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心中一疼,忍不住手了他的臉頰,「等下回我將太子哥哥的小像畫出來,你便可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在的記憶里,與太子哥哥分別不過才數月景,他仍舊栩栩如生地活在的腦海中。
李渡捂住了的手,聲說道,「嗯。」
他神溫,像極了一隻溫順的小狗,讓人忍不住想要他的頭。
不多時后,馬車在一個拐角停下。
如錦掀開車簾的一角,能從隙中看到沈府的大門。
低聲音說道,「今日沈舟宴請他在戶部的同僚,等會兒酒席散了,偌大沈府除了下仆便只剩他一人。他喝了酒,更方便我們行事。」
李渡點點頭,「嗯。」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也不知過了多久,源源不斷的笑聲從一牆之隔的沈府傳出,但大門卻始終閉,無人出來。
李渡見如錦神倦怠,不由聲問道,「錦兒,你困了嗎?若是睏倦了,先靠在我肩膀上睡一會,等裡面的人出來,我就喊你。」
昨夜就忙到了快要天亮,瞧面憔悴,一定是沒有休息好。
而所做的這一切,皆不過是為了他,這不免讓他心疼又歉疚。
如錦抬頭看一眼李渡,「我這子弱,又不像你擅長爬牆,一個不好,就會拖累你。」
搖搖頭,「小桿子人探查過了,沈府的家丁巡夜集,我們只有趁著送客時人員混,才有機會潛。我不睡,我要等這機會。」
等待實在難熬,李渡抿了抿開口,「柳宿的名單我看了,這個沈舟雖是戶部員外郎,但他的職並不是這批人里最高的,年齡也不是最大的,三十年前,他才不到二十歲,初出茅廬,未必能知道多。」
他不解地向,「為什麼你會選擇以他為切口?」
如錦沖他笑笑,「因為我見過他。」
在慶郡主死去的前一天,去承德殿找太子哥哥。
彼時,皇帝舅舅剛出要讓太子迎蕭璃為繼太子妃的意思,蕭璃得知消息,很是歡喜,但太子卻對此猶豫不決。
皇帝舅舅素來重視太子的意見,婚姻大事,更是以太子之見為主,見太子猶豫,便也沒有勉強,此事耽擱下來。
蕭璃素有要母儀天下的心愿。
如錦也從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
與蕭璃是好姐妹,若蕭璃真能當上太子妃,那們將來還能在一塊兒玩,這是多好的一件事?自然十分支持。
蕭璃便想讓宮去問問太子的意思,說白了,是希去太子跟前說說好話。
也欣然答應了。
就在進太子哥哥寢殿時,與這位沈舟肩而過,算是有了一面之緣。
當時,沈舟的手上捧著一個紫金漆盒,見到時,還下意識地將盒子往後藏了藏。
與太子哥哥親,知道紫金漆盒裡藏著的是承德殿發出去的指令。
這原本也不算什麼。
太子麾下人才濟濟,東宮門下的智囊早已經有自己的一套維持運轉的秩序,太子發出指令給予任務,真再尋常不過。
而紫金的漆盒,也只不過代表著這任務重要,需要加強保罷了。
可第二日,就死了。
死後沒多久,太子哥哥也溺亡。
那麼,沈舟的這次任務,就極有可能是承德殿發出去的最後一個重要的指令。
那個紫金漆盒裡到底藏了什麼消息,就變得尤為重要起來。
柳宿名單的人名多而雜,毫無頭緒,甚至有許多是從未聽說過的名字,便是真的一個個都捆在面前任由發問,恐怕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唯獨沈舟,有話可問。
這是選擇沈舟作為突破口的原因。
又等了足有一個時辰,沈府的門終於開了。
如錦對著李渡說道,「正是此時!」
沈府送客,為了不衝撞客人,便會打家丁巡夜的步伐。
這種時候趁混進去,是最容易的。
李渡昨夜去取了沈府的製造圖,早已經將布局記於,他知道應該從哪裡混進去。
他拉著如錦的手低聲音說道,「從此刻起,我要你跟著我,一步都不能離開。」
假若突襲的計劃失敗,那有他在,沈舟不敢對他們兩個如何。
畢竟,他是整個朝野都在觀著的恪王,沈舟沒有膽量將他怎麼樣。
而不論陛下的心思到底是什麼,但只要一日未曾與他撕破臉,那他就永遠是陛下親選的玄羽衛之主。
他篤定,陛下也只會護著他。
可若是錦兒落了單,這一切就都不好說了。
如錦點點頭,「你放心,我又不傻,肯定不會拉下的!」
兩個人手拉著手來到一無人的牆邊,有李渡在,爬牆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就連如錦也很輕鬆地就跳進了沈府的小花園。
夜很深了,喝得醉醺醺的沈舟被侍扶著進了房間,燭燈卻遲遲不滅,在燈影繚中,屋子裡還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沒過多久,小侍衫凌地捂著口跑了出來,眼睛紅紅的,這麼冷的天,肩膀還路在外面。
發生了什麼,自然一目了然。
伴隨而起的,確實屋子裡的鼾聲一片。
如錦咬了咬牙,「借酒行兇的狗東西!」
這小侍的年齡都可以當沈舟的孫兒了,看紅通通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是被無奈不願意的。
沈舟若對人家負責還好,若是個沒擔當的慫貨,說不定明日酒醒就假裝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可真是白白地糟蹋了人……
沒好氣地瞪了李渡一眼,小聲嘀咕道,「男人都是狗!」
李渡……
他默了默,說道,「狗和狗,也是有區別的……」
他不知道別的狗都是怎麼樣的,反正他這條一生一世只要一個人。
等著一對巡夜的家丁過去,趁著下一隊人馬還未曾到來時,李渡拉著如錦的手悄無聲息地從攀到了窗上,然後又一溜煙竄進了沈舟的屋中。
滿屋的酒氣熏人。
滿地都是褪的衫。
燭火搖擺不定。
榻上的男子鼾聲如雷。
如錦著鼻子湊近他耳邊,「沈舟,沈舟,快醒醒!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