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文侯的惱怒和不滿,陳修冷睨過馬氏一眼,出來緩和氣氛:“妹夫息怒,這事的確是人做得不對,頭發長見識短,不知其中利害關系,全然的無知蠢婦,你大人有大量,還請原諒則個。”
聽到丈夫這一通毫不留的貶低,馬氏難堪地滿面漲紅,死死揪住下被褥,手背上青筋暴漲,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顯然是怨毒到了極點。
但卻不能開口,也不敢作出反駁,因為在過來之前,老夫人就讓人警告過,但凡讓事變得更糟糕,一定會讓人將送回馬府,然后再問問的父母,是怎麼教養的兒?
今日會出現在這里,目的只有一個,任由文侯責問發泄,以求降低侯府對陳府的隔閡和怒氣。
“大舅兄這話,是說你什麼也不知道?”江紹鴻皮笑不笑地反問道。
陳修歉疚地拱手道:“不瞞妹夫,我這個做父親的,若說沒有私心,你也是不信的......”
說到這里,他重重嘆口氣,“......阿善于我而言,和敘言昕言沒什麼兩樣,都是我看重的小輩,是二妹妹嫡親的兒,我如何也不會虧待于。”
“原本我已經準備好幾間上好的鋪面,還有南方的兩田莊,三座生長著百年黃花梨的山林,以及一百畝的茶山,有意落在的名下,不曾想卻出現了這意外......”
江紹鴻虎目微瞇,果然就聽對方繼續道:“現在阿善不知所蹤,這些東西也只能由你們先代接管,還妹夫莫要推辭。”
江紹鴻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旁邊的陳氏卻是呼吸一滯,除開鋪面田莊外,最讓心的,還要屬那百年的黃花梨,一棵樹賣出去完全夠侯府半年的嚼用。
趕忙拿眼睛去看侯爺,用眼神催促他趕答應下來,反正事走到這一步,想再多也沒用,不如先把到手的好拿穩。
江紹鴻沒搭理陳氏急切的目,不不慢地說道:“既然是舅兄的好意,我便先代阿善收下,等什麼時候回到陳府,再將這些東西給置。”
陳氏聽到前半句話,臉上剛剛出笑意,就在文侯的后半句話中僵住,不滿地提點道:“阿善一個小姑娘,哪里懂得管理田莊鋪面的事,給豈不是暴殄天,還不如讓我給管著呢,至每年還能得些銀子......”
這話多有些不要臉皮了。
“行了!”陳老夫人驀地開口,打斷陳氏越說越無狀的話,“這些事以后有的是時間商量,現在你們該好生想想,怎麼讓阿善放棄告。”
陳氏不高興地撇了撇,馬氏在心里冷嗤一聲,忽然開口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阿善松口。”
這聲音沙啞糲,像是在沙礫中滾過兩遍,聽得人頭皮發麻,眾人卻無暇顧及此時,猶如一條吐著猩紅蛇信的詭異臉龐,含催促的目落在上。
馬氏那籠罩著怨恨的眉眼,頓時笑得很是涼薄,“阿善最在乎的人,由始至終只有阿鈺,只要你們能說他,或者以阿鈺為威脅,還怕不會心嗎?”
陳氏的臉有些不好看,冷瞪過去一眼,“大嫂這主意倒是打得好,自己闖下的禍,憑什麼要阿鈺來給你收拾,我看還不如你自己去給阿善磕頭認錯,直到讓原諒你為止呢。”
馬氏勾起冷冷笑道:“二妹還是一如既往的......單純,我敢給跪下認錯,你看敢接嗎?也不知你這個做母親的,是在幫還是害呢。”
說到單純兩個字時,刻意地停頓了一息,似乎想說的原本該是愚蠢才對。
陳老夫人半閉著眼睛,掃過怪氣的馬氏,在心里衡量片刻,開口問道:“阿鈺現在在何?”
陳氏一聽這話,當即有些不愉,半是憋悶道:“阿鈺除了到工部上職外,就是往京郊的莊子跑,我一日都見不到他一面,更別提說他去勸阿善了。”
斜著眼睛睨著馬氏:“再說,就算我們將阿鈺拉攏過來,也沒什麼用呀,你們連阿善在哪里都不知道,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先找到的人呢。”
這話一下說到點子上,原本稍顯意的老夫人,陡然恢復方才深沉持重的模樣。
陳修捻著胡須,不急不緩地說道:“倒也不是沒用,我們現在找不到的人,開堂那日總能見到,只要阿鈺愿意為咱們兩府出份力,那就是孝順聽話的好孩子。”
既然是好孩子,那自然是有獎賞的。
陳氏的眼睛閃了閃,自從江鈺進工部后,對這個唯一做的兒子,難免多出兩分看重,如今侯爺閑賦在家,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起復,阿鈺日后在場上,恐怕得依靠他舅舅扶持......
想到這些,臉上重新掛起和氣的笑,“大哥說的是,我們阿鈺自小就聽話懂事,等回去我一定好好與他說道說道,咱們兩府親如一家,可不能因一點小事而生分。”
江紹鴻輕輕放下手上茶盞,思索片刻,說道:“也不能只將希放到阿鈺上,柯府尹那邊還得好好籠絡著,到時候必定會牽扯出府上二公子的問題......”
陳修捻著胡須的作頓住,向江紹鴻那邊迅速投去一個眼神,對方緩慢地點了下頭,意有所指道:“只要侄的沒問題,就不存在騙婚一說,自然也就不用和離。”
沒錯,江紹鴻雖然不滿陳府作踐自己的兒,但他與陳氏的想法一樣,不滿歸不滿,卻絕沒過讓江善和離的念頭。
兩府迅速達共識,那就是不能讓江善和離,若真要一意孤行,那也只能私下解決,而和離之后,必須離開京城,永世不得回京,且不得對外說出任何不利兩府的事,他們也會派人隨時盯著,
這已經是他們最大的讓步和妥協。
這事告一段落,陳老夫人問起陳敘言來。
“敘言那邊如何了?眼看鄉試臨近,卻鬧出這一攤子事來,這讓他如何安心備考?”
對于陳敘言這位孝順的侄子,陳氏亦是十分喜歡,毫不吝嗇地夸贊道:“母親就別擔心了,敘言才思敏捷,聰穎過人,有壑,不過區區一介鄉試,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你閉吧,不懂就不要胡說!”江紹鴻濃眉一沉,表冷峻嚴肅,“要我說,這次的鄉試,就不要讓侄參加,多沉淀兩年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陳修聽見這話,臉上浮出若有所思的緒。
陳氏張了張,覺得科舉就是要趁早,早兩年為,那不是能走得更遠麼,再說,若能二十歲考上進士,聽起來又風又有面子,多好的事呀,何必還多等三年。
一見陳氏臉上的表,江紹鴻就猜到在想什麼,“真是婦人之見!你只當科舉是你說的那般容易,多自詡年天才的人,折戩在科舉這場旋渦中,除開本的聰明才智外,心和志氣亦不可缺。”
“現如今外面流言四起,難免會搖到侄的心志,就怕他這次沒考好,日后走不出這場困境,倒不如等此事消弭過后,京城再無人談論這些事,再讓他參加科舉,我見他之前名次甚是不錯,若能一路高歌猛進,也能在陛下面前留個好印象,何樂而不為呢。”
“妹夫說得不錯,我亦有這個打算。”陳修頷首說道,后面最好的結果,就是在陳江兩府的手段下,悄無聲息地解決掉江善鬧出來的影響,但不論如何,他決不能讓壞了他兒子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