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如霜一行人即將起程。
蓮青道人也起得很早,他早早地便來了秦如霜居住的小樓,手上是一個黃金的鏤空面。
“這是為師早就準備好了的。”
他看了一眼秦如霜臉上還未褪去的疤痕,雖然相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是可以看出當初傷之時的猙獰。
“之前沒有拿出來是怕引你傷心,現如今你要回京,就帶上這個吧。”
秦如霜接過那個黃金面,一看就是用心制作的。
上面雕刻的花紋致繁復,做工不俗,嘗試著戴在臉上,堪堪能遮住傷的地方,出翹的鼻子和致小巧的下,反而更引人注目了。
秦如霜對這個禮非常滿意,去京都總不能一直戴著斗笠,這樣也好。
木多的向來直白,他自看到秦如霜戴上面的那一刻,早就已經移不開眼了。
“小師姐真好看,戴上面之后更好看了。
我可算是明白了文人墨客所說的語還休是什麼意思,這面戴上之后反倒引得人想看你真實面目了。
“”秦如霜短暫地笑了一下,有些無奈:“語還休不是這麼用的……算了,看什麼真實面目,看我臉上的傷疤嗎?”
木多卻神鄭重的說道,“就算小師姐臉上有疤也是最好看的,而且傷疤總會好,小師姐也一定能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如此……那便借你吉言了。”
雖然只和蓮青道人相了兩個多月,但是秦如霜對這個師父極為不舍,再三邀請他一同前往京都,蓮青道人卻拒絕了。
“我就不去了,有那個臭老頭在京都,他會護著你的,一切以你自己為重,其他的另說。”
“徒兒知道了。”
……秦如霜帶著孩子日夜兼程,這一路上的艱辛自不必多說。
為了保證孩子的口糧,甚至還準備了一輛較大的馬車,來托運母羊。
好在不管是寶寶還是母羊,似乎都意識到了此行的不同尋常,因此在一路上并沒有鬧騰。
秦如霜先走陸路,按照蓮青道人的指引,先到了離大祁運河最近的一個城鎮,在那里通過自己的信聯系到了杜氏船運,再乘坐杜氏船運的船只,一路前往京都。
寶寶是第一次坐船,對什麼都好奇的不得了,在杜氏的商船之上,他在秦如霜的懷中,著脖子想看外面波粼粼的河面。
青枝臉有些泛白,見寶寶這個樣子有些羨慕了,“小爺質真好,第一次坐船卻不暈船。”
青枝以往不會暈船,但這次或許是時間太趕,船開得快,有些不適應,反觀秦如霜,倒是沒有像有孕之時那次一樣再暈船了。
這當中的小曲不必多提,幾日之后一行人終于到達了京都京都最大的水運驛站之上。
遠遠地,秦如霜就看到了翹首以盼的沈笑和秦夫人。
從西南出發之時,就已經飛鴿傳書告知了沈笑和秦夫人自己即將回京的消息,算算時間,信鴿應當是比們早到幾日的。
而對岸之人才看到站在甲板上的秦如霜,就已經顧不得禮數,拼命地揮手示意,秦如霜的眼眶也紅了。
京都……終于回來了。
從生產之時假死逃,再到坐完月子,經歷了一系列的事,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天氣早已從炎熱的夏季到了略帶涼意的金秋。
明明只離開了兩個多月,可秦如霜卻覺得像一輩子那麼漫長。
“你這個壞孩子!
回來了,終于回來了啊!”
秦夫人見到秦如霜的第一面,就已經忍不住眼淚了,不住地輕輕捶打秦如霜的肩膀,接著又十分心疼地捧著的臉看。
“怎麼戴著面,這面好看倒是好看,這麼熱的天你帶這個做什麼?”
秦如霜不想惹得母親傷心,于是淡淡道:“之前臉上了一點傷,先遮一遮,別說這個了,先回去。”
秦夫人一聽,頓時急了,的兒是何等花容月貌,容貌對子而言又是何等重要,怎麼能掉以輕心!
還想再探究,被秦如霜不容拒絕地牽住了手:“走吧,母親,我暫時不打算回將軍府,先到沈府借宿吧。”
秦夫人聞言,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是!
回將軍府做什麼!
你那個爹枉為人父!
當初若不是他落井下石,你也不會流落他鄉!”
“好了好了,母親別激,這些事之后再說。”
秦如霜說完,看了一眼在一旁蠢蠢,卻一直沒有機會上來搭話的沈笑,“可以嗎兄長,要叨擾幾日了。”
“當然沒問題!
你就是在沈府住一輩子都行!”
在幾人敘舊的檔口,秦如霜后,突然傳來了寶寶咿咿呀呀的聲音。
“對!
對!
孩子!
我真是糊涂了,孩子呢?
快抱過來給我看看!”
秦夫人聽到孩子的聲音,著頭就往后頭看。
只一眼,便讓了心腸。
只見在青枝的懷中,有一個白白胖胖極其可的小孩。
他手上戴著一只小金鐲,正使勁揮小手想吸引秦如霜的注意。
一雙眼睛漆黑靈,看到秦夫人時,看他里撲哧一聲,吐出一個泡泡。
秦夫人只覺心里被重重一擊,喜歡得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里哎哎地答應著,手就要去抱寶寶。
“哎喲!
哎喲!
外婆的心肝喲!
這是和外婆打招呼呢!
快!
快到外婆這里來,我的心肝寶貝啊!”
秦如霜見秦夫人走得急,連忙過去扶。
“母親你慢點。
還有,這可不是什麼小外孫,這是您的孫子。”
秦如霜淡淡道。
秦夫人猛地回頭,“什麼?
你說什麼……孫子……?
你的意思是……”秦如霜鎮定地說道,“我十月懷胎,獨自生下他,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與其他人無關,以后這孩子跟我姓秦。”
秦夫人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轉去抱了寶寶。
孫子也好,外孫也罷,都是的心肝兒!
哄了寶寶一會兒,抬頭一看,這才發現,一個高大英俊的小伙子正站在青枝旁邊,那小伙子眉目深邃,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秦夫人好奇地問道:“青枝,這是哪位?”
接著轉頭看了一眼秦如霜,問道,“你不會這短短兩個月,就將青枝的終大事給定了吧?”
木多聞言笑瞇瞇地說道,“伯母好,我木多。
和青枝只是朋友,我是為了小師姐……哦,就是您的兒,才來到京都的!”
木多目炙熱,一邊說一邊看向秦如霜。
秦夫人是過來人,這小年輕眼里的,一眼就看了個徹。
秦夫人看看秦如霜,又看看一臉坦誠的木多,索一閉眼,撒手不管了。
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年輕人的事可真是管不了了!
一行人回到沈府。
自從在碼頭抱住寶寶之后,秦夫人就再也不肯撒手了。
這孩子真可呀!
又可又聰明!
秦夫人越看越喜歡!
打從碼頭去到沈府,這孩子是一聲都沒哭,也不怕秦夫人,一點都不認生。
秦夫人抱著寶寶不釋手,可是已經出來了半日,按道理是該回將軍府了。
沈笑看出秦夫人的顧忌,連忙道:“若是伯母舍不得孩子,索在沈府小住幾日吧!
您與我母親本就是閨中姐妹,小住幾日也無妨的。”
在可的孫子面前,秦夫人腦海中的規矩早就拋到一邊去了,于是對沈笑道:“那就麻煩你和你母親了,替我派個人去將軍府說一聲吧,我在你這兒住幾日。”
末了又夸了一句:“還是你心。”
得了秦夫人的夸獎,沈笑松了一口氣。
這個新來的木多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如此放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那看向秦如霜的眼神,誰看不出來他圖謀不軌?
!
再不討好討好秦夫人,他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而走在后面的木多,則是不著痕跡地看了沈笑一眼。
這個人似乎和小師姐關系很好啊……雖說小師姐他兄長,但又沒有緣關系,心里打的什麼主意誰知道呢?
秦如霜可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暗涌。
此次決定在省府小住,一來是不想回將軍府看到他爹,二來則是有一件事需要沈笑協助。
“兄長,明日一早,讓我和你一同上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