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雙更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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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邊說著話,一邊拿過安城的計簿冊子攤開指給看。他一一解釋上面的進項是什麼,像一個溫潤如玉的夫子,耐心教導他剛過三歲的稚學生。

為稚學生的趙枝枝十分為難,聽不懂,可是太子說話的模樣實在太人,而且他的聲音很好聽,每個字敲在耳邊,像是珠滴在朝葉上。

太子每說幾句話,就會停下來的腦袋。覺得他也知道聽不懂,他只是想和他此刻歡愉的心罷了。

趙枝枝更加認真地豎起耳朵,目專注著太子。太子的手又一次落下來時,往前頂了頂,將自己的腦袋送到他掌心,著蹭了蹭。

姬稷被這一細微的小作弄得心頭麻,他手下作更額頭的時候,憐地捋起鬢邊一縷細發。他端坐著,另一種手拿過新的計簿竹簡冊,里繼續說著安城的時候,目漫不經心,輕輕地著趙姬的面龐蹭而過。

趙姬躺在他懷里,聽不懂他說的話也沒有裝聽懂,沒有點頭假裝附和,也沒有掩飾中的疑與新奇。趙姬上有許多好,誠實是的好之一,永遠對世事保持敬畏心也是的好之一。

凡是趙姬沒有聽過的,沒有見過的,在看來,就是新鮮有趣的,和說話,他永遠不用擔心自己的話是否令人枯燥煩悶,因為趙姬會用那雙漂亮干凈的眼睛回應他,對他的話很興趣,他的話有被放進心里,哪怕對此一無所知。

要是趙姬只對他一人這樣就好了。

姬稷想到趙枝枝平時對邊的小奴隨也這樣,他忍不住的臉蛋,沒舍得掐重,完后又疼惜地

他最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一味地用好聽的話灌溉趙姬,因為他發現,趙姬似乎分不清好意與意。

姬稷有些氣餒,但他沒有沮喪太長時間,僅僅須臾而已。

趙姬分不清好意與意,但他分得清。

午后的太越發熱烈,日頭越升越高,涼的大殿逐漸被占據,青銅大鼎里的冰塊消融得更快,騰騰白氣發出嘶的聲音。

兩個人在一起,難免熱得慌。

姬稷想將趙枝枝從他下去,因為他真的熱,可是趙枝枝不覺得熱。

往他得更:“殿下,你上好涼快。”

姬稷準備揪領的手懸在半空,猶豫不決:“料涼快。”

趙枝枝悄悄撈起他的袖,出手臂,的臉直接到他的手臂上,發出滿足的一聲喟嘆:“不是料涼快,是殿下玉生涼。”

熱紅的面頰到他,他更熱了:“大概是因為孤洗冷水澡的緣故吧。”

趙枝枝一張臉在他手臂上滾來滾去。

真舒服啊。

著殿下比著冰塊更爽快。冰塊太寒,久了還會滴水,殿下不會滴水。

殿下比冰塊更好使。

姬稷面無表看著趙枝枝在他上扭來扭去,他兩條袖子都被撈上去,這邊那邊,完全將他當做冰人使了。

姬稷咽了咽,趙姬瘦白的手忽然進他襟下。

他總算明白著他不止是為了消暑。

一個時辰后。

趙枝枝渾是汗從姬稷邊爬開:“熱死了,熱死了……”

姬稷哼聲拍了拍:“咎由自取。”

趙枝枝高高撅起,努力地朝放有冰塊的青銅大鼎緩慢爬行。地磚涼,整個人上去涼快,沒力氣走路,像蟲子一樣靠著爬的方式緩慢前進是最后的倔強。

姬稷看著前方白的一條趙姬,他又氣又笑,趕著上前為披上外一看到靠近,立馬喊:“殿下是火爐,趙姬不想再被烤,殿下別過來了。”

姬稷蹲下去:“還有力氣喊,看來孤烤得不夠久。”

趙枝枝朝著冰塊挪行。姬稷看不過眼,大步一邁,取了想要的冰塊,沒有立刻給,隨手抓起散落一地的袍,用服裹了冰塊,試了試溫度,既能解熱又不至于凍壞肚子,這才給

趙枝枝抱了冰塊,習慣慨:“好熱啊。”

冰冰涼涼的太子殿下,哼哧哼哧幾下后,搖一變變大火爐,幾乎要將融化。

姬稷見喊熱,想讓奴隨進來給扇風,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吩咐人。

趙姬熱得連服都不想穿,他可不想讓旁人瞧見這副模樣。

姬稷挑了把大扇,自己給扇風:“趙姬會不會鳧水?”

趙枝枝半坐起來,讓自己離他的扇子更近:“趙姬不會,殿下問這個作甚?”

“甲觀后面留了塊空地種花,一直沒種上,干脆拿來挖個池子給你,等天氣再熱些,在池子里放些消暑的香草,趙姬熱的時候,可以去池子里泡一泡。”

姬稷想了想,繼續說:“趙姬不會鳧水也沒事,將池子修小一點淺一些就行。”

趙枝枝好不容易得了個池子,可不想讓自己的池子看起來和浴桶一般大小,高興地抱住他:“殿下,趙姬不會鳧水,殿下教趙姬不就行了嗎?”

姬稷:“趙姬想要大池子?”

趙枝枝不客氣地笑了笑:“嗯,想要一個能鳧水的大池子,能讓趙姬像魚一樣游來游去的那種。”

姬稷:“就像趙姬在孤上做的那樣嗎?”

趙枝枝為了大池子豁出去:“趙姬想和殿下在大池子里游來來去,殿下游水,趙姬游殿下。”

姬稷聽了又是一陣心口躁,視線落下去,聲音暗啞:“沒沒躁。”

趙枝枝:“殿下喜歡就行。”

“誰說孤喜歡?”

趙枝枝聲音輕下去,腦袋也隨之低下去:“殿下不喜歡嗎?”

姬稷攫住,指尖輕挲,面上端得正經,聲音里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對,不喜歡。”

凝視他半晌,嘗試著嘬了嘬他的指頭,清澈明亮的眼秋波漣漪著他,乎乎說:“殿下喜歡的,殿下喜歡趙姬沒沒躁。”

姬稷還能說什麼,想逗弄著急的念頭再也提不起來,伏覆過去,一邊說著不喜歡,一邊含住了

趙枝枝的大池子很快就修好了。

前后也就用了不到五天時間。

大池子周圍搭一圈草棚,草棚和草棚之間搭了木架,木架上藤蔓蔥綠,遮住傾瀉的日,投下一片影,剛好覆蓋大池子。

趙枝枝為大池子取名“永樂池”。這個名字是自己琢磨出來,親自手刻在木頭上。刻了字,太子請木工將那塊木頭雕出好看的花紋,的字被花紋圍繞其中,瞬時變得有大家之范。

趙枝枝將木頭立在池子邊,這樣一來,每個經過池子的人,都會看到它的名字。

永樂永樂,永遠快樂。

多麼好的寓意。

趙枝枝由衷地慨能識字寫字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看到的每一樣事都可以為它們取名字,取一個只有知道的名字。

趙枝枝最近在看一本收集天下各人名字的書,書里沒有其他東西,全是名字。據說編這本書的人,花了二十年時間,將他周游列國遇到的人名全都記了下來。書是殿下送的,他說喜歡奇奇怪怪的書,也許會喜歡這個只有名字的書。

趙枝枝收到這簍竹簡的時候,還認真反思了下,有像殿下說的那樣,喜歡奇奇怪怪的書嗎?

捧著這些只有名字的竹簡看得津津有味時,趙枝枝不得不承認,確實喜歡奇奇怪怪的書,書越奇怪看得越有滋味。殿下火眼金睛,真是太厲害了。

趙枝枝看著竹簡上記錄的名字,每看一個,就不自覺想象名字背后的人有著怎樣的人生。因為這本書,趙枝枝開始給周圍的事取名字。人和都一樣,有名字的,才能被記住。

起先給自己和太子睡的床起名,做“纏綿悱惻”,新學的詞,正好用上。后來開始給奴隨們取名。

奴隸是不能有姓名的,們只能被當做貓兒狗兒地

蘭兒也來找取名。小們的名字,只能由太子恩賜。蘭兒說他求過太子了,太子同意由來賜名。

趙枝枝給蘭兒取名鶴年。鶴是長壽之蘭兒能長壽。蘭兒得了名字,問能不能賜姓,沒有將自己的姓給他,因為冠一個趙姓,并不是什麼好事。

給蘭兒另外選了個姓,姓殷。因為蘭兒是殷人,他為自己是殷人而自豪,姓殷再好不過。

“殷鶴年。”蘭兒得了名字很高興,“以后蘭兒就殷鶴年。”

蘭兒有大名后,除了他自己喚之外,大家仍喚他蘭兒。

“蘭兒。”殷鶴年這個名字雖然是趙枝枝取的,但自己也還是更喜歡喚他原來的名字。趙枝枝立在池子邊,讓蘭兒再多取些香草。

蘭兒取了香草來,整個池子都浮起香草,淡淡的清香從池子中飄出來,被風一吹,撲到鼻間,芳香醒神。

建章宮的小們激地圍在池子邊,他們看趙姬玩水,他們也想玩。趙姬不能下水,太子說過,除非有他在場,誰都不準放趙姬池。太子怕趙姬溺水,所以才不放池,但他們不怕溺水,他們想下水。

趙枝枝謹記太子的囑咐,按捺住自己跳進水的沖,乖乖地坐在池邊,用腳拍打水面。

池水浸泡香草,水冰冰涼涼,是泡一泡腳丫子,整個人都覺得解乏不。趙枝枝不由地想,要是整個人泡進去,就再也不用擔心酷暑煎熬了。

趙枝枝自己不能玩,只好將這份快樂先讓給別人。

的眼神早已投過來數次,開口問:“你們會鳧水?”

們小啄米般點頭,大家異口同聲:“會,奴們會鳧水。”

趙枝枝驚訝:“無人不會?”

蘭兒:“殷人皆會鳧水,我們一生下來就被丟到池子里當鴨子了。”

大家捂笑,笑的時候不忘看著趙枝枝,既張又期待。

趙枝枝大手一揮:“跳進去吧。”

們歡喜雀躍,先后噗通跳進池子,他們在池子里冒出腦袋,不敢輕舉妄,等著趙枝枝說游,他們才敢游。

趙枝枝:“你們不呀?”

們面面相覷,蘭兒在水里喊道:“殿下待過,奴們不能在趙姬面前袒。”

趙枝枝納悶,是新出的規矩嗎?

前幾日還看到昭明著膀子和同樣著膀子的小們在庭院互相角力,走過去的時候,也沒見太子殿下說不準看——雖然太子夜晚多吃了兩大碗飯,還讓他的手臂是否比從前更結實。

趙枝枝:“可你們穿著服怎好鳧水?”

蘭兒:“能的能的。”他轉頭看向其他小,“大家準備好給趙姬一手了嗎?”

們應道:“準備好了。”

蘭兒:“趙姬,奴們可以開始游了嗎?”

趙枝枝:“游吧游吧。”

話音落,小們全都鉆到水面下,他們穿的紅浮起來,趙枝枝過去,不見人腦袋,有些著急。

等了片刻,小們還是沒出來,趙枝枝嚇住了,站起來:“來人,快救他們!”

剛說完,小們從水里冒出來,大家喊:“趙姬莫急,奴們沒事!”

趙枝枝虛驚一場,重新坐回池邊:“不能再這樣,不準鉆進水底,萬一溺水怎麼辦。”

蘭兒:“奴們從小鍛煉,能在水下待一刻鐘。”

趙枝枝震驚,一刻鐘?那不就魚了嗎?

蘭兒繼續道:“只有小中出類拔萃的人才能在殿下邊伺候。”他昂起頭,面容驕傲:“而蘭兒是這些人中最好的一個。”

他回頭問其他小,“你們說,我說得對不對?”

們紛紛笑:“對,蘭兒說得對。”

蘭兒笑得更驕傲,眨著黑亮的眼看趙枝枝。

趙枝枝再次驚嘆,原來殿下邊的人都藏著本事,就連小小的兒,亦有常人沒有的本領。

這樣看來,殿下邊最沒有本事的,大概就是了。

趙枝枝在池邊悠閑自在地看小們鳧水,小們鳧水的花樣很多,有人將腦袋鉆到水底,直直從水面出來,看得目瞪口呆,差點連里的葡萄都掉出來。

趙枝枝看他們游得暢快,也想游,但是不能擅自下水,只好苦苦等太子回來。

盼啊盼,盼到夕落山,黑夜降臨,月亮出來,太子還沒回來。

趙枝枝從來沒有一次這麼心急過,約覺得發生了什麼事,太子很晚回來,就算有事耽擱,他也會派人告訴一聲。

最近看了好幾個有關刺客與君王的故事,這些被拋到腦后的故事此時一個個浮出來。

趙枝枝越等越焦急,鳧水的事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太子能夠早些回來,就算不鳧水也沒關系。

等啊等,等到夜半,太子終于回來。

“趙姬。”太子單手背在后,拾階而上,另一只手朝招了招。

趙枝枝沖下去。

撲進他懷里的時候,聽見自己的聲音帶了音:“殿下,你總算回來了。”

姬稷后背,長議朝事五個時辰后的嗓音頗為沙沉:“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不睡?”

趙枝枝不想讓他知道還沒有吃夜食:“殿下答應趙姬,今晚要教趙姬鳧水。”

姬稷牽過的手,繼續往上走:“今日事發突然,實在太忙,孤竟忘了這回事。”

他拽的手往他上打了打:“趙姬罰孤吧。”

趙枝枝仔細端詳太子,他眉眼間著疲憊,但是這份疲憊并未讓他看起來沮喪,太子昂首,似乎高興得很。

他見,他轉過臉讓瞧,還沖挑眉笑:“趙姬等著急了嗎?”

趙枝枝下意識點點頭。

姬稷將手握得更因擔憂而皺的眉心:“本該早些派人告知你,孤今夜不回來吃夜食的事,只因趙國使節行事匆忙,孤急著和王父大臣們定下與趙往來的事宜,所以才沒能吩咐人回建章宮報信。”

他緩了緩聲,加上一句:“下次不會了。”

趙枝枝側抱住他:“回來就好。”

姬稷一怔,低眸看趙枝枝。

趙姬過分張的思緒,令人頗為意外。

去年過年前他為了祭祀大典的事,好些天沒回建章宮,隔了那麼多天沒見,一見面,趙姬半分擔憂都沒有。可今天不過是晚回來兩個時辰,趙姬的臉上便滿是憂慮。

姬稷低頭問:“怕孤不回來了?”

趙枝枝攥著他的角:“嗯。”

“擔心孤?”

“嗯。”

姬稷疲倦的面龐瞬時意氣風發,一把抱起趙枝枝:“孤的趙姬會疼人了。”

趙枝枝摟住他脖子,嘟親了好幾口。

姬稷尚未用夜食,廚子呈上夜食,趙枝枝在旁邊看著饞,姬稷這才知道也沒有用夜食。

他立刻吩咐廚子再做些食,將自己的夜食分給趙枝枝一半,筷子給,他自己用勺舀著吃,手指不忘:“誰讓你不吃夜食坐著等的?”

趙枝枝埋頭啃

姬稷:“下次再這樣,就罰你一天不許吃小食。”

趙枝枝倏地抬頭:“殿下不能罰趙姬一天不許吃小食。”

姬稷用勺面輕拍:“為何不能罰?孤可是帝太子,想罰誰就罰誰。”

趙枝枝跑開。

姬稷:“去哪?回來。”

趙枝枝很快跑回來,手里多了卷羊皮卷,將羊皮卷放在側,重新端坐下去,繼續吃東西:“殿下的死盟上說了,只要有殿下在一日,就不會讓趙姬挨凍,所以殿下不能罰趙姬一天不吃小食。”

姬稷噎住。

半晌,他搶下正要吃的,叼著蹭了油。趙枝枝回過神,張要咬,沒咬到,被姬稷吃進肚子里。他得意含笑:“罰不了你,那就搶你的吃。”

趙枝枝沒有猶豫,立刻將臉埋進他碗里,吃掉堆在上面最新鮮的一尖撮麥飯。

姬稷:……

吃掉麥飯后的趙枝枝開始變慫,小心翼翼瞄了瞄姬稷,姬稷正瞇眼睨

太子英俊倨傲的臉此刻看起來并不像平時那般賞心悅目,因為吃掉了他每次吃麥飯最期待的樂趣。

趙枝枝局促不安,的手指在地上爬來爬去,最終爬到姬稷手背上。

太子不喜歡認錯,自己也不喜歡認錯。已經學會在太子面前抬起頭,不必再讓太子每次都親自捧起的臉。

趙枝枝用手撓了撓姬稷的手背:“殿下,殿下。”

姬稷:“作甚。”

趙枝枝夾起一塊遞到他邊:“殿下,這塊比剛才那塊更。”

姬稷瞥一眼,趙枝枝討好一笑,眼角彎彎似勾月。

姬稷大張:“啊——”

一口氣連吃三大塊,吃完后,他盯著看,趙枝枝納悶,不是吃了嗎?果然還是很在意麥飯的事嗎?

姬稷撓了撓的手背:“趙姬。”

趙枝枝:“嗯?”

姬稷用勺舀四碗麥飯中唯一一碗沒有開過的麥飯,舀下最上面的一小撮,喂到趙枝枝邊:“還要吃嗎?”

趙枝枝笑著點頭,張:“啊——”

吃完飯后,兩個人很快躺到了床上。

親了一會,親出一汗,沒再繼續。

“今天孤太高興了,怕收不住勁弄疼你,明天再弄。”姬稷誠實告訴

趙枝枝好奇問:“何事如此高興?”

“帝臺出兵的事定下來了。”姬稷翻,單手托著腦袋,側躺著看趙枝枝:“這是我們殷人主帝臺后,打的第一場仗。若是贏了,帝臺揚威,借趙削齊,正好嚇一嚇剩下幾個諸侯國。若是輸了……”

趙枝枝聽到打仗,六神無主,聽他提輸字,更是驚慌失措,“若是輸了,會怎樣?”

姬稷撈過手揣懷里,咧著角笑道:“若是輸了,以后趙姬就得省吃儉用,陪著孤一起勒腰帶湊軍餉等著東山再起咯。”

趙枝枝做好了準備迎接最糟的答案,聽到省吃儉用時,松一口氣,認真道:“趙姬愿意省吃儉用,從明天起,趙姬就不吃小食了,趙姬挨過,就算一天只吃一頓正食,趙姬也挨得住。”

姬稷本就是逗著玩,見當真了,當即笑出聲,一邊笑一邊將摟住:“好了,騙你的,輸了也不會怎樣。孤若是連自己的人都養不起,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放心,殷王室國庫充裕,打上個十年都沒問題。”

趙枝枝腦袋埋進姬稷懷中,不由自主抱他。

各國間頻繁戰事,就算什麼都不懂,也不可能傻乎乎地認為自己一輩子都遇不到戰事。

聽過很多次各國間的戰事,今天這個打那個,明天那個打這個,每年都有人打來打去。打仗本就是尋常事,不該大驚小怪,可一想到這次的戰事與太子有關,就忍不住地恐慌。

是太子,不是別人,是的啾啾。

才剛有一個家,不想失去的家。想永遠待在啾啾的邊。

“啾啾。”趙枝枝害怕地喚出聲。

的聲音近似于無,但姬稷還是聽到了。

他很是詫異,已經快一年沒有喚過這個小名了。

“孤在。”姬稷低眸尋的臉,他察覺出的不對勁,急切將從懷中拉開,好看清的臉。還好,趙姬沒有哭,只是太過憂慮而已。

“你方才喚孤什麼?”姬稷笑問。

趙枝枝與他四目相對,用力地喚了聲:“啾啾。”

姬稷心里奇奇怪怪,說不清是高興還是窘迫,從前這樣喚他,是因為將他當子。現在被這樣一喚,他覺得自己好像了個小孩子。

他怎能在趙姬面前做小孩子?明明趙姬才是他要哄著的小孩子。

趙枝枝悄聲問:“啾啾可以讓別人去打仗嗎?”

姬稷一怔,恍然大悟。

原來趙姬是怕他上戰場。

姬稷第一次為別人不想讓他上戰場而振,他用跟同樣憂郁的腔調悄聲問:“趙姬覺得孤不能打勝仗?”

趙枝枝猛搖頭:“不是,不是這樣。”

姬稷:“那是怎樣?”

趙枝枝腦海中生離死別的憂傷全都蹦出來,拉住他手,然后翻過,用住他的兩只手,不讓他出來。

姬稷往外拽手,假裝很難收回手臂。

兩個人側臉對側臉,黛眉對淺眉。

姬稷:“就算孤回不來,也會有人保你周全,孤不會讓你苦,哪怕孤不在你邊。”

趙枝枝紅了眼:“可是我只想讓殿下護我周全,只想讓殿下在我邊。”

眼看就要哭出來,姬稷收回手,將抱住,親親的腦瓜頂:“小傻瓜,又騙到你了吧,真傻,孤是帝太子,孤怎會輕易出征?放心,這次孤不會上戰場,殺焉用牛刀,孤的三哥去就行了。”

趙枝枝一瞬間從黑隆隆的地底蹦回天上:“那太好了。”

說完,吐吐舌,笑道:“三王子定能凱旋。”

趙枝枝想到什麼,拉姬稷下床。

走到一掀開遮在木箱上的布,打開箱子,將箱子里的東西給他看:“打仗肯定需要很多錢,這些都是趙姬攢下的,全都給殿下,當是趙姬的一點小心意。這里面雖然沒多刀幣,但有很多送的珍寶,殿下說過,它們價值連城,殿下可以拿它們換錢給將士們添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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