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見過周勉的,知道這是他們的縣令大人,把正要罵出口的臟話吞進肚子里。
站在一旁著肩膀也不敢吭聲,像一個可憐的小媳婦兒。
周勉使出了吃的力氣,也沒有拔出鋤頭,還一不小心摔了個屁蹲。
被摔得兩眼發昏。
邊上的人噗嗤笑出了聲,被周勉瞪了一眼,趕把笑聲咽下肚里,肩膀不停抖,上前稍稍一用力就把鋤頭拉出來了。
周勉:“......。”
他不信邪的又來了一次,這次直接把番薯挖爛了。
邊上那人:“......。”
周勉:“......。”
“我的大人喲,這東西可金貴咯,你咋就給這金疙瘩刨爛了呢。”
那人心痛的不得了,心里不停的吐槽:這個周大人真的是沒用,當真就是戲文里說的那個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
周勉明顯到自己被人嫌棄了,咬了咬牙,干脆回到了最初涼的地方。
見到了不知道何時來的李秋山和司馬宸。
李秋山看著這熱火朝天的景象,“在學堂里都聽見了這邊的熱鬧,干脆帶著孩子們來看看。”
行山村的孩子哪個沒有做過農活,只不過出番薯還是第一次。
白夏笑著,“不若也讓他們去幫幫忙吧。”
還能賺個免費人力。
得了白夏的話語,一群學生歡快的飛向了田間,好不快活。
李秋山看著一狼狽的周勉,“你們師兄弟兩個,不如人家多矣。”
周勉:“......。”
他從小到大第一次下地好吧,還被老師批評。
司馬宸瞥了一眼自家親師兄,從小到大到過的批評有一大半都是因為他。
白夏搖著的扇,“父母大人,竟不知如何種地,這可怎麼好哦。”
周勉怒瞪一眼,“本于農事也知之甚多,再說了,縣衙有專事農事的員,本大人只管做好統籌管理工作即可。”
白夏無語凝噎,好半晌才低聲念了一首白居易的《觀刈麥》。
旁的三個人怔了一怔。
“今我何功德,從不事農桑。”李秋山不斷低這句話。
“一個從來沒有事過農桑的人,居然說對農事知之甚多。”白夏覺得自己這會兒有些上頭,但是控制不住想懟他。
“小夏.....”
白夏看向側三人,“請問,什麼是國之本?”
李秋山深深地看了一眼,“民者,國之也。”
“那麼,民之本是什麼?”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
白夏用力搖著扇,“說的不錯,可以這麼說,民富則國強,要想民富是不是要重農桑!”
“比如水稻,你們知道什麼時候耕種,知道什麼時候收割,
那麼你們知道什麼時候水要存多一些,什麼時候又該放水嗎?”
“水稻哪一階段應該施呢?”
“我了解過了,農事在科舉中只占很小的一部分,這并不是重農事的表現。”
“周大人有一點很好,他不會固執己見,不會不懂裝懂。”
一會兒貶他,一會兒夸他,周勉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但是,天底下這麼多員,像他這樣的能有多呢,不會農事又瞎指揮的員也不在數吧。”
“不知道有沒有因為不懂農事,而造了農事損失事件呢?”
三個人同時沉默。
白夏看他們那樣就知道自己說的沒錯,唉,要是大慶員都這樣,那麼這大慶......
“吃棗藥丸。”
三人看著白夏離去的影,陷了深深的沉默中。
最后還是周勉打破了這寂靜,“剛剛說的吃棗藥丸是什麼東西?”
李秋山:“......。”
司馬宸:“讓你補腦子的。”
周勉簡直要氣死了,手中的扇子直直指著司馬宸,“老師,你看他!”
李秋山瞥他一眼,“多吃點。”
周勉:“......。”
白夏走到馬向元前面,“如何?”
馬向元心無比激,“還剩最后兩擔,秤完了,就能知道這一畝地到底有多斤了。”
最后秤出來是,“兩千斤!”
“真的是兩千斤啊!!!”
“去年秋天種的我記得才一千斤啊,怎麼今年就有兩千斤了。”
“你們會不會秤錯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們兩個每擔都秤了兩遍,保證不會錯。”
人群發出高興地不可置信聲,“天吶,兩千斤啊。”
也有人高興過后,無比羨慕的看著地里的那些番薯,“后悔啊,早知道我也跟著種了。”
周勉幾個快速跑過來,“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只見冊子上赫然寫著一串符號,下面是醒目地兩千斤三個大字。
周勉高興之余,又有些困,“你用了什麼方法提高了產量?”
白夏搖頭,“選了好的薯種,另外一個原因大概是春季種的產量是要比秋季種的產量高吧。”
周勉激啊,激得雙手發抖,扇子都差點拿不穩了。
白夏看著他那樣,有些擔憂,“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這是高興的。”
白夏看著那青筋冒起抖個不停的手,你高興就好。
行山村整個都沸騰啦,這幾日有事沒事就去圍觀白家出紅薯,看著那幾千斤的紅薯眼紅不已。
一行人坐在大榕樹下納涼,手里拿著扇扇著風,不時扇兩下嗡嗡作響的蚊子。
“老白家以后每天都能吃飽飯吧。”
邊上聽見這話的人翻著白眼,“人老白家早就吃上飽飯,買了下人了好吧。”
“人家現在是地主老爺的生活咯。”
也有人悔恨不已,“后悔啊,當初就不應該聽那死婆子的話,不然現在我家也能吃飽飯了。”
“可不是,明年我是一定要種的。”
當初跟著白家種番薯的幾個人家,這會兒子高興得恨不得蹦起來。
尤其是趙石頭,“我就說,跟著白夏妹妹肯定錯不了。”
他覺他求神拜佛,不如他拜小夏妹妹有用。
趙家人現在高興得不得了,“你們說,咱家這些番薯能賣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