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你父親已經辭回家,你家又是世代經商,和功高震主能扯上什麼關系?”
“兄長還是太高看帝王的心了。”
“答應祁帝的糧草,我是肯定要籌措出來的。
一旦邊關的戰役勝利,會將我和杜氏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也會讓祁帝重新審視商賈世家在大祁的地位和能力。”
“畢竟,商賈在朝廷看來本就是低賤之流,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以杜氏一個商會的能力,竟然能力挽狂瀾,為邊關籌得糧草,皇室對杜氏的激沒有幾分,忌憚怕是要更多一些!”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杜氏那些不怎麼掙錢的產業讓出去,到時候再到祁帝那里賣個慘,希能打消他對杜氏的忌憚吧。”
秦如霜眉眼微垂。
最是無帝王家,有些事,只能早做準備。
這是這些年來最大的。
與皇室往,需得時時刻刻提防著一些,否則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現在回憶起上輩子來,為何最終會落得那個下場?
為何祁帝和貴妃都能容忍上輩子的謝洵在外面圈養外室,將這個正妃的臉面踩在腳底下?
深究其原因,何嘗不是因為作為一個嫁到皇家的人,太過于強勢,多的是人等著看的笑話,也多的是人想要借那個機會教訓。
所以有些事發生之后,很多人都選擇了袖手旁觀,無人幫,才會一步一步走了絕境。
上輩子的失敗,并不是單單一個豬油蒙心能解釋的。
更多的,還是不夠謹慎,做事不夠圓,為自己樹了太多敵人。
這輩子,不管是還是其他什麼方面,秦如霜都絕不會再那樣了。
這當然這些話,秦如霜只是在心底略微一想,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沈笑見垂眸思索不說話,只以為是還在想杜氏的事,于是勸道:“這些事,你吩咐給錢二通,或者告訴兄長就行,你多休息一下吧。”
秦如霜點頭。
“外公那邊,我從西南出發的時候就已經同他說明了況,應該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可以直接從江南的水運驛站出發,說不定比我們還要先到邊關。”
“而京都這邊……”秦如霜話音一頓,“三到五日,應該就能籌措到我想要的量。”
沈笑忙道:“那這三五日你就好好休息,養蓄銳等著出發邊關吧。”
“兄長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這三五日我恐怕還有別的事要做,比如……好好查一查上次糧草的事。”
“必須在我前往邊關之前,讓背后那些宵小吃到教訓!
否則一旦我上了戰場,其他人接糧草運輸之事,我便如同被人掐住了命脈啊。”
沈笑點點頭,“還是你想得周到,其實上次那批糧草之事,我這里也有些苗頭,之后我將東西拿給你看一下,只不過無法直接指認背后之人。”
秦如霜點頭,“聊勝于無,還是先多謝兄長了。”
秦如霜早晨在朝堂上一番驚心魄的辯駁,下午又與沈笑討論了許久關于糧草籌措的事,現在也覺得有些乏了,早早地用過了晚膳,便睡下了。
而讓秦夫人留在沈府最大的好,便是寶寶除了秦如霜,只愿意和秦夫人一起睡。
這樣一來,秦如霜夜里就松快許多。
在寶寶出生之后終于睡了兩個完整的覺,再睜眼時已經是天大亮。
近來諸事順利,昨夜又睡得香,秦如霜久違地到了一前所未有的力量澎湃在之中。
那是一種既充實,又滿含希的覺。
“小姐!
您醒啦?
趕洗漱一下去前廳吧!”
青枝有些焦急的說道。
“怎麼了?”
秦如霜問道,難道是又出了什麼變故?
“貴妃……貴妃到沈府來了!
很早就來了,奴婢本來想來您的,貴妃不讓,這會兒都已經和夫人在前廳喝了一會兒茶了。”
秦如霜心念一轉,約能猜到些什麼,于是對青枝說道,“你服侍我洗漱吧。”
秦如霜去到前廳的時候,前廳里只有貴妃和秦夫人兩個人在喝茶。
“母妃,母親。”
篳趣閣“霜兒來啦!”
兩人都笑瞇瞇看著秦如霜,但秦如霜能從貴妃眼中看出一些討好,而母親的眼中則是帶著一些……不安。
秦如霜坐下來之后,貴妃一直噓寒問暖,扯東扯西,最后才試探著問道:“霜兒準備何時去邊關?”
“再過三五日吧,等糧草籌措完畢就去。”
貴妃一頓,說道:“那寶寶準備怎麼辦?
說來不怕你笑話,母妃日日盼著你腹中的胎兒降生,我宮中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母妃。”
秦如霜打斷了,“孩子離不開我,我到哪他也得跟到哪。”
“可是邊關兇險……”貴妃皺著眉說道。
“正是因為邊關兇險,我才要將孩子帶在邊,母妃,如今關于孩子的事,除了我自己,我是誰也不愿相信。”
“我在邊關為朝廷賣命,絕不可能將自己的命脈留在京都,這孩子就是我的命。”
秦如霜已經將話說得十分直白了。
不愿把孩子留在京都,擔心孩子為在邊關時制衡的籌碼,也擔心其他人照顧不了孩子。
聽完這話,貴妃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是了,倘若現在謝洵只是個小小的嬰孩,自己要出門去辦一件很要的事,也不會將孩子留在宮中,因為皇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哪怕貴妃覺得自己會豁出命去保護好自己的小孫子,可還是開不了這個口。
秦如霜說得對,在替朝廷賣命,皇室怎麼還能將最重要的東西留在京都?
平白寒了霜兒的心!
見貴妃臉上掛不住,秦如霜又道,“其實……還有一個理由。
王爺他……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母妃,我說句中肯的,若是王爺真的……孩子帶過去,至能讓他見最……見一面。”
秦如霜將“見最后一面”幾個字改了“見一面”,但貴妃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貴妃幾乎是落荒而逃。
霜兒一心為了洵兒,這是在干什麼!
現在越發覺得自己在秦如霜面前真是沒臉呆了。
貴妃走后,秦夫人的神終于松快了一些。
“今日一來,我就知道是為了孩子,娘沒把孩子抱出來,應該沒事吧?
好歹也是孩子的……”秦如霜搖搖頭說道,“沒事,母親做得很對,不看還好,就怕看了讓生出許多念想。”
孩子之事,是絕不能允許出現任何意外的,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也不行。
……江南的消息來得很快,到下午的時候,秦秦如霜收到了杜老爺子的來信。
那信厚厚一點,秦如霜獨自一人拆開,匆匆看完之后,又帶上了沈笑給的東西,立刻起進了皇宮。
要單獨求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