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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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指上的冰涼傳來, 謝問琢真就怔在原地。

他的大腦在給他傳遞著信息,可他的四肢給不出及時的反應。

他啞了啞。不明白為何從前遠在天邊的東西,因何會這樣簡單順利地落他的手中。

容易到, 就像是在做夢。

盛苡松開了遮住他眼睛的手, “當當當當~看看喜不喜歡?”

他眸晶亮地看著

哪里需要看。

就算是從可樂罐上扯下來一個易拉環遞給他,說這是要給他的戒指,他都會喜歡。

盛苡對自己的設計品很是滿意。

地舉起他的手, 將戒指遞送到他眼前他看。

很簡單大方的設計,正中間鑲嵌的一顆藍鉆石是最奪眼球的點睛之筆。

盛苡檢查了下戒指的大小, 發現正合適后,滿意地點點頭。

謝問琢的眼神凝滯在無名指上許久,緩聲給出答案:“喜歡。”

他收攏手掌, 想下它的溫度。

偏了下頭:“那麼,謝先生,對于這枚戒指還滿意嗎?”

他笑, 頷首。

“必須滿意。這可是我自己設計的哦,然后拿去人做。早上剛收到,下午就送給你啦。”

盛苡合掌。

任務完

謝問琢挲著這枚戒指。

盛苡想去拿碗筷準備吃飯, 卻被他拉住,“等等——不跟我介紹一下它嗎?”

每一份設計的背后, 都有設計者獨特的構思。如果設計者不介紹,那外人就算再怎麼品,也品不出全部的意味。

別的也就罷了,這個, 他想知道。

盛苡想了想——也行。于是便將這枚鉆石的來歷告訴了他:“這是我收藏了很久的一顆鉆石, 也是我人生中自己購買的第一顆鉆石。一開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設計這枚戒指, 這顆鉆石是突然有的靈, 我想,這應當很有意義。”

這顆鉆石像天空,像海洋。在看見它的第一眼,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自由”二字。

當時年歲不大,當即就用自己的零花錢將這枚只有一面之緣,卻非常的鉆石購囊中。這麼多年,它被珍藏得很好,是的心頭好之一。

后來家里在的零花錢上逐漸放開,手里的錢越來越多,買下的鉆石也不,別人送的更是從小就沒缺過。不過這顆對來說意義總是不一樣的。

它深得的喜,而也毫不吝嗇地將心贈與了他。

謝問琢作微頓。他沒想到這顆鉆石的來歷這樣深。

他斷然地予以肯定:“當然。”

戒指的手也無意識地加重力度。

下一秒,盛苡想先摘下這枚戒指,卻在作剛起的時候,他反地往回手。——他下意識地以為是要收回這枚戒指。

盛苡一愣。

解釋:“戒指的設計主要在側。”

男戒的外側太花里胡哨好像不太好,他再怎麼說也是個大人,往外一戴,它也是要見人的。一想到他戴著枚花里胡哨的戒指往一群人里一杵,盛苡就頭皮發麻。

所以,在外人看得見的外側,它簡單大方,而所有的花里胡哨都藏在了沒人看得見的側。

謝問琢這才愿意摘下它來看看。

只有盛苡,還在想著他剛才的作。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擔心被搶走,也是真的很在意吧?

有一點超出認知的重視。

閃爍了下,接過戒指,給他展示里側,很不好意思地說:“這個,是截取的一小段心電圖,也就是心跳的聲音……讓人照著刻上去的。這個的話就更簡單了,婚戒嘛,我們倆的姓氏首字母。”

在設計的時候確實猶豫過,畢竟是送他的戒指,卻刻上這麼多的東西,會不會不太好?但是蘇棠因提醒,這是婚戒中的男戒,本來就是要設計一些方的東西在上面,這才浪漫。蘇棠因還順便嫌棄了一把不解風

在這家伙的推下,覺得還有道理,于是便不再有負擔,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絞盡腦地去研究設計,盡量往特別和浪漫上靠攏。其中心電圖的想法在確定之后也覺得麻,但是麻可能是麻了點,要是不麻的話,又對不起它“婚戒”的定義。

……反正,設計圖就此敲定,定下了最滿意的一稿。

覺得這些設計都很特別,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不過無妨,不喜歡的話,大不了就戴嘛。

盛苡很滿意這幅作品。作為他們的婚戒,覺得它很合適、很相配。

很明顯,他比還要滿意,一一毫的建議都沒有,只覺得已是完到了極致。原先就喜歡,聽完的介紹之后,只有更喜歡的份。甚至,的心意之沉,他惶然不敢

手中接回戒指后,他便又戴回了無名指。

謝問琢順勢握住的手:“設計得真好,我很喜歡。”

被這麼一夸,之前的擔心一下子吹散了。看來,他很喜歡嘛。——那就好,說明這麼一通折騰,不是白折騰。

要是他說不喜歡的話,不會說什麼,也不會怪他,就是可能,會蠻失落。

盛苡渾然沒發覺自己的手又落了他的手中,扯著他去吃飯。

吃完飯后,抱著一盤草莓看電視劇,沒有發現旁之人的小作。

謝問琢拍了張左手的照片,很“不經意”地展示了下他新得的戒指,發在了發小群里。

【別太刻意】

【警告,某些人可以收斂一點】

【還好看?】

【還顯白?】

謝問琢:【你怎麼知道是我老婆送給我的婚戒?】

【……】

【哦[微笑]】

【誰問你了?誰?!】

謝問琢:【你怎麼知道是我老婆親自設計的?】

【滾蛋】

【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請你不要太刻意[微笑][微笑][微笑]】

【知道了知道了,兩只眼睛都聽見了!】

柏珩嗤了一聲,將手機丟去一邊沒理。

證都領了,有婚戒不是很正常嗎?瞧這得個戒指給他得意的。

沒出息,簡直他媽的沒出息。

謝問琢心頗好。掃視著群員,忽然問了聲:【盛霽怎麼還沒加回來?】

【你說呢???】

【你太惡毒了謝問琢,你跟我們炫耀還不夠,竟然還想跟他炫耀?他要是看見這些消息,嘖,會不會當場氣死?】

【不,也有可能當場堵在他家門口】

【嘖嘖嘖,看不過去了。謝問琢你行行好放過盛霽吧,怎麼說他也是你大舅子】

【為的什麼不加回來你不知道?你要是現在退出,下一秒他就會加回來。】

謝問琢:【那還是算了吧,就讓他在外面吹風吧。】

他的春風得意可謂是飆到了頂峰。

再沒有過這樣暢快的時刻。

忙完這一通后抬眸,一眼就能看見

低頭看ipad,幾綹長發散落,乖乖坐在那邊的模樣,溫又寧靜,只教人覺得歲月靜好。

原來,這世上還會有這樣的一個人。人只是單看著,心底就已經在滋生意。

盛苡好像覺察到了什麼,地抬眸朝他看去。

他被撞見看也不覺心虛,反而坦然地朝笑笑,“?”

盛苡:“嗯?”

“新得了一瓶好酒,試試?”

盛苡想了想,“不了吧,今天不是很想喝。”

“好吧。”謝問琢給指了個地方,“家里的酒都在那里,如果什麼時候想喝就去開。”

盛苡頷首。

繼續看電視。

只是心緒有些

剛才忽然抬頭捕捉到的他的眼神,好是溫。深是什麼味道呢?——大抵,就是這樣的味道吧。

總是不免去想那個眼神,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在電視劇上。

實在是……這樣的眼神,有點難人不容。

險險,被席卷進其中。

-

程慕辭手里的項目圓滿完

他去了一趟程父的辦公室。

上次爭執無果,說了半天,程父也只是打太極說,承沐只是想試試,不一定真能拿下,就讓程慕哲去試一下。

可是現在,南郊的項目真承沐拿到了手,現在正由程慕哲全權負責。

程慕辭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不是個小項目,單說規模,就是他剛完這個的幾十倍大。他當時也確實沒想到程慕哲真能拿下,畢竟就算是他去拿,他都沒有一半的把握。然而結果就擺在眼前,他再難以置信,也是得信。

程慕辭不知道他都使了些什麼手段,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拿下的。不聲不響的,悶聲干大事。

或許程慕哲早就不是他所以為的程慕哲了吧?這個家伙,心機一貫深沉,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也說不定。

可是再怎麼樣,他也沒法眼睜睜地看著。

難度這麼高,利潤自然與之對等,得到的自然也多。等程慕哲順利完的那一天,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程慕辭其實也覺得可笑。

這個項目從接下開始就不容易,而他也不傻,他知道這個的背后,是程父的鼎力支持。

他對程慕哲的偏,一直很明顯。

這次去找程父,他沒有多言,開門見山提出他想要的東西。

或許是出于愧疚吧,程父答應得很爽快。

說完事,程慕辭就準備離開。

程父住他。

他連也沒轉,只是靜靜地等著對方開口。

程父嘆了口氣,他問說:“你和盛苡,是個什麼況?”

程慕辭還以為,他要問些工作的事,或者安一下他南郊的事。沒想到他要問的卻是這個。

“沒什麼況,我們很好。”

很好?

程父皺眉,他不知道是他看起來太天真還是程慕辭太天真。

好什麼好?

外面紛紛揚揚的傳聞,難不都是假的嗎?人家都和別人結婚了,這就做好?

程父一臉痛心,“之前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要好好待人家,努力一把,爭取早點將娶回來。你看看你這都是做的什麼事?怎麼我一個沒注意,你們就鬧到了這個地步?!”

那可是盛家啊。

和盛家的姻緣,多人求而不得,而他竟然就這樣放著溜走了?!

程父眉心皺著,拍著桌子問:“就真沒得挽回了嗎?外面那些傳言,到底有幾分真啊?”

他惋惜?

他在惋惜什麼?

程慕辭嘲諷地勾了下,“都是假的。我會去努力。”

他不會信那些傳言。

指不定都是謝問琢刻意放出來給他知道的假消息。意在他知難而退,意在讓他放棄掙扎。

可他不會。

他們之間只是鬧了矛盾,僅此而已。

“最好是這樣。”程父道,“你腦子清楚一點,這是盛家,不是別人家。我等你將盛家的千金娶回來。”

“娶回來又如何?”娶回來,你就會減對程慕哲的偏頗?娶回來,你就會將家業都傳給我?

他不是不想娶,也不是對娶不娶的有意見。他只是借機嘲諷程父。

這件事,他的怨氣很深。以至于之前的那些表面功夫,現在連做也不想做了。

程父沉默半晌,只道:“你娶,是你自己的事,對你自己,總歸是好的。”

程慕辭冷笑,抬步離開,再不對他抱有任何奢

南郊的項目、南郊的項目……

程慕哲到底是怎麼拿下來的,他實在想不通!

出了程父辦公室后,他拳。

他想盛苡了。可是他也已經很久得不到的消息了。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來只要想斷,真就能他再也得不到半點消息。

不知道還有沒有去投稿,不知道最近過得怎麼樣,都在做些什麼?

不知道這麼長的時間里,有沒有想過他,哪怕只是一回。

程父說得簡單。

可是他和之間的問題,就是從他非著自己去理的那個項目而生的。他那麼重程慕哲,當時又為什麼不讓程慕哲負責呢?要是讓程慕哲去理,他就不會再和林知鳶有任何聯系,他早就把林知鳶給刪了,小苡生日那天的事,自然也都不會發生。

而更過分的是,就算他理好了問題,解決了那個項目的事,到頭來他也什麼都沒有得到。

失去的全是他的,得到的全是程慕哲的。

天理何在?

兜兜轉轉,他手里所握的,不過是一團空氣。

電話響起的時候,他有過一秒鐘的希冀,希看到的來電號碼會是盛苡的。

雖然可能微乎其微,微小到幾乎不可能的地步……

在看清號碼后,他眼神灰暗下去。

不僅不是,還是個他更不想理會的人。

他按掉。

可是對方鍥而不舍地繼續打。

打了兩次后,程慕辭終于是不耐地接起。

他警告過,再有事沒事就給他打電話,就別想再打通。

這個警告多有點用,在那之后是沒再打過。

直到今天。

他想,最好是有什麼事。

林知鳶在聽見他聲音的那一秒就崩潰了:“阿辭……阿辭。”

程慕辭蹙了下眉。

他沉默不語,聽著在話筒那邊哭。

哭完了以后,終于是說出了事

“阿辭,我爸爸媽媽……他們被辭退了。”

說完這句后,哭得更慘,就算是隔著手機,梨花帶雨的形象都能在他腦海里映出。

程慕辭角一

他下意識想問,為什麼要同他說。可是他的大腦飛快地轉著,忽然就將因果搭上了線。

果然。他聽得繼續說。

“上次那個項目的事,我爸媽手……被發現了,壞了規矩,有人容不下他們,所以就被辭退了。”林知鳶哭得愈發可憐,“你現在在哪里?我可以見見你嗎?我想見你,阿辭、阿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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