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謝洵看著,下人們搬東西的速度快了不。
不一會兒。
便將秦方好的東西都挪到了東院。
又是一番兵荒馬的打掃,將東院的臥房空間弄干凈后,秦方好和謝洵兩人終于坐下了。
謝洵如今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今日來,便是要和秦方好說清楚的。
只是謝洵還沒開口,秦方好便先開口了。
“我知道王爺要同我說什麼,今日我就看出來了。”
秦方好長嘆一聲:“王爺一定已經和姐姐心意相通,今日來必定是與我劃清界限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尼姑庵的日子太過清苦,謝洵打量著秦方好,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虛弱之氣。
明明肚子大,看著孩子長得很好,可這會兒仔細看才發現,整個人瘦得已經皮包骨頭了。
因此謝洵再開口,語氣也放了許多,“你明白就好。”
“王爺的意思我明白,”秦方好深吸一口氣,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只有一點想請求王爺。”
“求王爺看在我當年曾經協助王爺在邊關之戰中,救了邊關那麼多百姓的份上,答應我一件事。”
謝洵心下一沉。
這件事,是他與秦方好之間永遠也解不開的恩惠。
“你說。
只要不違背本王的事原則,本王一定答應你。”
“王爺你應當知道,我有多麼期待肚子里這個孩子,也應當知道。
子生產本就是鬼門關里走一遭。”
“我不求別的不,求王爺的喜,也不求將來在王府能有什麼份地位,這些我都已經不在乎了,我只求王爺能讓我在王府里待到安全生產,在這段時間里王爺能多陪陪我,
多陪陪我們的孩子。”
秦方好已經將話說到了這種地步,謝洵哪里還能拒絕。
其實,他心里想的也是先等秦方好生下孩子,然后再給安排一個去。
總之,他如今已經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是斷不可能繼續將秦方好留在王府的。
可他也做不到那麼狠心,將還懷著孩子的秦方好趕出去,只能先將安置在王府中。
如今秦方好向他坦白,他反而松了口氣。
秦方好能想明白就好。
見謝洵同意了的提議,秦方好猶猶豫豫地問道,“那王爺今晚要留在東院嗎?”
謝洵一頓,“留吧。”
……主院里。
秦如霜還穿著今日正妃的服沒有換下,坐在梳妝臺前,一言不發。
不一會兒,青枝打開了房門,走到秦如霜旁,猶豫半晌,還是如實和秦如霜稟報。
“王妃,東院那邊……燈滅了。”
“啪——”青枝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是秦如霜手中的一枚烏木發簪直接被生生掰了兩段。
木頭斷開之后,細碎的木屑全扎進了秦如霜的手里,鮮順著烏黑的烏木流了下來,很快便被烏木吸收。
那本就深不見底的黑,霎時間變得更黑了,其中還有一抹約的,在昏暗的燈下出一無比詭異的紅黑。
“王妃,奴婢去拿藥箱,馬上替你包扎!”
秦如霜什麼也沒有說,松開了手中的發簪,任由流的到都是。
今日那麼同謝洵說,不過是想看看謝洵,到底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看來謝洵又一次將的心意踐踏到了腳底。
秦方好回京都,最憂慮不安的人,不是怕懷王府后宅不寧的貴妃,也不是舟車勞頓終于回到懷王府的秦方好,而是這個看著自己的生活再一次被別人侵的懷王妃!
以為謝洵應當明白,此刻最需要他的人,不是終于得償所愿的秦方好,而是……以為謝洵應當能聽得出的意思,將謝洵推到東院,不過是無奈之舉,其實比誰都希謝洵能拒絕的提議,
能像往常那樣回到主院。
以為謝洵能也應該能諒,明白在今天晚上,在這個許多人的不眠之夜,才是最需要安的那個人。
可是謝洵不懂。
不懂的彷徨,不懂的擔憂,不懂的心意,也不懂的……脆弱。
門口傳來響,是青枝氣吁吁抱著藥箱來了。
“王妃您別,我替您理傷口。”
“別進來。”
青枝的腳步頓在原地,猶豫著開口:“可是……王妃您手里的傷口……”“別進來。”
青枝愣住了。
在約的燭下,好像看到有什麼明的,“滴答”一聲,落在了那個烏木發簪之上,和發簪上的融到了一起。
王妃……好像哭了。
青枝僵了,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前進一步。
王妃那樣驕傲的人,一定不愿意被別人看到在哭吧……青就站在原地看著,看著家王妃默默落淚。
可哪怕是無聲的哭泣,王妃的脊背也沒有彎下半分。
一如曾經那個驕傲灑,絕不退讓的秦如霜。
直到青枝都已經站得發麻了,屋子里才在傳來秦如霜的聲音,“你今日不用來伺候了。”
青枝默默退了出去,“是,王妃。”
可并沒有走遠,就在主院的房門外,靜靜站了一夜。
屋子里的燈一直沒有熄滅,窗子上映出秦如霜直的脊背。
青枝在門外看了一夜,屋的人就在梳妝臺前靜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天才剛亮,就屋就傳來了秦如霜的聲音,“青枝,進來伺候我梳妝。”
青枝進去,果然發現秦如霜的姿勢和昨夜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真的未分毫。
王妃好像還和以前一樣,但卻有哪里變得不一樣了……青春努力調整自己臉上的笑容,換了輕快的語氣問道:“王妃今日想做些什麼?
我看外頭日頭很好,不如我們去街上逛逛?”
秦如霜搖搖頭:“不了,今日就在府中,哪也不去,晚些時候宮里可能會來旨意。
青枝當日并沒有被允許進大殿,后來約聽說大殿上發生了一些事,但并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因此也不知道祁帝曾經提出讓秦方好為側妃。
因此,當東院的人傳來消息,得知秦方好要被封為懷王側妃的時候,青枝只覺得不敢置信。
“怎麼會這樣?
王爺怎麼會允許?
!”
秦如霜垂下眼眸。
怎麼不會呢?
謝洵昨夜留宿在宮院,今日從東院出來后,立刻就去了軍營,完全沒有顧及的緒。
在他心里的位置,終究是……比不過秦方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