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朝的鄉下人和現代人并不一樣,他們大多喜歡多過瘦,喜歡更多過排骨、豬蹄之類的東西。
在鄉下人眼里,這才有的滋味,瘦吃著沒味道,這豬蹄、排骨就更了。
林大娘也是個俗人,自然更喜歡。
故而,此時能做一桌子溫阮喜歡吃的菜,可見是仔細的留心過。
如今剛剛開春,大雪融化了不到幾日,按理說正是冷的時候,卻溫阮這心里卻暖洋洋的。
想,自己嫁給郁危,還真不是個沖的決定。
“我還給你準備了一些干糧!”林大娘毫沒發現溫阮的眼神里帶著的激之,又叮囑說,“也是你喜歡吃的!”
“船上的飯菜雖然不行,但是茶葉卻不錯,你到時候可以吃茶吃干糧!”
溫阮點了點頭,然后主給林大娘舀了一碗湯,“謝謝……謝謝娘,你喝湯!”
兩世為人,都沒有喚過一句,娘。
在現代的是孤兒,穿來大越朝的,父母也不在了。
如今林大娘像是把心上的這一塊空地給填上了,而且不止是滿滿的,更是又暖又甜。
林大娘聽著溫暖這麼喚自己,頓時高興的眼眶都紅了,說,“噯,娘就喜歡喝湯!”
而另一邊,溫阮給郁中行也舀了湯,喊了一聲,“爹,你也喝湯!”
郁中行笑的臉上似乎都能長出一朵花來一樣,“好,好,好,爹也喜歡喝湯!”
他話音一落,林大娘就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其實,郁中行還當真不喜歡喝湯,連稀飯都不樂意多吃,寧愿多啃蘿卜。
可現在,兒媳婦拿的什麼,郁中行都喜歡。
一家人這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期間郁危還不聲的給溫阮夾菜,溫阮雖然沒有說什麼,可心里多有些不好意思。
等飯吃完,雇的馬車也到了郁家的門口。
臨行前,林大娘把溫阮拉到一側的小屋子里,“這里有五兩銀子,還有一些銅錢!”
“你拿著,別告訴安哥兒,去縣里買些你想要的東西!”
溫阮趕要推辭,因為知道,郁家為了給湊一百兩銀子的聘禮,又要給郁危去縣里考試的盤纏,已經很費力了。
如今這五兩銀子,怕是林大娘攢了一輩子的私房錢,連兒子和丈夫都瞞著的這種,可以說是老棺材本了。
“娘,我有錢!”
“阮丫頭,你有錢是你的事,娘給你的,是娘的心意!你拿著,不然娘要生氣了!”
溫阮見林大娘這樣說,只好收下,“謝謝娘!”
此時的溫阮,倒是生出了幾分離別的傷,只覺得眼眶紅的厲害。
可溫阮知道,想要把生意做大,就得親自去縣里。
只有生意做大,往后才能給溫小琴攢很多嫁妝,給溫小笙一個平順的未來,還有才有底氣和蘇家開戰。
這世上小人太多,必須有自保的能力。
“在外面一切小心!”林大娘又囑咐了溫阮許多話,等外面郁中行開始催促了,林大娘才放溫阮走。
這一輛馬車是郁危特意去鎮上雇的,如今天寒,他擔心坐牛車會凍壞了溫阮。
“走吧!”
郁中行擺手,又道,“走吧!”
“等等!”
在馬車要走的時候,林大娘喊了一句,然后把一個暖呼呼的東西塞到馬車溫阮的手里,才說,“一路平安!”
這個東西是燒的滾燙的鵝卵石,用厚厚的布套子包裹著,既保暖又不會燙著溫阮。
林大娘記得溫阮怕冷。
“娘!”馬車緩緩駛,溫阮只覺得眼角酸,掀起了車簾對林大娘揮手,“我會早些回來的!”
林大娘眼里噙著淚,“沒事,阮丫頭別擔心,家里有你爹和你娘呢!”
等漸漸看不清人影了,溫阮才把車簾放下,著手里暖暖的鵝卵石,心里卻有些難。
想,原來自己已經這麼快就融了這個家。
“阿阮!”郁危見難,抬起手把往自己懷里抱,“等縣試結束,咱們就先回來住一段日子!”
“那怎麼行?”溫阮趕說,“縣試結束后一個多月便是府試!”
“我聽小溪說府試很難!”
其實溫阮知道,若不是因為帶著,郁危在縣試結束后便會在縣里待到府試。
等府試一結束,就得趕從縣里出發去彭州府,等待七月的院試。
通過了院試才能被稱作秀才。
這科舉看著容易,可彭州府人口集,又是科舉大省!三年兩次的院試里,幾千個生,也就只有一百人可以為秀才。
更別提前十的稟生了。
“況且……”溫阮見郁危還要說,便直接打斷了他,“我還想做生意呢!”
“一個月時間能做許多事,一來一回會太浪費時間!”
郁危見這樣,只好點頭,“若你想家你就和我說,書院經常有人去縣里采買東西,我讓他們幫忙送封信函還是可以的!”
溫阮笑了笑,抬起手攬住郁危的脖子,“三哥,你真好!”
郁危用指尖輕輕的的鼻翼,“我是你的夫君,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因為有郁危的耐心的陪伴,溫阮心里的離別之也淡了許多。
兩個人先是去清江書院見過了蒙元基,在蒙元基拿了溫阮送來的茶葉后,才揮手讓兩個人離開。
“先生,你今兒心不錯啊,莫非是你猜到郁三這次必中!”
“他不中怎麼好意思喊我師父再說,老夫一個進士,怎麼會因為他中個秀才就高興這樣!”
“那你是高興什麼?”
蒙元基拿起一箱茶葉在管事的面前晃了晃,“我剛得了一些春茶,味道可好了,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我這徒弟算是娶了個好媳婦!”
管事:“……”
管事的心想,可當年你還說你那徒弟是鮮花在溫阮這個牛糞上呢!蒙元基先生的心思,當真是變的太快了!
……
溫阮這是第一次去縣里,郁危和都決定走水路。
如今有些地方大雪還未消融,走陸路太慢了。
“坐船去縣里要經過明清江……”郁危對溫阮說,“阿阮,你可以看看這一路上的景解乏!”
溫阮剛想開口,一個穿著藍長衫的中年人走了過來,大喊,“郁兄?是郁師兄嗎?”
“等等我啊!”
這人約三十來歲,形有些臃腫,他有些怪異的打量了溫阮幾眼,輕蔑的神顯而易見。
他對郁危說,“郁師兄這是要坐船去縣里嗎?”
“剛好,你遇見了我,我和江州的管事,咱們坐最舒服的大船去縣里!”
“這大船一般人可坐不上,聽說縣里最有名的青兒姑娘,今兒也在大船上呢!當真是紅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