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琴是絕著醒來的。
此刻,在一個乾淨暖和的屋子裏,床頭點著安神香,牆角的炭爐中燒著銀霜炭,溫度源源不斷地送到了跟前。
很暖,可的心是冷的。
侍立在一旁的小宮見梁心琴的子了,連忙過來問候,「梁小姐,您醒了?」
梁心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若是沒有醒,倒好了,至不用去面對外面的流言蜚語……
忽然,一道出現在腦海,福至心靈,頓時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滿臉迷濛地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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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掩笑,「奴婢是綺年長公主府上的小丫鬟,我春雪。這裏是長公主府的客舍,我負責看管這裏。」
梁心琴仍舊是一臉迷的模樣,「我是誰?」
小宮頓時一驚,「啊?」
雖然有些驚訝,但也還是乖乖地回答了,「您是吏部侍郎梁大人的長,梁心琴梁大小姐啊!」
梁心琴搖搖頭,「梁心琴?不知道……」
抬頭,用困的雙眼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裏?」
小宮的臉頓時凝重起來,輕輕地將梁心琴扶著靠在了靠墊上,然後說道,「梁小琴在這裏歇息一下,我立刻去找長公主回稟。」
說罷,急匆匆喊了門外一個小宮過來,「仔細照看著,我去去就來。」
梁心琴著小宮的背影出狡黠一笑。
還好聰明,用了失憶這一招。
只要堅持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之前是不是船夫救了的事,也就便與無關了。
等到藉著養傷的時機慢慢地「恢復」,怎麼也得有段時間了,到完全好時,誰還能記得這件事呢?
哈哈哈,可真是聰慧呢!
不一會兒,小宮回來了,除了蒹葭大宮姑姑跟著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名太醫。
太醫診過脈后,搖搖頭說,「看脈相,並無什麼。不過,落水後有失憶的況,在醫典中也有過記載。這一般都是暫時的,等過段時間,就能好。無礙的。」
他接著說道,「病人可能是了驚嚇的緣故,我給開幾付安神湯吧!」
蒹葭鬆口氣,「那就有勞太醫了。」
人救回來了,太醫也說失憶是暫時的,無礙,那便就行了。
上前幾步對著梁心琴說道,「梁小姐,等您再休息片刻,整個人舒服一些了,我親自送您回梁侍郎府上。」
其實,是親眼看見梁小姐想要害慕小姐落水,但差錯,卻自己掉了水中。
哪怕只是長公主府上微不足道的一名姑姑,但也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對於梁小姐這樣的人,心十分唾棄和鄙夷。
但……
不論如何,畢竟人實在長公主府上落的水,賞賜和代都是要有的。
這事兒,還得親自去做。
梁心琴決定裝傻裝到底,一臉迷茫地著蒹葭,連頭都沒有點。
蒹葭姑姑嘆口氣,吩咐了小侍幾句,便就離開了。
綺年長公主的寢殿。
長公主一臉關切地著如錦,「你真的沒事吧?」
如錦搖搖頭,用巾將漉漉的頭髮乾,笑嘻嘻說道,「沒事,我自小就玩水,水好著呢,不過是跳下去救個人罷了,不礙事的!」
說著,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阿奇!」
長公主關心地問道,「你說沒事,怎麼打噴嚏了?這怕不是要得風寒了吧?」
急匆匆道,「來人,去催催薑湯好了嗎?趕給我送過來!」
如錦笑著說道,「真不礙事,天氣冷,打個噴嚏很正常,倒並不一定是我水了的緣故。」
綺年長公主一臉不贊同地看著,「蒹葭和我說,親眼看見了是那位梁小姐要推你水,只不過不蝕把米,自食其果,自己掉下去了……」
嘆口氣,「你這孩子真是實誠,明明要害你,你卻還要跳下去救……」
如錦笑嘻嘻說道,「也不算實誠,不過是天然的反應罷了……有人從我邊落水,我又會水,不管是誰,我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死,而見死不救吧?」
搖搖頭,「那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綺年長公主淬了一口,「誰說會死了?讓船夫去救豈不就好了?」
至於名節?
哼,存了害人之心的惡,也配談名節?
救下這條命就是恩賜了。
如錦目了,笑著說道,「要害我,我卻救了,乍看確實是我太過善良弱了。可我卻並不這樣覺得呢……」
從此以後,「以德報怨」這座大山便會永遠在梁心琴的上。
不論梁心琴說什麼,也永遠不會有人相信了。
舉手之勞,卻能堵住梁心琴的後路,那豈不是很好?
而且,救了梁榆的兒,梁家必定得攜重禮來謝,這便給了見梁家人的機會。
臨安侯的仇,得報。
不能因為周氏被打發地遠遠的了,所以就放過梁榆。
憑什麼呀?
人到一等侯爵的頭上了,這種膽大包天之人,不給點看看怎麼行?
如錦這番話,更讓綺年長公主了。
嘆口氣,目也溫許多,「真是個好孩子……」
這時,蒹葭進來在長公主耳邊說了幾句話。
綺年長公主目一變,忽而冷笑起來,「倒是不蠢,給我裝傻充愣呢!」
頓了頓,「該給的賞仍舊給,但該說的話,卻也得一字不差地帶到。蒹葭,你去親自辦這件事。」
蒹葭點點頭,「是。」
綺年長公主轉對著如錦說道,「正月十五的宮宴,你父親若是沒打算帶上你,那你跟著我宮吧!」
微微笑了起來,「陛下膝下尚有幾位皇子未曾婚配,元宵節飲宴,也有為皇子們相看的意思。如錦,你若是有意,我願送你上青雲。」
如錦眼眸低垂,轉而抬起頭向綺年長公主。
的臉上出純潔無暇的笑容來,「多謝長公主抬。我父親早就提起過正月十五要帶我去漲漲見識赴元宵宮宴呢!」
元宵節飲宴,是一定會去的,但和那些未曾婚配的皇子們無關。
只是非常想要見一見李冉和蕭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