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5

64.1% / 75/117

橫線淡淡的,像一道屏障,徹底阻隔了陸知喬窺探的視線,心一,腦子空了兩秒,意識到一件嚴重的事

被拉黑了?

有點慌,指尖連按左上角退出去,進已經備注為“言言”的對話框,發了一個“可”表過去。

那瞬間,心懸到了嚨裏。

預想中的紅點並沒有出現,消息安然發送出去,陸知喬鬆一口氣,整個人都塌下來,後仰靠住椅背。

還好,隻是被屏蔽了。

坐在對麵的溫子龍抬起頭,眼裏紅已然消退,他沒注意到陸知喬的反常,吃了幾口菜,喝杯裏剩的酒,又倒滿,一飲而盡。

“你喝點。”

陸知喬餘留意著微信,並沒有收到回複,失落之餘有些慶幸,鎖了屏,一抬頭看到溫子龍猛灌酒,忍不住提醒。

溫子龍不話,又接連灌了幾杯,陸知喬手要奪酒瓶,他先一步拿走,放到邊上,舉雙手投降:“好好,我不喝了。”

他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

“我想了一下,敏希姐這件事可能不太方便,還是我”

“傷心的事就不要提了,我也不想八卦你的**。”陸知喬無奈地看著他,溫吞勸道。

雖然對顧殊寧和“姐姐”的過去相當好奇,但顯然這是溫子龍心上的傷口,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揭朋友傷疤,這種事做不出來。

溫子龍搖搖頭,眼裏流出歉疚:“之前我對你瞞得太多,畢竟認識好幾年了而且,不吐不快。”完又補了一句:“放心,我沒事。”

“好。”

陸知喬淺淺地勾起角,微笑。

臨街的窗戶下,人群熙攘,外麵高樓林立,充滿快節湊氣息,此刻的私人包廂裏安靜幽然,有酒,有菜,還有故事

溫子龍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山村裏,那地方通不發達,信息閉塞,人們都十分傳統。

家裏三個孩子,他最,上麵有兩個姐姐,大姐溫子妍,二姐溫子妤。父母是典型的重男輕思維,養兒隻是希們能早早出去打工賺錢,補家用,供弟弟讀書,然後差不多的年紀就嫁了,換一筆彩禮給弟弟娶媳婦兒。

作為被全家人捧在手心裏的弟弟,溫子龍起初並沒有意識到姐姐們是犧牲品,他與兩個姐姐關係很好。父母省下來的給他吃的蛋,他拿給姐姐們吃;父母讓姐姐幹活,他也吵著鬧著要幫忙;父母罵姐姐是賠錢貨,他毫不客氣地回罵過去。

兩個姐姐對他也很好。

大姐念到初中輟學了,去大城市打工,因為文憑不高,也沒有什麽技能特長,隻能去工廠流水線上做些簡單重複的活計,一月工資幾百塊,包吃包住,每個月省吃儉用能給家裏寄三分之二。

一幹就是五年。

五年後,二姐溫子妤初中畢業,跟隨大姐的腳步來到工廠,做同樣簡單的活計。格老實的大姐完全不同,開朗外向,鬼點子多,腦子也活,還是個不安分的,在廠裏幹了兩三個月覺得工資太,大部分還要寄回家裏,自己本不夠用,於是萌生了另尋出路的念頭。

雖然學曆不高,但是喜歡看書,什麽七八糟的書都看,城裏人的新鮮東西也想學,但是樣樣都要錢。怎麽辦呢?找到了一份來錢快的工作:酒水推|銷。

起初隻是在kv和夜|店裏推推酒,賣賣笑,因為姿不錯,開朗又甜,業績始終很好。賺的錢寄回去一部分,剩下的不僅能讓溫飽,還能滿足學習新東西的需求。漸漸,胃口開始變大,想賺更多的錢。

後來,了“江南灣”——當時最大的夜|總會,進出裏麵的都是政|府高|和商界大牛。

溫子妤一開始隻推酒,後來家裏父母不斷問姐妹倆要錢,大姐工資微薄拿不出來,也不是很好了,擔心姐姐力大,便將自己的大部分積蓄都寄回家裏,同時心對金錢的也愈發濃烈。

最終,踏進了深淵。

幾年時間,為了“江南灣”有名的際花,邊往來之人無不位高權重,穿梭這些人之間,亦得知了許多政|要機|,和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世界比想象的還要黑暗。

二十八歲那年,遇見了顧殊寧。

“我大姐二十歲的時候生病去世了,是積勞疾,那個時候知道我二姐在做什麽,勸了很多次,二姐都不聽,因為家裏就是個無底也想讓我們過上好生活……”溫子龍這話時,眼裏浮起自嘲的神,他就是無底,無意識地吸姐姐們的吸鬼。

“之後我二姐認識了當時一個人在江城創業的顧總。”

顧殊寧的母親顧瀾,是“江南灣”曾經的頭牌,隻為特定的幾個員服務,背後勢力盤錯節,十分複雜,喜歡的人很多,想除掉的人也很多。

很早的時候,顧瀾與某位外國客人風|流一夜,意外有了顧殊寧。

長了張漂亮的混臉蛋。

顧殊寧從就看不起母親,發誓要靠自己的能力幹一番事業,但那時年輕,許多不懂,仍是借助了母親的人脈,才得以在江城立足,穩步發展。

公司立之初,隻有五個人,大部分事都是顧殊寧親力親為,要算賬培訓做規劃,外要談判貸款跑市場,十分辛苦。

但是撐下來了,到遇見溫子妤那年,公司已經有規模。

們相識於“江南灣”。

“我二姐從來不知道自己喜歡人,一直想的都是攢夠很多錢後而退,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可是認識顧總之後……”

溫子妤上了顧殊寧。

顧殊寧卻嫌棄溫子妤髒。

穿梭在淤泥裏的際花,讓男人為之傾倒,也能讓人為之淪陷。溫子妤人脈資源富,幫了顧殊寧很多,且自從兩人認識之後,便很再去“江南灣”,不知不覺間,愫漸深。

顧殊寧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上溫子妤的,但沒有安全,誰也不相信,此時那個讓瞧不起的母親已經死去多年,留給一筆巨額產。開始重新解讀母親的人生,並試著去理解,接納溫子妤。

很難過心裏的坎,覺得溫子妤很髒,卻又不得不承認,那個人。

一遍遍強調:你很髒。

上一個人,便會不顧,溫子妤急切地想要擺背後深淵,向坦白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卻不知深淵裏的人早已盯上了顧殊寧。

為了保護人,溫子妤獨自把全部抖了出去,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波瀾”。

利刃便架在了的脖子上。

就在顧殊寧終於過那道坎,準備徹底接納時,懸了很久的利刃落下來,無聲無息地帶走了溫子妤。

“那時候們準備結婚,就是自己辦一個婚禮,婚紗都準備好了。婚禮前一周,我二姐失蹤了,到婚禮前兩很狼狽地回來,給顧總送了一枚戒指,讓,可是沒想到,這一等,就再也沒有回來……”

溫子龍聲音越來越低,眼圈漸紅。

“你知道我二姐是怎麽死的嗎?被那群畜生,用刀,剁一塊一塊……”他沒再下去。

一縷照進來,空氣中浮著細的塵埃。

陸知喬呆坐著,輕吸一口氣,抬手捂住了

腦海中閃過靈臺上的照片,那雙酷似祁言的眼睛,一樣的狹長不細,一樣的半含秋水,一樣的妖冷豔。而,步步後退的樣子,像極了顧殊寧——明明在意,卻一次次用言語傷害對方。

可是們又有不同。

已經緩慢地走向了祁言,隻是還差那麽一步,被困住,而這個時候,祁言轉離開了。是幸運的,不必與對方兩相隔,還有機會挽回,祁言也是幸運的,被濃濃的包圍著長大,不家庭拖累。

顧殊寧沒有機會挽回,於是餘生都在悔恨與懷念中度過,亦深,否則十五年足夠忘記一個人。

最終,還是追隨而去了。

十五年的時間裏,顧殊寧曾嚐試著走出來,資助了許多念不起書的孩,出錢給溫子妤的家鄉修路,替溫子妤照顧弟弟,還要打理公司。沒有在忙碌中忘記過去,心病反倒越來越嚴重,後來的某一,突然就崩潰了,從此嗜酒如命。

用生命悔過,從另一個角度看,最後也算是與人相守,魂歸圓滿。

陸知喬捂著,眼皮垂下來,越想越覺得後怕,但更讓震驚的是,素來對十分友好的溫子龍,竟然出於一個“扶弟魔家庭”。

姐姐都死了,姐姐的朋友還要照顧他,最後隻剩他活下來,姐姐們鬥得來的一切。

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陸知喬恨不能當場跟他絕,隻是憑著幾年來的接和了解,覺得不能莽撞,一定有更複雜的原因在裏麵。

“你愧疚嗎?”問。

溫子龍輕輕點頭。

從前他被偏而沒有意識,後來經曆過失去,已經沒有機會彌補。在層麵,陸知喬遇到的問題與他一樣,他是親,而

“那你走出來了嗎?”繼續問。

溫子龍倒酒,喝了一口,低聲道:“走出來了,但是不會忘記,我活著,想做點什麽。”

當時他還在學校念書,每個月生活費上萬,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還沒出社會就有房有車,所有的一切,都是姐姐給他的。他不知道姐姐的工作是什麽,問過很多次都被搪塞,直到後來,在意外的況下得知實,他大打擊,但並不是為姐姐的工作恥,而是為自己愧。

他,一個年男人,有手有腳,無意識地吸了兩個姐姐近二十年的,還以為世界就是這樣。

姐姐死後不久,父母也相繼去世,世上隻剩他一人,沒勁了。他想過自殺,付諸了行,但沒功,他和顧殊寧共同痛苦,互相幫扶,就這麽支撐著走過來。

現在,顧殊寧撐不下去了,他就繼續往前走。

陸知喬默然凝視著他,心裏驀地覺出一

這人熱衷於做慈善,隻幫助孩子,平時言談舉止溫有禮,很見他有脾氣,尤其對於一種無限包容但又保持著禮貌距離的狀態。他甚至有些厭惡自己的別。

不知真相前,陸知喬覺得他應該是直心目中的完男友,但此刻,意識到這不過是創傷演變病態的後癥。

他把遇見的每一個人,都當做了姐姐,發自心去理解們,尊重們,但永遠不想與們發展出超過友範圍的親關係。

人類的何其複雜,但正是因為複雜,才能創造出燦爛的文明,構建起多元的社會。

一團饅頭雲緩慢飄過來,遮擋住太。窗外的空短暫下來,不多會兒,那塊雲又緩緩飄走,太重新出臉,芒與熱量依舊。

陸知喬微瞇起眼,拿過酒瓶給自己杯裏倒滿,笑著舉杯:“遲來的慶祝。”

溫子龍也笑了,舉杯跟

“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走出來的。”抿了口酒,放下杯子。

溫子龍低下頭,沉思片刻:“找到我心裏的癥結的源,直麵它,接它。”

“我的癥結源是對姐姐的虧欠和疚,我告訴我自己,這個避不開,也會伴隨我一生,所以我坦然接如果還活著,一定不希我消沉頹廢,自我閹割,所以我好好生活,保重,多行善事,守住們的財產。放下,不代表忘記。”

陸知喬心頭微震,纖長的睫仿佛行走在漆黑的山裏,長久以來不見日,隻能索向前,而今,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點亮約朦朧。

放下,不代表忘記?

“人的格與長環境息息相關,如果一個人曾經過創傷,在沒有治愈之前,他是無法去別人的。我現在隻是放下,但還沒有完全被治愈,對我來這個可有可無,我不想別人,隻想像我剛才的那樣,活著,保重,行善,守護。”溫子龍完吃了點菜,眼裏複又流出溫和的笑意。

他這輩子隻能是一個人。

陸知喬覺明白了什麽,指尖下意識地點了點手機,看著屏幕亮起來,那人燦然的笑容映眼底,像此刻窗外灑落進來的,溫暖明亮。

人先自,而後人。

過自己嗎?

從很的時候開始,就習慣掩飾自己的真實緒和需求,因為知道出來會挨罵,會被批評為不懂事,久而久之,便向自我消耗,同時也失去了安全

起先想做點什麽證明自己能行,於是用功念書,績一直名列前茅,但是沒有用,不會被罵,卻也不會得到重視,好像這個樣子是理所應當的。漸漸開始覺得自己不值得被

的環境,讓無法自己。

之後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為了不滿一歲的孩的唯一依靠,因事故發生而到罪惡的同時,又因自己突然變得重要而惶恐。以為,就是像自己從到大所見過的那樣,給予吃喝,滿足質生活的條件。

不懂得自己,也不明白如何兒,更何況其他人。

所以,無法平衡親,無法平衡兒和祁言在自己心中的分量,這是本原因,但本原因也有癥結,癥結的源,就是的過去,是自己。

原來祁言的是這個意思。

“我跟你像的……”陸知喬歎氣。

以為溫子龍會好奇,誰知他揚了揚眉,笑道:“早就看出來了。”

“嗯?”

覺你很抑自己,大白話就是‘有故事’。而且你把妞妞看得過分重要了,控製有點強。”

陸知喬目瞪口呆地著他,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因為,這人中了的心思,無從反駁。

皺眉道:“我沒辦法不看重,那是我兒,——”話未完噎住,兒兩個字出來,心裏莫名的,繼而聯想起那場突如其來的事故。

看重兒,究竟是因為,還是因為愧疚?

溫子龍隻是笑,沒有話。

晚上吃完飯,陸知喬破荒牽著兒下樓散步。

近日氣溫愈發高,空氣中吹拂著暖熱的風,到了穿子的季節。去年這個時候,陸知喬還在擔心兒能否很快適應初中生活,眨眼一年過去,時間走得很快。

這一年經曆的事富,幾乎要趕上過去十年的總和。的心每都在地震,一點點將此前築起的牢籠震碎,留下零落的殘垣斷瓦。

現在隻能自己打掃廢墟。

黑沉,瓷白的圓月掛在空上,灑落一縷銀,母倆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蒼翠茂盛的花草從裏傳來蟲鳴聲,四周寂靜恬然。

“妞崽,你以後想考哪個高中?”陸知喬側頭問兒,繞開了運材走,那邊吵鬧。

陸葳心裏正想念著祁言做的蛋糕,冷不丁回神,頓了頓:“還早,以後再。”

“不早了,九月開學就初二了。”

初二,要開始學理,陸知喬擔心兒學數學吃力,會影響到同為理科的理,甚至是初三要學的化學。這兩門在高中可是主課,即使文科生也要參加會考,不得。

陸葳低頭想了想,:“還是要看中考績吧,能考到哪裏就去哪裏。”

“媽媽想讓你去附中的高中部。”

“那也得看績啊~”

“你先把這個作為目標,高中部分數線很高的,這兩年你要好好努力才行。”陸知喬拍了拍兒的手,語重心長。

“然後高中你學文學理都可以,但是文科的錄取線普遍高,卷麵也不好拿高分唉,還好我們是本地人,江城有很多大學可以選,你就考市的學校,不要去太遠的地方,知道嗎?”

“專業你自己隨便挑,盡量不要選太冷門的,到時候工作,可以來媽媽公司裏實習”

絮絮叨叨了許多,腦海裏鋪開一幅關於未來的藍圖。

兒的未來。

陸葳聽著聽著噘起了,忍不住打斷道:“媽媽,你想的也太遠了,我才初一,而且以後的事我自己不能做主嘛?你老是這樣,什麽都要我聽你的。”

陸知喬皺眉,第一反應有點生氣:“媽媽是你,關心你,你怎麽能這樣話呢?”

“那你也給你自己規劃規劃唄,你以後想幹什麽啊?”姑娘不服氣,又不敢頂,隻能委屈兮兮地嘟囔。

兒的話,像困倦時吃裏的一顆薄荷糖,激醒沉睡的神經,又像雨夜裏劃過空的閃電,短暫照亮晦暗的世界。

陸知喬停下腳步,僵住了。

以後?

從來沒有為自己規劃過“以後”,若要,無非就是工作。而的職級基本升到頭了,再往上也不過是個高級打工仔,以的風險承擔能力,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現有一切去創業的,所以工作上的路基本可以到頭。

陸葳見停住思考,眼,想起祁言以前教的哄人方法,便以退為進地試道:“媽媽~你也要多想想你自己,比如喜歡吃什麽,玩什麽,想去哪裏浪啊,要完什麽目標啊,對不?你我,也要自己嘛~”

路燈照在姑娘臉上,細白皙的臉蛋亮瀅瀅的,黑眸裏閃爍著期待的

好像有用誒!

祁老師得沒錯,媽媽就是吃不吃學到了,吼吼~

陸知喬看著兒的臉,眼睛裏倏地起了薄薄一層霧。

上樓回家,陸葳好心地鑽進房間,拿出醜兮兮的板磚老年機,給舒瑤發短信:

【瑤瑤姐,我教你怎麽哄你媽媽,應該是一樣的】

劈裏啪啦打字。

發完,把手機放到一邊,開始寫作業。

陸知喬坐在沙發上疊服,心裏糟糟的,沒留神,手裏一件長袖服側著疊了,連忙拆開,強迫癥似的重新橫著疊。

不經意想起祁言,手上作突然僵住,回憶兇猛湧來。

記得祁言疊長袖服習慣橫著疊,把兩隻袖子向折起,然後上下對折長方形,再左右對折正方形。而,之前喜歡側著疊,服兩邊對折,袖子斜折,再上下對折。

近兩個月,家裏服都是祁言幫著疊的。

拿出來穿時看多了,不知不覺就順著那人的方法,橫著疊,習慣自然。

離別的當,大腦的反應像是延遲了,並未到有多難過。可是過後看到某個地方,某件東西,一下子湧起所有的回憶,緒就崩潰了。

看著手裏的服,陸知喬眼睛有點酸,鼻子也酸,深吸了一口氣,把服拆掉,又重新側著疊。

翌日晴。

下午四點多,陸知喬離開了公司,開車去江大附中接兒放學。

以前接孩子,像校門口諸多家長一樣,隻在外麵等,從不進去。後來,因為某個人的緣故,這所學校對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每次都進去,到教學樓,到班級門口。

這次一樣。

二班斜對麵是教師辦公室,如果運氣好,站在走廊上隔空一眼,不定就能看見祁言。

時間點卡得剛剛好,陸知喬爬上四樓,放學鈴便響了,整棟教學樓霎時熱鬧起來。看到一位男老師從二班前門出來,教室裏響起桌子椅子的聲,接著後門被打開,幾個男生率先背著書包跑出來。

頭發燙得微卷,穿一件藏青短袖上,搭配淺大地高腰闊,腳下一雙尖頭細跟鞋,手裏拿著手包,看上去頗有幾分幹練和氣質。

站在那裏,顯然不是學生。

更不像老師。

學生們好奇地打量,有幾個認了出來,元旦匯演時見過。

“媽媽?”陸葳背著書包從前門出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漂亮老媽,忙快步走過去,“你怎麽來了?”

“阿姨好。”

王哲毅跟在後麵。

陸知喬笑容僵了幾秒,衝他頷首,手拍了拍兒的肩膀:“走吧,回家。”

“唔,好。”姑娘點點頭,側目,無地對王哲毅:“你自己回去吧,我跟我媽走。”

“那明見。”

王哲毅淡定轉離開。

“……”

陸知喬看著那男生背影,微擰起眉,視線不經意飄過樓層對麵,手攬住兒的肩膀,下意識往那邊走。

“媽媽,走這邊也可以下去,別繞遠了。”陸葳不明所以地看著,指了指教室旁邊的樓梯。

陸知喬盯著教師辦公室的門,敷衍著嗯了聲,腳步卻是停也沒停一下,反倒越來越快。離辦公室愈近,陸葳看看母親,又看看前麵,突然什麽都明白了。

謔,原來是想找祁老師!

放學時間,這邊樓層很安靜,唯獨辦公室裏進進出出的。上完課的老師進去,下班的老師出來,陸知喬突然放慢腳步,磨蹭著,視線盯住那扇門。

不知道祁言在不在,能否撞見全憑運氣,若是不在,也不會進去尋。

心懸在嗓子眼,怦怦跳。

很快,就要走到門口了,陸知喬有點泄氣,摟兒的肩,而就在這時,一道高挑的影從裏麵出來,兩人迎麵遇個正著。

祁言一愣,下意識問:“有事嗎?”

“沒有。”

陸知喬抿了抿,用很很輕的聲音:“想看看你。”

作者有話要:  麻麻快要覺悟惹~

——————謝在00-0-0:57:48~00-0-0:58: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使哦~

謝投出火箭炮的使:ds1個;

謝投出手榴彈的使:所隔山海、0071個;

謝投出地雷的使:沈辭7個;deeiveli、ph個;den、lullabye、手機用戶667、孫勝完朋友、z、千宮、話癆龍、哈哈哈哈哈哈、老吳、青1個;

謝灌溉營養的使:每揍佳佳的星幻8瓶;別找我0瓶;芽老婆1瓶;西橦、押一付三、月、風清思宇、鄒胡騶10瓶;li9瓶;誰是誰的誰、噗南、皮皮皮、懶癌患者、uli蔚藍、手機用戶6675瓶;宸之墨、sss朝瓶;杳渺、裴珠泫妻瓶;神會騎車了嗎?、91968、秀晶不不二、熊糖、894、長頸鹿、白石紗、姽嫿、柯柯、哈哈哈哈哈哈、管悅、月出東山、沒有名字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