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鬧明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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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首富李家的小姐上吊自盡的消息不脛而走,不過幾天時間就在泉州城裡傳的沸沸揚揚。雖然消息沒有說是為什麼,不過人們的各種猜測卻還是不的。消息靈通的人家甚至也能猜到七八分真相,不過誰也不會真的拿這種事去問李家的家主,只是大都數人家都將李婉婉從為自家子侄婚配的人選中劃去了罷了。

李家家主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又驚又怒,當下就讓李夫人儘快從泉州尚未婚娶的才俊中選出一個來將李婉婉嫁出去。至於陸家…李家家主心中早就絕了和陸家聯姻的意思,更是將陸夫人恨之骨。若不是陸夫人在一些場合里有意無意地出幾分意思,李家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去?如今倒好,陸家置事外,李家的兒卻名聲敗壞。陸家人最好就別有落在他手裡的一天!

至於李婉婉的想法就沒有人關心了,之前任由李婉婉折騰是因為的選擇符合李家的利益。現在李家既然沒有了這個意思,李婉婉還能折騰出什麼來?李家家主就算再寵兒又如何?兒家的心意在父母眼中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現在的李婉婉,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那日在陸夫人跟前稍微強了一些之後,陸夫人就再也沒有讓人來找過謝安瀾麻煩了。謝安瀾也十分識趣,每日都待在芳草院里不去惹人嫌。如此一來,百無聊奈之際倒是想念起陸離在的時候的好來了。陸離在家的時候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出門晃晃,有什麼事兒陸離還能幫扛一下。如今獨自一人在家,萬一真的把陸夫人惹急了,除了跑路也就只能自己了,還是算了吧。

無聊地趴在桌邊撥弄著手腕上的鐲子玩兒,白皙纖細的皓腕在燭火下被瑩潤的玉鐲襯得越發細膩溫潤。「蕓蘿啊,四爺走了幾天了?」回過頭,有些懶洋洋地問後正在鋪床的蕓蘿。蕓蘿回過頭來看,一邊笑一邊盤算著道:「今兒都二十一了,爺走了十多天了,夫人想念四爺了麼?」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還真有些想念了,好無聊啊。這麼說,你家爺這會兒正在號子里蹲著呢。」

「號子?」蕓蘿眨眼,不解地道。

坐起來,謝安瀾饒有興緻地比劃道:「喏,聽說科舉的人都是坐在一個只有這麼大的號子里,除了方便哪兒都不能去,要連著坐三天三夜,連睡覺都在裡面呢。」

蕓蘿睜大了眼睛,很是同,「啊?原來想要做還要這麼辛苦啊。」

「做得鬼中鬼,方為人上人嘛。」謝安瀾不以為意,幸災樂禍倒是更多一些,「聽說許多不好的人,就是死在裡面的都有啊。」

這個就略有些聳人聽聞了,蕓蘿擔心地,「那…四爺……」在蕓蘿的心中,陸離年顯然也是屬於不好的那一撥。就算原本不是,這兩個月三災九難的鬧下來也是了。

謝安瀾道:「這個倒是不用擔心,你家四爺不會拿自己的命去玩這個的。」陸離可不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算考上了也用不著啊。

「那就好,那就好。」蕓蘿著心口連聲道。

這副模樣,謝安瀾有些想笑。不只是陸離,就連麥冬那個傻小子現在都知道陸離不太好惹,偏偏蕓蘿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總還是覺得家四爺好像一出門就會被人欺負的小白菜一般。

夫人,好了。可以休息了。」蕓蘿鋪好了床鋪歡聲道。

謝安瀾點點頭站起了個懶腰,卻又慢慢地停了下來,原本略有些慵懶困頓的俏眼掠起一道寒。淡淡道:「小蕓蘿。」

「嗯?夫人還有什麼吩咐?」蕓蘿連忙湊上前來。謝安瀾指了指不遠床位的一個柜子和牆壁之間的空擋道:「站到那兒去,沒你別出來。」

「啊?」蕓蘿一臉不解,這麼晚了夫人難道還想要玩兒什麼遊戲麼?驀然想起前些日子出門的時候,夫人也是讓站到門下面去…蕓蘿連忙去看謝安瀾,卻見夫人麗的容上帶著幾分冰冷的笑意,「夫人…」

「愣著做什麼?快過去。害怕就把眼睛閉上。」謝安瀾笑道。

「哦。」蕓蘿乖巧地點點頭,三兩步衝到了柜子後面卻還是忍不住探出小腦袋來擔憂地看向謝安瀾。

謝安瀾冷然一笑,又緩緩地重新坐了回去,垂眸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了輕微的響。隔著薄紗的屏風也能看到一柄刀從外面探了進來。今天謝安瀾睡得比平常晚,蕓蘿還沒出去外面的門自然也並沒有栓上。只是輕輕一用力,門就被推開了。

門外的人顯然也愣了愣,猶豫了片刻才走了進來。

三個穿著各異,神猥瑣的男子從外面魚貫而。蕓蘿睜大了眼睛,連忙手捂住了想要尖的小

三個男子進來就看到了房間里正獨自一人坐在燈下的人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發出猥瑣的笑聲,「小人兒,咱們來了還不出來……」

裡面,謝安瀾冷笑一聲,「不如你們進來,我正閑的無聊呢。」

一個男子大喜,著手就往屏風後面撲了過來。

迎面而來一個黑黝黝地東西朝他飛了過來,男子本來不及躲閃就就被飛出的茶杯砸了個正著。哀嚎一聲捂住了臉,後面兩個男子見狀不妙立刻也撲了進來。謝安瀾起抬腳,原本在坐下的凳子就飛了出去。同時謝安瀾整個人也快如閃電一般的閃到了三人中間,對著最後衝進來的人就是凌空一腳,只聽到骨頭碎裂的咔嚓聲在夜空中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男人的哀嚎聲。

「賤人!」這三人顯然沒想到這個宅里的閨中子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手,又急又怒之下朝著謝安瀾揮拳打了過來。謝安瀾冷笑,「正好拿你們來試刀。」袖中劃出一把造型獨特的短刀落了手心,這是謝安瀾前幾天剛剛找人打造的。作為一個閨中子,整天拿著長刀長劍出門顯然是不現實的,更何況謝安瀾本也並不太擅長這類的長兵。近搏殺,再好的神兵利也比不上一把趁手的匕首。

匕首在謝安瀾手中幻出一抹寒芒,謝安瀾形矯捷,側首避開了跟前迎面而來的拳頭,手中匕首向上一抹,一刀花閃現。揮拳的男子立刻抱著手腕慘起來,嚇得另外兩人也有些警惕地瞪著眼前的子一時不敢妄

謝安瀾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輕輕吹了一下刀跡,殷紅的隨著刀劃落地上,「果然是個好東西,想必再用幾次就能夠順手了。還是…要自己再改一改呢?」

「賤人!你別張狂!」見還在悠閑的自言自語著研究自己的匕首,對面的男子忍不住怒道。

謝安瀾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是了,說得再多兵這玩意兒還是要用了才算數。既然如此,就讓我看看,你們有幾個膽子敢闖本大神的空門!」

三個男子心中俱是一寒,如果說方才眼前這子還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的話。現在那人的容上卻再沒有了分毫的暖意,即使依然面帶笑容,卻也依然令人到一冷肅的殺意撲面而來。即使是三個男子對一個子,此時他們心中還是忍不住產生了幾分退之意。

只是,謝安瀾卻沒有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

躲在櫃後面的蕓蘿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單方面凌的一幕,早就已經驚呆了。

雖然上次夫人也獨自一人撂到了兩個彪形大漢,但是對蕓蘿來說卻遠沒有現在看到的這麼直觀。只見夫人影如飛,那幾個人本連還手都來不及,就被夫人踢到了外面,一人左手骨折,一人右斷了,還有一個直接被一刀刺過了脖子…刀挨著脖子過去只傷了一點皮,但是人卻被直接被嚇暈了。

「嗚嗚…」睡在外間的謝嘯月早就被驚醒了,只是它還太小,那三個人闖進來的時候也沒有注意。此時謝嘯月已經從謝安瀾親手為它準備的小窩裡跳了出來,淡淡的腥味讓他有些興的嗷嗷起來。邁著小短跳到被謝安瀾折斷了左臂倒在地上還沒起來的男子跟前,跳上他的口踩了幾腳,輕嗷了一聲長就要往男人的右臂咬過去。

「謝灰,不許咬!」謝安瀾從裡面出來,開口道。

「嗷?」謝灰遲疑了一下,那人已經揮手抓向謝嘯月了。謝嘯月抬起爪子飛快地抓了他一把,然後飛快地沖向了謝安瀾,讓那人的手立刻抓了個空。

「嗚嗚…」謝嘯月委屈地圍著謝安瀾打轉。

謝安瀾俯將它抱起來,手撓了撓它的脖子笑道:「你是貓麼?居然還想要抓人?跟誰學的?人不能吃,知道麼?」雖然訓練謝灰是一回事,但是隨便咬人卻是不行的。更何況,謝安瀾很懷疑這下傢伙的牙長齊了了沒有,別咬不人先被人給擰斷了脖子。

「嗚嗚。」才沒有隨便咬人。

「乖。」謝安瀾它的頭頂安道,「明天給你吃。」

「嗚嗚。」

靜謐的房間里,三個男子傷痕纍纍的躺在地上。一個麗的宛如天仙的子卻抱著一隻小狗崽站在他們中間淺笑盈盈。這樣的場景,即使是幾個做慣了狗事的小混混也忍不住有些茫然,懷疑他們是不是在做夢。

完了謝灰,謝安瀾再看向三人的目卻沒有那麼了。居高臨下,謝安瀾淡淡道:「說說看,誰讓你們來找我麻煩的?」

「沒有人!」男子氣地道。

謝安瀾勾一笑,抬腳輕輕一踢,男子完好的手臂立刻彈不得整個人都被迫躺平在了地上。謝安瀾地腳踩上了他的胳膊,聲問道:「再說一遍。」

「沒有…啊?!」男子話沒說完就先忍不住痛出來,謝安瀾腳下只是稍微用力一碾,男子立刻就覺到自己的右臂比已經折斷的左臂還要疼痛,彷彿整個右臂的骨頭立刻就要碎裂了一般。

謝安瀾笑瞇瞇地掃了一眼另一個清醒的人,對腳下的人道:「你左手只是骨折了而已,但是我若是再用點力氣,你的右手只怕就要骨折了。同樣都是骨折,我們來猜猜看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如何?」

男子痛的直冒冷汗,「不…不要!」

謝安瀾道:「那麼,是誰讓你們來的?別告訴我你們一時興起想要來翻陸家四爺的院子,我的耐可不太好。」

男子著眼前含笑看著自己的子,只覺得渾發冷。但是謝安瀾的問題還是讓他有些猶豫,謝安瀾耐果然不太好,腳下一用力只聽咔咔幾聲輕響。

「啊!啊……」男子慘聲再次響起,謝安瀾微微皺眉,抬腳在他的頸后一點,慘聲立刻湮沒在了口中,整個人脖子一歪昏死了過去。

謝安瀾聳聳肩,轉看向另一個人,笑道:「他們都暈過去了,現在就只能問你了。你放心,我這次會很有分寸,不會讓你昏過去的。」

的男子吞了口口水,忍不住朝後面:他也很想立刻就暈過去啊。

蹲下將謝灰放在一邊,謝安瀾從袖中取出匕首慢慢拔開。寒熠熠的匕首著他的連來回了兩下,謝安瀾笑容可掬地問道:「你說,咱們先在哪兒替你開個比較好呢?我看…心臟吧?你說怎麼樣?」

「你…你…」

謝安瀾微笑道:「你放心,我雖然不是大夫,但是我有過外科手執照哦,取個心臟什麼的不問題,我保證取出來你的心還在跳。呃…就是不太能保證你是不是還能氣兒。不過這也沒辦法,我畢竟不是大夫麼。你說是不是?」

匕首慢慢地向下劃去,停在了男人心臟的位置。

「不要!你不要過來!」男子汗如雨下,驚恐地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子。

謝嘯月蹲坐在謝安瀾腳邊,高傲地著眼前的男人眼神睥睨。

謝安瀾挑眉,「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既然你什麼都不肯說,打擾了我總要留下點賠禮吧?正好我們家灰明天的早餐還沒有呢,就用你的心來代替吧?」

男子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不…不要,我…我說,我說…」

「說吧。」謝安瀾閑閑地道。

男子聲道:「是…是陸家的人。」

謝安瀾不耐煩地道:「陸家的哪個人?」

,男子頓時嚇得發抖,連忙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啊,是一個老嬤嬤。是給了我們錢要我們來的,說是…說是就算被府抓了,最多也就是坐幾年牢,給了我們的錢足夠花一輩子了。只要幾年苦,就能夠過一輩子的好日子。而且…而且也不一定會被抓住。」

謝安瀾垂眸思索了片刻,問道:「讓你們來幹什麼?」

男子看了看謝安瀾沒敢說話,意思卻很明白。讓幾個男子深夜闖一個眷的院子里,還能是為了做什麼?

謝安瀾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輕哼一聲笑道:「好極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善被人欺麼?既然如此…大家就來玩一場吧。乖乖聽我的話,不然……」

那男人早就被嚇得魂不守舍,只能連聲稱是。他們本就只是泉州城中幾個地而已,平時欺良善,做點,調戲婦的勾當罷了。哪裡見過謝安瀾這樣手就要斷手斷腳,開口就要挖心的主兒呢。

夜半三更,絕大多數的人早已經陷了夢想。但是在陸家另一邊的明蘭院里,陸夫人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時難以眠。躺在側的陸聞被連番被驚擾,有些不耐煩地道:「大半夜的,怎麼還不睡。」

陸夫人神微變,連忙聲道:「想起暉兒和離兒現在只怕還在貢院里熬著,有些擔心。」陸夫人相貌平平,剛進門的時候還和陸聞有過那麼兩日的濃意。但是很快陸聞就將眼放到了那些更麗更年輕更的姨娘小妾上了。這幾年年歲漸大,陸聞更是鮮房裡留宿。陸夫人心中雖然有怨,但是更多的卻是恨那些勾引自己丈夫的賤人,每次陸聞到來卻還是忍不住滿心歡喜,小心殷切侍奉的。

聽了的話,陸聞倒是不忍再責怪了。只是道:「哪個想要做的讀書人不是這麼過來的。」

陸夫人點點頭道:「說得也是。」想了想依然睡不著,陸夫人便坐起了來道:「老爺,我也睡不著,咱們說說話吧。」

陸聞哪裡有那個閑心跟說話,看了一眼有些幽暗的燭下陸夫人那平平無奇青春不在的面容,到底忍著沒有拒絕,只是道:「你想說什麼?」

陸夫人道:「這次鄉試若是順利,暉兒就該京了。本家那邊是不是也該打點打點?若是來年能得中進士,咱們也該準備進京了。這些事…老爺是怎麼打算的?」聞言,陸聞也有些煩惱起來,乾脆也坐起來道:「本家那邊,暉兒若是名次好的話還好說。若是…」想想嫡子平時的績,陸聞忍不住有些憾,「若是暉兒有老四……」若是陸暉有陸離的才華,哪裡需要他心這些啊?

陸夫人臉一瞬間有些猙獰,只是兀自低頭盤算的陸聞卻並沒有看到。

陸聞繼續道:「若是暉兒這次只是中上,本家那邊打點起來就需要不花費了。咱們家……」

陸家在泉州算是不錯的人家但是陸聞並不是善於經營的人,所以陸家也絕對算不上是什麼財大氣的人家。雍州本家在東陵確實是數得上的大家族,在朝中勢力也不弱。但是想要借用本家的資源,陸家就不可能什麼都不做。陸聞與本家的關係不算遠,但是他卻著實算不得什麼重要人。否則,以雍州陸家的實力,非要保陸離的話,就算是柳貴妃一系的人也不可能不給面子。不過是人家覺得,他這個人不值得保他需要花出去的代價罷了。

陸夫人嘆了口氣,道:「原本我想著將李家的姑娘抬進門給離兒,有李家的財力也能給他們一些助力。不想老四媳婦……」

陸聞皺眉,謝安瀾這個兒媳婦他沒見過幾次,前兩年完全沒存在,但是最近卻變得有些多。陸聞並不喜歡這樣強勢的人,即便只是作為兒媳婦。

再想想李家,陸聞不耐煩地擺擺手道:「過了就算了,回頭再給老四找幾個合適的便是。至於老四媳婦,你是做婆婆的,該教就教。」

陸夫人有些失,正想要補上一句「我哪裡有本事教」,才剛長開,院門外就傳來了一聲有些沉重的響聲,彷彿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誰在外面?」陸聞皺眉,沉聲道。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然後一團黑影從外面砸了進來。直接將床前的屏風撞到,陸夫人和陸聞睜眼去看,就看到一個形容猥瑣鼻青臉腫的男子正趴在屏風上著他們。

「啊?!」陸夫人忍不住放聲尖起來。

「住口!」陸聞沉聲道。

聽到陸聞的聲音,陸夫人方才醒過神來,連忙抓起床上的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還不滾出去!」

陸夫人算是正統的家小姐出,雖然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是閨閣子要守的閨訓卻是毫也不敢怠慢的。因此私底下相都難免有些木訥不解風,這也是陸聞不太喜歡的原因之一。對於這樣的子,被陌生男人看了衫不整隻穿著中的模樣,若是還沒出閣,陸夫人已經可以去上吊了。

陸聞也是臉鐵青,高聲道:「你是什麼人?來人!來人!」

門外卻沒有人響應,半晌才聽到外面傳來一個清越的聲,「兒媳深夜求見公公婆婆,若有打擾還恕罪。」

「謝安瀾!」陸夫人臉大變,上的被子的手抓地的。

莫說是見過,陸聞只怕這輩子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世上竟然會有這麼膽大妄為的兒媳婦。深更半夜的闖自己婆婆的院子,還將一個年男人給扔了進來,「謝氏,你大膽!」

門外只聽謝安瀾低笑了一聲,悠悠道:「那麼…公公和婆婆是移駕出來呢,還是兒媳帶著人進去?」

陸聞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他本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明蘭院的人會讓謝安瀾一路順暢的闖進來。

謝安瀾並沒有進門,而是靠著了明蘭院中間西角的花壇坐著。花壇邊上還有一顆桂花樹,幽幽的花香在夜中越發沁人心脾。花壇邊上的地上疊著兩個昏迷不醒的男子,旁邊不遠林嬤嬤跪坐在地上滿臉驚恐地著謝安瀾。在離他們不遠的門口,麥冬和兩個芳草院的下人靠著牆站著。麥冬看著謝安瀾的神滿是擔憂,另外兩個人卻是如林嬤嬤一般的滿臉驚恐,恨不能直接到牆角里去不讓人發現自己。

片刻后,陸聞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後跟著臉同樣難看的陸夫人。

陸聞瞪著謝安瀾神不善,「謝氏,你好大的膽子!」

謝安瀾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似笑非笑地看了陸夫人一眼道:「公公言重了,沒有母親膽子大。」

「你這話什麼意思?」陸聞皺眉,有些狐疑地看向陸夫人。

陸夫人心知不好,立刻搶先道:「老四媳婦,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和老爺了?竟敢帶著外男闖明蘭院,難不你想勾結外人圖財害命不?」

謝安瀾嗤笑一聲,淡淡道:「婆婆好口才啊,三言兩語就想扣一個謀財害命的罪名給我。」

陸夫人冷笑,「難不你這三更半夜是來給我和老爺請安的?」

謝安瀾漫步走到了林嬤嬤跟前,林嬤嬤驚懼地睜大了眼睛,連滾帶爬地想要往陸夫人邊逃。卻被謝安瀾不快不慢地一腳踩住了彈不得。謝安瀾笑瞇瞇地問道:「這個老虔婆,母親可認識?」

陸夫人神平靜,「明知故問,這是我的娘。雖然是下人,卻也不是你能夠怠慢的,還不放開!」

「夫人,救命啊。夫人要殺了老奴,救命啊。」林嬤嬤連忙哀嚎道。

陸聞皺眉,不耐煩地道:「來人,將謝氏拿下!明天一早送回謝家,這樣的兒媳婦,我們陸家消不起!」

謝安瀾眨眨眼睛,反應過來好像要被人變下堂婦了。當然,下堂婦也沒什麼,雖然跟陸離有約在先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更何況,合約本來就是用來撕毀的,他們還只是口頭協議呢。

謝安瀾拍拍手道:「這樣啊,不用麻煩我自己走就行了。不過走之前,咱們還是要先把帳算清楚的。本姑娘嫁進陸家兩年,嫁妝什麼的就不跟你們算了。就先來算算我的神損失費,青春損失費,還有莫名其妙的被人休了給我和謝家的名譽損失費。嗯,還有離婚後的贍養費,以及今天晚上的事的傷害補償費。不用多,十萬兩吧。」

陸聞和陸夫人早被一大堆各種損失費擾的頭暈腦脹,但是最後這個十萬兩他們還是聽清楚了的。陸夫人冷笑,不屑地道:「十萬兩?你配麼?」

謝安瀾把玩著腰間的鞭,挑眉道:「呵呵,忘了。還有今天晚上的封口費。再加三萬兩。」

「把給我拿下!」陸聞哪裡還能聽胡扯,怒斥道。

門口立刻湧進來一群下人,謝安瀾冷笑一聲鞭從腰間一畫出一道絢麗的銀

「不想死的都滾開。」鞭子朝著門口的方向了過去,所有人都能覺到那鞭梢揮來的力道,紛紛向後退避。謝安瀾滿意地一笑,鞭向前一抖,套上了林嬤嬤的脖子。謝安瀾居高臨下地看著神驚恐地林嬤嬤,冷聲道:「是我太心慈手了,所以你們才覺得我這個四夫人…隨便什麼人都能夠上來踩一腳是吧?老婆子,你做了什麼事,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林嬤嬤抖著道:「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謝安瀾微笑,「我呢,一貫是個敬老尊賢的好人。但是…若這個老的為老不尊甚至犯了我的忌諱,那就別怪我手底下沒有分寸了。」

「你…當著老爺夫人的面,你敢!」林嬤嬤戰戰兢兢地道。

謝安瀾邊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鞭往上一拉林嬤嬤的脖子立刻被勒了。

「謝安瀾,你想幹什麼!」陸夫人氣急敗壞地道。

謝安瀾笑容可掬地鬆了鬆鞭,林嬤嬤立刻趴在地上瘋狂息。只聽笑道:「別張,只要我不想,你就算難一天一夜也死不了的。當然,萬一我一不小心失手了,那你也只能去閻王那裡喊冤了。」

明蘭院外,陸暄陸明夫婦還有大夫人也聞訊趕來。見到這副場景都嚇了一跳,顯然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陸明連忙道:「弟妹,有什麼事好好說便是。這…這嚇到了爹娘怎麼得了?」

謝安瀾掃了一眼門口,除了住得遠些的陸蕎和兩個姨娘,倒是都來了。就連住在明蘭院的幾個通房也躲在角落裡看。謝安瀾含笑看向陸明幾個,笑道:「大家都來了啊,正巧二哥三哥和三位嫂子也聽聽這個趣事兒。」

夫人蹙眉,小心地道:「弟妹,二弟說得是,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林嬤嬤吧。」

謝安瀾看了大夫人一眼,嘆氣道:「大嫂,弟妹我也是沒辦法啊。今晚三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闖進了芳草院,我那院子里的人都跟死了一樣。最後我一問,呵呵…據說是……」

「住口!」陸夫人厲聲道。

謝安瀾偏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夫人冷聲道:「通通退下!謝安瀾,你與外人勾結擅長長輩院落罪無可赦!老爺說休了你是老爺慈悲,你這種人只配被沉塘!」

「我好怕呀。」謝安瀾一臉害怕的模樣,還不忘輕拂著心口加強自己的語境。

「可惜哦…來之前我剛剛送了一封信去知府衙門呢。」謝安瀾笑道。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臉都是一變。謝安瀾臉上的笑容越加的愉悅起來,只是眼神卻格外的冰冷,「婆婆,我對你算不得是恭順有加,想來也沒有主得罪過你吧?這麼毒辣的心腸,公公居然也敢在明蘭院安枕,兒媳真是佩服的很啊。」

陸夫人怒道:「閉!老爺,你休要聽胡說八道!妾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麼?」

陸聞臉難看,看了看陸夫人又看了看謝安瀾,一時間倒是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良久,才聽到陸聞道:「老四媳婦,你當真給知府大人寫信了?」

謝安瀾笑道:「知道自己的婆婆竟然是個想要毀掉兒媳婦清白的蛇蠍,我哪兒敢掉以輕心呢。啊,我並沒有給知府大人寫信,我是寫給了知府夫人的。哦,還附上了這三個人的籤押的供詞和這個老虔婆給的銀票。」

陸聞扭頭,怒瞪著陸夫人。陸夫人連連搖頭,含淚道:「老爺,妾冤枉啊。是這個賤人胡言語,冤枉我!連這種事都敢做,還有什麼不敢的!」

謝安瀾也不在意,笑看著三位夫人道:「三位嫂子,以後可要小心一些哦。萬一什麼時候得罪了婆婆,你們要想一想有沒有我的好運氣能收拾這幾個人渣。讓我看看啊,大嫂,早些生個健康的侄兒,然後給大哥多納幾房有錢的小妾吧。二嫂三嫂,嗯…你們自己保重。」

「你…你…」陸夫人氣得一口險些就要吐出來了。謝安瀾當著的面說出這種話,將來不管如何三個兒媳婦心中都必定會心存芥。這個賤人!這種時候竟然還敢挑撥離間!

夫人臉上有些僵,勉強笑道:「弟妹說笑了,這…只怕是誤會。」

「哦。」謝安瀾點點頭,渾不在意地道:「大嫂說是誤會就誤會吧。」

低下頭,謝安瀾看向地上地林嬤嬤道:「現在話說完了,該來料理你了。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看你年紀大了,要麼自己招了,要麼讓我你五十鞭子,咱們算是兩清?」

五十鞭子?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兒子上的鞭傷,林嬤嬤忍不住抖了抖求救地向陸夫人。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五十鞭子下去只怕就直接沒命了。

「謝安瀾,你敢!」陸夫人道。

謝安瀾冷笑一聲,長鞭一抖便鬆開了林嬤嬤然後夾帶著凌厲的風聲了過來。

「不!不要!」林嬤嬤突然尖道,並不是因為謝安瀾的鞭子,而是因為看到了謝安瀾的眼神。即便只是一個沒見過多世面的老婆子,卻依然覺到那眼神中帶著的冷酷和殺意。林嬤嬤這才意識到,謝安瀾並不是故作強的姿態,而是真的…想要殺了

不…不想死!

鞭在林嬤嬤邊落下,地面被出了一道深深地痕跡,可見這一鞭子的力道。

站在一遍的陸明忍不住手環住了自己的胳膊。覺渾上下的骨頭都在作痛。老四這個媳婦…矣,一般人當真是招惹不起的。

謝安瀾嫣然一笑,「給你個機會,說罷。下一次我可就不會打偏了。」

林嬤嬤忍不住看向陸夫人,「我…我是,是…」

「林嬤嬤!」陸夫人沉聲道。

林嬤嬤心中一驚,突然從謝安瀾帶給的驚嚇中回過神來。不能出賣夫人,娘家的爹娘兄弟侄孫輩都是林家的下人。的兒子兒丈夫都是陸家的人,如果……但是側首再看看謝安瀾手中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手心的鞭,林嬤嬤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時,陸聞開口道:「好了,老四媳婦!今晚的事就這麼算了。若有下次,決不輕饒!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誰也不許傳出去!」

聞言,陸夫人面一喜。

謝安瀾嗤笑一聲,挑眉道:「陸老爺都要替我夫君休了我了,哪裡還有下一次啊?今天的事兒咱們還是說清楚的好,別讓我走還帶著污名走啊。若是在這兒說不清楚也沒關係,咱們去知府衙門說。」

陸聞臉沉,「莫要得寸進尺!你真以為衙門的人會為了你一個弱子得罪陸家?」

謝安瀾悠然道:「誰在乎?試試看罷。不到最後誰知道結果呢。」

陸聞冷哼一聲,側首看向陸夫人冷聲道:「夫人。」

陸夫人心中一,很快就明白了自家丈夫的意思,轉頭去看向林嬤嬤。看到的表林嬤嬤心中一陣絕,事鬧到這個地步,就必須有個人出來頂了這個鍋。否則鬧了出去,謝安瀾破罐子破摔不在乎,陸家卻是個貴的瓷,摔不起。

著眼前笑容晏晏的子,林嬤嬤心中又是一陣怨恨。都是因為…害得兒躺在床上爬不起來,大夫說了這輩子都不能走了。現在又是因為在陸家風風了大半輩子,竟然被這個到這種地步。連從小大的夫人都…捨棄了

明蘭院中一陣寂靜,眾人站在一邊神複雜地著院中卓然而立的子。幽靜的月和火下,穿著一淺碧衫的子脂不施,星眸明,朱嫣然,宛如靜夜中搖曳的一朵青蓮。

然而,在場的人卻知道這絕不是一朵無害的青蓮,而是一株妖冶的罌粟。

當初陸家…怎麼會娶這樣的子回來?

謝家那樣的人家,又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子?

「還沒考慮好麼?」謝安瀾蹙眉,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是我找的人!」林嬤嬤瞪著謝安瀾,突然開口大聲道:「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任何人無關!四夫人要找人,儘管找我這個老婆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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