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晨起，大霧。
自昨夜起大霧瀰漫整片海洋，海水變的波瀾不驚。
“馬拉基，你確定航向沒有錯？”劉鴻漸皺著眉頭問旁邊一個材矮胖的目人。
“尊敬的將軍閣下，您應該相信我，我從小便在海洋里長大，您的海圖詳細到令我吃驚，絕對不會錯的，絕不！”
馬拉基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他著一歐式長衫，船長帽也早已被沒收，自從劉鴻漸上了船，他淪落爲了阿瑪尼號的大副。
哦不，現在船甚至已經不阿瑪尼號，被面前的這個看似和藹實則‘兇殘’的大明侯爵改爲了山海關號。
這簡直太不不可理喻了，這艘蓋倫船可是他老爹給他留下的唯一財產，他繼承這艘大船，同時也繼承了這艘船欠下的鉅額債務。
爲了躲避債務，他又向東印度公司貸款，租賃了另外兩艘蓋倫式商船，拉著一批貨到達呂宋。
然後又聽說大明在大量的收購糧食，嗅到巨大商機的馬拉基拿出了上批貨的所有利潤買了足足三船糧食。
結果到了南海，與剛從大明返航的同行涉，發現去大明易竟然首先要付給大明海盜鄭一銀子。
而且每艘船竟然要付三千兩的過路費，這還不說，他們鄭家負責收集的糧食價格，竟然比他的本價還低！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馬拉基憑藉著高超的航海技，一怒之下便繞過臺灣島。
自南海一路向北，經東海到達渤海，沿著渤海繼續向北，結果在寧衛被正發愁糧草的黃得功一鍋端。
折騰半年給別人做了嫁裳，馬拉基甚至連哭都沒地兒哭去。
幸虧他帶了通譯，苦苦哀求之下以糧食換得了船員的命，但卻從此沒了自由。
直到面前這位年輕的侯爺來到此，要求他運送士兵橫穿遼東灣，事之後給他自由。
本來覺得這個年輕的侯爺還好說話，結果當晚有個水手想逃被明軍抓回，當場便被這和藹的侯爺砍了腦袋。
這讓馬拉基再也不敢怠慢，他想活著，即使沒有自由。
“常鈺，召集所有百戶以上的人來我艙房議事！”劉鴻漸揮手讓戰戰兢兢的馬拉基退下道。
片刻之後，本就不大的艙房由於進來足足三十幾個大漢變得擁不堪。
這些將們小聲的議論著靠岸後的事，畢竟這兩日實在是太難熬了。
“都靜一靜！本侯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但是我再說一遍，這次行充滿不確定，所以我接下來要說的命令，你們必須認真聽好。
第一，所有行以我的命令爲準，如若我不在，以馮大人的命令爲準，令行止！
第二，所有行以百戶爲單位，你們爲百戶的，當看好自己手下的士兵，不得妄自行，違令者，斬！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此次行沒有補給、沒有報，意味著所有的一切我們必須就地解決，稍有不慎便可能陷萬劫不復。
是以包括本侯在，所有人必須放下婦人之仁，凡是有可能對我部不利的，不論是誰，只有一個字，殺！
都聽明白沒？”
劉鴻漸一口氣說了想了一晚上的話。
“大人，我等深建虜後方，那些梳辮子的建虜定然都是敵人，他們都有可能會去向建虜的高報信，卑職的意思是，這些建虜的平民如何置？”
一個來自神機營的千戶在後方說道。
“本侯剛纔表達的還不夠明白嗎？你給我重複一遍第三條，如果說不出，此次行你便不用參加了！”劉鴻漸橫眉對著這個千戶說道。
“凡是對我部不利的，不論是誰，殺！”這千戶自己重複一遍，同時也知道了答案。
“最後一遍，不止是建虜，凡是所有對我部有敵意者，皆可殺！
如若再對此有疑問者，都留在船上飄著吧！
明白嗎？”
劉鴻漸幾乎是吼出來的。
莫說是非我族類者其心必異，就算是同族者，大明出的漢還嗎？
既然甘願爲奴，還甘爲走狗，那麼就不要怪本侯不客氣了！
兩國戰，總是要死人的，除非把某一國打疼了、打怕了、打累了，這戰爭纔會結束。
既然總是要死人，那還是不要死我大明的人吧！
惡人也好，英雄也罷，權當是爲老閻老陳以及無辜被屠戮的大明百姓們報仇了！
“明白！”所有人齊聲道！
怪不得當初征集人手時，督師大人說不僅要不怕死，還要敢殺人！
他們爲大明的京軍，殺死敵人當然是無可厚非。
當時還很疑，現在他們終於明白督師大人所說的殺人是什麼意思了。
昨晚劉鴻漸與常鈺等幾個核心人員議論此事時，連書生氣最重的馮敦厚都沒有提出異議，這讓劉鴻漸甚是吃驚。
看來在兄弟義面前，老馮心裡的道義也要靠邊呀，嗯，孺子可教。
“馬上要靠岸了，都最後做一遍檢查，每人帶上兩日的口糧。
我們短時間不會回到船上，紙殼彈要全部帶上！
記住，能使用戰刀的，就不要使用弓箭，能使用弓箭的就不要使用火槍，能使用火槍的，就不要使用AKM！
子彈需要節省著用，但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如此，都趕快回各自船隻傳達本侯的命令吧！”
說完劉鴻漸便結束了登陸前的最後一次議事。
“老馮，這三艘船關乎著這三千士兵的命，要不，你就留下來看守這羣目人吧！”劉鴻漸突然對著正轉的馮敦厚道。
接下來的行必然十分腥甚至是殘暴，雖然馮敦厚現在沒說什麼，但是……
“大人，卑職想參與這次行，咱們說好了的，卑職保證絕對不會拉大人的後！”馮敦厚並沒有轉，只是背對著劉鴻漸，斬釘截鐵的道。
“好吧！老常，這幾十個目人就由你指派人看押吧！
一定挑些機靈點的，咱們的AKM每艘船留下一支！
海圖我已留下，待我們登陸之後，務必要保證月底時船隻到達指定地點！”
對於後路的選擇，劉鴻漸慎之又慎。
“放心吧大人，留下來的都是卑職親自調教出來的，絕對不會出差池！”常鈺回拱手道！
“老爺，那個馬拉基說，前方已經可以看到陸地，我們馬上可以上岸了！”牛大棒槌從甲板飛奔而來，大聲吼道！
PS：2018年的最後一個月了，祝福所有曾經努力過的朋友，都能實現年初的目標，不忘初心，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