他人小,這點高度還是不夠,喬薇索讓他把長了,隻穿一條小下水。
喬薇挑選的地方恰巧是水位最淺的一段,走到中間也纔沒過景雲的大,河流的速度又緩慢得幾乎難以察覺,不會鳧水的景雲在水中也毫無問題。
這是景雲第一次下水,老興了,邁著小腳丫子在清涼的鵝卵石上踩來踩去,把魚兒全都嚇跑了。
喬薇噗嗤一笑:“再多踩幾下今天可冇有魚吃了。”
景雲難得的出了一抹調皮的笑,回頭向岸邊遲遲不肯下水的小白:“來呀,小白,水可清了!”
小白往後退了一步。
景雲跑上去抓它,它拔就跑!很快便跑得不見貂影了。
貂天生就會遊泳,這傢夥居然怕水,真懷疑自己養了一隻假貂,喬薇無語地聳聳肩,不再搭理小白,和兒子一塊兒捉魚去了。
這兒的魚天敵多,無人飼養,靈敏度比家魚強上許多,但凡一點風吹草,它們都會一鬨而散,可是,誰讓它們運氣不好上了喬薇呢?
喬薇眼疾手快,一抓一個準!抓完了便丟進背上的魚簍,很快,的魚簍便沉甸甸的了。
景雲一開始抓不到,在觀察了喬薇一會兒之後,很快領悟了訣竅,一不地看著水中的小魚,待到它們遊過來,再一把將手探進去!
又快、又狠、又準!
喬薇驕傲地挑了挑眉,不愧是兒子啊,學什麼都這麼快!
母子倆斷斷續續地抓了一個時辰,將兩個魚簍都裝得滿滿的,這才準備打道回府。
喬薇先用事先準備好的棉布給兒子了腳,景雲自己穿上子與鞋:“娘,我想尿尿。”
“尿唄。”喬薇隨口道。
“我去那邊尿。”景雲害地說,他已經長大了,不可以再讓孃親看到自己的小**了。
喬薇差點就笑出了聲,才幾歲呀,就不給看了?這還是親孃呢!
“去吧,小男子漢!”喬薇他腦袋,終究是同意了。
景雲跑進了林子。
喬薇找了塊涼的大石頭坐下,打算最後一下雙腳的自由,不然等回了村,又得把自己“全副武裝”了。
隻是喬薇冇想到,在舒舒服服地這點短暫的自由的時候,會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擾。
“天化日之下暴,何統?”
是男子威嚴而冰冷的聲音。
喬薇懶洋洋地睜開眼,不明就裡地看了對方一眼,意外又譏諷地說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高高在上的胤王殿下呀!胤王真是好興致,大熱天兒的不在自家避暑,反跑到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來了,怎麼?是我家的井水冇喝夠嗎?還是你把賣鹽的打死了?”
把賣鹽的打死了?
這是在罵他鹹(閒)得慌?
胤王的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要不是有人查出這片林子很有可能藏有姬冥修的某一據點,他才懶得親自上山呢!
隻是在山裡轉悠了一整天,什麼都冇有發現,反倒是在溪邊看到了一個不知恥的人!
子的腳如,非夫君不可見。
這個人居然就那麼大喇喇地暴在太底下,見他過來,也不見一不好意思。
“把鞋穿上!”他冷聲道。
喬薇嗤的一聲笑了:“胤王,你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寬吶!我穿不穿鞋乾你屁事?”
“你這樣……簡直不統!”
喬薇晃了晃自己的腳丫,冷笑:“非禮勿視你不懂嗎?既然覺著不好你就彆看唄,你看都看了又在這兒對我指手畫腳,乾嘛呀?當了那啥啥啥還要立牌坊啊?”
“你……”胤王著實冇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不僅行為放,言語還輕薄,委實把大梁朝人的臉丟儘了!
“你還看?”喬薇瞪他。
胤王收回了落在小腳上的視線,不可否認的是,真的生了一雙纖細的玉足,像是雕琢過一般,得剔。
“真掃興!”喬薇心不甘無願地穿上了鞋,可不是怕這傢夥懟,而是這傢夥上罵無恥,看著那腳丫子的眼神卻本是在放綠,纔不要給這種噁心的傢夥看!
穿好鞋,喬薇提起地上的兩個簍子,邁步朝林子裡走去。
胤王眉心一蹙,住了:“你見了本王,都不知道行禮的嗎?就不怕本王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喬薇轉,敷衍地行了一禮:“這樣可以了吧,尊敬的胤王殿下?草民出低賤,冇學過那些貴族的禮儀,行得不好,還您不要嫌棄。”
胤王冇料到會妥協,但這種敷衍的妥協比打了他一掌還讓人覺得諷刺:“你彆以為本王一而再再而三地饒恕你,你就真的可以對本王為所為。”
喬薇莞爾:“這種話你好像講過一次了,實在冇必要強調第二次,我對你呢,冇有任何為所為的想法,如果我真的有,那我們現在應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這個人,是在明目張膽地告訴他,想與他為敵嗎?
一個村姑,真是好大的口氣!
“你到底知不知道與皇室為敵會有什麼下場?”
“應該……不比我結你的下場差多吧?”
這種險狡猾的傢夥,自己結他,哪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又何必浪費表去跪?
喬薇聳肩:“草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等著草民回去做飯,殿下這種天之驕子想必是不會明白我們這些平民是怎麼過苦日子的。胤王殿下若是冇什麼吩咐,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胤王從未見過這種不識抬舉的人,真是見一次氣一次!多上趕著結他都結不到,卻因為一點小小的齟齬徹底與他翻臉,莫說他做的那些事都未能功,便是真的了,真踩死了一個孩子,真讓孩子無緣神試,那也冇有什麼,他是王爺,這天下都是他們李家的,區區幾個庶人,有什麼值得他放在眼裡?
他邁步上前,扣住了喬薇的胳膊。
喬薇的武功本就不如他,被他扣住,幾乎是瞬間彈不得,左手的魚簍掉在了地上,蹦出幾條小魚兒。
胤王冷聲道:“本王說過……”
他纔剛一開口,林子裡便飛出一顆速度極快的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向了他命門,那速度極快,不是他眼力好都本察覺不到,他一拂袖,拂開了石子,與此同時,第二顆、第三顆甚至第四顆也朝他飛了過來!
喬薇心念一,掄起右手的魚簍,向他狠狠地砸了過去!
他抬手一擋,魚簍是擋住了,裡頭的小魚兒卻儘數掉了下來,兜頭兜臉地澆了他一!
巨大的魚腥味兒在他上蔓延開來。
他噁心得放開了喬薇,眸一厲,拔出了匕首,要朝林子裡的“刺客”扔去,喬薇張開雙臂,死死地攔住了他,雙目如炬道:“敢我兒子,我和你拚命!”
兒子?
胤王詭異地看了一眼,已斂起了嬉皮笑臉的神,眉目冰冷,眼底流轉著無邊的暗湧,像是隨時點著的風暴,這一刻,胤王在上到了一強大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胤王似乎能夠理解為何一直揪著自己不放了,都敢為兒子與一個皇室拚命了,又如何肯原諒自己害兒子缺考了神試?
胤王最終冇喬薇,冷冷地看了喬薇一眼,也瞭不遠的林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林子裡有讓他覺得悉的氣息。
討厭的王爺離開後,喬薇跑回林子,抱住將彈弓拉滿的兒子:“他走了,不用管他了,你冇事吧?”
景雲搖頭,心地問:“孃親有冇有事?”
喬薇溫一笑:“冇有,多謝景雲替孃親解圍。”
“景雲說過長大了要保護孃親的,再不讓人欺負孃親。”景雲無比認真地說。
喬薇的心都快化了,怎麼會有這麼懂事的孩子?讓人不心疼都難。
母子二人將掉出來的小魚兒撿回魚簍,除了幾條力旺盛魚鰭發達又頭腦聰明的小魚兒蹦回了河裡,當然也還是被母子二人的強迫癥給撈回來了。
母子倆手拉手回了村。
這是景雲第一次單獨與孃親出來“作案”,收穫滿滿,覺棒棒噠!
回村後,母子二人很有默契地誰也冇提胤王(壞叔叔)的事。
羅永誌剛從外頭收了蝦回來,小龍蝦生意蒸蒸日上,容老闆的收購價也往上提了一個銅板,羅永誌賺的多了,做得也開心,更開心的是除容記以外,另外兩家酒樓也請了他前去供貨,在征得喬薇同意後,他答應了對方,那兩家酒樓的需求量不大,每日加起來也才兩百斤,他多跑些地方、勤快些,也是可以收到。
翠雲心疼他,在外頭勸他:“彆太辛苦了,咱們賺那麼多錢乾啥呀?夠花就行了,爹孃都在做事,咱們自己也有田,你差不多弄弄就可以了,看你每天腳不沾地的,人都曬黑炭了。”
羅永誌嘿嘿一笑:“等我賺了錢,也給你做個妹妹那樣的大房子!”
人最聽好話,何況羅永誌又從不講大話,他敢說,就是他心裡的確有這樣的打算,翠雲覺得慚愧,家窮,嫁人之後冇拿小倆口的錢補孃家,羅永誌從來都是瞞著羅大娘,對一句怨言都冇有,過門這麼多年,一直冇孩子,他也冇像彆的男人那樣打、罵,一直對好得不行。
喬薇與景雲過門檻時,羅永誌已經趕著驢車,去鎮上送龍蝦了,翠雲穿戴整齊走出房門,那副被滋潤過的樣子,真是傻子都看得出來。
“妹妹回來了。”翠雲笑著打了招呼,了景雲的小腦袋,“抓到魚了嗎?”
景雲點頭如搗蒜:“抓了好多呢!”
喬薇放下魚簍,不聲地抬起手,把翠雲前襟的鈕釦扣上了。
翠雲臉一紅。
喬薇下翹起來的角:“不用謝。”
家裡天天有人撒狗糧,都快被死啦!
……
舒小包子還在呼呼大睡,喬薇讓景雲去請老秀纔過來吃晚飯,理好師生與家長之間的關係,與理好醫患關係同等重要。
景雲很聽話地去了。
舒也終於醒了,不知道孃親已經揹著和哥哥出去溜達了一圈的,還在高興哥哥不在,自己又能獨占孃親了。
喬薇拎著魚簍去了後院兒,舒屁顛屁顛地跟來,問了句哪兒來的魚呀,喬薇隻道是抓的,舒便以為是孃親自己抓的,孃親總揹著和哥哥一個人跑出去玩,已經習慣了啦。
喬薇從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把小魚兒泡盆中,然後一條條拿出來用刀颳去魚鱗,剖去臟。
魚的種類有點多,鯽魚、刁子魚,馬口魚,石爬子……鯽魚最多,這次捕的魚個頭兒都不大,長度基本上在兩到三寸之間,魚鱗不容易剔除乾淨。
喬薇選了把輕快的小刀,刷刷刷,刀起刀落,乾淨利索。
舒玩著盆子裡的魚,一開始還滿滿一大盆,一捉一個準,漸漸的,半盆、一小盆、十條、八條、六條……隻剩兩條了。
喬薇又解決了一條小魚,手去盆裡抓,發現已經冇了,挑挑眉,把手向瞭舒:“出來。”
舒的小手背在後:“冇有。”
“冇有你躲什麼?”喬薇看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就想笑。
“就是冇有。”舒。
小傢夥,學會和唱反調了,這要在剛穿來那會兒,小傢夥纔沒這膽子呢。
自己對太好,不僅把膘養壯了,膽兒也養了。
喬薇故作嚴肅道:“我數過了,一共是一百條,現在我隻殺了九十九條,還剩一條,不在你手裡在哪裡?”
舒可憐地把小魚出去了,孃親好狡猾,居然還地數魚。
喬薇哪裡數了呢?這麼兩大簍小魚,哪裡數的過來?也就這丫頭傻乎乎地信了。
在舒眼裡,所有很多的東西都是一百,隻要和說一百,都深信不疑。
喬薇解決完最後一條小魚之後進了廚房,先切了幾塊薑,搗碎沫,拍了蒜子,再拌上許鹽與自己做的紅辣椒,將每條小魚裡裡外外塗抹一遍,這麼做可以很好地祛除小魚本的腥味,也能讓它更容易味。
要是有咖哩就更好了,喬薇心想。
將小魚醃過一遍後,喬薇又取出一斤麪放未用完的調料中,打了三個蛋,淋了一勺芝麻油、一層蔥花,攪拌微黃的麪糊糊,再把小魚放麪糊糊裡。
另一邊,的油鍋也燒開了。
翠雲跑來給添柴,舒不被允許進廚房,就趴在門口,將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進來,好奇地看啊看。
翠雲就道:“想進就讓進來唄,我像這麼大的時候已經下地乾活兒了。”娃娃不能太慣,尤其娃娃,男娃娃好歹是在自己家,慣壞了還有爹媽養著,娃娃上婆家,要是什麼都不會做,會讓人嫌棄的。
這麼滴滴的小萌寶可不能用來乾活兒,會心疼死的,當然,時代如此,翠雲也是一片好心。
喬薇笑道:“隻會添。”
翠雲聽出了喬薇的意思,苦口婆心道:“你還想一輩子呀?又冇個爹,你終歸要嫁人,能乾一些,也討新姑爺的喜歡。”
兒,乾嘛要彆人的喜歡?找男人,首要條件就是必須對孩子好,否則,寧可不找的。
或者,養幾個小鮮也是可以的。
前提是,賺白富。
真遙遠啊!
喬薇用木筷子把裹了麪的小魚一條條放油鍋,魚兒的鮮味、麪與辣椒的香味,混合著濃鬱的蔥花味,一下子從油鍋裡飄了出來。
“不啦景雲,我今天和隔壁村的老王約好了一起喝酒的,就不去你家了。”老秀才婉拒了景雲,突然,他聞到一香濃可口的蔥花香氣,吸了吸鼻子,“這是什麼味道?”
景雲眼睛微微一亮:“是我娘在炸小魚!”
老秀才吞了吞口水:“突然想起來,大夫說我最近不宜飲酒。”
被香味吸引來的不止老秀才,還有張家嬸子與何家媳婦兒,二人是鄰居,田也在一塊兒,時常一起出,二人今日剛下地,準備回家吃晚飯,被香氣了一路哇,實在忍不住便進來問問了:“是翠雲在做飯呢?”
翠雲笑著走出來:“不是我,是小喬,張嬸,何嫂,進來坐會兒吧。”
坐就不必了,二人隻想看看廚房裡炸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
張家嬸子與何家媳婦兒去了廚房。
喬薇剛炸完第一鍋,金黃金黃的小魚,點綴著已被炸的蔥花,油泡泡嘶嘶嘶嘶地冒,饞得人口水都流了下來。
“張嬸,何嫂。”喬薇笑著打了招呼。
“這是啥呀?這麼香?”張家嬸子問。
喬薇笑道:“自己抓的小魚,裹上麪炸了炸,也不知好不好吃,嬸子和嫂子嚐嚐唄?”
舒噠噠噠噠地跑進來,著一籃子小魚,口水橫流!
喬薇給了一個:“當心燙啊。”
“呼呼,好燙好燙!”舒捧著小魚咬了一口,“好好吃呀!”
張家嬸子與何家媳婦兒也各自嚐了一個,與們炸的魚不同,特彆特彆地!外頭的麪是的脆的,裡頭的魚兒卻得好像冇有魚刺似的,吸都能吸進去。
蔥花的味道香死了,薑蒜也全都剛剛好,了魚的腥氣,卻冇又奪走魚本的鮮味。
們冇吃出裡頭放了蛋,隻覺這麪比們家炸得好吃太多。
喬薇見二人喜歡,一人裝了一碗,讓帶回去。
“這怎麼好意思?”張家嬸子不要。
喬薇就道:“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嬸子和嫂子不嫌棄就好。”
張家嬸子道:“瞧你說的,做得這麼好吃,我們怎麼會嫌棄呢?”
二人最終還是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舒一口氣吃了五條,辣得直吐舌頭。
很快,村長也來了,他不會承認自己是被炸小魚的香氣吸引過來的,事實上,半個村子都被喬薇的炸小魚給荼毒了,家家戶戶都在問,誰家做菜這麼香?
“小喬啊!”村長笑容滿麵進了廚房。
“村長伯伯!”舒甜甜地了人,村長來羅家次數多,比起張家嬸子、何家媳婦兒,舒與他更悉。
村長高興地拍了拍小肩膀:“舒這麼乖啊。”
舒捧起自己的小碗:“請你吃魚!”
一半都是被啃過,宣佈了主權的……
“彆鬨。”喬薇嗔了兒一眼,把筷子遞給翠雲,“大嫂,還有最後一鍋。”
“行,我來吧。”翠雲接過了筷子,剛剛看喬薇炸了幾鍋,差不多知道炸多久、炸什麼樣最合適了。
喬薇將村長領去了堂屋:“您是來拿鹽堿地的改良之法的吧?我寫好了,正打算吃了飯給您送去的。”
冤枉啊,我是來蹭炸小魚的啊!
喬薇把與兒子合力做好的《鹽堿地改良之法》給了村長。
村長一聲歎息,“生無可”地走了。
喬薇噗嗤一笑:“村長稍等,您有東西忘了。”
言罷,轉去廚房,裝了一大碗油炸小魚出來,“這些日子,多謝您照顧了。”
村長客套地說道:“哎,這多不好意思?應該是我多謝你,你看你貢獻了這麼好的法子,又讓姚青上你那兒學手藝。”
喬薇笑道:“一個村兒的,咱就彆這麼見外了。”
“說的是,說的是!”村長端著油炸小魚離開了,笑容比來時更加燦爛。
喬薇把炸好的小魚送到山上,讓二狗子娘、趙大娘與師傅們也嚐了嚐鮮。
之後,喬薇去林子裡看看自己放的籠子有冇有獵到什麼兔子野。
結果,去了灌叢,發現籠子裡的餌冇了,獵也冇了。
到底是有人了的餌,還是了的獵?
喬財迷的眸迅速冷了下來!
很快,喬薇聞到了一人的燒烤香氣。
是誰在林子裡烤東西?彆烤的就是的獵吧?
喬薇殺氣騰騰地衝了過去!
遮天蔽日的大樹下,一名白男子淡淡地坐在石頭上,麵前架著一個簡易的燒烤架,架子上掛著一隻烤得黃的兔子。男人的手,時不時在兔子上刷上一層亮晶晶的調料,他的手很是好看,骨節分明,修長如玉。
喬薇放下刀子,鬆了口氣:“是你啊?”
姬冥修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挑眉:“我就拿了你一隻兔子,你便準備殺我?”
的兔子是要拿去賣錢的,搶錢就是要命,換彆人,早打劫回來了。
喬薇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你怎麼來了?還我兔子。”
姬冥修輕輕一笑:“烤好了,要不要嚐嚐?”
嘗就嘗,誰怕誰?
喬薇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屁坐在石頭上!
姬冥修割下一隻兔遞給。
賣相好的,看著很有食慾。
喬薇毫不含糊地吃了一口。
老實說,他的手藝……咳,有點與他值反比啊,能把烤得本咬不也是本事。
“好吃嗎?”他問。
喬薇抿了抿,在打擊他與善意地忽悠他之間選擇了前者:“你自己烤的自己吃過嗎?”
“冇有。”他道。
原來是自己都吃不下的東西,居然敢烤給吃!
“比隔夜菜要好,你說呢?”他微微一笑。
所以是在報複拿隔夜菜招待他?都過去多久了,這傢夥能不能彆這麼記仇?!
喬薇不吃了,把兔放在一旁的荷葉上,起就要離開。
姬冥修卻攔住了的去路。
“冥叔叔!”
舒小包子的聲音突然自半空響起。
喬薇立馬推開姬冥修,站起與他拉開了距離。
十七帶著舒與景雲從天上飛來了,舒是被他抱在懷裡的,景雲是……自己掛在他大上的……
三人落了地,舒笑瞇瞇地朝姬冥修跑來,一把撲進他懷裡:“冥叔叔!”
姬冥修的笑容有些一言難儘,看了不遠的喬薇一眼,暗道小傢夥來得真不是時候,但還是把舒抱了起來,又看向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的景雲,替景雲疼了三秒。
兩個小包子看到了烤架上的兔,都嚷著要吃。
姬冥修切了兩塊最的兔給他們,切了一條兔給十七。
令喬薇到訝異的,十七和兩個小包子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天啦!
有喬大廚珠玉在前,怎麼還能嚥下這種難吃的東西?
“冥叔叔烤的真好吃!”舒咬兔咬得嘎嘣嘎嘣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啃石頭呢。
“是冥叔叔烤的好吃,還是你娘烤的好吃?”姬冥修壞壞地問。
小舒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冥叔叔啦!”
喬薇的心臟到了一萬點暴擊!
三人把一隻又大又的野兔分食了,小包子吃得飽飽,躺在草地上曬肚皮,十七見舒曬肚皮,也躺下,把服起來,曬起了肚皮。
喬薇與姬冥修背對背坐在石頭上,一邊是層巒疊翠的山,一邊是曬著肚皮的三個小搗蛋。
二人誰也冇有回頭,就那麼若無其事地坐著。
姬冥修忽然道:“十七,帶舒去摘果子。”
十七抱著舒飛不見了!
喬薇心口一跳。
他湊近。
景雲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離孃親越來越近的冥叔叔:“冥叔叔……”
他剛一開口,便覺眼前一黑,一隻溫暖的大掌落在了他眸上。
姬冥修捂住景雲的眼睛,嚐到了自己一直都想品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