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琴冷笑一聲,「綺年大長公主的宴會請的可都是京都城真正的名流貴,指能偶不出錯便很好了,還想要拿第一?」
不客氣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如錦一番,「慕大小姐生得是不醜,但要想當京都城第一,那可還差得遠了!至於才華……」
停頓了一下,嗤笑著說道,「慕大小姐該不會以為,在虎威將軍府上偶然進了一次前三,就真的是名才了吧?那第三,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呢!」
這番話來勢洶洶,很不友好。
慕淑荇被氣得不行,「那你呢?作詩你不行,畫畫你也不行,長得還沒我姐姐好看。你有資格說這些話嗎?」
如錦連忙攔住,「誒,四妹!話不能這樣說,不禮貌。」
梁心琴冷笑道,「看,你大姐倒還有點自知自明……」
話音未落。
如錦接著說道,「四妹,你是侯府千金,出門要有我們侯府的氣度,怎麼能和小門小戶的梁家小姐一般計較呢?淡定啊!淡定!」
從值雨對梁家的小調查來看,梁家人對於爵位三世而被奪這件事耿耿於懷,最讓他們過不去的便是如今上沒有爵位這件事。
故意拿侯府說事,果然將梁心琴氣得臉都白了!
「你們!你們姐妹聯起手來欺負人!」
如錦笑嘻嘻說道,「梁小姐這話說得奇怪,我們姐妹聯起手那是一家人團結,我不拉我四妹的小手,難道還要牽你的手嗎?」
掩著笑,「你倒是想,可我嫌臟啊!」
梁心琴簡直要被氣哭,「你!」
甩了甩袖子,「別再這逞口舌之能了,這套江南風采我要定了,你若是識相,便現在就退出。若是死不悔改,等下有你哭的時候!」
也是奇怪,越是篤定了不能讓慕如錦得到這套江南風采,這裳看起來也就越發順眼起來。
已經開始想像等到了大年初六綺年大長公主請宴那天,要穿這套慕如錦最喜歡的裳出席。
別人臉上的欣羨與無關,只是想要狠狠地欣賞慕如錦臉上求而不得的痛苦!
如錦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塗老闆,將你們店裏所有裳的目錄冊給我拿來,我要好好地挑一些。」
梁心琴也道,「我也要。」
二樓的雅間佈置地高雅舒適,但屋子裏的氣氛卻劍拔弩張,讓站在一側伺候著的塗有亮大氣都不敢出。
太可怕了!
人們的槍舌劍簡直太可怕了!
這看不見的機鋒像是冰刀子一樣,在屋子裏沒長眼睛地到飛,「嗖嗖嗖嗖」地,好幾次他都覺到刺中了他,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若不是還是這家采蝶軒的老闆,他簡直都想要地溜走!
可被點到了名,他就不能再牆壁假裝他不在了,只能陪著笑臉說道,「馬上來。」
如錦仔仔細細地看著畫冊。
心裏在盤算著。
沒幾天就要過年了,雪柳閣里的四大侍必須得一人來兩套新裳。
公中倒是也有發過年的新衫,但都有定例,想給蜀素們幾個穿好一點,還是得自己來買,免得給二嬸管家帶來麻煩。
還有青山,如今他在外頭做事,出門混這行頭可太重要了。
趁此機會,得多給他買幾能拿得出手的裳,將來出去唬人,也不至於在著上怯。
還有李渡……
這幾天總算想明白了他為什麼總是穿著紫的袍子。
想來那應該是他年輕有錢的時候做的裳。
後來接手了玄羽衛,手頭越發張了,就算開著鋪子,也捨不得給自己定製新,所以只能挑著從前的裳穿。
也難為他這些年來材保持得不錯,居然還合的。
要不然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比如塗有亮,這腰早就跟個水桶似的了,哪裏還穿得上十年前的舊服?
不行!
雖說如錦竭力地在控制著自己不往變態的方向想,但為一名稱職的姑姑,對大侄子日常起居的關懷還是不能斷的。
等會兒得和塗有亮說,再按著他主上的尺寸定製個十套八套新裳,怎麼富貴怎麼來。
呢也可以再沉穩一些,紫盡量就不要了,免得臨安侯每次都背地裏吐槽李渡,說他穿得太妖艷不像是個正經人……
至於那套江南風采,確實不大適合年輕的小姑娘穿,打算送給白姨娘,倒是合適得很。
如錦這麼在心裏盤算一下,覺得要將四妹手頭上的銀子花,也差不多了。
便笑著說道,「塗老闆你過來,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幾種款式你按著我上次要你定製披風的那個人的尺寸各做一件。」
塗老闆聽到最後,幾乎都要哭了。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冒著得罪梁侍郎家的風險力慕大小姐是對的!
果然,慕大小姐自己挑裳的同時,還不忘記給主上定製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件!
挑的都是最好的面料,最新的款式,最有檔次的配飾!
如此,就是親夫妻也莫過於此啊!
等等!
親夫妻也不一定有這樣的啊!
塗有亮心酸地掰手指算算,他家的婆娘嫁過來十多年了,似乎好像也許可能連一件裳都沒給他買過,更別提做了!
婆娘送給他最值錢的東西,可能也就是一個漆金的尿壺了。
那還是家老爺子過世后兩個哥哥嫌臟不要了的,給洗洗乾淨拿回家,說是送給他的禮。
他哪敢用?
到如今還在庫房裏供著呢!
塗有亮正酸著。
慕淑荇問道,「塗老闆,你快給算一算,我姐姐要的這些一共多錢?」
塗有亮連忙回過神來,噼里啪啦拿著算盤一陣敲打,「統共思千兩百三十兩銀子!」
慕淑荇回頭問道,「大姐,還要加嗎?」
如錦笑著搖搖頭,「不加了。差不多了。」
轉頭向仍在不停翻著冊子的梁心琴,「梁小姐,你的還沒定下來嗎?我等會兒還有事,可只等你一刻鐘哦!」
也就是說,一刻鐘過後,若是梁心琴還沒有買定,那就自算放棄了江南風采的購買權。
梁心琴一窒,「急什麼?」
好吧,心裏還真的急。
小丫鬟蕊兒去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始終都沒有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