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6 [Hanging By a Thread·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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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命符:鋼之心][狀:由碳銀合鋼與剛玉石制作的對指環。

][護符類別:對靈類][泛用:護符在靈災環境中能為乘客驅趕靈,絕大多數靈災能影響人的腦波和視神經信號,讓人產生幻覺,輝石的芒能照出真實的環境,

為乘客指引正確的道路。

][使用說明:剛玉的度極高,抗震能力非常差,小心保管這顆又鋒利又脆弱的石頭——當你靈災環境中,它自然會來幫助你躲過災難。

][生產機構:九界車站輝石制鐵所·靈翁。

][備注:對出現的戒指,是乘客與侍者的珍寶。

乘客總是在車站之間旅行,而侍者聽見傳喚鈴響起,會一直隨其后。

]............

江雪明將說明書的信息記在乘客日志上,接著將這張孤立的書頁撕得碎,保證不會有其他人看見。

接著,又從飯盒旁邊的小布兜里,出另一張紙條——那是關于“魔杖”的說明書。............

[明德劣作:魔杖][狀:由泥胎模鑄造的鑌鐵劍形大棒。

][武類別:打擊系/][泛用:這棒能為乘客開路破門,它的結構簡單,結實耐用,但制造者依然認為它是不流的作品,作為魔杖卻只能使用最基礎的發

][使用說明:在黑暗的環境中,它能為你照亮道路,在它發出芒時痛擊活與死

][生產機構:九界車站制鐵所·傲狠][備注:被制造者所嫌棄的,工藝糙的劍形鐵棒,一直留在恐怖巨的寶庫中無人問津,等待著與它結緣的乘客到來,它發出奪目的

為友人劈荊斬棘。

]............

與上一張說明書一樣,江雪明將信息記下,將紙張撕比米粒還小的碎片保管好。

步流星一直都在江雪明邊,跟著一起讀完了說明書,看見江雪明撕紙的效率比碎紙機還厲害,忍不住問:“明哥,你這也太謹慎了吧?”

江雪明沒解釋什麼,出門在外總要小心一點。

他把飯盒拿出來,開始填肚子——小七給他做的東西都是健餐,用飯盒的小方格分好了份量。

阿星在一旁看得無聊,樂子人是一刻都停不下來的,就想往其他車廂去。

江雪明喊住阿星:“你去哪里?”

“我去其他車廂逛逛...”

步流星解釋著:“咱們的車票上啥也沒寫,BOSS也沒說這趟車會開多遠開多久,我尋思吧。

不如去找其他的乘客問問清楚,說不定就有經常搭這趟車的老哥,愿意和我們說說這個目的地的況呢?”

“有道理...

但是...”

江雪明心中還有其他顧慮,列車是一個非常不安定的環境。

兩人一起離開,也不能帶上沉重的行李在車上跑——如果讓阿星單獨和陌生旅客打道,他是絕對不會放心的。

畢竟上一回,阿星在廁所里和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把什麼事代了,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于是雪明收拾著大包小包,把它們歸攏一:“我去喊乘務員幫忙看住我們的行李,一起去其他車廂坐一坐吧。”

就在這個時候——阿星也要來幫忙,興高采烈地向明哥的包袱。

到了[魔杖]的錦盒,又到了另外一個既陌生也悉的錦盒。

“這是...”

步流星將這個錦盒捧上臺面,他不記得這件東西到底屬于誰。

江雪明立刻就認出來:“是葉北大哥送我的禮,大哥是我的恩人。

送我這件收藏品,說給我傍,沒錢的時候就賣掉。”

步流星又拿起屬于他自己的手杖錦盒,將兩個盒子并在桌上。

這下江雪明也愣住了。

因為葉北大哥的禮品盒子,和車站BOSS送給每個乘客的棒錦盒,兩者看上去一模一樣。

車窗外的發苔蘚投下來幽藍的線,照在這兩個錦盒上。

它們的繡紋路和暗紅的底,還有紋路的圖案都如出一轍,是人頭虎,沒有四肢,伴有云圖,像古早藝畫一樣的怪紋。

只是葉北大哥贈予江雪明的禮盒上,有很多灰塵,還有白蟻啃咬的傷口,像是上了年紀,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東西了。

江雪明立刻解開盒子上的紅綾綢帶,推顎卡扣,打開盒蓋,出其中的黃錦底邊。

步流星也打開了自己的手杖錦盒,再次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阿星的手杖沒有任何包裝保護,躺在錦緞底邊的凹槽里。

再去看葉北的贈禮,用一個防塵布包裹得嚴嚴實實,江雪明把這玩意從盒子里摳出來都費勁。

兩人合力把這件來路神的古老藏品弄到手中————去掉布包,還有一層防氧化的油紙包。

——去掉油紙包,還有一層防火的金箔。

看得出來,這件禮非常貴重,不然葉北大哥也不會做那麼多的保護措施。

從層層疊疊的包裝中,冒出來一截棒的把手。

江雪明一用力,把它徹底拔了出來。

沒頭腦和不高興都傻了眼————因為一時間,他們居然看不出來這是什麼玩意。

它的握把好比一塊大的鋼制扶手,卻做了不方便握持的多邊形,邊角棱柱上都有凹槽,出金屬的澤,整有一紉機油的味道,用作金屬的防銹保護

它的一路往下看,是越來越纖細的流線型,總長三尺多,比雪明的魔杖要短一點點,如果當做助步拐杖來用也很別扭。

兩人仔細辨認著棒上的開合缺口,沒有任何材料拼接的隙,是一形的東西。

到了棒尾的地方,有一圈皮套包裹著棒尖,就像是拐杖的防皮套。

步流星滿臉疑:“這是啥玩意啊?”

“可能是一吧...”

江雪明也不懂。

步流星瞅見那拐的把手:“這拐杖的主人是無鐵手啊...”

江雪明不急不忙,撥通了葉北大哥的電話,要問個清楚。

“喂...

是葉大哥嗎?”

“哦!

什麼事?”

“你送我的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呀。”

“這條子是怎麼來的?”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

~我幫過很多人忙,他們沒什麼可以回禮的東西,我就收了不莫名奇妙的禮品,這子是其中之一,也不記得是誰送來的啦。

俺尋思應該值錢,就送給你傍了。”

“原來是這樣...”

“不說了,我老婆喊我做飯,回頭有空再聊啊。”

“好。”

掛斷電話————江雪明又把這棒原封不的包了回去。

除了這古怪的棒,錦盒里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連一張說明書都沒有。

雪明細細想著,這子必然是BOSS贈給乘客相伴一生的禮

從錦盒腐敗朽壞的程度來看,是很早很早之前的東西了,葉大哥今年才三十多歲,不可能是這棒的原主。

它或許早就換了無數個主人,流落在古董市場里,經許多人的手,最后傳到了葉大哥的店里。

不管怎麼說,如果不知道這玩意的用法,雪明是絕不會試著去使用它的。

對他來說,這些奇怪的靈,就和AR-15步槍一樣,沒用過就等于不會用。

如果能平安回到車站,就帶上它去問問BOSS,說不定這古老的棒,還能換到其他有用的東西。............

在江雪明把子重新封裝的這段時間里。

步流星一刻都停不下來————他先去列車的茶水間喊來乘務員,要乘務員看好他們的行李。

又從大背包中拿出來撲克牌和斗棋,兩盒香煙和口香糖,準備用這些東西去朋友。

阿星覺得還不夠,就多拿了兩卷報紙,那是地下世界專有的報刊,做《太時報》。

報紙上的容,大多是真假難辨的間新聞,有乘客們在未知地塊探索的見聞,也有長篇小說的連載。

還有大量豆腐塊廣告。

步流星看見報紙的刊號還留在上個月,就心急火燎地找乘務員問最新的一期。

因為這些都是過時的消息,拿著過時的談資去和新朋友們聊天扯淡,實在是太丟人了。

不過很快,他就從這種社牛雜癥的焦慮中解————車站停靠在近31區的貿易中轉站。

這個地方黃金鄉,有一個巨大的地下有金屬礦,車站的人員也特別多,配套設施非常齊全。

阿星想下車去買最新的報紙,這個熱鬧的車站必然有他想要的一手猛料。

可他剛想開口。

“明哥...

我想下車...”

“不行,你不能下車。”

江雪明眉頭皺,盯著窗外魚龍混雜烏泱泱的人群,有許多小販推著貨斗往車窗上遞商品。

他還窺見,不鬼祟的人,手里握著一雙雙筷子,往乘客的口袋里夾東西。

那是慣犯的做法——像小七的棒是一雙銀筷子,恐怕曾經也是這樣討生活的。

車站的武裝雇員也吹著哨子趕了過來,要驅趕這團藏匿著罪犯的人流。

;步流星嘟著,一副委屈的樣子,就好比在父母管教下,看著電玩街機廳止步不前的小孩子一樣。

但是上天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從月臺的道口飛出來一團黑漆漆的怪

江雪明的心跟著抖起來,他從來沒見過這些地底生,一下子繃了神經。

步流星則是瞪大了雙眼,看清那些怪的樣子。

那就是紗羊————是地下世界的巨大蟲子。

它們穿上了服,用整潔的布料蓋上了步肢上恐怖的絨和尖銳的外骨骼。

為了看上去更加親切,它們大的尾腹包裹上一層藏青的員工服。

翅膀在劇烈的震,發出高頻的雜音,為了蓋住這令人牙酸抓狂的噪聲,許多紗羊勾帶上一個大錄音機,循環播放著輕快的爵士樂。

這些巨大的蜻蜓提著貨籃,在列車兩側靈活的盤旋,在每一個窗口前停駐,兜售著商品。

有一頭紗羊來到了他們面前。

“黃油士多,白夫人茶和九毫米格魯彈,總有一樣您會喜歡,太時報的最新一期有維克托老師的新小說,兩位帥哥要點什麼?”

那對鮮紅的大眼睛里,復眼麻麻數以萬計,紗羊的口傳出人類的語言,那是一個甜異常的聲,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那頭怪的翅膀展開有兩米多,長大概一百二十多公分,幾乎把整個窗戶擋得嚴嚴實實,迫力十足。

步流星立刻喊:“我要一份報紙!

最新的!”

“報紙免費。”

紗羊小姐晃著腦袋,用壯的步肢勾帶著刊丟向窗戶里:“還要點別的嗎?

你們看上去不像缺錢的人。”

“怎麼聯絡?

小姐姐,我能找你要電話號碼嗎?”

步流星還沒問完。

——江雪明捂著阿星的,把窗戶給拉上了。

盡管如此,窗外那頭巨大的昆蟲小姐姐像是在疑撓頭,又從零食壺里沾著點粘口糧,在車窗上寫下了電話號碼。

“好耶!”

步流星記下了新朋友的電話,特別開心。

“阿星。”

江雪明強調著:“你在接這些東西時......”

“知道了知道了!

明哥!”

步流星猛點頭:“小心為上,多留個心眼兒!”

列車緩緩開————離開了這座繁華的黃金鄉,向著下一個站點駛去。

湊齊了東西,步流星拉上江雪明,往其他車廂趕,準備和新朋友們打招呼。

雪明默不作聲跟在阿星后,沒什麼想法。

直到兩人推開另一節車廂的紅木門。

旅客們先是看了一眼流星,表還算正常。

又看了一眼雪明,立刻往列車的更深走了。

幾乎在十幾秒,車廂里的客人們走了個干凈,都沒等阿星那子樂呵的勁頭釋放出去,就撲了個空。

他們的靈在瘋狂的報警,要他們遠離江雪明。

“看來沒轍了哦!

~”步流星眼帶笑意:“明哥,你這回總不會攔著我了吧?

我一個人去探探他們的口風?”

“不許喝酒。”

江雪明鄭重提醒:“不許和奇怪的人睡覺,不論男,不論是不是人——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手機保持通暢,有任何況都要打我電話,告訴我你在哪里,我立刻來找你。”

步流星抱了社,和雪明先生比著大拇指:“你這話說的,像我媽咪一樣在關心我哦!

~”“別高興得太早。”

江雪明回過,準備回自己的座位上休息:“如果你能順利問到點有用的東西,我會很開心——要是你這回又鬧出什麼哭笑不得的樂子,惹上了麻煩,哪怕我會嚇跑你的新朋友,

也要像個連嬰一樣跟在你邊了。”

“知道了!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

~”步流星提著東西就往更遠的車廂闖。............

阿星一路往前走,一邊看著最新的太時報。

“讓我看看最近地下世界流行的東西——維克托老師的連載小說,哇!

主題的,有點意思。”

不知不覺,他越過一列列座位,就像是被莫名的魔力抓住了,樂子人從來不會放過新鮮有趣的東西。

“分離多年的人一直用書信互相聯絡,在維也納當地,某個荒涼小鎮,一個冷寂寡淡的清晨,男主人公突然收到了神的郵件,在郵件中藏著人的斷手......”

阿星的瞳孔微,劇烈震

“這是什麼古怪的驚悚橋段?

不是小說嗎?”

他對報紙上的文章品頭論足,完全忘了自己該做的事

“哦哦哦!

這只斷手會寫字?

原來它是活生生的嗎?

它還附有人的亡魂?”

“它要男主人公去尋找的其他部分......”

阿星出不可思議的表,帶著手提包繼續往前,他覺自己的眼睛已經無法離開這張報紙。

——無法從那段文章中轉移。

他像是中了咒語,默默的念叨著。

“在那天夜晚,我捧著這只斷手,不安又幸福的睡下了,那是一種夾帶著恐懼和溫馨的復雜

整整七年,我和再也沒有見過面,怎想到重逢時已經兩隔——我能從這只手的五指中覺到生命的溫度,從相握的掌中會到的甘香甜和死亡的驚懼悚然。

這是幻覺嗎?

這一定是我的幻覺罷,我實在太過想念,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阿星的眼睛猛然掃過小說的頁尾——“——可是這只斷掌似乎不太對勁,就在天還沒亮的清晨,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

——從床上爬走,爬到了廚房,像是不知疼痛的行尸,從置架攀上廚房的臺面,一次次摔在地上,摔得滿地是

天哪這是什麼邪

它要干什麼?

我的人——究竟怎麼了?”

阿星驚著,跟著故事的節,他卻在瞬間啞然失聲。

“這只斷手著刀,盡管不太靈活————盡管只有一只手,分不清食材的樣子,只得一樣樣仔細的索確認。

——辨不出刀的正反。

盡管只剩下了一只手,只得用指頭去試試鋒利的刃口。

——想做出七年前,兩人在廚藝課上,初次見面時所學的那道奧地利小吃,做一盤蘋果卷...”

阿星可憐的盯著報紙,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已經被維克托老師的筆法抓住,再也無法逃了。

“瑪格麗特...

我親的瑪格麗特。”

他念叨著故事里主人公的名字。

“到底是誰害得你,變了這個樣子,是誰害得你只剩下了一只手?

!”

“你該怎麼面團?

你要怎麼搗蘋果泥?”

“你了多苦?

才回到你的邊?”

“你沒有和眼睛,說不出話,也看不見我,你有多話想要對我說?

我實在笨拙,辨不清你做出來的手勢——我實在木訥,無法想象你寫出來的那一行行字里,藏著多思念和苦難。”

“我要把你找回來,我要把你找回來!

我最珍貴的寶貝......”

“沒有了?

這就沒有了?

!”

阿星悵然失神,不知不覺中,停駐在貴賓車廂的大門前。

“為什麼沒有下文了?

為什麼故事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干凈眼淚,仔細辨認著尾頁的最后一段。

故事就停留在廚房,停留在男主人公抱著傷痕累累的斷手失聲痛哭的最后一幕。

“親的瑪格麗特————我本以為你已經死了,在很久很以前。

在我們因為各種原因的爭吵中,在我們決定斷了,分居兩地時。

在那個時候,我覺得我們就已經死去,只是葬禮還沒來得及辦。

當我見到屋子里破碎的瓷碗,散的面,還有那一道道割開皮活生生淋淋的傷,落在桃紅蘋果上的更鮮艷的,嗅見濃烈的刻骨銘心的腥。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到了口罩,還用口罩的掛耳繩在無名指上綁了一個花環結,我認得那個結,那是我們給彼此綁上圍的打結手法。

那一刻,我才從恐怖的黑夜中醒覺。

才傻傻的認清現實——你并不是什麼邪惡魔法縱的行尸,不是我腦袋里臆想出來的甜又恐怖的幻象。

在這個寡淡冷寂的小鎮子,如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樣——你是阿爾卑斯山頭升起的太,掃去我生活里的一切霾。

請原諒我,我還要讓你再等待一會。

——就那麼一小會。

我一定,一定,一定,我一定會把你從地獄帶回來!”

——停留在男主人公震耳發聵,如槍聲的怒吼中,一切都結束了。

那幾個[一定],就像是子彈一樣,打穿了步流星的心。

后文有[ToBeContinued]未完待續的標簽,以及維克托老師的完整姓名。

OriginalAuthor[原作]:Devil·Victor[大衛·維克托]章節的名字放在了最后——[HangingByaThread·命懸一線]......

......

阿星抬起頭————見貴賓室的大門上寫著主人家的名字。

正是大衛·維克托。

“作者就在我面前?

作者就在我面前......

維克托老師,我要來見你!”

步流星的臉紅,氣如牛,上有螞蟻在爬。

“這詭異離奇的故事,像是魔師的巫杖一樣——它對我施了什麼邪法?

我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翻開下一頁,好想知道,我好想知道下一期的故事,我好想立刻就知道!”

他完全忘了自己要干什麼,敲打著陌生的門扉,已經迷失在這趟列車的貴賓車廂前。

他的護命符上,金大鎖的鮮紅寶石發出如火焰一樣的閃亮彩。

仿佛一直在警告著主人,快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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