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一言不發跟在如錦的後,一雙眼睛寸步不離地著。
他眼見著心上的人兒與歷珩語笑嫣然,一口一聲「阿珩哥哥」喊得親熱,心中早不知道酸了什麼模樣。
有點委屈。
就算那夜迷迷糊糊中所言皆是真的,就是慶郡主的轉世還魂,可憑什麼歷珩就能是哥哥,而他只配當大侄子?
不公平!
「表哥……」
李渡回過神來,轉頭看見了一臉苦相的表弟曲戎,「表弟,你的若是還疼著,便尋個暖和的地方歇著,莫要再往前走了。」
就算有人抬著,但這寒冬臘月的,坐在邦邦的椅子上吹冷風,也沒什麼好的。
了傷的人就該舒舒服服地養傷,而不是出來……出來被拉郎配……
李渡的眼神微微有些黯然。
他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外祖父有意要為表弟求娶錦兒?
這份心已經懇切到寧肯讓了傷的大孫子吃苦頭也要帶出來博同的地步了,看來外祖父很喜歡錦兒。
倘若不是他去了一趟魯國公府,得到消息后又厚著臉皮等在了歷尚書府的門前,依著外祖父會來事的子,還不知道今日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唉!
不過是想要得一個可心意的人,就一樁你儂我儂的良緣,怎麼就那麼難呢?
未來岳父對他吹鬍子瞪眼睛不滿意也就罷了,就連自家外祖父也要來扯他後……
曲戎苦著臉道,「表哥,我看前面有一座亭子,不如你陪我過去坐會兒?」
歷尚書府的格局和國公府差不多,還沒國公府一半大。
祖父非要讓他個骨折了的病人冒著刺骨的寒風逛園子,還不就是為了要引起慕家小姐姐的注意嗎?
呵呵。
慕家小姐姐確實人出眾,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人家對自己有沒有意思,那是一眼就能判定的事。
他都和祖父說了幾十遍了,人家小姐姐對他沒意思!半點那個意思都沒有!
可祖父非不信,還對他說什麼,沒有挖不斷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挖牆人。
???
他一個骨折了的人,連站都站不起來,手上也沒有個趁手的釘耙鐵鍬之類的,他倒是拿什麼去挖牆角喲!
還好表哥與他心有靈犀,曉得他要吃苦頭,便特特地來陪他。
真是講義氣!
李渡抿了抿,「表弟在家中想來是日都躺著歇息吧?其實這樣不利於傷口的癒合。既然都出來了,逛逛園子賞賞景對心還是有益的,說不定也能更快地幫助恢復傷口呢。」
他步履匆忙地跟上了如錦的腳步,連頭都沒有回,「慢慢跟上來吧,表弟。」
曲戎……
人都是會變的。
從有有義的好表哥到魔鬼,也不過就是一念之間罷了,
「大公子,那咱們還跟上去嗎?」
曲戎略顯悲憤地說道,「跟,跟上去!」
歷珩領著如錦到了一水榭,「如錦妹妹,是不是有些乏了?水榭里燒了炭,很暖和,要不咱們先進去歇歇?」
他目悲憫地了被架著趕來的曲大公子,「曲大公子想必很辛苦,咱們先等等他。」
如錦笑著點頭,「好。」
對逛園子興趣本來就不大,何況後還跟著李渡,雖說眼裏看著的是景緻,但腦子裏心裏想著的人卻都是他……
咳咳,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遠離男人,一心一意拼事業了。
可到底是曾經為之心煩惱過的男人,也不是說全忘掉就能全忘掉的。
看著他堵在了歷尚書府的門口,看著他穿上了自己所贈的新斗篷,看著他厚著臉皮跟上來,看著他憂鬱的眉深的眼,怎麼可能一點覺都沒?
只是……
蘇太傅的話也不知道能信還是不能信,自己的世謎,在還未確定之前,李渡就是的大侄子。
沒有辦法對大侄子下手。
做不到的!
心裏雖然這樣想著,但眼角的餘卻也還是忍不住瞥向了那抹紫的影。
李渡……好像瘦了……
才短短幾日而已,他怎麼就又瘦了呢?
是因為沒吃好?
還是又徹夜不眠替陛下辦差了?
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真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他這樣邊每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著,真是不行,長此以往,會鬧出病來的!
「如錦妹妹,曲大公子好像遇到了點麻煩,我過去看看,你先在這裏坐會兒?」
如錦聞言忙往曲戎的方向去,只見抬著曲戎的其中一名壯漢不知道怎麼了,捂著疼痛不已。
而曲戎的椅子則被擱在了地上。
忙道,「阿珩哥哥,你去看看吧,我在這裏坐著無妨。」
歷珩急匆匆跑了出去,但李渡卻端坐在水榭中,紋不。
如錦忍不住問道,「你不去看看你表弟?」
李渡搖頭,「我表弟沒事,抬著他的家僕被小石頭彈了一下罷了,休息會兒就好了。」
如錦狐疑地了過去,「咦?」
說得那麼細節清楚的,好像是他乾的一樣……
沒想到,李渡還真的沖大大方方地承,「是我乾的。」
「啥?」
如錦一臉茫然,「為什麼呀?」
拿小石頭彈家僕是問題不大,但若是一個不小心也可能將曲戎再給摔著了,上一次只是摔了,這一次還不一定摔哪了。
這是要坑弟?
李渡抿了抿,「我輕重拿得很好,表弟不會傷的,你放心。」
他頓了頓,烏黑明亮的眼眸深深地朝著如錦過來,「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當真不知道嗎?錦兒,我已經好久好久不曾見到你了……」
不過是想要一個單獨見面說話的機會罷了,哪怕只能看一眼,說幾句話,那也是好的。
這話說得太過曖昧,如錦的臉頰不自地紅了。
微微撇過臉去,出修長而白皙的脖頸,「胡說!也沒有好久。再說,也沒什麼事,你非要見我做什麼?」
李渡目灼灼地著,不知道為什麼,嗓子驟然沙啞起來,「錦兒,今夜我在北山準備了酒佳肴,你願不願意與我一塊兒盡賞京都城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