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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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問琢不知道, 盛苡和蔣忱怎麼能有這麼多話說。

主要是蔣忱家有個妹妹,比盛苡大,這個姐姐對有吸引力,不免就想多問幾句。

“那晚照姐姐現在也在宜城吧?”

談到蔣晚照, 蔣忱漆黑的瞳孔漸深。

他給倒了杯酒, 答道:“在。”

他掃了眼在旁邊釀醋釀了一整缸的人, 笑著補了一句:“不太喜歡熱鬧, 不然今晚我就帶來玩了。”

蔣晚照上有江南子的韻味,從骨子里生出的溫若水,一顰一笑, 都如水一般輕,搖人心。

盛苡點點頭表示理解。

一看便知會與這樣的聲吵鬧格格不

謝問琢催著蔣忱自己玩去。

蔣忱冷笑一聲, 拎著酒杯離開,順帶丟給他一句:“恩將仇報。”

盛苡好奇地轉頭問他:“什麼什麼恩將仇報?”

謝問琢低咳一聲, 不認。總不能說蔣忱是他追老婆的軍師?他轉移話題, 帶過去打牌。

盛苡自己不想上,便推他上前,自己則在旁邊看著。

今晚人多,很是熱鬧。

盛苡去倒酒的時候,柏珩忽然走到旁邊,低聲:“借一步說話?”

看看周圍, 無人注意他們,雖不知他想做什麼, 但還是跟去了。

剛才屋中音樂聲、說話聲、麻將聲混雜, 嘈雜不已。一走出來, 全世界都安靜了。

盛苡耳朵, 問說:“柏珩哥有話跟我說?”

柏珩笑笑:“是, 難得與你見一面。有些話想跟你說很久了,就是一直沒找到機會。不介意的話,給我幾分鐘?”

盛苡大概與他聊了十來分鐘。再次回到謝問琢邊的時候,拉過他空著的一只手,低頭玩著,心里藏著事兒。

謝問琢一只手打也行,那只手就留給玩。

桌上的其他三人看不下去了,紛紛戲謔笑起。

就看他這副樣子,誰能認得出他是宜城近年突然橫的科技新貴謝問琢?

秦岱說:“嫂子,我們可都還單著呢,你不能這麼我們吶。”

盛苡抬頭看去,遲疑:“……狗?”

秦岱:“?”

“噗哈哈哈——”

“對對對,秦岱!跟我們可沒關系。”

秦岱笑著踢了那人一腳。

謝問琢的角亦是勾起。

秦岱嘖嘖道,還真是跟謝問琢天生一對吶。但凡換個人來,都看不出這麼般配的味道。

有個年長些的男人走過來,關切地問:“你們倆有打算什麼時候辦個婚禮?”

謝問琢:“聽我老婆的。”

盛苡偏頭看他,眼睛里像是鋪了一層細碎的星子,亮亮的。

“那有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謝問琢理直氣壯:“聽我老婆的。”

來人又問了兩個問題,謝問琢跟個復讀機一樣,回答一模一樣,只有這句話。盛苡都忍不住吃吃地笑起來。

現場眾人忍無可忍:“你夠了!”

他們怒而奔走。

從前對這個況其實宜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只是大家將信將疑,總是無法想象這副形容中的謝問琢是個什麼樣子。

一大半的人都持不信的態度,畢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謝家三,天之驕子,年名,如屹立于高嶺的不可染指之花。說他呼風喚雨,說他調風云,他們都信,唯獨說他是妻控……他們實在難以相信。

現在好了,他們算是親眼見證切會完了,愿意給這傳言作證——都是真的!不是謠言!而且毫沒有夸張。

-

謝問琢剛才用了幾杯酒,上車之后,微微闔目,卻還捉著的手在挲。

盛苡往回,發現,不由撇撇,真是無時無刻不占便宜誒。

司機已經將擋板稔地升起。

不管吩沒吩咐,現在司機都會升起,好像已經默認了他們會在后面做些不能他知道的事一般。

剛開始盛苡還有些赧地不習慣,到后來,竟也能坦然待之,默道這擋板升得好。

盛苡湊過去伏在他上吻他。

謝問琢倏然睜眸,黑眸鎖住,不知怎麼突然這般熱

盛苡聲音,“老實代,你有多喜歡我?”

他配合玩鬧,“是你無法想象的深度。”

靜靜地與他對視著,數秒之后,問道:“你幫我去找過林知鳶,替我出過氣。”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他頓了片刻,眸轉深,頷首。

“你在選擇明何之前,戲耍過瑞吉。也是因為我。”

他緩緩,接著頷首。

“誰告訴你的?”他啞聲問。

盛苡不言,蠻道:“我猜的。”

將頭埋進他懷里。竟然背著做了這麼多不知道的事,將過的委屈都記在心里,一一為出氣撐腰,卻也不準備告訴。怎麼這麼傻?

初初準備和瑞吉的合作,雖說是被林知鳶攪黃,但瑞吉部也未必沒有問題。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作,不是忘記,只是在蟄伏,需要等待時機。這不,這次憑借曾經被瑞吉否定與不重視的作品,和明何一道扶搖而上,將瑞吉從宜城第一出版社的位置下去,扶持明何上位,這無異于是在瑞吉的臉上狠狠扇了一掌,告訴他們他們有多有眼無珠。

那日在明何聽見的一點對話,足以想得如今明何的員工在瑞吉員工面前有多威風。這其實也是在替出氣,瑞吉有多嘔,可不就是有多爽麼?更別提,接下來的好長一段時間里,瑞吉怕是想起來一回就要嘔一回。

作為直接負責人的林知鳶,在《咪九小鎮》的績傳到瑞吉之后,定會被問責,那日所有的評價不僅被推翻,也會被上級狠狠置。雖盛苡沒有去問,但也可想而知會是個什麼后果。

不是想要事業嗎?這便是回國之后遇到的第一個路障。不是自詡厲害麼?沒有眼的人,將到手的機遇憑空放過的人,又能厲害到哪里去?

——這就是最好的“報答”,的惡氣全出。

沒想到,有人忍不住,在之前便出了手,先行替先出了口氣。遛上瑞吉一番,給他們希,又施施然地將希收回,將投資落到瑞吉的對手明何手中。投資不僅沒給,還能順帶將責任丟給林知鳶一些。這件事的痛快程度不遜于分毫。

一樁樁一件件,他怕是記得比還要清楚,且不容許半點委屈,置起他們毫不手

就在以為他什麼都沒做的時候,突然掀出一件事,就在以為僅此而已的時候,又揭出了一件又一件。

從林實夫婦到瑞吉,再從瑞吉到林知鳶……

也是這時才知,原來在所不知道的背后,他做了這樣多。

被人撐腰的覺可真好。

被人護在后,堅定不移地偏覺可真好。

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心里漸漸有了個認知——不管遇到什麼事,謝問琢一定會站在邊,他一定會相信,一定會,一定會不講理與一道同世界對抗、無論正確與否。

抱住他的腰,閉上眼。于這一刻,枕在他的心跳上,知著來自他的洶涌的意。

悄悄于心里落上一聲。

我在試著同你我一般,深于你。同你偏我一般,無條件地偏于你。我正在路上,請你稍等我一會。

“老公……”黏黏膩膩地低低喚了一聲。

“嗯?”他角一,懷疑是幻覺,的下,強道:“再一聲?”

“謝謝。我很開心。”眼眸璀璨生

他彎,“剛剛我什麼?”

盛苡卻是不吭聲了。不管他怎麼逗都不肯開口了。

他輕笑,又道一事:“逐昇已經明何,明何的份會劃一部分到你名下——以后,你就是明何的東。”

盛苡訝然抬頭。這無異于一顆驚雷,砸得不知所措。

謝問琢輕吻著,“你替明何打了一場長達數十年的翻仗,你,很合適。明何歡迎且支持。當然——就算他們全都反對也無效。”

他頗有些傲,偏偏,盛苡又死了他的這份霸氣。

只是,突然就從明何手下的作者之一變為東,這個份的轉變實在突兀。

“這是好事。你還是作者,你可以帶明何賺更多的錢,帶著明何坐穩目前剛剛拿下的、還不太穩固的第一出版社的寶座。錢進明何的口袋,也就是進你的口袋。”

盛苡是個很佛系的人,這會子竟然也被他帶燃了斗之心。不由道:“你真是一個合格的資本家。”

他低笑不止,欣然承認:“自然,要賺錢養老婆的。”

盛苡不知道他有沒有猜出是柏珩告訴的事,但是他一定不知道,柏珩說的還不止這些。

笑了笑,回應他一個吻。

他一點不客氣,扣住腰,啞聲問:“今晚,大旱能結束了麼?”

盛苡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旱了兩天,今晚結束吧。”

終于悟其意,而下一秒,就被他咬住了,反被為主

事實證明,司機師傅今晚這擋板也沒有白升。

一片濡

大旱已撤。

-

次日,盛苡睡到了午后才醒。

知道他常常鍛煉常常健,但還是覺得他的力是不是太過旺盛了些?一開始還能應對,但到后面,結局都是無法承接,連聲討饒。

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昨夜之前,還是休息了兩日的,若是不休息、天天來……盛苡面無表地拒絕想象。

懶懶地賴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微博,不太想,也不想起床。

他應該已經去上班了,但是鍋中會有煮好的飯菜。

盛苡開的是小號,刷新了下容后,出現了個人。

挑眉。倒是有一段日子沒這麼閑地刷過微博,林知鳶也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了。

林知鳶發的是九張風景圖,再看下ip,并不在宜城。

大抵是去旅游了。

可這會子,也沒有什麼法定節假日……是請了年假還是得了什麼假,才能出省旅游?亦或者,是被辭退了?

盛苡來了興趣,點進的主頁往下瀏覽,卻是發現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發過微博了,自己看的不過兩三條而已。

這倒是更有趣了。

盛苡注意到以前的發博頻率還是蠻高的,很熱衷于在這上面分生活。

怎麼,是沒得分了,還是沒有心了?

——看來林知鳶最近過得不太好吶。

不巧,過得越不好,自己就過得越好哎。

盛苡很壞地想。

指尖間,到了幾月前林知鳶發過的那條微博上面。

——【喝了那麼多酒,喝到頭腦發昏,喝到胃發疼,還是沒能談。耍我嗎?…怎麼,怪我?!這輩子就沒過這麼多氣,簡直莫名其妙!】

幾乎要沖出屏幕的憤怒,毫不曾抑半分,可以看出真的是怒極,怒到不顧形象也要痛罵一頓以出出氣。

盛苡記得當時還在想,是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本事,能將林知鳶氣這樣。

而現在……腦子里忽然有兩線連上了。

好像有答案了。

盛苡當時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謝問琢的。

直到幾個月后的今天,重新回想,才得以將兩件事串聯起來。

不由失笑。原來如此、原來是他。

瞧他將林知鳶氣的。

那時林知鳶應該是酒醉之后一怒之下發的微博,而事后沒刪,興許是確實覺得生氣,而且說不定氣到了現在都還在氣。

而林知鳶,興許連謝問琢是丈夫都不知,連謝問琢是在給出氣都不知,蒙在鼓里就被一頓好氣。

盛苡只是想想,便不由得笑出了聲。

當日那般戲耍自己的時候,定是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也會有被人當做猴耍的一天吧!

心滿意足地將手機反扣在自己前。

于事發生的幾個月之后,接收到了他當時傳出的意回聲。

回聲不止,震耳聾。

到了他的無盡意,以及不管不顧的無條件偏

盛苡起床去吃飯。

家中只有一人。等吃完飯后,兀自鉆進了書房。

的腦子里不停回響著他昨日說的話。對這個書房里藏著的屬實是好奇不已。

這幾日里,好像都沒做,只忙了一件事——解謝問琢上的

解了一件又一件。

而今,仍在努力的路上,要解出新的一件。

有所預,這或許也會是最大的一樁

盛苡一直相信自己的預

沒拿手機,沒看到謝問琢發來的消息。

【老婆】

【睡醒了嗎】

【下午沒什麼事,我提前下班回來,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老公給你帶】

謝問琢等了一會,也沒等到回復,挑眉,難道還沒醒?

昨晚在第三次討饒的時候他就放過了,算算時間,該睡夠了才是,不應該啊。

盛苡正在書房中探索。

的視線掠過一本本書籍,看著名字,大部分都是晦難懂的專業書,甚至還有些古籍。兩面墻的書架,各類書籍應有盡有。

盛苡一一掃過后,腳步最終停留在靠窗位置的書架前方。這里的書看上去比較不那麼深奧,還有些舊,應該是早幾年前他看的書。

站在那里足有好幾分鐘,最終取出一本翻看。

一本一本略翻過去,好像穿越到了幾年前,見到了那個時候與現在相比很顯青的謝問琢,得知了他那時對書的喜好。

彎起好像不太能想象得出青些的謝問琢是什麼樣子。

他雖然才離開五年,但是在五年前,與他之間的集本就不多了。那時候長大了,進青春期,對哥哥都沒像小時候那麼黏,更別提是他。

可在這時,卻突然后悔起來,想著——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看看就好了,要是能與他有上幾句流,那就更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時機。

這五年是個憾,五年之前,又何嘗沒有憾?

蹙起眉,莫名的,心頭有些難

這書房里面有什麼,盛苡并不能確定,于是便只抱著獵奇的心態先在這里逛逛。不著急,慢慢地逛著,還覺得有趣。

翻過了一本接一本的書,盛苡的指尖落到了一本漫畫上面。

不會不認得這本。

當初,謝問琢給買過很多漫畫書,尤其是初三那年,學業張,媽媽限制了在漫畫書上的購買,悶悶不樂之際,謝問琢如神祇般從天而降,那時候,小盛苡覺得,謝三哥簡直是的超級英雄!

這本印象之所以那麼深刻,到現在還記得的緣故是,這是他給買的第一本漫畫,至今仍在盛宅的高閣之中珍存。

可是這里怎麼也會有一本?是同一本嗎?

盛苡不解,好奇地取出,翻看了幾下后很快便確定不是。的那本看過一遍后,后來又回看過兩遍,此后收起珍藏。很會保存東西,看過的書都被保存得很好。

而這本的痕跡比較重,翻看的次數應當比的多。

所以,他除了買一本送給以外,他自己也買了一本嗎?

可是的記憶中,怎麼不記得他也喜歡看漫畫呢?

不然那時候的如果找到一個擁有共同好的人,一定會很驚喜地與他一塊聊很多共同話題,也會記憶深刻的。

如果不喜歡的話,那他也買一本同樣的做什麼?

直覺告訴,這里面藏著更深的

盛苡猶豫了一下,翻開了第一頁。

這里面的全都看過,只是確實多年沒看了,略一算,大抵是有十年了。如今溫故,頗有慨。

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的指尖忽然頓住。

上面有筆跡。

這是謝問琢的字,認得。

[也不知道看到這里會不會哭,這個漫畫怎麼這麼傷?]

怔然。

筆跡稚,定是十年前他的字跡,而非現在。

就像抓住了一截海草一般,迅速地往回,試圖將整海草都出來。快速地往后翻去。

但是中間一個都沒再有,只在結尾的空白,被翻出了第二筆跡。

[我看完了,不知道看完了沒有,什麼時候才能再來找我給買漫畫?]

[還沒來,已經過去兩天了]

[三天了,不來了嗎?看最近和他們玩得很開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拜托了別人去買,唉,他們哪有我好說話呢?那個書店很遠的,我很樂意去。]

[五天了,聽說又和阿姨吵了一架,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漫畫書。傻瀲瀲,不知道找我麼?]

[一周了!終于來找我了!]

一小片的空白都被他的字跡填滿。看起來應該不是同一天寫的,而是陸陸續續地翻開這里進行實時更新。

至于之后為何沒了……盛苡猜測,他應該是寫到下一本書去了。

對于非常護每一本書,絕不在上面留下任何字跡畫痕的盛苡來說,抗拒這種行為。要是這麼做,一定會皺整張臉地去拒絕。

可是看完眼前這本,本就將什麼不該涂抹全都拋到了腦后,完全顧不得想起,只為眼前這些字所容。

這是十年之前,初三那一年發生的事

十年。

整整十年。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竟就已經……

盛苡難以置信,陷極大的震撼之中,那一瞬間,竟是哽咽得出不了聲。

覺心臟好像被一只手攫了,只覺得很是難,且難不斷在加劇,越來越重。

他是謝問琢啊。

他可是謝問琢啊。

他如艷般耀眼,是高高在上,滿是驕傲意氣、聞名整個宜城的天之驕子。

怎麼能去想象,他竟然能將對誼存放進心底,且默然存放了十年之久?!

于十年后重啟,那份誼無半分褪,甚至與日濃烈,洶涌地朝奔騰而來。

十年,那可是十年。

不是一日兩日,更非數月,而是滴水怕是都能穿石的十年啊!

整整十年的誼,厚重如斯,心口,快要難到窒息。

原以為這本書到這里就結束了,不曾想,隨手往后翻了下,又在最后一頁與后封之間發現了夾著的一張紙。

上面用龍飛舞的字跡寫著,字跡比剛才的那些明顯不同,相比之下要——

[小苡,他們都不要我。我被丟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在這里,我一個人都不認識。我知道,我被放棄了,喻靜書選擇了謝博裕,放棄了我。]

[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敢同你聯系,這副樣子的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配擁有了,更何況是你。]

[給你買漫畫書的時候,我在想著,以后我要給你買一輩子的漫畫書,還要給你買更貴的東西,比如畫家的畫作,比如漂亮的服,華麗的首飾。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不會像阿姨限制你買漫畫書一樣限制你任何事,我希你可以自由,可以快樂,可以不顧忌任何事。可是現在,我什麼都買不起給你了,怎麼辦?我不甘心,始終不甘心……]

[我還是想試試。我不能接由別人買給你、我原想買給你的任何東西。我試試吧?我想有一個你的資格,我想回到你的面前。太久沒見了,你還記得我嗎?我真的很想你。]

盛苡的淚水洶涌地往下淌,到無法呼吸的地步,失聲痛哭,最終蹲在地上,哭得更狠,幾要搐。

的心臟好疼,好疼好疼。

謝問琢……

謝問琢,傻子。

知道你傻,但不知道你這麼傻。

知道你經歷了很多,但是這是第一次切地去你當時的境和心境。

也是第一次,心痛到本難抑,好像被封住了口,一點都發泄不出來,只有難在不斷劇增。

只有生,而無出,難達到了巔峰。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忽然開了。

似有所覺,睜著一雙淚眼看向門口。

剛剛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很想很想給個擁抱的人,此刻就站在門口,離不過數米遠。

謝問琢似是也沒想到打開門后會看到這一幕。他的視線下落至的手上,看到正拿著那本漫畫,正拿著那張紙,瞬間便明了這一幕出現的原因。

平素反應再快的謝問琢,毫無準備地迎上這一幕,亦是一時失去反應。

“謝問琢……”喊他。

他這才終于有了反應,朝抬步走來。

可也不過剛抬一步,便有了作,突然站起朝他奔來,用力撞進他的懷里,地抱住了他。

“謝問琢、謝問琢。”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盡是哭腔。

他微嘆口氣,抬手將摟。

“在。”

“十年。”

這兩個字來得有些無厘頭,可他亦知其為何意。

半晌的沉默之后,他無聲地點了下頭,“……嗯。”

將他抱得更,幾乎要用盡全的氣力,只想將他抱得些、再一些。

的小臉上布滿淚痕,因為哭得太狠,更是被哭得滿臉通紅。他的心疼泛開,一下一下地拍著的背,就如同哄孩子那般哄著他的小妻子。

他想過的反應,猜測著大抵會驚訝,會愕然,會不解,會來找他戲謔地打趣,但沒想到會哭得這麼厲害。反應大到他無措。

“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十年里,你一點都沒讓我發現。”

他溫聲道:“時機不夠。你瞧,后來我的羽翼被折斷那樣,別說是飛,連能否重新回到宜城都不知道。后來時機,我一回來,卻是已經晚了,你的邊已經有了即將談婚論嫁的男友。再后來,一有機會,我便死死咬住,再不曾放過。這些年的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一有機會我便來了,沒有過一日虛度的等待。”

盛苡死死咬著,難上涌,漲到口。

“謝問琢,對不起,對不起。”剛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又失控了,“我應該更早一些上你,我應該更早一些發覺……”

謝問琢搖搖頭,傻姑娘,這怎麼可以怪到的頭上去?

的淚水像是被沖垮的堤壩那樣落個不停,心里實在是難,如同絕癥找不到解藥般,始終沒有個出口。撞著撞著,終于尋上了他的,于廝纏接吻之中尋找到了些許的良藥以解。

他的暗,長達整整十年的暗,心酸地匿于暗,始終無人知曉。直到十年之后,被窺見,終于得見天

于接吻之中,他聽見迷糊不清的一句:“以后,我會更努力地你。謝問琢,我你。”

因為他,才會這般心疼他,才會這般心痛如麻。

承認,上他了。

早在不知何時,已經上了這個滿眼都是的人。

他將心上其他七八糟的人全都踢走,牢牢地霸占住了最心尖的位置。

地位穩固,如山難移。

謝問琢摟著的腰,恨不得將骨髓。而他,也早已視如生命般重要。

聞言,他的眼眶有些潤。

他一邊啄著親吻一邊說:“瀲瀲,我這十年的暗,已經真了。我從來沒有覺得不值得過,即使最終失敗,即使我參加你的婚宴,我卻不是新郎,我也不會覺得不值。我很開心,真的。”

他閉上眼。

他真的很幸運,也很知足。

原以為無疾而終的十年暗,不想,還能有暗真的一天。

曾經認為上天對他太過殘忍,不論是父母親緣的淡薄,還是后來長之路的艱辛,亦或者是最后歸來時,得知心之人已與眷準備婚的絕

直到如今,他方念上天的眷顧偏

從前種種皆被拂去,今后,他會與熱烈的相。其它所有全都不重要,他已擁有了世間最珍貴的一人之心。

這就夠了。

他今日得這般心疼,得熾烈且堅定的回應,這十年間給出所有的意全都有了回音。

這就夠了。

謝問琢從未覺心口這般滿過,滿滿當當,過滿將溢。他掰開的手指,與十指相扣,無名指的婚戒輕輕上。

于空曠靜謐的室,盛苡枕在他的心跳上,聽見他心跳鼓鼓,正在有力地狂跳,亦是在下一秒聽見了他附耳的低聲——

“我的盛苡,這輩子會永遠勝意。不夠的圓滿,有我來圓。”

的心頭狂震不止。

經久不歇。

謝問琢。

謝謝你我這麼多年。

接下來的每個十年,我都要在這里——

與你相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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