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譜之后是祭祖。
這是白夏第一次進祠堂,映眼簾的是各種牌位,點滿了香燭。
村長站在白夏前面,先向列祖列宗表達了下敬意。
“列祖列宗保佑,今我白家白夏蕙質蘭心、才德兼備,于我大慶有功,今授封福田鄉君,特來告知先祖知曉,并記其名于譜。”
接著拜了幾拜,白夏跟著他做。
祭祖后正式上名,白老頭特意請了李秋山來上,他們老白家會寫字的人不多,往年給新出生的孩子上族譜都是花錢請的秀才老爺來做。
上名之后,白夏跪于團之上,聽村長念白家的家史、家訓。
家史沒什麼好說的,祖上八輩貧農,也沒有出個讀書人什麼的。
“白家白夏,定當謹遵祖訓: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半半縷,恒念為維艱。”
然后三跪六拜,奏樂起,火鞭響,算是徹底結束了。
往后每年祭祖,白夏也是可以參與的。
白夏起,唉,這兩天跪得有些多,膝蓋疼。
出了門,村里人紛紛道賀,白老頭樂呵呵的應付過去,“今日家里擺席,中午上家里吃飯哈。”
領著白夏走了。
走到村路上,見司馬宸站在馬路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涼氣,不遠站著幾個姑娘,竊竊私語。
白夏忍不住笑,做了個口語:回家。
司馬宸高興了,眼睛晶亮,跟在白錦澤旁。
白錦澤看他一眼,撇撇。
白家院子滿了人,有來幫忙的,有各家親戚,連云氏胡氏家里娘家人也來了。
夏秀花家全家都來。
白夏被拉著去溜了一圈又一圈,臉都笑僵了。
“哎喲,以后咱這些窮親戚就多靠鄉君提攜了。”
這是不知道哪房嫁出去的姑。
還有人把小姑娘們往白夏上推,“還請鄉君教教我們家這笨丫頭。”
“我家這個丫頭乖巧,學東西也快,比那個笨丫頭強,鄉君不妨帶在邊。”
......
諸如此類,煩不勝煩。
白夏頗為無語,本家人還沒有塞人的呢,你們這些嫁出去的姑老姑就往這塞人是鬧哪樣。
村長媳婦兒陳氏陪著方婆子,笑道:“真是水靈靈的丫頭,跟我家茉莉一般大吧,上我家住幾天,跟我家茉莉做做伴。”
“這鄉君日里忙著呢,我們想見一面都難,想學什麼,跟我學,我一定不藏私,全部教給你。”
“哈哈哈哈......”
一時間,堂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那幾個準備塞人的訕訕地坐在一旁。
陳氏冷哼一聲:一個嫁出去幾十年的老姑,也好意思往這里塞人,我老白家這麼些正兒八經的姑娘都沒敢往鄉君跟前湊呢。
夏氏心疼閨,“帶著茉莉幾個去你屋里,你們幾個好好說說話。”
白夏點點頭,領著人去了自己房間。
白茉莉癱在竹塌上,“哎喲,這鄉君也不好當啊,那些人我都沒見過呢,也好意思讓你們姑。”
白苗和一樣的姿勢,“就是就是。”
“不經歷這一遭啊,我都不知道咱老白家還有這麼多親戚。”
白珍坐在一旁點頭,“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雷花端了茶水點心等進來,幾個小姑娘邊吃邊說。
白夏沒什麼形象地癱在床上,呵欠連連,“外面那些聲音吵得我腦袋嗡嗡作響。”
白珍干脆坐在邊上,手上輕地幫按腦袋。
白夏發出舒服的喟嘆聲,“珍兒姐姐這手真不錯。”
白珍抿笑笑,“我們家人都這麼說,我別的什麼不會,不過這一手倒不錯。”
白茉莉撐著腦袋,“說真的,鄉君大人,現在什麼?”
白夏想了想,“最大的大概是,突然多了好多來歷不明的親戚。”
“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宴請全村,還有各種來歷不明的來道賀的親戚,包括附近知道消息來道喜的人家,足足擺了八九十桌。
最后沒得辦法,直接將席面擺在了路上。
大家也沒不高興的,滿桌的好吃好喝的,哪里還有抱怨。
一頓飯直接吃到未時中,才陸續散去。
殘羹剩飯什麼的是沒有的,這年頭油水,好不容易能吃到一餐這麼油多多的飯食,那不得可勁兒吃。
白夏還聽到有人說:“我早飯都沒吃,就等著中午多吃些。”
白夏:突然吃這麼多油水,你也不怕回家胃腸道罷工。
大部分人散去,總算是消停些,白夏狠狠松了口氣。
余看見一個悉的影,“李二叔,您怎麼在這里?”
李二樂呵呵的,“恭喜鄉君大人了。”
白夏笑笑,“同喜同喜。”
那邊夏氏看見李二,“李二,殺了一上午的魚快去歇著吧,剩下這些讓我們來。”
白夏挑挑眉,家里訂了魚是知道的,不知道李二叔賣魚還順帶幫殺魚啊。
有留下來幫忙的村人笑道,“這位小哥快去歇著吧,讓我們來,讓我們來。”
白夏本想回屋里休息一會兒,奈何家里人還是太多了,吵鬧的慌,白老頭幾個喝高了不肯下桌。
愣是坐在那里胡聊八聊。
“花兒,跟、娘們說一聲,我去先生家了。”
雷花看著自家姑娘疲憊的樣子,“去吧,姑娘,一會兒老夫人問起我跟說。”
白夏覺得自己現在也是風云人了,走了一路,跟人說了一路,以往可沒有這待遇。
白夏到了李家,直奔堂屋,先給自己灌了杯水。
“我家里太熱鬧了,過來避避。”
李秋山忍不住笑出聲來。
陳素容失笑,“偏你喜歡躲清靜。”
“您是不知道,那些不認識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個勁兒想往我邊塞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我一個種地的,要那麼多人干嘛。”
又給自己灌了一杯水,出來找司馬宸。
“怎麼不坐在屋檐下。”
司馬宸哼哼兩聲,“坐在哪里都一樣。”
都是那麼熱。
白夏看他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怎麼?”
“聽說很多人給你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